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靜怡擡眸撇一眼蘇傾城。
“我從來不放心將自己的東西留到外頭,由別人扣著!”蘇傾城看看對方望著自己的眼睛,驚奇裡帶著幾分探尋,避開她的目光,前傾了頭,貼著藍靜怡的耳朵,低聲說到。
他果然只是將自己做寵物!藍靜怡扭過臉去,將苦笑藏起來,定定的,就這麼坐著。
律師來的很快,他們同警察一番糾纏交涉,簽了一堆雜七雜八的單子之後,藍靜怡,終於可以踏出公安局的大門。
司機由蘇傾城指揮,一路左扭右拐,駛向的地方,越來越熟悉。
看著遠處樹叢掩映間顯出的獨棟別墅,藍靜怡動了動有幾分麻木的腿,很快,就要下車了。
蘇傾城放在藍靜怡腿上的手,因爲她突然的動作掉落在車座上,他斜勾嘴角,將那落下的手又重新擡起,沿著藍靜怡的腿,一路滑向她的後腰。
雖然這趟突然的牢獄之災叫她熨帖輕薄的禮服填了許多褶皺,可幸好穿這禮服的身體,曲線曼妙,整體看來,依舊,有那麼幾分賞心悅目。
甚至,還添了幾絲,別樣的撩人風韻。
她一見到自己便主動問候,說明她不怪罪自己大婚之時不現身,這樣的反應雖然有那麼些怪異,但是不得不說,很招人喜歡。
“我們就要到了,蘇太太!”蘇傾城攬了藍靜怡的腰,刻意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輕笑著說到。
藍靜怡強忍著沒有避開蘇傾城貼上來的身體,車外那別墅牀臺屋角飛揚的白紗還沒有撤掉,那其中,還有她昨日親自動手綁上去的花樣。
蘇傾城第一次提出要她在他身邊,早就說的清楚明白,他不過當她是他原來養的那隻貓。
哪怕他給她戴上多麼富麗堂皇的花冠,將蘇太太的光環也扣在她的頭上,在他的心裡,她的地位,從來,都只等同於一隻貓,玩物而已。
藍靜怡一路低眉順眼,卻從未開口說話。
很快,他們便進了那別墅裡面。
不同於外面院兒裡稍有些凌亂的模樣,屋子裡面,竟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所有該放的該擺的喜慶物件都各在各的位置上。
彷彿,婚禮還未曾過去,他們是才散了賓客的新郎新娘,剛回到臥房。
“我去開燈!”蘇傾城見屋裡有幾分昏暗,將所有燈具開關,一併打開。
原本沉寂的房屋,因這燈光頓時流光溢彩,絢爛奪目起來。蘇傾城挑一挑嘴角,顧凝眉這傢伙,做這些,倒還真有幾把刷子。
看主家欣喜,藍靜怡知道自己不能再拉著臉,可她這會兒實在不知該如何對著蘇傾城笑,便索性轉身到一邊兒去,倒了兩杯水,端了過來。
“歇會兒吧!”藍靜怡將一杯水推到蘇傾城手裡,客氣一句,退後,遠遠的在沙發邊坐了,將她自己的那杯水,捧起來喝了好大一口。
她是的確渴極了,今日這整整一天,東奔西走,可真沒有人,願意爲她倒一杯水。
蘇傾城提起手中玻璃杯對著燈
光看了看,隨即又放下水杯邪魅一笑,“今夜該喝的,可不是這個!”
他轉身也向廚房那裡一趟,回來時,手上同樣多出兩個晶瑩小杯。
一股甘洌酒香飄來,藍靜怡大約知道,蘇傾城這是要做什麼了。
“婚禮搞砸了,你的家人很不樂意我嫁過來!”藍靜怡依舊倚靠沙發坐著,一口一口喝著白水,表情淡漠。
蘇傾城卻沒有因這話影響心情,依舊挑著嘴角,將那酒杯,小心添滿,“結婚證已經到手,無論有沒有婚禮,你如今都已經成了我的妻子!”
說著,蘇傾城取下藍靜怡手中水杯,將酒,向她遞了過去,“沒有人能做的了我的主,我想娶誰就娶誰,喝了這交杯酒吧,我的小野貓!”
“你真打算要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做妻子?”藍靜怡實在忍不住,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傾城發問。
蘇傾城沒料到這女人會忽然這麼問,莫名其妙一陣煩躁,他將自己手裡酒杯強硬的送到藍靜怡脣邊,用力強迫她喝下去。
“我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將另一杯酒灌進自己嘴裡,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湊近了藍靜怡,“不愛我的女人?那麼那女人愛的是誰呢?醫院裡躺著的那個?還是……將她趕出家門的另一個?”
看蘇傾城眼神有幾分危險,藍靜怡識趣兒的噤聲。想輕輕挪動,離這火氣上來的人遠一些,卻突然有大手拉了她的肩膀,緊緊將她摁在了沙發上。
“嗯?到底是哪一個?”蘇傾城鋼釘一樣的眼珠直直盯向了藍靜怡。
這樣的蘇傾城還真叫藍靜怡有幾分發怵,可是呆過半晌回過味兒來,藍靜怡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可理虧的。
她仰了仰頭,目光直對上蘇傾城,“蘇先生用我男朋友的性命逼我嫁給你,這會兒,您又問我到底愛誰……這……”藍靜怡緩慢說著,語氣似笑非笑。
這件事兒本身就是一個笑話,最可笑的人,無疑,就是這肆意妄爲,借勢欺壓人的蘇家少爺。
蘇傾城突然就覺出味兒來,一股血氣,直衝腦門兒。
見機會難得,藍靜怡索性再澆一把油,她不顧叫蘇傾城握著的胳膊已經有幾分發疼,依舊仰著似笑非笑的臉,直看著蘇傾城,問:“那我們這婚禮怎麼樣纔算結束,我那男朋友,蘇先生您什麼時候還給我?”
“你是想叫他死嗎?”蘇傾城低吼,再不理會這女人的邏輯,他怕她再將他繞進去。
氣氛不對,兩人就不再多言,相互間冷冰冰的氣勢,倒浪費了顧凝眉花力氣佈置的溫馨房子。
樓上轉角第一間是婚房,看著沿著樓梯一路蜿蜒上去的鮮紅玫瑰花瓣,蘇傾城突然就知道了該怎麼扳回氣勢。
他看著百無聊賴窩在沙發一角的藍靜怡,冷冷道:“你還有什麼事要做嗎?”
“啊?”藍靜怡一愣,想了想,直搖頭,“沒什麼事兒了。”
蘇傾城看著眼前剛剛噎過了自己,這才收起冷,淡一臉輕鬆美滋滋坐著的女人,嘲
笑一般,勾了勾嘴角。
“沒事兒幹,我們就來完成這婚禮的最後一步!”
“啊?”藍靜怡一臉茫然,迷糊了半天,順著蘇傾城目光望向樓上,她忽然就明白,什麼叫做“婚禮的最後一步”。
“走吧!”蘇傾城冷眼瞥過藍靜怡,緩緩將步子走向了那滿是花瓣的樓梯口。
從古至今,新婚夫婦拜天拜地拜父母,一通叩拜熱鬧過後,最後一件事,無一例外,是藉著夜色,稱著酒興,送新人入洞房。
原來姑娘洞房,還有揭蓋頭能算的一項禮節,可如今自己同這蘇傾城,又做的了什麼?
看著樓梯上筆直向上冷冰冰的蘇傾城,再想想他剛剛面無表情的吐出來的那幾句話,藍靜怡只覺一陣毛骨悚然。
因爲一隻死貓,就千方百計拘一個女人在自己身邊,這種變態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蘇傾城,待會兒會怎麼樣,自己還真是料不準。
“怎麼,又不愛你那男朋友了?”蘇傾城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藍靜怡仰頭,就見那瘦長身影正立在樓梯中間,神祗一樣,居高臨下正看著自己。
“你可別告訴我,你答應結婚,就沒想過,會有這事!”蘇傾城面色很冷,說完,他便徑自又朝著樓梯直往上走。
藍靜怡揉了揉腦袋,將盤緊的髮髻抓的散了幾絲下來。
她回頭看了看漆黑厚重的大門,無力的嘆一口氣。蘇傾城根本不怕她會跑掉,有凌宇東在他手裡,他從來就不怕藍靜怡會不聽話。
明明答應結婚的時候一切後果她都想過,可是這會兒對於蘇傾城真的成爲自己丈夫這件事,她竟突然開始排斥,藍靜怡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看著蘇傾城身影已經到了那滿身玫瑰裝飾的門邊,藍靜怡甩一甩頭,快步跟了上去。
“吱呀……”
房門推開,藍靜怡閉眼,呼一口氣。
“誰?”蘇傾城突然大吼一聲。
藍靜怡急忙睜眼,踮腳從蘇傾城的肩頭向裡看,就見敞開的門縫裡有光透出來。
蘇傾城一腳踏進房間,藍靜怡這纔看到,屋子裡面亂糟糟,倒像是颱風刮過一般。
外面廳裡都是整齊的,怎麼這婚房裡面,竟成了這樣兒?
“是誰在這裡,快滾出來!”蘇傾城似乎察覺出了什麼,貼牆站著,順手就取了屋角一個花瓶。
他右手拿了花瓶,可左手受傷擡不起來,就只扭了頭,狠狠瞪一眼呆愣愣,還站在屋中央笨手笨腳的藍靜怡。
藍靜怡會意,急忙湊過來,就在蘇傾城身側,也貼了牆,靜靜的站著。
“快出來,我看到你了!”蘇傾城嘴上說著,身體卻向藍靜怡這邊兒斜。
藍靜怡順著他的目光,就見自己後面牆邊靠著一個小木幾,幾上有一隻杯子。
藍靜怡側側身,將那杯子取過來,遞給蘇傾城。
蘇傾城左手動不得,只得將右手花瓶放下 這才接了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