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蘇芽發信息給周俊,詢問舒逸失戀的事情。
周俊說,舒逸已經失戀一個月了,說是女孩喜歡上了別人,被舒逸看到,所以舒逸很失落,頹廢了
好久,連這一次的模擬考試也失利了,所以才拉著舒逸出來的,正好趕上蘇芽住院,舒逸才轉移了注意
力。
陸長青怕蘇芽晚上在醫院無聊,把自己的手機留給蘇芽,又幫蘇芽下了很多歌在MP3里面。
第二天下午,蘇芽被批準出院了,蘇爸上班,蘇姑姑在家做飯,接風洗塵去晦氣,只有陸長青來接
蘇芽。走之前,錢氏夫婦在走廊上遠遠的看著蘇芽,大概是因為答應了蘇芽的條件,怕靠的太近蘇芽會
生氣,所以只能遠遠看著。
蘇芽突然有些同情他們,拉著旁邊的陸長青說:“我們去看看他們的兒子吧,我受了那么多罪,總
要看看成果。”
蘇芽是麻醉之后才抽的骨髓,因為是血親,真的是戳進骨頭里抽的骨髓,等到麻醉過后,骨頭里都
透著疼痛,再加上要注射各種藥物,又被扎了不少針孔,比打架受傷還疼。
錢氏夫婦見蘇芽走過來,有些驚訝又有些受寵若驚。錢母感動對蘇芽說:“妞妞——”
錢母的話還沒說完,蘇芽一記冷眼掃過去,錢母嚇的禁了聲。蘇芽冷淡的說:“請叫我蘇芽。”
錢氏夫婦尷尬一笑,蘇芽也沒有理會,越過兩人往病房里走。
錢宇成還是那個樣子,或許是排斥反應很難受,錢宇成并沒有睡著,睜著清澈的雙眼看著蘇芽。
醫生說了,白血病也不是不能治的,骨髓移植后,過了排斥反應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什么問題
就可以出院了。雖然說骨髓移植不是百分百能治愈白血病的,但是因為蘇芽是血親,所以治好的幾率還
是很大的,幾乎可以肯定了。
錢宇成算是第三次見蘇芽了,第二次是在手術室,錢宇成蠕動著干的破皮的嘴唇說:“你是我姐姐
。”
錢宇成和蘇芽是一母同胞,蘇芽自小聰明靈敏,機警慧巧,善于觀察,并且深謀遠慮,作為血緣上
的弟弟,雖然沒有蘇芽經歷的多,但是也算聰慧細膩,怎么會不知道和蘇芽的關系。這一句話,不是疑
問,而是陳述。
蘇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淡淡的說:“那是3歲以前的事了,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
錢宇成臉色蒼白,又沒什么力氣,所以聽了蘇芽的話也沒什么反應,只是想抽動嘴角,終因沒有力
氣而放棄了。
錢宇成對蘇芽說:“我能單獨和你談談嗎?”
蘇芽看看陸長青,又看看身后的錢氏夫婦,三個都自覺的退出病房。
蘇芽說:“你想說什么?”
錢宇成躺著,蘇芽站著,錢宇成這樣看著蘇芽還是挺累的,所以錢宇成說:“你能扶我坐起來嗎?
”
雖然是詢問,但是這里只有蘇芽,除了自己,還有誰能扶他呢。蘇芽上前一步,在他腦后放了個枕
頭,又拖著他的胳膊將他拖起來。
蘇芽做這些還是挺累的,畢竟自己只是個女孩子,而且剛抽了骨髓,手臂還疼著呢。
等蘇芽坐到床邊的凳子上錢宇成才虛弱的說:“不管怎么樣,謝謝你救了我。”
蘇芽說:“你不用謝我,救你是有條件的,要謝就謝你父母吧。”
錢宇成沒有回答,只是轉過了頭,看著窗外說:“我以為我永遠都不能出去了,誰知道還有轉機。
在我生病前,我一直以為我是獨生子,誰知道我還有姐姐,而且是因為我才被拋棄的,我很抱歉。”
蘇芽搖頭,“你就是獨生子,從你出生后就是,至于我,我姓蘇。既然當年我沒有入錢家的戶口,
那么我就不是錢家人,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用抱歉。”
錢宇成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后低垂下眉眼,語氣自嘲的說:“我看了報紙才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樣的
人,這些年,他們一直哄我寵我疼我慣我,但是從來沒有提過你的事,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有多無情。如
果當年我也是個女孩的話,說不定我還不如你呢。”
蘇芽冷淡一笑,“你到底是個男孩,說這些有什么用呢,如今他們還是你的父母,你還是獨子,集
萬千寵愛,而我還是姓蘇,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到底想說什么,要是只是感慨這些,我想你找錯人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是他們的兒子,不管以前還是以后,不管他們是好是壞
,他們都是愛你的。而我對你們,無愛無恨,所以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牽扯,如果你沒什么要說的,我要
回家了。我也有自己的爺爺,爸爸,姑姑,姑父,哥哥,不需要額外的親情了。”
不等錢宇成有所反應,蘇芽自然的站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向門口,輕輕的打開門,陸長青就站在門
口,等著蘇芽出來。蘇芽說:“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