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修理店的會診,摩托車的引擎已經不能修復,只能換一臺新的,新的發動機只能整個從市場上去找,如果再沒有就從日本的舊配件市場上去買,少則一個星期,多則一個月,這臺引擎需要五千元。
于是,左小龍找到了一份兼職的工作。其實看守雕塑園只需要大帥一個人就可以了,左小龍平時也是在外面瞎溜達,因為雕塑園實在是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唯一值錢的就是這塊地,但又偷不走,平時最多也就是來幾個野合者,有開汽車的和路過的,左小龍也從來不打擾,看到就繞道走,所謂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人家野合一下,只要避孕套和紙巾不亂扔,就不會對社會造成任何危害,你因為得到了一點權利就要求對方拔出,是很不人道的。都是打工的,何必把自己的名聲搞的像…聯防隊和城管一樣臭呢。但是大帥在這方面和左小龍不一樣,大帥都會毫不留情的用手電鎖定野合者,然后問道:干什么呢。大帥覺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很爽。當然很爽,人家正在那有意無意的制造生命,你突然一個晴天霹靂,那就等于間接扼殺生命,殺人不用償命自然爽。在這點上,左小龍和大帥有很大的分歧,左小龍一直覺得,這是好事,但大帥一直覺得,這必須阻止,至少在我的地盤上不行。
大帥打比方說,這就好比有天你在家里走,突然發現有人在你的客廳里亂搞,你能不能接受?
左小龍的意思是,這又不是你家。
大帥說:那這是我的地。
左小龍說:你哪有地,哪有屬于你的家,哪有屬于你的地。所以,算了。
除此以外,兩人因為看守同一片土地而惺惺相惜,因為他們都覺得憑借自己的能力,怎么只能做一個廢棄土地的看守員呢。但這其實是好差事,在這個世界上,你能和一堆不會吃你的動物在一起,而且不用喂他們,每個月還有錢拿,說明這是自然健康的職業。左小龍找到的兼職工作是在亭林鎮上有一家很小的溫度計廠里,這個溫度計廠的任務是……生產溫度計。左小龍是最后一道程序,就是包裝和測試溫度計。等于質量總監,就是把生產出來的溫度計放在自己嘴里,看看是不是三十七度。左小龍的體溫是正常的三十七度,這點一度讓他覺得很難過,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體溫應該異常于常人,以前上小學的時候測溫度,班級里有一個同學常年是三十五度五,同學們都很詫異,左小龍很羨慕,左小龍在小學的時候曾經刻意要營造過自己有與眾不同的體溫,他嘗試用牙齒咬著溫度計,舌頭和口腔內壁不去碰到,結果還是三十七度,絲毫不差,說明他的口氣都是三十七度。
為了增加工作的進度,左小龍做了一個研究,他得知腋下和肛門的溫度也是三十七度,所以他經常口含五支,每個腋下各夾五支,肛門里再插上五支,他稱這是把自己用到了極限。每次把溫度計從身體的各個位置拔出以后,他都仔細查看溫度和做工,確定無誤后用紙巾一抹,包裝起來,往全國各地發貨。
做三個月這份工作就可以買到一個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