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你是懂事兒的孩子,淺淺現(xiàn)在喝了迷魂湯,神志不清了,你幫我勸勸她!”
知道自己的孩子和簡溪關(guān)系要好,現(xiàn)如今,她無措,只能讓簡溪從中幫忙。
簡溪:“……”
突然被葉安苧扔過來一個燙手的山芋,簡溪有一瞬的微怔,旋即,神色變得格外難為情。
她也曾像姜素淺一樣,為了和霍霆琛在一起,不顧外人異樣的眼光,頂住了諸多壓力,堅挺的和霍霆琛走在了一起。
現(xiàn)如今,葉安苧為了讓姜素淺不再做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讓自己勸姜素淺,無疑是給她出了一道難題。
“阿姨,我……”
不管是在理智上,還是在情感上,簡溪都是偏向于姜素淺和郁北庭在一起的。
不說別的,能遇到在自己看來是對的人,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都沒有把這份彌足珍貴的感情推開的理由。
用力攪了幾下手指,簡溪再抬頭去看葉安苧的時候,眸色篤定而認(rèn)真。
“阿姨,既然淺淺喜歡那個男人,你何不成全了他們兩個人?”
葉安苧:“……”
“淺淺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她有選擇她喜歡的男人的權(quán)利!在您看來,淺淺喜歡了一個她不應(yīng)該喜歡的人,但是如果,她的選擇不是錯誤的,而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試問,您還忍心讓他們分開嗎?有些事情就是注定,我不否認(rèn)淺淺在這個年紀(jì)懷孕是錯誤的行為,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您與其流掉一條生命,倒不如換個角度去看待問題,用包容的心懷,寬恕淺淺不成熟的行為,這樣,不僅不會影響您和淺淺之間的母女感情,也不會影響到她的人生,相反,您要是強(qiáng)迫淺淺流掉這個孩子,強(qiáng)行拆散她和郁北庭,只會讓淺淺變得更加偏激,阿姨,您確實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葉安苧有一瞬的發(fā)怔。
不可否認(rèn),簡溪的話說到她的心坎兒里去了。
只是,縱然她再如何知道自己拆散自己女兒和郁北庭,會讓自己女兒與自己之間的隔閡、摩擦越來越激烈,她也不想自己女兒以后會后悔她現(xiàn)在做的事情。
與其讓她恨自己,都好過抱憾終身。
思及此,葉安苧冷著臉看自己女兒對自己不肯屈服的神情,而后,又把目光落在簡溪果敢眉眼的秀氣五官上。
“相比較淺淺變得更偏激,我更不愿意看到她將來幡然悔悟時,追悔莫及!”
葉安苧自認(rèn)為自己這些年見過的人,經(jīng)歷過的事兒,遠(yuǎn)不是這兩個小丫頭能比的。
可以說,從自己女兒的身上,她已經(jīng)預(yù)見了她和郁北庭在一起后的悲劇。
一個男人若是真的愛自己的女兒,會在搞大她肚子之后都不出現(xiàn)嗎?
說句難聽的,這明顯是不想負(fù)責(zé)任的表現(xiàn)。
“你們還小,我不敢保證你們將來不會后悔現(xiàn)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以,在你們走岔路的時候,我身為長輩有必要提點你們一句。”
“我不會后悔喜歡他?!?
姜素淺忽的向葉安苧嘶啞喊叫。
“你們大人總說我小,做事情沒有分寸,但是我就算再小,做事兒再沒有分寸,喜歡一個人的權(quán)利就應(yīng)該被你們剝奪嗎?你覺得我和他不合適,但我覺得我和他合適的很,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誰反對都沒有用,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就不活了!”
姜素淺沖葉安苧大聲的喊,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你……”
葉安苧手指著姜素淺,氣得渾身發(fā)顫。
自己養(yǎng)的女兒,到頭來和自己對著干,甚至拿死這樣的事情來威脅自己,這簡直就是要造訪。
“你一定要這么不聽話嗎?”
葉安苧明顯感覺到自己血壓上升,不過,她還盡可能保持優(yōu)雅的體態(tài),和姜素淺之間沒有過激的言語和肢體接觸。
“我沒有不聽話,我只是想做我認(rèn)為是對的事情!”
簡溪見姜素淺把氣氛搞得劍拔弩張,用手抓著她的小臂,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控制住她漸變激動的情緒。
只是,她這樣試圖安撫姜素淺情緒的小動作,對于這會兒一條道跑到黑的姜素淺來說,絲毫不管用。
當(dāng)母女二人的爭執(zhí)越發(fā)的激烈的時候,簡溪用力扯住姜素淺的手臂。
“淺淺,你別和阿姨吵了!”
周遭,已經(jīng)有路過的人指手畫腳,如果留心觀察,可以聽出來那些人在小聲議論姜素淺懷孕一事兒,甚至有一些難聽的話入耳。
“我看你真就無藥可救!”
葉安苧和姜素淺惹不起這氣,從兜里翻出來手機(jī),不做絲毫的猶豫,從自己的通訊錄里找能馬上給姜素淺安排流產(chǎn)手術(shù)的醫(yī)生。
“我不管你今天如何和我鬧,這個孩子,趁著他還小,你必須給我流掉!”
她有她身為母親的堅持,不管怎樣,姜素淺還沒有大學(xué)畢業(yè)就懷孕,這讓外人怎么評價自己個的女兒。
葉安苧實在不愿意看到自己女兒挺著個大肚子在學(xué)校里晃,亦或者因為懷孕的事情向?qū)W校提出休學(xué)。
看著自己母親在托關(guān)系打電話,姜素淺本就沒有什么溫度的指尖,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外滲出冰冷。
待葉安苧安排好為姜素淺流產(chǎn)的相關(guān)事情以后,姜素淺流著洶涌的淚水向葉安苧大聲嚷嚷。
“我不流產(chǎn),就算是流產(chǎn),也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不要你們?nèi)魏稳瞬迨?!?
簡溪看姜素淺面色蒼白、不著一絲血色,心疼的直蹙眉。
她從來不知道,一向性格天真無邪的姜素淺,鬧起來竟然會這般失控。
當(dāng)簡溪清楚感受到姜素淺身體的顫抖,就像是秋日里飄零的落葉般急速哆嗦,忍不住向葉安苧央求。
“阿姨,淺淺這段時間本就身體不好,您就不要再逼她了,就算是要流產(chǎn),也別急于這一時?。\淺她……她會受不了的!”
像姜素淺這樣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打擊的人,一旦碰到什么打擊,她真的會受不了的。
葉安苧不聽簡溪的話,相反,因為氣得頭昏腦漲,把姜素淺和郁北庭搞在一起的責(zé)任,亂了章法的往簡溪身上推。
“你給我住口,要不是你和霍霆琛搞在一起,害得淺淺因為你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不斷和郁北庭走近,淺淺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嗎?就是你、就是你帶壞了淺淺,你竟然還能在這里說教訓(xùn)我的話,你趕緊給我住口,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以后……以后你和我家淺淺斷了來往,有你做她的朋友,淺淺別指望能學(xué)好!”
簡溪:“……”
葉安苧一席話,格外惡毒,尤其是那眼神,如同沁著毒汁一般,讓簡溪明顯失神一愣。
她沒有料到,葉安苧竟然把姜素淺和郁北庭搞在一起的事情,歸咎到自己的身上。
下手下意識摳緊掌心……
“阿姨,我拜托你搞清楚事情再說話好不好?我和淺淺認(rèn)識了快七年,我會做出來坑她的事情嗎?我的人格在您看來……”
“你是不會坑她,你只會利用她,順桿往上爬!要不是淺淺從中間作梗的關(guān)系,你會認(rèn)識澤禹嗎?別告訴我,你沒有嫁給澤禹的心思!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還是我姐說得對,我就不應(yīng)該對你客氣!”
聽葉安苧的話,簡溪覺得自己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她自認(rèn)為自己和葉安苧之間沒有任何隔閡,而且自己也尊重她,不想,她和郁安茗一樣,用有色眼鏡看自己,把自己和異性的來往,看成了為了達(dá)成利益所使用的卑劣手段。
已經(jīng)說不上來自己是氣憤還是心痛,她只覺得葉安苧的想法兒,格外可笑,可笑到對一個人的誣蔑,都沒有任何一個確鑿的證據(jù)。
姜素淺聽自己母親刮皮刮臉說簡溪的不是,本就處在亢奮狀態(tài)的她,不依了。
“媽,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溪爺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不管你和我姨娘怎么看溪爺,我自己心里有桿衡量的稱!你別把對我的不滿發(fā)泄到別人的身上,你對我要是有什么不滿,直接說出來就是了,何必為難我同學(xué)?”
葉安苧見自己女兒和自己抬杠不算,因為自己說了簡溪幾句,她就出言維護(hù),氣得怒目橫生。
“我看你真是越來越混了,我一心為了你好,在你看來,是在害你嗎?”
“我知道你不是在害我,但是我有喜歡人的權(quán)利,我希望得到的是你身為家長的祝福,而不是反對!”
“在我看來,你就說鬼迷心竅了!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郁北庭,你說你喜歡他,那他對你呢?他要是喜歡你,為什么你現(xiàn)在被搞大了肚子,他不出現(xiàn)?”
姜素淺:“……”
對于自己母親的質(zhì)問,姜素淺回答不上來。
她剛想用郁北庭有事兒這樣的話搪塞過去,葉安苧繼續(xù)苦口婆心的說念著:“姜素淺,你給我醒醒吧,那種男人,我們和他玩不起,你要是還有點兒腦子,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然后和他徹底把關(guān)系斷清楚!”
“我不要!”
姜素淺真的很固執(zhí),在和郁北庭分開的問題上,始終不肯妥協(xié)。
“他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吧,我喜歡他就夠了,即使喜歡他、追逐他的腳步很累,我也不想放棄!難得我做了一件我自認(rèn)為是對的事情,我一定要堅持下去!”
姜素淺的誓言,在葉安苧看來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話。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肚子里的種,今天必須給我流掉!”
葉安苧真怕夜長夢多,雖然知道自己流掉一條小生命有多殘忍,甚至這條小生命還只是一個胚胎,自己就要決定他的生死是殘酷的行為,她也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退縮。
當(dāng)姜素淺的手腕被葉安苧扯住的時候,姜素淺心底油然而生了不好的預(yù)感。
“我不要,我不要流掉他,他是條生命啊!”
無視姜素淺的掙扎,也不顧簡溪從中的拉扯,葉安苧用力抓著姜素淺的手腕,這一刻,強(qiáng)勢的讓人心悸。
“他是孽種!必須流掉!”
說著,葉安苧就扯著姜素淺的手腕往外面走。
只是,她扯著姜素淺的手腕剛走開兩步,她身后,傳來一道冰冷沙啞而不容置喙的低沉男音。
“我郁北庭沒開口說流掉這個孩子,我看誰敢把他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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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香樟園的車上,簡溪依舊心有余悸。
剛剛要不是郁北庭及時出現(xiàn),她真的不敢想象姜素淺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
心里的驚駭沒有徹底散去,她微涼的指尖,依舊沒有溫暖的溫度。
直到,一只綿實寬厚的大手,以干熱的溫度附上她的的兩個小手,才有淡淡的熱源,沿著兩個人手指貼合處,蔓延開……
“剛剛嚇到了?”
簡溪抬頭去看霍霆琛的側(cè)臉,望著男人平靜神態(tài)的面容,搖了搖頭。
“我只是心疼淺淺,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悵然若失!”
她向霍霆琛自動隱去了葉安苧折損自己的那段話。
霍霆琛更緊的握了握簡溪的手。
“老郁會處理好這件事兒的!”
說到郁北庭,簡溪纖細(xì)的睫毛顫了顫。
她和郁北庭接觸的次數(shù)不算多,不過郁北庭在她印象里,是個在衣品、外在等方面比霍霆琛還要考究的人,以至于今天看到臉色不好,發(fā)絲凌亂,甚至有些邋遢樣兒的郁北庭的時候,心弦緊了緊。
“他出了什么事兒,怎么不接你們的電話?”
被簡溪問到關(guān)于郁北庭的事情,霍霆琛劍眉微蹙。
不過,他很快就斂住了眉心間的那一抹不自然。
“沒什么,他出了一點事兒而已!”
簡溪能看出來霍霆琛對于郁北庭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不是很愿意多談,她也就沒有多問下去。
“我不知道郁北庭和淺淺會怎么樣,她媽媽,對于這件事兒,態(tài)度挺偏激的。”
簡溪就沒有遇到過像葉安苧這種心思縝密的女人,她事先就有料到姜素淺可能會拿手機(jī)逃跑,竟然在姜素淺的手機(jī)里安置了追蹤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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