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能耐的,幾小時不見,就把自己搞進了醫院。”
“還不是怪你,”鸞月包了口粥,嘟嘟嚷嚷地抱怨,“你得負責,我住院期間,你要給我端茶送水。”
“嘖,”徐崢笑了下,打趣她,“你這是在用苦肉計追我?”
“嘖,”她學著他的語氣,“臭不要臉。”
他笑了笑,倒沒反駁。
一個默不作聲地喂,一個若有所思地吃。很快一大碗粥就見了底。
“昨晚是你送我過來的?”江鸞月突然問他。
“不是,哪輪得到我呢?”徐崢舀了最后一勺喂給她,就起身去放餐盒,“我只是幫你打了120,后面的事我不清楚。”
“哦,”江鸞月只淡淡地應了聲。
“欸,你別走,先給我擦擦嘴巴。”鸞月突然想起這事來,朝他撅了撅嘴。
“自個擦,”徐崢轉頭瞥了她一眼,“你這右手不是還好著。”
“不行,”江鸞月語氣帶了點撒嬌的意思,“哥哥,我沒力氣,你就幫幫忙嘛。”
“嬌氣。”話雖如此,徐崢還是扯了張紙,走過去。
他俯下身,斂著目光,拿紙輕輕在她撅著的唇上擦了擦,他知道她一眨不眨地在看他,從眉梢眼角到嘴唇,再到喉結鎖骨,不過兩三秒,他就直起身忍著才沒退半步。他招架不住,再看下去,他總有種江鸞月在用目光扒他衣服的感覺。
這時,恰巧醫生帶著倆護士來查房。徐崢順勢退了兩步。
“小伙子,你記著,”醫生一邊上前檢查鸞月的點滴一邊說,“這些天,你這小媳婦只能吃粥,面條,青菜少放油,少量的瘦肉和雞蛋。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出院了也不要吃辛辣,油膩,冷凍的食物。”
“好。”
“醫生,我還要住幾天院?每天都要打點滴嗎?”
“嗯,要住一周。我給你打的留子針,”
“啊?這針頭要一直扎肉里?”江鸞月小臉皺著,她最怕打針,那些又長又粗的針還要扎肉里,她想想就疼。
“比每天都給你扎幾下好。”醫生叫護士去給她換點滴瓶。
“那好吧。”
“醫生,麻煩你看看她左手掌心的傷需不需要換藥?”徐崢看她左手紗布打的蝴蝶結,就知道是她自個隨便搞的,也不知道傷口怎么樣。
“好,我看看。”
鸞月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出來。
醫生拆了紗布,仔細看了看。
“小姑娘,你這是怎么劃了的?只涂了碘伏就包起來了?不上藥可是要留疤的。”醫生叫護士拿來了醫療包,重新給她消毒,然后上藥。
“嗯,不小心被碎玻璃劃了的。”
“乖,不會留疤的。”徐崢摸了摸她腦袋,那傷口有兩寸長,還在滲血,小姑娘答話小小聲,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他心疼死了。
“小伙子,這么疼你的小媳婦,怎么讓她碰碎玻璃呢,這傷了多心疼是吧,”醫生拍了拍徐崢的肩膀,調侃他,“來,小伙子,我開些換的藥,每天給你小媳婦換一次,好好上藥,小姑娘長的俊,要好好養著。”
“好,麻煩醫生了。”徐崢認真接過藥,一樣樣看。
“醫生叔叔,他那呆頭呆腦笨手笨腳的能換好藥么?”江鸞月不信任地看著他們。
“欸,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徐崢作勢要去揪她的臉。
“錯了錯了,哥哥別揪我臉。”
醫生沒眼看,笑著搖了搖頭走了。
醫生走后,江鸞月實在百無聊賴,耍賴說手上沒力氣,讓徐崢給她當手機支架,幫她翻視頻看。
看了有一會,奶奶還是沒回來。江鸞月權衡許久,只好試探著開口,“我想上廁所。”
“去啊,”徐崢收了手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我幫你舉著點滴,在外頭等你。”
說著,他就伸手準備去扶她起來。還沒碰著她的腰,就被江鸞月啪的打掉,力道也不重。
“哥哥,你流氓,你居然想摸我。”江鸞月得逞似的笑他。
“行,你自個下來。”徐崢懶得跟她貧嘴,伸手把點滴瓶取下來舉著。
江鸞月下床,隨便跂了拖鞋,起身時后腰不小心碰上了床邊的柜子,明明不重,卻疼得她微蹙了下眉倒吸了口涼氣。
徐崢注意到,心里雖覺得奇怪,倒也沒多問。
這間病房挺大,配有獨立衛生間。徐崢跟著她到廁所門口停下。
“你在這等我,不許偷聽。”江鸞月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裝作一板一眼警告他。
“沒這個愛好。”
徐崢知道小姑娘害臊,思酌片刻,打開手機放了個視頻看,音量調到最大。剛放了沒幾分鐘。
“你聲音放小點,醫院里需要安靜。”一個護士急沖沖地開門喊他。
“哦,好。”徐崢沒料到這茬,被吼地愣了神。
江鸞月也聽見了,沒忍住在里邊嗤嗤笑起來。
“噯,哥哥,”江鸞月探頭出來喊他,“你來幫我洗下手嘛。”
“行。”徐崢這回倒沒跟她計較,把點滴瓶杵在門欖上,進去幫她開了洗手臺的水。
“伸手。”
江鸞月穿的病號服,袖子長,徐崢眼疾手快給她挽袖子。觸目皆是紅痕。
江鸞月甩手就打算往外走,徐崢堵在門口,握著了她手腕,反手鎖了門。他抿著唇,給她挽袖口,她沒反抗,低著頭笑了下,也沒看他。
她看他一圈圈地挽,她抿著嘴淺笑,輕輕探出左手,放到他腹部,她輕輕捻了下,夏天衣料薄,少年肌肉觸感非常明顯。她感覺他輕顫了下,也不收回手,有一下沒一下撓他,這密閉的空間里荷爾蒙在飆升。
他停下了動作,袖口也已經挽到了手肘上邊,她雪白的小臂上皆是一道道血痕,要破不破的樣子,見者驚心。
“江鸞月,”徐崢聲音有些啞。
“嗯。”江鸞月抬頭看他,等他下文。
他也盯著她看了幾秒,都閉口不談。
“去洗手。”他聲音又啞了幾分。只把她的手放到溫水下,抹了點洗手液,仔細幫她洗著。
徐崢想起什么,兩三下自己擦了手。繞到她身后,右手把著她的腰,左手去掀她衣服下擺。
“你干什么?”江鸞月心里慌亂,想轉身。可他手上用了些力,控著她的腰,她掙扎了兩下,倒像是投懷送抱,便不再動,任他掀起她衣裳。她默不作聲在帕子上一點點蹭干手。
他只掀到肋骨處,她后腰盈盈一握,白得晃人心神,卻也布了幾條可怖的血痕,與手臂上的如出一轍。他心顫了顫,不知道她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徐崢不自覺地,右手從她腰間劃到她后腰,輕輕撫了下,不敢碰她的傷,微熱的觸感不禁讓鸞月身子顫了下。他清晰地感覺到她的顫栗,忙收回手,給她整理好衣服。
“鸞月。”他又伸手環住她,他不怕碰著她的傷,只用兩只手撐著洗漱臺。
“嗯。”
“我給你上藥,好不好,不會留疤的。”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熱氣弄得鸞月很癢。他靠的很近,她感覺自己被他的氣息完全籠罩著,熱烈又安穩的氣息,她的心也像被牽著,不自覺的面紅耳赤。
“鸞月,鸞月,”羅奶奶回來沒見著人,“奇怪,人呢。”
“誒,奶奶,我在這。剛剛去洗手了。”江鸞月聽見奶奶在外面喊她,忙推開徐崢,打開門出去。
聞言,徐崢撐著洗漱臺勾唇笑了下,才不緊不慢走出來。取下點滴瓶給她掛回去。
江鸞月爬回床上半躺著。
“我們寶貝鸞月,快好生躺著昂,”奶奶放了東西就坐到她床邊,“我給你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來。醫生說還要住幾天?”
“一周。”
徐崢跟搶答似的,坐的雖遠倒是說的飛快。
“真的可憐見的,怎要住這么久?”奶奶想起什么,看了徐崢一眼,“中午你們想吃什么,奶奶給你們做。得好好給鸞月補補身子。”
“醫生說她這幾天只能吃粥,面條,少油的青菜,少量的瘦肉和雞蛋。”徐崢一字不漏背完,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這,”奶奶不淡定了,“其它的都吃不得?湯也喝不得?”
“嗯。醫生是這么說,”鸞月抿著嘴兒笑,“這是有道理的。奶奶,中午就煮點瘦肉粥,蒸個蛋吧。”
“好吧,那奶奶再煮個青菜。你這丫頭,就是不愛吃菜,”說著,奶奶就起身,“這粥要熬得爛爛的,奶奶這就回去煮昂。”
“誒,小伙子,”奶奶笑著看向徐崢,“我們鸞月只能吃這么些,你吃得慣么?吃得慣,奶奶就煮一大鍋,小伙子得多吃點,不然不抵餓,你留這兒,一起吃……”
說著,他還沒回應,奶奶就自顧自地開門走了。
江鸞月笑開了,“你就留這吧,奶奶想要給你煮飯吃,煮這么大一鍋粥。”
徐崢看她拿手比劃著,笑得很開心,也不禁揚了揚嘴角。
“行。”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我就賣你家奶奶這個人情。”
又笑了陣子,難得一派祥和,這氛圍下倒誰也沒開口提起剛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