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看著突然暴亡的張遠喃喃道:“你就這么死了?不是處心積慮的傷我,害我們林家嗎?怎么,我還沒死,你倒先死了!”
蘇青直起身子,轉頭扶了林婉坐在長塌上,神色凝重的看著她問:“你是不是早已發覺梁大官人不妥?所以——”
林婉頹然仰靠在長塌之后的大迎枕之上,緊緊閉了閉眼方才開口道:“蘇夫子,我本以為梁大官人,他與我一樣,體內住了另一個,沒想到他根本就已經是另一個人!”
蘇青已是第二次聽她說起,自已體內還有一個人之事,若說從前,她一定十分驚奇,但是經歷洛城之事,她對此事倒不以為奇,所以,只是平靜的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但林婉卻呆呆看著地上張遠那僵硬扭曲的尸身,突然放聲大笑:“看來跟張世叔在一起,就是我的宿命啊!”
蘇青皺了皺眉打斷她:“林婉,張遠的尸身不能就這么放著,不管怎么說,死者為大!還是盡快入土為安的好!”
待肖氏兄弟接到梁大官人突然暴亡家中的消息時,側躺在塌上的姚小谷不由嘀咕:“這梁家看來氣數不妙啊!梁大夫人剛起死回生,梁大官人便駕鶴西去,不過幾天時間接連辦兩樁喪事!”
肖蘇目光憐愛的看她一眼,上前為她搭上一條薄被,溫柔的說:“你懷著身子,就不要去梁家治喪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待晚間我再向蘇仙子給你求些安養的靈藥。”
看著肖蘇湛青色的衣衫消失在內間,姚小谷驀然退去面上的笑容,神色復雜的撫上小腹:這個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若真的保不住,那她也想不再這世俗中打滾……
待蘇青看著下人手忙腳亂的將梁大官人,哦,是張遠的尸體,放入那口本來為梁大夫人準備的槨棺之中,不由暗自感慨:這棺材倒是沒白費了。三天時間躺進去兩人!
因怕被下人看出蹊蹺。從叫人來收尸到入斂時,蘇青一直跟在一邊,悄悄施以障眼法。讓下人們以為身亡之人仍梁大官人。
當肖氏兄弟匆匆來到梁府之時,靈堂已經搭起,蘇青見棺木已合上,便把這些治喪的瑣事交由肖家兄弟處理。自已則去后院探望林婉。
見蘇青進來準備向她告辭之時,林婉面現不舍。哀聲請求蘇青將她帶走:“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這個地方真的很恐怖,夫子,帶我走吧!”她緊緊拉著蘇青的衣角道。
蘇青對梁府也沒什么好感,本打算好好打探一番。不管那奇兇的陣法,還是那些巨大的嬰靈花,無一不透著詭異。但她沒想到梁大官人竟然會是張遠,更沒想到的是。她還沒問到什么,他就突然暴亡!
不過,這些事情多少跟林婉都有關系,而且,看她的模樣,也不愿在此,于是,蘇青便道:“你真的不想再做梁大夫人?”
林婉聞言,眼中拼發出一抹喜色:“夫子,你帶我走吧!這梁大夫人我根本就不想當!”
蘇青淡淡的看著她道:“那好,從現在起,梁大夫人就已經死了,你想個合適的理由吧!”
林婉激動的喘了口氣,從懷里摸出一道玉符,輕輕捏碎,只見靈光一閃,不多時,一位身著黑衣的,年約三旬的健碩男子匆匆進來拜倒在地。
“老林,你出去跟梁官家講,就說因梁大官人暴亡,梁大夫人傷心過度,驟然白頭,然后尋死隨夫而去!”
那黑衣男子抬起頭訝然看了一眼林婉,干脆的應聲道:“是!屬下就去辦!”說完,步履如風般退出去。
蘇青望著從門口消失的男子,饒有興趣的問林婉:“這就是老林?”
林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回答:“是啊!他是當年從林家出來后,一直跟著我忠仆,直到我嫁到梁家,他不愿跟著過來,便留在了肖家。”
蘇青淡然一笑問:“前幾天,就是他幫你們把肖氏兄弟夫婦擄出來的吧?”
林婉面色一紅,隨即鎮定下來,點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我也不知為何,當初聽那梁,呃,是張遠言語激了幾句,便招他來指使他將肖氏兄弟夫婦捉來……”
她聲音漸漸低不聞,面色卻有些尷尬,仿佛為自已竟然做出這等事而慚愧。
說實話,蘇青對這個老林十分好奇,自從肖氏兄弟夫婦失蹤,從肖家仆婦口中聽聞這個人,她便猜測老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本以為老林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仆,沒想到竟然是個不足四旬的壯年男子,且生的英偉不凡!難怪肖母會垂愛于他,還有那仆婦也情愿與之相好。
“老林他,有什么不妥嗎?他雖在肖家為仆,可其實一直都聽命于我的。”林婉見蘇青皺眉不語,有些惶恐的小聲道。
蘇青沖她安撫一笑:“沒什么,只是很奇怪老林怎么會在我眼皮子底將人弄走的?”
林婉倒是松了口氣,渾不在意的說:“夫子你有所不知,老林他是會些奇門遁甲之術的,之所以這樣,當年祖母讓選中讓他來護著我來肖家避禍!”
“哦?他竟然有異術在身?那你怎么不留他在身邊調遣?”蘇青不解的問道。
她實在不明白,林婉為什么讓一個從小跟著她從本家出來,且忠心于自身,又有奇術在身的人留在肖家!而不是跟在身邊!
聽她這么問,林婉本來蒼白的臉徒然一紅,吱吱唔唔道:“當時,是梁大官人,不喜歡老林,所以,所以我才讓他留在肖家的!”
蘇青驚訝的看她一眼道:“據我所知,你一開始并不是嫁給梁大官的吧?怎么?”
林婉聞言,頓時被噎得無語,垂下頭半天才吶吶道:“這些,夫子都知道啦?”
蘇青輕笑一聲:“我只聽說過,你原本是嫁于梁大官人的堂弟而已,至于其它的倒是不知,哦,還有,關于你一向傾慕于肖蘇之事也有耳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