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那麼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fā)光。
蘇落涵把最近畫的兩幅畫送到沈教授的十里畫廊後,去了華韻昕居。
華韻昕居,是以前她和父母一起生活過的莊園。
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就被蘇尚華接走了。後來直到她嫁人了,也沒有回去過,不知道現(xiàn)在變得怎麼樣了。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蘇落涵來到莊園門口,她看到大門上並沒有積灰,裡面也是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不禁感到奇怪。
她記得之前走的時候,這裡已經(jīng)被封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打掃,應(yīng)該有很多落葉纔對。
蘇落涵輸入了密碼推門進去。
這時,一箇中年男人聞聲走了出來。
中年男人看到蘇落涵,臉色有些激動。
“小姐?”
“蔣叔叔?”蘇落涵也很驚訝。
蔣叔叔是父親的特助,可自從父親出事後,瑞彩珠寶由蘇尚華接管,蔣叔叔就被蘇尚華開除了,蔣叔叔一家人被逼無奈,只好回了老家。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笔Y特助微微垂首道。
蘇落涵環(huán)視四周一圈。
“蔣叔叔,莊園原來是你幫忙打掃的!”
“是的,小姐,我看到新聞上說殺害先生和太太的兇手已經(jīng)被判刑了,便想回來祭拜先生和太太,看到莊園已經(jīng)解封了,就進來打掃了一下,本來想著打掃完,就去蘇家找您,把您接回莊園來,然後,您就來了?!?
“小姐,這一年來,您過的還好嗎?”
先生和太太是他一生的恩人,當(dāng)初他們出事時,他沒能幫上忙,出事後,又沒能照顧好他們的女兒,他感到很內(nèi)疚。
“我還好,蔣叔叔,我嫁人了!”
蔣特助臉色一驚,“小姐嫁人了?是跟江績先生嗎?”
蘇落涵搖了搖頭,“不是,是景家少爺。”
“景家?是那個南市最大的豪門世家,景家嗎?”
“嗯!”
“那他,對您好嗎?您有沒有受委屈?”
蔣特助不禁擔(dān)心,雖然小姐也是出身於豪門的富家千金,可與景家這樣的名門望族相比,還是不值一提啊,她在那裡會不會被那些人看不起呢?
蘇落涵淡淡一笑,“景少對我挺好的,我也沒有受委屈,蔣叔叔,你放心吧!”
聽到她說沒有受委屈,蔣特助終於放下心來。
倆人一同走進了客廳裡,坐下聊天。
“蔣叔叔,小軒還好嗎?”蘇落涵問他。
“他還好,兩個月前,他做了心臟移植手術(shù),現(xiàn)在還在恢復(fù)中?!?
這一路,他們一家人走來,真是心驚膽戰(zhàn)。
兒子的心臟病在他們一家三口搬回老家那邊的時候突然惡化,醫(yī)生說要做心臟移植手術(shù)。在沒有找到心臟源之前,他們都快絕望了,好在,老天有眼,醫(yī)院及時找到了合適的心臟源,兒子終於得救了。
“蔣叔叔,小軒一定會沒事的,他會完完全全好起來的?!碧K落涵安慰他。
蔣特助的兒子蔣軒,十三歲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後期一直在接受治療。
難以相信,那麼可愛樂觀的男孩子,在那個年紀,本應(yīng)該健康成長,卻要承受病魔帶來的痛苦。
好在現(xiàn)在,十七歲的他已經(jīng)幸運的治癒了,被心臟病折磨了四年,真是讓人心疼。
“希望如此吧!”蔣特助說。
一上午,他們聊了很多,說到公司的事情時,蘇落涵向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蔣叔叔,我打算把公司轉(zhuǎn)讓給我的丈夫,你如果還願意的話,可以回來公司繼續(xù)工作的!”
“可是,您如果把公司轉(zhuǎn)讓了,那您除了那筆轉(zhuǎn)讓費,就什麼都沒有了。”蔣特助提醒她。
“我知道,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把公司交給合適的,有能力的領(lǐng)導(dǎo)人管理,公司才能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碧K落涵認真而堅定的說。
瑞彩當(dāng)然還是瑞彩,只是換了個老闆罷了。
瑞彩在她這個職場小白的手裡,不但不會得到發(fā)展,相反會越來越糟,到時候所有的員工都會被她拖下水。
另一方面,她也不好直接讓景夜宸白白幫她管理一個公司,這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精力,如果她把公司轉(zhuǎn)讓給他,那麼他作爲(wèi)老闆,就可以任意安排。
至於蔣特助爲(wèi)她擔(dān)心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一旦這樣做了,將一無所有。
但是,她相信景夜宸,在將來不論多久,他都不會不要她的。
其實,她也並不是一無所有,她有景夜宸,景夜宸便是她的全部。
蔣特助見她決心以此,也沒再勸她。
在這個曖昧橫行的時代,深情少有,只希望以後,景少不會辜負他們家小姐。
蘇落涵從華韻昕居出來,返回落園。
簡橙開車到半路上,正在等紅綠燈時,突然一聲響,同時車身猛然晃動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推背感來襲。
蘇落涵不由得受到驚嚇,問:“發(fā)生什麼事了?”
簡橙看了一下後視鏡,打下了車窗伸頭往後看。
“少夫人,我們的車被人追尾了,您沒事吧?”
蘇落涵搖頭,“我沒事!”
“那我下去看看,少夫人,您在車裡坐著等我一下?!?
蘇落涵點頭。
簡橙下了車查看情況,發(fā)現(xiàn)左邊車尾被刮蹭了好幾道劃痕,有一個位置凹進去了一塊手掌那麼大的地方,車燈也被撞壞了。
追尾的一方也趕緊下了車過來看,是兩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孩,和一箇中年婦女。
“你們怎麼回事,變道的時候不掌握好距離,都蹭到我們的車了?!?
那個年輕女孩一看對方的車是價格不菲的白色保時捷,車尾還被她不小心刮蹭成這樣,她瞬間慌了,立即給人家道歉。
“實在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面對對方的道歉,簡橙仍舊拿出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小姐,請問你是要自行賠償還是報警處理呢?”
一旁的中年婦女聽到簡橙說要賠償,她瞬間不耐煩了起來。
本來看自家的車前身已經(jīng)被撞成這個慘樣,她就心疼死了,心情非常的不高興,現(xiàn)在又聽到對方索要賠償,她一下子就來氣了。
“賠償?什麼賠償,麻煩你先看看我們的車,再看看你的車,誰的更嚴重?”
“這位女士,這不是看誰的更嚴重,這是事故責(zé)任的問題,是你們先追的尾,我們是直線正常行駛。倘若你不願意自行賠償,那我們只好報警處理了。”
簡橙語言幹練的模樣,讓那婦女有些心虛。
“這……你的車,我看也沒颳得很嚴重啊,兩百塊錢夠了吧。”
婦女說著就要掏出兩百塊現(xiàn)金來。
簡橙笑了,“女士,兩百塊錢明顯是不夠的?!?
婦女一聽,火了,“還不夠?你趁機敲詐我呢?!?
這時,在路旁邊看熱鬧的人提醒婦女。
“大姐,兩百塊錢連人家補個漆都不夠,更何況你把人家車颳了那麼多劃痕?!?
“就是啊,人家的車可是豪車,而且是你追人家的尾,人家沒直接報警就不錯了?!?
“你們怎麼回事?她的車是車,難道我的就不是了嗎?豪車怎麼了?你們看看是我的嚴重還是她的嚴重,我都沒叫她賠呢。都是做人,意思一下不就得了,幹嘛還斤斤計較上了?!眿D女不服氣的說著。
年輕女孩連忙拉住了她,輕悄說道,“媽,別說了……”
“阿姨,你他媽笑死我了,哈哈哈……”兩個社會小青年上前來嘲笑了一番。
“你一個幾萬塊的車能和人家的比嗎?人家的保時捷卡宴一百多萬,光維修被你撞的這些地方,就要了你這個車的錢了,你說兩百塊錢夠不夠?”
這次婦女直接呆住了,一聽到維修費就是她們整個車的錢,她瞬間又慌又氣。
轉(zhuǎn)過身去,“啪”的一巴掌甩在年輕女孩的臉上。
“都是你這個笨丫頭,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開個車你能撞到別人,這下好了,人家要幾萬塊錢的賠償,我們上哪去拿那麼多錢賠?”
女孩委屈的捂著臉,眼睛變得通紅。
路人見狀,都勸婦人有事好好說不要動手打孩子。
“我現(xiàn)在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夏晨曦,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今天,你自己把這事給我解決了?!?
婦女說完,扔下女孩一個人,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夏晨曦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蘇落涵也下了車。
簡橙看到她,微微低頭,“少夫人!”
“情況怎麼樣了?”蘇落涵問她。
“車尾損傷部分,包括換車燈,維修大概需要十萬,現(xiàn)在肇事方還沒開口要不要賠償?!?
夏晨曦聽到十萬這個數(shù)字,心裡更加絕望了,她哪裡有這麼多錢賠?
“小姐,我……我現(xiàn)在只有兩萬,剩下的錢,能不能……等我工作賺錢了,再補上?”
她低著頭,兩邊手緊緊地掐握在一起,不敢看蘇落涵她們。
蘇落涵看著眼前的女孩,只見她身著寬大的T恤和休閒褲,腳上的小白鞋顯得有些破舊,烏黑的鎖骨發(fā)也有些凌亂,像是剛剛睡醒沒來得及打理一般。
她一副卑微低頭小心翼翼詢問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拒絕。
蘇落涵點了點頭,“可以!”
夏晨曦聽到,不禁鬆了一口氣,“謝謝……太謝謝你了小姐!”
她連忙轉(zhuǎn)了賬過去。
本來以爲(wèi)人家是絕對不會同意她這樣做的,而自己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真是沒想到,遇到好人了。
夏晨曦轉(zhuǎn)賬給蘇落涵後,兩人又互相留了聯(lián)繫方式。
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
最後蘇落涵看她們停在路上也挺久了,已經(jīng)影響了交通秩序,便立即與簡橙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