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資的眼里,安妍就是一個世界未解之謎,她不同于她之前見過的那些女人,是個女人多少都有一點想要追求的東西,比如她愛錢,她之所以在顧洛天打破了她對他的幻想后仍舊留在他的身邊做秘書無非就是因為她愛錢。
顧氏的員工待遇在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作為總裁的秘書就更甚。她有能力,并且都多做干部的經(jīng)驗,雖然在大學(xué)里和在社會上的交際并不一樣,但是經(jīng)驗上卻是有相通之處,她在應(yīng)酬方面很是如魚得水。
她喜歡這份工作,能夠得到別人的尊重同時還能拿到不菲的工資和提成。她向來沒有什么儲存概念,手頭上有多少錢到月底就一定會花個干凈,這是她的生活態(tài)度,對別人來說難以忍受對她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享受。
“你為什么甘心做保潔阿姨?”到底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
安妍正在吃年糕,一聽到張資的疑問,安妍的年糕就掉落在了盤子里,看得出來她有些慌亂。
張資疑惑這個問題不是這么一會兒了,早在安妍在法語翻譯到不了現(xiàn)場她提條件的時候她已經(jīng)覺得困惑了。她完全可以提更高的條件,換一個好一些的職位或者是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可是她沒有,她好像對保潔阿姨這個職位情有獨鐘。
張資沒有一點看不起保潔這個職位的意思,只是在她的印象里,保潔都是阿姨輩的人才做的工作,所以保潔人員通常被稱為“保潔阿姨”,而安妍不過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她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她會法語,談判的技巧也是輕駕就熟,在面對大人物的時候她很是淡然,很少有局促的時候。從這些方面可以看出安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她不明白安妍為什么會放著自己大好的前途不要非要占著保潔阿姨的位置不撒手。
“習(xí)慣了。”安妍想都沒想就說。她是欣賞張資,她也覺得張資和自己很對脾氣,但是兩個人還沒有熟到可以將自己所有不堪的過往全部如數(shù)奉告的地步。
說到底自己現(xiàn)在是顧氏的保潔,而張資是總裁秘書,她的職位比自己高了好幾個級別,所以她問她這個問題到底是想要從她的嘴里套出什么她并不清楚,只是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自古以來就是槍打出頭鳥,在顧洛天找不到法語翻譯的時候挺身而出不是她的本意,她也知道這樣對她來說并不是件好事,但是她沒有辦法,如果她想要保住自己的工作,除了把充當(dāng)翻譯當(dāng)做條件她沒有其他的選擇。而且當(dāng)時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她只是通過那件事告訴顧洛天她是會法語的,但是她只是想要做一個保潔員。這么強(qiáng)烈的對比勢必會引起顧洛天對她的興趣,只有這樣她才有可能保住她的工作。
她是在顧洛天耍心機(jī),可是她最后成功了,顧氏成功地拿下了那個案子她卻不怎么開心,因為她知道這樣勢必會有很多人盯上了她,
她不過是想要平靜的生活,那些亂七八糟的圈子她不想進(jìn)也不屑去進(jìn)。
“喔,還真是厲害。”張資撇了撇嘴:“以你的能力就算是應(yīng)聘部長也不是沒有機(jī)會的,你還偏偏做個保潔員。”
安妍笑了笑,無論張資是虛情假意還是出于真心,不得不說,張資的話讓她很受用。
“我沒那個腦子,做保潔員只需要保證衛(wèi)生打掃得干凈就好了,對我而言,保潔員的工作很適合我。”
“那太好了。”張資仿佛一不小心得道升天了一樣,“我就知道你特別喜歡這份工作,所以合租以后家里的衛(wèi)生管你也負(fù)責(zé)吧。”張資沒皮沒臉地說,“當(dāng)然啦,我也見不得你這么辛苦,所以飯我來做,你覺得怎么樣?”
安妍被張資的神轉(zhuǎn)折搞得有些懵,這是什么情況,剛才兩個人還在探討她為什么不往上爬,現(xiàn)在卻成了家里的家務(wù)要她負(fù)責(zé)打掃,她現(xiàn)在這是還沒有搬進(jìn)去呢,張資就已經(jīng)把兩個人的工作分配好了,她應(yīng)該說什么呢?
“對了,我每周會煎一份牛排,我吃七分熟的,你呢?”
“我啊?”安妍想了想,以前在法國的時候隔壁家爺爺就經(jīng)常會煎牛排給她吃,爺爺?shù)氖炙嚭芎茫搴靡院笤倭苌蠣敔斪灾频钠咸丫疲馐窍胂氚插鸵呀?jīng)要流口水了,媽媽卻不喜歡吃那些東西,她的骨子里是個很傳統(tǒng)的中國女人,她見不得七分熟牛排里的血絲,于是她說:“我要全熟。”
張資淡淡地點了點頭,對安妍的口味她并沒有多說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習(xí)慣,雖然安妍的生活習(xí)慣和她不一樣,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她也不能強(qiáng)迫安妍更改。
“不覺得吃十分熟牛排的人很Low嗎?”
“為什么這么想?”張資從盤子里抬起頭問安妍:“這么說吃一分熟的大款就是原始人了?你這么說也不怕得罪那些大佬。”
張資說這話也是有源頭的,之前她跟著顧洛天去出席酒會的時候曾經(jīng)就見過一個非要吃一成熟牛排的人,那次的酒會是顧洛天做東,那個周總非要揪著酒會上沒有他要吃的一成熟的牛排這件事不放,擺明了是要給顧洛天難堪。
當(dāng)時那件事還是張資出面擺平的,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取,廚師們也都是一邊煎一邊往上上菜,張資直接去后廚取了塊生牛排出來,“早就聽說周總喜歡吃生冷的東西,可能周總還沒有試過生牛排,這個味道比起一分熟的可是好了不少。不信您嘗嘗?”
周總本來就不喜歡吃生食,一聽張資這么說,一張臉登時就沉了下來,“你是說我是茹毛飲血的怪物?”
“怪物?”張資輕蔑地笑了笑,一分熟和全生又有什么區(qū)別,既然他說吃全生牛排的人是怪物,那他又和怪物有什么區(qū)別?
“真是不好意思,周總。”張資拿起刀叉,在盤子里切了一塊
牛排,然后放在嘴里咀嚼。她在這種場合混跡了這么久,怎么會不懂這其中的奧秘。味同嚼蠟地將牛排咽下去,然后她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就是喜歡吃全生牛排的怪物。”
周總沉著一張臉再也說不出話來,張資的行動已經(jīng)將她的話語權(quán)堵得死死的,他還有什么話可說呢?
那件事的最終結(jié)果就是張資跑去了衛(wèi)生間大吐了一場,從此以后她就對五分熟以下的牛排免疫了,一想到那件惡心事張資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哎,說這個干什么,總之我覺得吃特別生的牛排挺惡心的,如果你吃五分熟以下的牛排我也做不出來,全熟的還好。”
安妍輕笑:“看起來你在這行做得還有不好的事兒。”
張資扁了扁嘴:“哪個行當(dāng)都這樣,難道說你的保潔里面就沒有什么骯臟事兒?”
安妍突然想到了之前和自己一起接受檢閱的大媽偃旗息鼓,在保潔行當(dāng)里還會有這種勾當(dāng)呢,越往高處表面的光鮮掩蓋的又何止那一點半點呢?
“別多想了,快吃飯吧,肉都快被我吃光了。”
安妍這一看可不是嗎?就可著自己剛才說話的時候,張資已經(jīng)快把肉橫掃干凈了。
“你就不能吃得斯文點嗎?”安妍不滿地抱怨。
張資橫了安妍一眼,“吃肉干什么要斯文,畢竟你又不是什么帥哥,在女人面前吃東西還要斯文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天理了,按照你這個邏輯我連活都不用活了,每天吃空氣就好了,雖然我長得像是個仙女但是不代表我也需要和仙女一樣喝露水啊!”
安妍被張資的話搞得徹底無語,這個女人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夸自己一次。
“吃你的肉吧。”安妍夾了一片五花肉放到了張資的碗里,張資撇了撇嘴,“就這種五花肉,你求我我都不帶吃的。”
最后兩個人的年糕火鍋只吃了一點,倒是把加在里面的肉都吃了個干凈。后來兩個人還因為沒吃飽加了兩盤肉,等吃完的時候安妍覺得自己的肚子都漲得難受,再一刷卡,眼睜睜地看著小一千從自己的卡上劃走,她也十分肉疼。
雖然早就知道這頓飯價值不菲,但是那是在她看不到賬單的情況下,現(xiàn)在她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錢從自己的卡里劃到了別人的賬戶里,所以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不是妄想所能說的。
張資站在安妍的身邊看著她刷卡,見她拿出的卡是公司專用的工資卡也是了然,顧氏的工資卡都是固定的,一般來說都是入職一個月的員工在發(fā)工資的時候會用,安妍剛剛進(jìn)入公司沒多長時間本來不應(yīng)該會有這種工資卡,這張卡就是顧洛天給她的。
“里面多少錢,查過沒有?”張資八卦兮兮地問安妍。
刷完卡,安妍將自己的外套穿上,“沒查過,只要不查就可以當(dāng)里面有很多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