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跑,只知道如果不跑,心臟就會爆炸一般,難受的忍都忍不住。蘇芽以爲四
川那一次已經是極限了,原來沒有極限,心會一直痛,痛完還痛,沒有最痛只有更痛。
蘇芽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轉了多少彎,過了多少馬路,最後居然迷路了。
六年啊,連A市都變的面目全非,蘇芽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段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東
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所以啊,連感情也過期了。
蘇芽的憤怒漸漸被疲憊取代,這個越來越陌生的城市,終究容不下自己了。蘇芽頹廢的坐在馬路邊
,整潔的馬路上,車水馬龍,一點也沒有因爲自己的憤怒和悲傷而稍稍關注自己一點,終究,生活是自
己的,誰沒有誰都能繼續活下去。
蘇芽拿出手機,將所有的記錄刪除,然後給周俊打電話,到如今,也只有周俊一人,可以安心的讓
自己躲避。
周俊沒過一會兒就坐著出租車過來了,同時還有先一步追出來的秦書言。
蘇芽也不多說,拉開出租車就坐了進去。
周俊坐在前排,秦書言在後面問蘇芽:“去哪?”
蘇芽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這裡太陌生,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蘇芽嗓子疼,說不了話
,只能搖頭。
秦書言接著問蘇芽:“你們發生了什麼,那女人是誰?”
蘇芽還是搖頭,如今到了這種地步,蘇芽最怕別人提起,尤其是追問自己。蘇芽根本說不出口,那
件事,蘇芽連想都心痛,更何況要說。蘇芽費盡力氣才沙啞著說:“車站。”
周俊一聽,趕緊跟司機說去汽車站,然後對秦書言說:“別問了,蘇芽嗓子發炎根本說不了話。”
秦書言這才沉默的看了看蘇芽,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色很是陰沉。車子開了一會兒,秦書言忽
然說:“讓我下車。”
蘇芽一驚,秦書言的表情很不好,好像很生氣,這種情況下能發生什麼事,即使蘇芽再心有所想,
也大概能猜出來。蘇芽怕秦書言下車去找風還影,不管怎麼樣,風還影已經傷成那樣,再經不住什麼傷
痛了。秦書言這些年收斂了很多,但是收斂不代表不會發作。蘇芽慌忙拉住秦書言的衣襬,就怕他一衝
動就下車揍人。
蘇芽拉住秦書言,不停的搖頭,希望秦書言不要衝動,秦書言背蘇芽拉住,心裡的火更甚,衝著蘇
芽就發起火來,“他都那麼對你你還護著他,他有什麼好,值得你一護再護,你看清楚了,我們纔是爲
你好。你放手,讓我下車。”
蘇芽卻很堅定的拉著秦書言,自己何嘗不想灑脫一點,把風還影暴揍一頓然後瀟灑轉身,但是看到
風還影一身傷的躺在病牀上,蘇芽卻寧願傷的是自己。這是愛情嗎?愛情就是如此傷人。
蘇芽拉著秦書言,等秦書言安靜了會兒,蘇芽才費力的說:“我自己會去。”
嗓子發炎,蘇芽發出的聲音就像粗糲的砂紙一般,粗的很。
周俊在前面早就急了,作爲幾人的好友,周俊比任何人都清楚幾人的性子,周俊說:“事情還沒弄
清楚,先送蘇芽回去,至於影。他現在還有重傷,就算你去了還能真下的了手?聽我說,我們先回去,
等影家裡的事安定了再說。”
秦書言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這算是默認了。
蘇芽看了一眼周俊,周俊卻轉過頭跟司機說開車。
蘇芽去醫院的時候也沒帶什麼錢,這會兒還要請周俊幫自己買票,蘇芽很過意不去,雖然也不過是
八十塊錢而已。
出了車站,蘇芽就坐公交車回學校,快要期末考試,蘇芽也不想逃課。
秦書言和周俊一直送蘇芽到校門口,這才各自回去,蘇芽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周俊,讓他穩住秦
書言,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然而蘇芽不說,不代表別人就不知道,蘇芽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秦書宇,蘇芽出事那天,秦書宇
也是知道的,如果陳瑞告訴秦書宇的話,那秦書言知道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