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飯林俊還沒吃,就讓隊員們先去洗澡,過會一同在餐廳用餐。
餐廳很普通,標準的軍隊食堂,好像是用倉庫改建的,幾排一長溜的木頭長桌。只一會功夫林俊看到幾個隊員架著個包著腳的人進來,估計是那個傷了腳踝的倒黴蛋。
“首長,這是您衛隊裡唯一一個真正的狙擊手。原本是步兵部隊的,前年因爲良好的射擊技術才被吸收到內務部,年初剛從西班牙鍛鍊回來。他是唯一一個單憑射擊技術出衆才被列入您衛隊的人,所以在其它方面相對差了些。”
林俊明白蘭德斯科奇的意思:其他兩個使用狙擊步槍的人準確的來說是“神槍手”,因爲不需要他們成爲曠野、城市中的隱藏著,而且其它方面也應該受過特殊訓練。剛纔自己的衛隊長都已經說了:這些人就是不用武器也都是真正的殺人機器,衛隊成員生命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保護林俊的安全。而被架過來這位是貨真價實的狙擊手,但不是“克里姆林宮保鏢”一類的人物,所以纔會被狼狽的架著走路——別指望這人有以一當十的超級身手,因爲他只是一名狙擊手。
“蘭德斯科奇,已經學會幫手下說話了。”
來人剛想向林俊報告,但林俊已經先開口:“你叫什麼?!”
語氣有些特別,一點點驚奇加怪異,把來人嚇了一大跳。
“瓦西里-格里戈裡耶維奇-扎依採夫,安德烈同志。”
眼前的這張臉林俊太熟悉了,前世不止一次看到過他的資料照片:長相憨厚的小夥子(無論從東西方的審美觀點來說他都是憨厚一類。)、斯大林格勒的英雄、王牌狙擊手——現在就瘸了個腿站在自己面前!
那個《兵臨城下》或者叫《決戰中的較量》很大部分都是瞎掰,許多情節都是對紅軍的污衊,處處體現著西方的價值觀和對紅色蘇維埃的懼怕與敵視。裡面的那個瓦西里也根本不是被驅趕著上戰場沒有武器的炮灰——扎依採夫36年就參加紅軍,在戰爭爆發時已經是名兵齡第六年的老兵,而且長得也不帥,憨憨厚厚的一個俄羅斯小夥。
只不過照理他現在該呆的地方是在普通的步兵團裡,怎麼會跑到內務部隊裡來,還成了自己的衛隊成員?!
“老天,你別再和我開玩笑了!”林俊真想問問老天爺到底是怎麼搞得!
感覺自己把小夥子嚇了一跳:“坐下,沒什麼,只不過你很像我一個認識的年輕人。”
“烏拉爾山來的獵人,你不該在我的衛隊裡,北方的森林纔是你的獵場。”
這裡沒人敢打斷林俊的話,如論他們的心裡是否有疑問:保克爾同蘭德斯科奇都清楚的瞭解每個衛隊成員的一切背景,也知道首長還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現在卻聽到林俊嘴裡說出這樣一句話。而這邊的瓦西里更是有些莫名的恐懼:如果被趕出首長的衛隊,也許西伯利亞的勞改營就將是自己的歸宿!
“保克爾,知不知道爲什麼會把瓦西里同志安排到我的衛隊裡。”
“安德烈同志,按照斯大林同志的要求,給您的衛隊配備的是最好的人,而瓦西里同志目前是內務部數一數二的狙擊手。他的上司說他有狼一樣的明銳洞察力,亞歷山大同志就把他也劃到了您的衛隊,因爲他是最好的。”
林俊有自己的考慮:這個瓦西里是名真正的狙擊手,在自己衛隊裡存在的價值不高,甚至只會成爲一個無用的擺設,還浪費了人才,不如將他派往一線部隊。
亞歷山大是把最好的一股腦兒往自己這裡塞,反正其他人已經夠用,也不在乎這個狙擊手能不能派上用場。
“等腳傷養好了就到裝備部找保克爾主任,我會給你留一份調動公文,然後直接去列寧格勒向列寧格勒軍區副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報到,他會給你安排新的任務。還有,出發前讓訓練基地給你換套大士的軍服,保克爾,把他新的證件也準備好。”
列寧格勒軍區正在加緊戰爭前的訓練,像瓦西里這樣的狙擊高手正是最好的種子,人才不能放在自己這裡浪費,到列寧格勒就去指導狙擊分隊的訓練。而現在瓦西里還只是班級指揮員,林俊乾脆把他的軍銜升個兩級,就當是被“踢”出衛隊和內務部部隊的補償。
內務部的軍人享有些許特權,在津貼方面也相對優厚些,更是一種榮耀。
“你的使命在戰場,而不是在這裡。去列寧格勒後記住自己是顆種子,要爲蘇維埃培養更多的優秀狙擊手,用敵人的鮮血證明內務部第一狙擊手的榮譽。還有,衛隊裡的花名冊裡留著你的名字,等我認爲合適的時候會把你調回來,但不是這幾年,你還是我的衛兵。”
林俊的話已經很明白,而且要瓦西里保護好自己,不會因爲被調離衛隊而喪失某些信心。其實對於一名普通的軍人而言,林俊前面的話已經給了他足夠的信心——直接向軍區副司令員報到就是巨大的榮譽和重視,而且還有上一線殺敵的機會:不會成爲長時間的教員,因爲林俊要他用敵人的鮮血證明內務部第一狙擊手的榮譽。
“是,首長。”
首長的命令只需要不折不扣的執行,這是到內務部這兩年來學會的,不需要任何疑問,意見那是參謀們的事,更不用說自己身份是衛士。
“保克爾,那個瓦西里有雙讓人奇怪的眼睛,就像能夠看透這個世界。”
回程的路上林俊還在想那個瓦西里:那不是雙鷹的眼睛,也不是狼一般的眼神,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安德烈同志,我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勇氣、毅力和敏銳,這個狙擊手會變成戰爭中敵人的惡夢。”保克爾不會看錯,“是不是要內務部再給衛隊配備一名狙擊手?”
“你去安排吧,還有,後天我要去趟塞瓦斯托波爾,讓炮兵方面派幾個專家一起去。”
“是,安德烈同志。”
“那不是鷹的眼睛,也不是狼的眼神,和它直視竟然會讓人變得膽怯,有意思。”心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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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朝野的副國防人民委員要炮兵方面派專家一同前往塞瓦斯托波爾,但又沒有具體的指示,合理的解釋只有兩條:一是視察前年要塞的炮兵駐防情況,二是視察要塞對重型火炮的防禦情況。但嗅覺敏銳的同志們還是察覺出一絲異樣:一貫在統籌全局的安德烈同志不會閒著沒事就往塞瓦斯托波爾跑,一定是有其他重要的問題。
爲了讓副國防人民委員滿意,也是爲了能夠解決一切可能出乎預計的問題出現,紅軍炮兵主任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沃羅諾夫在第二天就親自造訪林俊。
“如果你是進攻塞瓦斯托波爾的軍隊指揮官,要怎麼樣才能摧毀要塞的工事?”
林俊的話讓沃羅諾夫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他也已經知道北邊的特殊情況,能夠理解林俊的意思。
“很難,安德烈同志,因爲我們手頭沒有合適的超重型火炮,對於要塞的堅固工事基本上沒有辦法。”
“幸好這樣的要塞也只有我們有。我想讓炮兵同志從塞瓦斯托波爾得到些啓發,怎樣纔能有效的摧毀卡累利阿地峽的芬軍超重型工事。”
短暫的會面後決定由炮兵主任同志親自陪同林俊前往塞瓦斯托波爾,原本“陪同團”還有一大幫子的炮戰專家與設計師,但林俊認爲現有的火炮與正在實驗的型號已經能夠滿足要求,而且集合設計師也勞師衆衆,只讓幾名炮戰專家隨行。
9月2日上午7時,沃羅諾夫和手下幾名參謀來到裝備部,他們將和林俊一同前往莫斯科火車站。
炮兵主任隨員中的一人引起了林俊的主意,沃羅諾夫介紹這是炮兵部的資深參謀,原定這段時間就要前往列寧格勒擔任職務,由於業務出衆才被吸收入考察團,將前往列寧格勒的時間推後。
“謝爾蓋-謝爾蓋耶維奇-瓦連佐夫?”
在這位三十六七歲軍官自報姓名後林俊問。
“是的,副國防人民委員同志。”
“叫我安德烈就成。”
剛想上車,突然見想到件事:“如果以後碰到一個名叫奧萊格-潘科夫斯基的人,立刻向我報告。”
林俊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瓦連佐夫有些愣神,而林俊自己的幕僚已經習慣了首長這樣天馬行空般的話。
“安德烈同志的話是有道理的,這點不容置疑。”這是在火車上蘭德斯科奇單獨對瓦連佐夫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