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沉如水的趙國大將軍李牧,嬴政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感:大將軍又怎麼樣?還不任由我揉捏?嘿嘿,這李牧要是聽話還好,要是他不聽我,那,就讓趙佳滅了他,哈哈!
他越發興奮了,笑了,叫最美的那個美婢給李牧斟酒,又敬酒道:“李大將軍,那日你快將我們圍上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脫困的嗎?”臉上自然滿是神秘之態,故意誘惑李牧問下去!
他想暴露李真的威風,殺一下李牧的銳氣,說不定,收服這個戰場上的神話就有希望了!
李牧對此雖然不是太在意,但也是他作戰以來的盲目,就笑了:“哈哈,當時我們在場的趙國士兵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立刻就倒了上百名士兵,所以,就讓你們突圍了!奇怪,那是什麼力量?”
“劍氣,很可怕的劍氣!哈哈,韓國王子行烈一小部分,最重要的是我們李真師兄的劍氣!他如果出手,就是驚天地、泣鬼神之大作,哈哈,那天他還留手了,否則,那幾百士兵就見閻羅王去了!”
哪知李牧淡淡一笑,隨後舉杯向李真敬酒,一飲而盡之後,才毫不在意地道:“哦,原來如此!閣下真是高人,幸會,幸會!沒想到像足下這等高人也會介入到秦國、趙國之色即是空,爲什麼?難道,閣下想恃強凌弱嗎?”
“哈哈,非也!李牧大將軍真是好膽色!可惜,本公子一向不想殺人,否則,但憑閣下剛纔的質問之語,李大將軍就有亡身的可能了!嘿嘿,至於李公子嘛,只不過尊師父之命,保護秦王一陣子而已!所以,李大將軍放心,你們秦、趙兩國愛怎麼打,就怎麼打,跟本人沒關係!只不過,誰敢不能傷了秦王就是了,哈哈,這是本公子的底線!”李真毫不在意地說,似乎根本沒將李牧放在眼裡了。
聞言,李牧總算鬆了口氣,剛纔,他也提心吊膽了,如果,對方真的與他們不利,那,豈非要將趙國的將軍們一網成擒了,那,這仗還怎麼打?
趙國肯定輸得一塌糊塗,毫無還手之力!
嬴政此時對觀人之法已有了一些瞭解了,見狀,就知道李牧其實已經怕了,冷笑道:“哈哈,我大秦的將士個個都是勇士,咱們不借用那些玄力也能征服趙人!尤其是趙佳,終有一天,我要讓跪在咸陽城外,啊,還有,讓趙玄騎著他滿城跑,哈哈!”
這回他有點孩子氣了,當然也是情勢所逼,假如,剛纔趙國軍隊沒有羞辱他,他還想不到這一節!
趙國衆將聞言,都是一呆:怎麼這秦王跟小孩子似的?難道,做君王的也可以任性?
李牧略加思索,就明白其中之緣故了:看來,這秦王將當日在邯鄲所受的屈辱刻在骨子裡了,如此一來,趙國豈非將永無寧日?那,爲今之戰,要不要死拼到底呢?
他趕緊收斂好心情,嘆息道:“秦王,寡君年幼時難免好玩兒,於秦王不敬,不如,由李牧代他向大王賠罪,如何?李牧敬陛下!”說完,竟站了起來,就要向秦王嬴政下跪賠罪。
旁邊的趙將自然一臉不爽,又不敢阻止,個個義憤填膺!
“哎,李牧大將軍不必如此,寡人不敢受,我不是趙王!哈哈,我是秦王,所以,咱們最多是朋友之一,我可不是你們的君王,受不起!各人造孽各人擔,趙佳的事兒他自己擔當,誰也代替不了!好了,李大將軍,不如,咱們還是談武論兵,如何?”嬴政見狀,冷笑了。
李牧嘆氣了,苦笑了:“既然秦王有此雅興,本將軍欣然從命,哈哈,不知道秦王想從何說起啊?”
“不如,就從此戰開始!嘿嘿,李大將軍以爲目前咱們秦、趙之間勝負如何?你有絕對贏寡人的手段嗎?咱們的蒙恬將軍也在座,韓王子也有興趣,請李大將軍爲咱們講學!”嬴政已滿臉謙虛了。
當然,也藏了手段,希望嬴政、韓行烈脣槍舌劍之中,痛快地打擊一下李牧的信心!
李牧並不想先說話,反而問蒙恬了:“不知道蒙將軍以爲當前的戰局如何?哈哈,你是大秦的主將嘛,肯定有高見,我們正好跟秦將學習一下!”
“不敢,不敢,末將哪敢在李大將軍面前班門弄斧?”蒙恬謙虛地說,不過,也不想示弱於人,想了一下才言:“在下以爲,目前我們與趙國都各有損傷,所以,此戰應該五五開,哈哈,說實話,咱們沒信心打敗李牧大將軍,不過,如果趙國方面咄咄逼人,咱們也不會折了我大秦的軍威,必與趙國軍隊血戰到底!”
聞言,秦王嬴政當然開心了,哈哈一笑,樂了:“哈哈,說得好,李大將軍,各位趙國的將軍,咱們一起幹一杯!”
趙國的將軍一個個面露難色,也趕緊飲了,一個個又都覺得驚訝:這秦王真會玩兒,陣前談兵,難道,竟向不戰而屈人之兵,讓趙國無功而返?
趙原卻年輕氣盛,冷笑道:“依我看,秦軍雖然表面暫優,但武鄉經我們李大將軍連日圍困、攻伐,只怕已是強弩之末,不足持齒,所以,還是我們趙國勝券在握,不知道秦王、蒙將軍以爲如何?”
“唉,真是小兒之識,這位將軍之言,難與高士共論啊!”李真聞言,不覺立刻就搖頭評判了!
趙原並不認識李真,還以爲他只不過是秦國的偏將而已,卻又一身文士打扮:難道,他只是秦國的謀士?聽說劍術又高,難道是遊俠?
冷笑道:“先生似乎是遊俠?那,你這位劍客又有何高見啊?”
“啊,高見?嘿嘿,這位將軍難道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你們秦、趙開戰,雙方的士兵都強悍、兇狠,如果戮力廝殺,此仗下來,至少有二十萬人將葬於武鄉城下,這難道是高明之士所爲?不知道你們圖什麼?哈哈,這就是本人的態度,兵者是兇器,聖人不得以而爲之!目前,你們趙國似乎沒有打敗秦國的可能吧?稀裡糊塗讓數十萬將士傷亡,這難道是將軍的本色?”李真已忍不住教訓趙原了。
聞言,無論嬴政,還是秦國的將軍們,又或者趙國諸將,都聽得瞪大了眼睛!
李牧暗想:怎麼回事兒?這李真怎麼如此說話?難道,他是墨子?專程來反對秦、趙之戰的?
嬴政哈哈一笑,樂了:“李真師兄之言果然精闢,寡人佩服,如此高論,咱們正好思索一下了!是啊,戰爭嘛,總是要死人的,唉,可惜,可惜!哈哈,我們也不想打仗,可是,趙王趙佳等不及啊,非要跟我們打這一戰,奈何,奈何!”
他隨口一說,就將戰爭的責任完全推給趙國方面了。
“唉,秦王此言差矣,當今亂世,各國征伐不斷,十幾年前,秦人還不是跟我們趙國打了一仗?”趙林立刻論道了。
哈哈一笑,韓行烈才說話了:“唉,說到長平之戰,更顯趙人無恥啊!當初我們韓國本來是將上黨郡獻給秦王的,可惜,你們的趙孝成王偏偏要橫刀奪愛,才導致了最終的長平之敗!所以,趙人實在太貪婪了,簡直不可理喻!”
“啊!”聞言,趙人一個個都面紅耳赤,竟說不出話來了。
李牧搖了搖頭,隨後也哈哈一笑:“正所謂亂世相爭,何來道義之說?既然這種事情說不清道不明,咱們唯有就事論事了!爲今之計,秦王以爲如何?說實話,本將軍也沒有把握打敗秦軍!”
“既如此,不如,李大將軍大方點,將巨源還給我們,趙軍退回趙地,如何?”蒙恬不失時機地提出要求了。
趙林聞言,立刻不高興了:“蒙將軍是不是過於異想天開了?這巨源城是我們趙人以數萬將士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豈能歸還秦國?簡直豈有此理!”
“嗯,此言有理,那,這樣吧,咱們就將巨源交給趙國了!哈哈,就當我們交了李牧大將軍這個好朋友,哈哈!”嬴政反而滿面春風了。
他根本不在意巨源的得失,況且,秦國已爲此仗折損了嬴虎,如果,再打下去,只怕就真的是生靈塗炭了!
因爲,李牧確實很能打,秦國方面絕對沒有人能夠戰勝他,既如此,不如賣個人情給他,說不定,將來還可以以此做文章!
最好,讓趙佳也自毀長城,如此,大秦方可無虞!那,攻趙就將指日可待了!
“啊!”趙國的將軍們聞言,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他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怕了李牧大將軍?可是,不像啊!
李牧嘆氣了:“秦王果然不愧是秦王,果然是雄才大略之主,李牧佩服!既如此,咱們就領秦國之情了,明日,咱們趙軍班師歸趙!哈哈,我們只留五千人守巨源,秦軍可以隨時來取!”
此時,他已完全明白了嬴政的心意,看來,他纔是秦王嬴政真正的目標!
而那些城池,只不過是死物而已,誰守都一樣,也許,最終受傷的可能還是自己!
至少,如果趙原將此間的情形回報趙王,只怕,自己就將不得重用了!
果然,旁邊的趙原一聲冷笑,卻不再言語了。
秦王嬴政見了,當然明白其中真言,大笑道:“哈哈,軍中本來都是豪傑之士,咱們應該以酒爲先,來,寡人敬各位趙國的將軍!哈哈,你們遠來辛苦了,希望咱們秦趙之間,永無戰事!”
“哼哼!”趙原冷笑一下,隨後跟著說:“只怕秦王言不由衷吧,剛纔秦王不是還羞辱寡君嗎?我瞧秦王恨不得今日就打到邯鄲吧!事實上秦王也曾這麼做,不是嗎?”
“也對,趙將軍果然明白寡人的心意啊!只不過凡事順勢而爲嘛,對不對?我們既然打不過趙軍,而你們也無法戰勝我們,不如,就此息兵罷鬥!哈哈,所以說,還是喝酒最爽快了,請,各位將軍!”秦王嬴政竟毫不介意。
韓行烈也樂了:“是啊,打什麼啊?喝酒最爽快!來,李大將軍,咱們敬你!”
在韓行烈的推動下,酒局越來越爽快了,連趙國的將軍們都喜笑顏開了,竟忘了他們在戰場之上!
直到個個都喝得一塌糊塗了,酒宴才散!
但,李牧剛離開酒宴,就雙止暴睜,笑道:“雖說止戰,也要防止秦人偷襲!秦人一向貪婪、狡猾,咱們不得不防!”
“諾!”趙國的將士們已一個個持戈待戰了!
城樓上的王翦見狀,嘆息了:“本想偷襲一下趙軍,沒有想到,完全沒機會了,可惜,可惜!看來,這李牧真是厲害啊,這一點,咱們要好好地學習了!”
“偷襲什麼?寡人現在已不想偷襲李牧的大軍了!我們留三萬將士守武鄉,其餘兵馬防守其它各城池!總之,不能再讓趙國人佔便宜了!”
嬴政反而一臉輕鬆,根本沒當王翦的話是回事,因爲,他曾吃過李牧之虧,不想再犯第二次錯誤。
李真見狀,哈哈一笑:“嬴政,你小子倒是聰明啊,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在李牧面前,那種雕蟲小技最好就別施展了!說實話,與趙國軍隊硬碰硬說不定還能佔便宜,如果玩兒花花腸子,李牧大將軍可不是宋襄公啊!”
“是啊,真師兄說得不錯!這李牧大將軍只可從趙佳那兒下手,在戰場跟他玩兒,咱們太費腦筋了,嘿嘿!所以,老四,不如用離間之計比較好!想當初秦昭襄王那樣,最好,趙佳把李牧殺了,那,咱們就一了百了了!”韓行烈大笑了。
一下就說中了嬴政的如意算盤!
所以,他開心地笑了:“哈哈,還是韓王子高明,老大就是老大!好了,這種事情嘛,陽泉君、華陽君最會玩兒!咱們無非出點錢財,讓趙國人自己疑神疑鬼去啊!哈哈,趙佳可不是豁達之人,小氣得很,遲早,他爲會我們除掉李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