楊謙看到了自己留在書坊的家丁快步趕了過來。
“鄭家的二公子，三公子和四公子來書坊拜會公子，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見您一面。”
楊謙不禁一愣，這叫什麼來著，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鄭家的老三、老四來也就罷了，這位一直未曾蒙面的老二也出馬，其目的，怕也就很清楚了。
“還等什麼，姐夫趕緊跟上。”
楊謙拍了拍面對著鄧銘有些不知所措的陳泰，大步流星地朝著陳氏書坊而去。
直接被楊謙無視的鄧銘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楊謙與陳泰大步而去。
鄭氏弟兄三人主動來拜會楊謙，這事，怕是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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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主薄此刻坐在公房之內，心如亂麻，就在之前。
剛剛自己的心腹傳來的消息，讓他直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陳氏書坊的陳泰所娶的媳婦，居然是在滎陽郡聲名鵲起的楊謙的姐姐。
楊謙，其父如今已經是堂堂工部工部司的郎中。
而其母家，居然是兇名赫赫的韓家，韓擒虎之名，絕對是大隋朝如雷貫耳的人物。
其舅韓世諤，如今也是大隋十六衛大將軍之一，位高權重的國之重將。
而他自己也不差，被王唯舉薦爲滎陽貢士，結果到得板城渚口之後。
一首馬屁詩《奉旨龍舟誦月夜桂子》更是替他贏得了天子親睞，許其自稱爲臣，喚其爲卿。
鄧銘這個混帳小子，爲了區區一句言語上的衝突。
居然就領著一幫家丁意圖去報復楊謙，結果居然被抓住了。
押入了滎澤縣大牢，他們雖然在滎澤大牢裡邊被收拾得老老實實的，已經招認了全部。
不過自己卻禁不住鄧銘的哀求，動了手腕，讓郡中的刑房派人去滎澤縣。
將那六人，連同供狀都提到了郡裡。本想稍等些時日，再將此事給抹掉，可結果這樁事還沒完。
鄧銘的老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兄鄧家的家主鄧橫爲了書坊的生意。
向滎陽陳氏書坊動了心思，甚至還說動了自己，用了衙門裡邊的關係，將那狀紙給壓下。
一頓操作猛如虎，現在呢？感覺像是特麼的二百五。
鄧主薄感覺心累無比，如果自己能夠早一些知曉楊謙的家世。
如果能早一點知道陳氏書坊的東家陳泰，居然就是楊謙的姐夫。
那哪怕是自己跟堂兄鄧橫翻臉，也絕對不會插手這些事情。
“鄧官人，鄧官人……”門外傳來的招呼聲將鄧主薄給驚醒了過來。
卻是自己的心腹一臉驚惶地趕了過來：
“大老爺讓我告訴您，滎陽鄭氏的弟兄三人，前去陳氏書坊拜會楊謙。”
聽得此言，鄧主薄腳下一個踉蹌，臉色越發地顯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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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三位久候，實在是不好意思……”
楊謙登上了二樓，就看到了鄭氏兄弟正人手一本《銘賊傳》坐在一起竊竊私語。
“哪裡話，我等冒昧前來，實在是打擾了，這位是我二哥鄭善願。”
年過三旬，留著打理精至的三縷長鬚的鄭善願朝著楊謙一禮，笑得份外的親和。
“久聞楊賢弟之才名，一直未能相見，實爲憾事。
今日聽得消息，說是賢弟在滎陽，正好無事，特來拜會……”
“另外，聽聞楊賢弟嗜書如命，今日過來，順便帶來了三千卷我鄭氏藏書之中的精品抄本。
既有先秦時期的，亦有秦至大隋之前的諸多名家大作。”
三千卷，饒是楊謙見多識廣，聽到了這個數量也不由得暗暗砸舌。
哪怕是抄本，那也得上百名抄書匠抄到吐。
“鄭二哥如此擡愛，小弟受之有愧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滎陽郡能夠有楊賢弟這等才俊。
這可是滎陽之福，我等身爲滎陽人氏，皆以你爲榮。”
“這些藏書，若是能夠在賢弟手中，得以學以致用，乃是我鄭氏之榮耀。”
賓主分坐，鄭元珣這位鄭四哥當先開了口。
“我們弟兄此番前來，一來是與楊賢弟多日未見，所以特來拜會。
這二來嘛，亦是來結識陳泰陳公子。”
“前些日子，我們弟兄有要務，忙得腳不沾地。
昨日才聽聞陳氏書坊與鄧氏書坊之間的紛爭，一打聽，才知道了陳公子居然是楊賢弟的姐夫。
實在是，這一點，可就要怪賢弟你不地道了，來了滎陽數次，也不給引薦一二。”
楊謙打了個哈哈告了個罪，繼續看著鄭氏弟兄三人開始他們的表演。
打關係套近乎，終於，鄭善願這位鄭二哥終於說到了正題。
“這本《銘賊傳》，若是愚兄所料不差，應該是出自楊賢弟之手。”
“鄭二哥眼光老辣，小弟佩服。”楊謙點了點頭。
“《銘賊傳》雖然是用口語而著，雖不如那徘優小說般適宜誦讀。
卻斷句明確，別有一番趣味，讓人愛不釋手。”
“只是有一點，令愚兄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何以這陳氏書坊出品的《香燭記》、《銘賊傳》皆是筆跡相同，如一人所寫。
這等本事，鄭某自知書識字以來，簡直聞所未聞。”
鄭善願雙目灼灼地盯著楊謙，說到了這之後，朝著陳泰有些歉然地點了點頭。
“不是鄭某看不起陳公子，而是經鄭某推斷。
究其根由，唯楊賢弟纔有這等化腐朽爲神奇的才能。”
聽得此言，姐夫哥陳泰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還一臉佩服狀地衝那鄭善願一禮，看得楊謙臉都黑了。
姐夫哥，你就算是裝傻，也比你現在這蠢萌的樣子更適合出現在談判場合。
“並非是小弟，而是家父的想法，小弟只是將其變爲實物，僅此而已。”
鄭氏三弟兄都看著一臉莫得感情樣子的楊謙：“……”
鄭善願乾咳了兩聲，既然楊謙這麼說，那就當作是真的也無不可。
“楊賢弟，明人不說暗話，我滎陽鄭氏很清楚汝父子絕非池中之物。
汝父子的才華，不會僅僅侷限於一郡之地……”
意思很明白，滎陽鄭氏希望楊謙能夠拿出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讓書可以便成成千上萬冊的技術。
當然，滎陽鄭氏願意拿出極大的誠意，滎陽鄭氏願意拿出自己那些有傳抄價值的書冊來免費使用。
另外，楊謙這項技術所需要的一切，都由滎陽鄭氏來支付。
不論是工人，還是土地又或者是商鋪和資金。
而且這些總投入，肯定會是在萬貫以上，即便如此，他們只佔總股份之中的五成。
而另外五成股份，則歸楊謙自己作主。
鄭善願把自己的分配方案拿出來之後，最後說了一句。
“我滎陽鄭氏，唯一所願，便是在賢弟向天子獻上此術之時，略提我滎陽鄭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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