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契？”御辰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
依舊還冷著臉的黑雪點了點頭，然而她此時的目光中卻飽含著虔誠之意，“嗯，在玄族，不同的血脈本體會締結不同的契約，比如玄之化生獸締結的是普通契約，玄變化生獸締結的是高級契約，而只有三玄化生獸才能締結玄族最為強大的玄契！”
御辰聽著黑雪的話，心里很快便是產生了疑問，“那這普通契約，高級契約，還有玄契，又有什么區別？”
見此，黑雪點了點頭，對于御辰能抓住問題的關鍵還算感到滿意，“問得好，這三種契約的差異主要的就是被動性上的不同，比如普通契約，玄族之人所受到的限制便是相當之大，簡單來說，若是契約者死了，他也會跟著死。”
“而高級契約，雖說受到的限制相對于普通契約小的多，但是若契約者命喪，自己也會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不過，無論是普通契約還是高級契約，它們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若是契約者一方私自撕毀契約，玄族一方便會受到重創甚至隕落，對吧？”御辰搶著解釋，從先前圣王帝古的話里御辰對此也是有些了解，而也正是因此，玄皇才會從壓倒性的優勢變成了絕境般的劣勢。
黑雪頷首，雖然對御辰搶了自己的臺詞感到不爽，但是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言，接著黑雪才繼續補充，“而只有玄契才是玄族真正成熟的契約，它徹底的擺脫了被動性的束縛，就算是契約者身亡，玄族之人也不會有事。而且就算是契約者單方面撕毀契約，對方也不會有絲毫受損。”
“而且，玄契也更為的主動性，對雙方都有不小的好處。”
不過這時御辰突然再次打斷，“可是你現在不還只是玄變化生獸嗎？如何締結得來玄契？”
然而聽著御辰如此說道，黑雪頓時就刮下臉來，悻悻的咬了咬牙，冷著聲回道，“確實孤現在還只是玄變化生獸，但這也僅僅只是孤現在的境界，孤本質的血脈真身是三玄化生獸，所以也是可以締結玄契的。”
不過御辰心里就是有些不愉快了，黑雪對玄契這么執著，難不成是對自己不夠信任，還是說小瞧了自己會死在她前面？
“哼，”看著御辰一臉郁悶的樣子，黑雪怎不會明白御辰的心思，“締結玄契是為了未來復仇成功的幾率更大而已。”
嘆了口氣，黑雪繼續道，“玄契有三個階段，一相知，二相形，三相生。而完成三種階段的進化后，哪怕你我是一人面對敵人，但是戰力卻幾乎是兩人之和，而這也就是玄契的強大之處！”
咕嚕，御辰聽著便是咽了咽唾沫，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瞧了玄契。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契約除了讓自己多了黑雪這個助力外便再無他用，然而現在看來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這神奇的玄契顯然就像是力量增幅器，而且增幅的倍數至少都是一倍，也就是說如果自己單挑一個同境界武者，從效果上看，全然就是兩個自己在圍毆對方啊！
“那代價呢？這你還一直沒提呢。”御辰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
然而就在御辰說完之時，只見黑雪的嘴角微微一翹，“代價嘛，需要汝死一次。”
不過剛一聽完的御辰卻是愣住了，死一次？開玩笑吧？這死還能分幾次的？
而黑雪卻是搖了搖頭，“也不是真要汝死，只是需要汝處在瀕死的狀態才能締結玄契。”
“怎么樣？還愿意和孤結契嗎？”黑雪朝著御辰問道，而自己臉色也再次冰冷下來。
當然御辰還是頓了頓，畢竟這是關系到他的生死的，不過再考慮到是黑叔和老師要求自己來與黑雪締結契約的，御辰也就安下了心來，畢竟他們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一，自然不會害自己。
“小事，我御辰長這么大，何曾怕過？”
見此，黑雪冰冷的眼神也是晃動了下，“好，不過在此之前，汝還得答應第二件事，一個約定。”
“約定？”
“對，汝必須幫助孤復仇，斬殺三大君王和帝瑤四人！”黑雪點了點頭，目光也是陡然犀利了起來，而全身的氣息更是讓御辰感到冰寒徹骨。
“但是，他們三族讓你們玄族幾乎滅族，你難道不也滅了他們幾族？”然而御辰卻是問道。
不過御辰只見黑雪卻是搖了搖頭，冰冷的臉上也微微添上了些許凄傷，“孤復仇的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終結仇恨，而不是去招來新的仇恨。”
聽著黑雪說完，御辰微微一笑，心里清楚黑雪雖然背負著仇恨卻是從未被仇恨所奴御。
“好！我答應你！”御辰微微一笑。
“好！”同時只見黑雪也是點了點頭。
***
黑雪手中多出一把紫色小刀，小刀莫約七八寸長，半指寬。紫光閃閃的刃身說明它是有多么的鋒利。
控制它漂浮在自己的面前，黑雪望著御辰，嚴肅說道，“這是要讓汝處到瀕死狀態，所以別躲也別防，但是這也和剛剛汝所處的幻境不同，汝會受到實質的傷害，所以汝得忍住。”
再瞧著御辰點了點頭，黑雪纖手朝前一揮，旋即只見對準他的右手手掌，紫色的光刀便是飛出。
隨著一陣紫色流光閃過，澤澤生輝的刀刃已是穿透了御辰的手掌。
呃，一股醒腦的劇痛從御辰的掌心傳來。
低頭看著被小刀刺穿的手掌，御辰沒想到疼痛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疼，而在那傷口處，鮮血如注，很快就染紅了整個掌心。
這時，對面的黑雪手掌一揮，原本插在御辰掌心的刀刃竟是化作點點紫芒消散而去。而緊接著在黑雪的面前就是再出現了相同的一枚刀刃。
這次是左手手掌。同樣的疼痛持續刺激著御辰的神經。
接著是左腿。御辰無力站立，跪立在地。
而后是右腿。御辰最后雙膝跪地，潺潺的鮮血已經是染紅了這片土地。
再次便是小腹。揪心的劇痛讓得御辰臉部扭曲的夸張。
……
仰面在地，御辰已然是個血人。體內的鮮血瘋狂的流失，而御辰的造血能力，恢復能力，早就是應付不過來。
同樣這時御辰的全身基本都是傷口，沒一處好肉。但是慶幸的是御辰此時還也依舊保留著意識，現在還死不了。
但是那種慘狀在黑雪的眼里卻是沒勾起她半點同情憐惜，臉依舊冷若冰霜，眼神依舊淡漠無色，而后旋即只見黑雪朝著御辰便是揮出了紫色的光刃。
而那紫色小刀的目標，正是……御辰眉心！
紫色流光晃晃閃過，小刀的身影在御辰的眼中逐漸放大，然而就在快要刺到御辰額頭之時，卻是虛空驟然一頓。
咔嚓。
隨著竟是傳來如若琉璃破碎般的聲響，緊接著便是御辰瞧見面前的紫色小刀竟是已經碎散開來。
而更加令人感到震撼的卻是御辰所在的空間真的就像被重擊的鏡面一般，竟是一一裂開，一塊塊的碎片掉落而下，顯露出空間后的黑洞。
很快，御辰更是直見黑雪的身影竟也是隨著破碎的空間破裂開來，那般離奇的場景簡直就像是鏡中人隨著鏡子破裂的場景一般。
但是最駭人的卻是，旋即御辰更是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也如同黑雪一般碎裂開來！
***
破碎了玄黃，凝練了天荒，御辰不知道自己是過了多久才醒來。
他緩緩的睜開久閉的雙眼，讓四下的光線透過自己的眼瞳投下周圍環境的虛影。
那是水無色的天似穹廬，放眼望去千萬里，從心體會卻好似有緊貼頭頂般的壓迫感。蒼天無云，卻并非晴空萬里，烏黑如墨的‘魚兒’嬉戲游動，攪動著穹野陰郁的蒼白。那般場景，到底是汪洋倒了過來，還是自己倒了過來。
腳下，不見著可踏之處，但是卻依舊如同泡沫云彩般漂浮在半空之上。仿佛在這個空間是不存在重力一般，不過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的上面下面到底誰是底誰是頂。
當御辰將自己的視線投向深處時，下面的一切就像漆黑的深淵，頓時讓他心里震顫了一下。他清晰的記得老師的教訓：當你窺視深淵之時，深淵亦注視著你。不自主的御辰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作為武者，一般的身體素質都是極其出色，特別是在視力方面。而微微看清了自己身下墨色的黑海，御辰更加仔細的打量著自己身下的一切。
那是和天穹一樣的寬廣，一樣的深不可測，然而卻和它有著截然不同完全相反的顏色。那是比起黑夜更為幽深的寂靜，那是比之夜空更為深邃的悠遠。但是就在那潑墨般的汪洋里竟是還游走著躍動的生靈。
還是魚形的生物，不過較之天空的墨魚，它們卻是迥然不同的白色，就像是零落在黑淵里的櫻花，又像點綴在墨海里的絮雪……
“看夠了嗎？”
就在這時，空谷幽蘭般的話音蕩漾在這奇怪的空間，但是那動人的音色下透露出的卻是冷冰冰的漠然。
熟悉的音調，熟悉的作風，不知為何，現在御辰再聽到時竟是感到格外的欣慰和安心。
迅速的轉過身去，御辰有些激動的問道，“黑雪，是你嗎？”
“還能有誰？”
“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御辰甚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當他抬頭看清對面的少女之時，卻是又一陣愕然，他只見黑雪和自己完全相反，以蒼穹為底，深淵為頂，倒立在那。
“你這是？”御辰問向少女。
不過少女卻是默默的盯著自己，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雖然在自己看來，黑雪的臉倒著要分辨出表情也不容易，但是她身上透出的冷漠氣息卻是可以直接感觸得到。
“好吧。那剛剛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御辰嘆了口氣，緊接著換了話題繼續問道。
“都是幻覺！”黑雪的話里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幻覺！御辰能感受到自己額頭淌出的冷汗，如果是最開始的幻像還好說，只要自己術陣師的等級再提高那么一兩品，就算是他也能布出。然而若剛剛自己受的那些罪也是幻覺，那黑雪也就太可怕了，這幻中幻陣哪怕現在他就是四品術陣師也未必見得辦得到！
如此一想，御辰看著黑雪的目光也變得詭異起來。御辰心底琢磨，四品術陣師換算成武者境界大概得相當于死之境，那么就是說黑雪看似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甚至可能還比起自己年幼，但是在實力上極有可能在死之境以上。
那真是如此，她的天賦就是神鬼不及的妖孽了。要知道自己修煉了十五年，然而現在的實力甚至都還沒有晉入一品神通境，換句話說就是自己現在僅僅與先天境武者實力相當。
先天境武者又與死之境武者相差多少？（引入元力與神通武者介紹）
細說起來，武者開始為先天九重境，接著是開天境，然后是元輪九重境，再之后才是所謂的死之境。可想而知，先天境和死之境相差有多大，基本就是自己和黑雪相差有多大。
***
御辰心里苦澀，本來身邊就有個能干的妹妹，小自己一歲竟是早早的晉入了二品神通境，天賦可妖欸。從小自己也沒少被她吊著打，沒少被她疼得死去活來，而且多虧了她，自己竟是意外的煉出了堪稱妖孽的耐凍性，特別還強到就算是在大雪地里裸睡也凍不死！
這也就夠了，然而一想到未來的搭檔還是更變態的妖孽，御辰感覺自己整個未來都灰蒙蒙的、看不到光，難道老天死都要自己被女人欺負一輩子！
所以，御辰寧可自欺欺人。
不是有說，世間武者練到極致可延年益壽，青春常駐。他們被稱為老妖！那么，眼前的黑雪會不會就是那么一只老妖？
于是，御辰瞅著黑雪的兩顆眼珠就像是刻著‘老妖’二字的玻璃珠在黑雪面前滾來滾去。一股濃濃的懷疑的氣息洋溢在二人周圍。
被御辰盯著，黑雪感覺渾身不自在，甚至有種相當惡心的感覺。而御辰那閃爍著質問的眼神瞅得黑雪直皺起了眉頭，黑雪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若不是她必須堅持那些煩人的繁文縟節，她真想立刻馬上對著他破口大罵：白癡！笨蛋！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不過，她得像個有教養的公主，哪怕是個亡族公主，“別想多了，按照人類的年齡算，孤現在也就與汝差不多大。”
妖孽，御辰眼里的二字瞬間轉換為這。而懷疑的氣息也變成了觀賞怪物的眼神。
唉，瞧得黑雪都不由得一嘆，不明白御辰是太單純，還是不會掩飾自己，但是無論怎樣，他絕對是個笨蛋，自己想什么都通通的寫在了臉上。突然，黑雪莫名感覺自己前途多難……
“別妄想了，孤并不會布陣，更不是什么厲害的術陣師！”
“呃…”，御辰歪著頭，帶著奇怪的目光瞥著黑雪，那副模樣典型的就是不相信的樣子。
蹙眉，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般狠狠得插在御辰身上。
然而同時，御辰偶然間瞧見黑雪的嘴角好像是微微的翹起了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泛上心頭……
“嚯啊！”幾乎本能的，御辰對著前方的空白一拳打出，雖然事實上御辰只是打著空氣，但是在御辰的眼里，自己身前卻是陡然冒出了一頭碩實浩大的洪荒猛獸！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御辰包裹著青色神通力的拳頭咻咻便是怒砸在那頭洪荒猛獸眉心之上！不過就在兩者相接的那一剎那，陡然冒出的猛獸又是一眨眼間騖地消散無蹤。
一時，御辰愣了一下。再看著黑雪，他心里暗道不好，他沒想到僅僅只是黑雪的一道幻陣就將他花了半年壓制的本能給暴露了出來。
那是他不愿意回憶起來的本能，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直接舍棄。但是他辦不到，準確的說是他的身體不愿舍棄這道本能。因為那是他在地獄、死人堆里打滾了三年多的痛苦經歷構筑起的嗜殺本能。
“你、你瞧，我有結出術印嗎？”黑雪還沒能從剛剛的愕然中回轉過來，所以連著自己的人稱也用得莫名其妙。
黑雪能感到依舊有些砰砰直跳的心臟，還有額上意外滲出的數滴冷汗，以及自己低聲下氣的口吻。太遜了，自己竟然害怕了。但是剛才那一瞬間，她確實感受到了一瞬而逝的殺氣。
比盯著田鼠的毒蛇還要瘆人，比自己臉上的寒霜還要冰冷。黑雪從來沒這么膽顫過，就那么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不知道御辰經歷過什么，可是黑雪感覺得到那一拳打出的覺悟，那是以命搏命、亡命之徒的意志！
“確實沒結……”恢復常態的御辰冷靜的點了點頭，但是他也并不敢肯定，因為高深的術陣師一樣能不見手動、卻又信手拈來，眨眼結陣。
瞅著御辰眼里閃爍的目光，黑雪清楚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自己。微微閉了閉眼，調整著自己的氣質，黑雪目光一閃，恢復了一直的面色冰霜。
“還沒發現嗎？孤應該說過，孤第二玄賦為夢幻…”
“難不成，這是幻術？”御辰托起下巴，沉思。
“對，玄賦夢幻的第一重境界……鏡花水月，正是幻術！它能在一定程度上對人完全催眠，不過它的缺陷也和幻術一樣，對精神力強大之人幾乎無效。”黑雪贊同的點了點頭。
“不對…”，一邊御辰小聲的低估，一邊也緩緩的搖著頭，“不對！我雖然還只是一品術師，但是唯一自豪的就是我精神力極其強大，如果你那是幻術，不可能對我完全催眠！”
哼~只聽見黑雪輕聲一哼，接著竟是伸出了她的纖手，在御辰眼里是倒著劃了條線。
“知道這是哪嗎？”
好熟悉的節奏，御辰料到她大概又是要夸夸其談。自然而然的，御辰隨意的盤腿坐下，右手支撐著下巴，左手朝著斜上方攤著。
“黑雪玄界咯，既然剛剛兩次見到的都是中了幻術，那么現在這應該才是真正的黑雪玄界。”
御辰輕聲一笑，“不過這風格…該怎么說呢？不愧是你！”
黑雪也笑了，不過不帶任何溫度，“這些就不勞多心了。這玄界空間有一個作用，就是能屏蔽他人對這方面的感知，所以汝感覺不到幻術的氣息也很正常。”
原來如此嗎？御辰現在算是真正相信了黑雪的措辭，但是，御辰臉也同時冷了下來，“那為什么要對我施加幻術？”
不過就算氛圍變冷了起來，黑雪依舊無動于衷，面無惶色，“并不是父皇推薦的契約者孤就會全盤接受，幻術，那是對汝的測試。”
呼~看樣子自己是通過了，不過，“那要是我沒有通過呢，會怎么樣？”
“死。”
黑雪就像是孩子對著父母說早安一樣平靜的說出了這個字，然而在御辰眼里這才是最可怕的。真不知道一百年前，這個高傲的冰山公主是否也是這般冷血無情？
徐徐起身，拍了拍身后并不存在的灰塵，御辰笑道，“哦，那我倒是還挺幸運的。”
深以為然的點著頭，黑雪甚至都小小的露出了笑靨，“確實如此，本來汝是勉勉強強合格的。”待定。
“也罷，畢竟我也需要你的相助。”
黑雪明白御辰對自己心生芥蒂，但是同樣也留意到他眼里的催促。
“嗯，那就結契吧。”
隨著黑雪話音一落，整個空間竟是莫名的響起了呼嘯之聲。接著御辰也注意到，就在自己和黑雪所在的地方貿然的閃現出了一白一黑兩個巨大的虛影光盤！
緩緩的，兩道光盤漸行漸遠，而被鎖定在白色光盤上的御辰也隨之與黑雪離得愈來愈遠。隱隱的，逐漸變得清晰，在這兩道光盤周圍出現一片片的虛影，如果從遠處看來，整體就像一道太極陰陽的圖案，而御辰和黑雪就正好各自位于兩扇陰陽魚的中心。
同時，黑雪的聲音也從御辰的上方幽幽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