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林凡忽然發現，從自己這個方向看去，皮皮和兔子的飛行軌跡竟然有些飄忽迷離的感覺。
再次看向周圍逐漸變幻的光影，林凡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緒頓時劇烈波動起來。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就能解釋莉莉婭行蹤飄忽的情況了，不過這一點，還得等到見面之後才能確認。
……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便到了第五天。
飛船上，除了操控飛船的劍奴，其他人都抓緊時間感悟修煉。這個地方看似祥和，他們卻也不敢放鬆，哪怕實力稍微增加一分，若是遇到敵人都能稍微輕鬆一些。
“吱吱~~到了！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兔子激動的又蹦又跳。
林凡睜開眼站了起來，眼中也充滿了期待。當初來異次元世界，他最熟識的人只有莉莉婭一個，與雷蒼、巴爾赫等人的關係雖然也不錯，但還是稍微差了一些。
當年前往天空之城遇到莉莉婭時，他絕對想象不到，兩人在未來的某一天，竟能一起走到這一步！
“往左，往左！”兔子嚷嚷道，“好，就這個方向！”
不一會兒，林凡便看到一艘飛蟲模樣的飛船出現在前方，正在緩緩飛著。
“吱吱！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兔子貼在船艙上，一副想要鑽出去的模樣，“快，快攔它一下！吱吱……主人……”
“別急。”林凡沒有理會焦躁的兔子，說道，“先跟一會兒。”
劍奴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問，就這樣隔著二十多裡，隨著前面的飛船緩緩飛行。
莉莉婭並沒有將神兵級飛船的速度設定到很快，所以他的劍形飛船很輕鬆就能跟上。至於原因，林凡猜測是這個世界的環境的限制；兔子則猜測，可能是在這兒太快了飛船會顛簸，主人會睡得不舒服。
……
這片區域的環境，是一片虛幻的丘陵光影，那飛蟲飛船在丘陵光影間起起伏伏，緩緩滑過，看上去絲毫沒有前幾天感應到的那般飄忽不定。
不止是林凡和劍奴，其他被兔子吵醒的聖級，也都看到了這一幕。
“怪哉！怪哉！”劍衛六嘆道，“它果然沒有亂飛！” шωш? TTκan? c○
“兔子，會不會真是你們的心靈契約出了錯？”熊兇猜測道。
“吱吱！不可能！”兔子叫道，“兔爺現在感應的方位，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或許是距離的原因，心靈契約受到了影響。”紫伊也猜測道。
“我想，我可能明白了。”林凡忽然道。
一時間，衆人都是一靜，看了過來。
“說說看？”雪諾也很是好奇。
“看這些幻影……”林凡也沒在意，指著窗外的丘陵光影，直接道，“我們的眼睛，可能被這些幻影欺騙了。”
“被幻影欺騙了？”衆人一怔，仔細看向窗外。
“林凡大人，之前你不是說，這些幻影是因爲虛幻影響了真實嗎？”伏烈特疑惑道。
“是的，但它們的變幻，卻不是光明法則的原因。”林凡看向窗外，道，“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內光影聚散，並不是光影自己在幻動。”
“那是什麼原因？”
“是空間在波動。”林凡道，“虛空如水，是整個虛空的晃動扭曲，影響了本來不變的幻境光影。”
“虛空在晃動？”衆聖級都是一呆，腦筋都還沒轉過彎來。
虛空，本來就是一片虛無、空無，什麼都沒有，怎麼會晃動呢？
“其實，空間並不是真的空，而是有形狀的。”林凡解釋道，“比如……”
口中說著，他隨手輕輕一劃，在面前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這，正是他以虛空奧妙施展的劍術。
衆聖級看向那道劍痕，雖然極爲細微，只有淺淺的一道，但在他們的感應中，它的兩邊卻似乎隔了千百米之遠，就如峽谷一般。
“空間膨脹了！”劍奴目光一凝，似乎有了一些觸動，道，“不是隔開了虛空，而是引來虛空之力，將空間撐起來了！”
“我也是剛想明白。”林凡微微點頭。
隔斷虛空，虛空奧妙可以做到，而引來虛空之力填充虛空，也是這一奧妙的手段。空間就像無形而鬆軟的海綿，如果能把其他地方的“海綿”暫時拉過來，塞到自己前方，那前方的空間便會短時間地膨脹起來。
這一點，便能證明空間是有形狀的！雖然不知道整個空間是什麼形狀，但起碼它可以變形！
在這能感應到的證據面前，其他聖級雖然還有些懵懂，但也多少可以接受一些。
“空間的任意地方都可以膨脹，自然也可以收縮、波動，或者變幻成其他形狀。”林凡看著面前的劍痕緩緩消失，道，“這種情況，與在湖水中很像。”
“我們的飛船飛在這個世界，就像是魚兒遊蕩在水中。”林凡繼續解釋道，“魚兒看似一直往前遊，但若有暗流涌來，便有可能將它衝擊的停滯不前，甚至向後退去，也有可能把它衝擊向左邊或者右邊。”
“我明白了！”魯吉忽然叫道，“這樣的話，倒是與兔子的感應對上了！”
其他人也都明悟過來，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沒錯！
“那我們怎麼沒感覺？”熊兇撓了撓圓耳朵，疑惑道。
“水中暗流涌向我們，有一邊的推力，也有另一邊的阻力，自然很容易察覺。但如果是微風吹拂，另一邊的阻力很小，人就很少在意了。”林凡道，“而空間暗流，更令人難以察覺，就算它攜裹著我們來回波動，我們也發現不了它。”
“前幾天，我們兩艘飛船之間的距離還很遠，就算遭遇空間暗流，也不一定就是同一個方向。恰好兔子與莉莉婭之間有心靈契約，可以相互感應，這就好比一條無形的線，將兩艘距離很遠的飛船聯繫了起來。”林凡一邊思索，一邊推演，“如果遇到了暗流，這條無形的線就會忽遠忽近，如果以我們爲參照，就會發現莉莉婭的飛船像是在亂飛一樣。”
“我靠！”熊兇睜大眼睛低呼一聲，“還真是這樣！”
其他人更是恍然大悟！
“現在，我們兩艘飛船距離很近，若是有暗流涌來，很可能就是同一道。”林凡繼續道，“就像兩個聖級一前一後以同樣的速度飛行，一位神靈用同樣力度的神力，幾乎在同時推向他們，如此一來，就他們兩人來說，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這是慣性系。”雪諾看了林凡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她有些疑惑，林凡的悟性那麼高，竟然不知道最基礎的詞條——慣性系，還解釋了這麼一大堆。
“林凡大人，你好厲害喲！”艾麗兒眼睛明亮，崇拜道，“請問大人你是怎麼發現的？”
“啊！我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又上了一節課。”伏烈特有些感慨，zhāo lǔ吉道，“如果當年的導師有林凡大人講的這般深入淺出，我現在很可能是一位偉大的科學家！”
“……”魯吉。
“當時皮皮和兔子出了飛船，我看它們的身形有些飄忽，這纔有了些猜測。”林凡道，“因爲我感悟虛空奧妙，所以對那細微的飄忽很敏感，在平常中找到了異常，自然就聯繫在熟悉的虛空奧妙上，這纔有了這個想法。”
“哈唔~”皮皮歡快地搖了搖尾巴，“原來是因爲蛇爺和賤兔子。”
“我就說麼，我怎麼沒想到！”熊兇撓了撓頭，“原來是因爲我沒有感悟空間法則！”
衆聖級相視一眼，也都長舒了口氣，無論如何，他們應該算是明白了這層世界的一些玄妙。
“不過……”林凡話鋒一轉，道，“我想的最深的不是這個。”
“嗯？”其他人都是一怔。
無論是虛幻影響真實，還是空間的波動，都是林凡察覺到的，但如此深奧的東西，竟然還不是他思考最深的？
“難道……還有什麼隱藏的東西？”娜塔莉不由得道，她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誰知道法則與規則之間的關係？”林凡看向衆人。
他有一些想法，但還是想多瞭解一些。
“據我所知，法則是構建世界的基礎，是規則的外顯與具象；規則是世界的本質，是維持世界運轉的規律。”劍奴道，“所以，從很多法則奧妙中都能發現規則的痕跡，因爲它們本來就是規則表現出來的現象。”
其他聖級聞言，都紛紛點頭。
“法則，是比較淺顯的規則，是感悟規則的階梯。”雪諾也說道，“想一步越過有形、有色、可以感覺的法則，直接感悟無形、無色、難以察覺的規則，實在太難太難了！”
這一點，衆多聖級更加認可，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聖級極限都沒有悟出規則。在他們看來，規則實在太過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只能通過感應或外顯的規律觀察到。
“對。”林凡點頭。
他當時能悟出虛空奧妙，還是多虧了法則之碑和幻空石。至於皮皮，則是因爲神獸的天賦。
“我想說的是……”林凡看向窗外，道，“上一層是黑暗法則與死亡規則的結合，這一層，應該是光明法則與空間規則的結合。”
“你是說，異奧妙融合？”劍奴神色一動，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