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畢業啦!”
同武中學的大型武訓場,幾乎所有的高三學員都到了,這是屬於他們的畢業典禮。
一羣羣,一簇簇,同班的或是不同班的學員們,各自和要好的基友、閨蜜們拍著畢業影像,留著各種紀念。
儘管晚上纔有聚餐的活動,但大白天裡,已經有些男生、女生們喝得醉醺醺的,跑去找暗戀了三年的男神、女神們表白。
B9班的學員中,那些有錢的家族子弟在畢業錄影之後就離開了,剩下的一些人,大多和冷鋒教官在一起,說說笑笑。
冷鋒也難得的,對大家露出了笑臉。
“冷教官,你說早這樣多好啊,我們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膽的怕被你罰了。”一名女生笑嘻嘻的說著。
“就是,我們喜歡看教官笑。”胡昊也跟著說道。
冷鋒拍了拍胡昊的肩膀,接話道:“只要你們將來都能成才,我就會天天的笑了。”
冷鋒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句很多老師都會說的話,卻在這個畢業的時刻,讓不少學員都潤紅了眼。
無數次的嚴厲責罰,無數次對戰技的苛求,無數次不厭其煩的傳授實戰經驗,才令他們這個最差的班,他們這些一直被瞧不起的最差學員們,在真正的實戰考覈中,超水平發揮,考出了相對不錯的成績。
“教官,謝謝您。”唐初第一個行了最高的武者禮。
“謝謝您,教官。”班長鬍昊第二個行禮。
“謝謝教官……”無論男生還是女生,留在這裡的每一個B9班的學員,都一齊鞠躬敬禮。
“好,很好……”看著學員們一個個真誠的臉,冷鋒這個在學員們心中,如冰似鐵的傢伙,竟也微微的溼了眼。
不遠處的韓道石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這纔是一個老師最大的快樂啊……”
他忽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年輕時候的他,也曾經得到過學生們的愛戴,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忘記了一個教師的責任,也失去了作爲一個教師,最大的幸福。
…………
“老胡,高二那次,你飯裡的蟑螂是我放的,對不起了。”有男生喝醉了,忍不住道歉。
“臥槽,原來是你!”
“道士,我愛你!”
“好你個師太,不是愛老衲的麼?”
“唐初,我知道現在表白已經晚了,可是……”一個大爺團的男生,笑嘻嘻的吐著酒氣,話還沒說完,就被唐初一腳踹開:“滾蛋!”
“哈哈……”頓時,一通鬨笑。
B9班平民子弟的畢業聚餐一直吃到了晚上九點多,這時候,不少人都醉醺醺的了,或是吵鬧,或是嬉笑。
有的開始給暗戀的對象表白,那些已經戀著的,卻因爲即將分開,而傷感。
開始的開始,我們都是孩子。
最後的最後,渴望變成天使……
就在聚餐要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個女生動情的哼起了流傳了數百年的老歌,據說這是科武聯盟以前,不少高中畢業生都愛的歌。
時間雖然過去了幾百年,但歌詞中的很多部分,依然觸動著畢業生的心。
歌謠的歌謠,藏著童話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該要飛往哪兒去……
很快,一個接一個的聲音跟了上來,大家的腦子裡滿是揮之不去的高中生活。
有學校小飯店的牛柳蓋澆飯,有學校北面的那棟鬧鬼的舊樓,也有男生們中間傳遞的小H片……
有邱勇這個混蛋,還有討厭的韓道石老師,更有令人懼怕、敬重還很喜歡的冷鋒教官……
好的,或是不好的,無論怎樣,都是每個人的青春。
再怎麼惆悵,也終有別離時。
一曲唱完,大家各自散了,或是回家,或是回宿舍想要再住上最後一晚。
一夜過去,不管是誰,不管睡在哪裡,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接到了快遞送來的一枚最新的民用A級通訊腕錶。
B9班,黃悅
B9班,陳鋒
……
每一塊腕錶上都這樣刻著一個學員的名字,腕錶的背面,還有著一行小字:或許將來,已經記不住一些人的模樣,可每個人都會記得在B9班的日子。
這是唐初作爲B9班平民子弟中唯一的土豪,送給大家的畢業禮物。
“唐初……”不少感性的女生,看著腕錶,看著這行文字,都忍不住哭了。
“這貨,真是……”胡昊來回看著手錶上的文字,眼睛也溼潤了。
不過當他開啓腕錶,瞧見一個巨大的豎著中指的影像時,就又樂了,跟著直接飈出一句“你大爺的!”
接下來的一上午時間,包括冷鋒教官在內,每一個大爺團的成員在收到腕錶開啓後,都看見了這個巨大的中指,也都笑著來了一句:“你大爺的!”
當然,這是唐初爲大爺團成員特別定製的開機影像。
“你大爺的……”此時的唐初,正在寬大柔軟的牀上睡得香甜,像是心有感應一般,翻了一個身後,嘟囔出這麼一句來。
這一睡就到了半下午,剛一醒來,便聽見通訊器發出了一聲“叮咚!”
打開一看,前面的幾十條都是同學們感謝的留言,唐初一條條認真的瞧著,心下不免悵然。
看到最後才發現,剛纔發出響聲的,是洛輕羽傳來的簡訊。
這打開一看,唐初就興奮的嘀咕了一句:“大爺的,又有一票幹了。”
跟著立馬穿好衣服,直接從三樓窗戶一躍而下,向著A區的大門狂奔而去。
…………
兩天後,石海市警局,審訊室。
“桐先生,你看看這份筆錄,如果沒有問題,籤個字,你就可以離開了。”一名警員激活了全息電子投影,雙手在上方一轉,投影便面向了擎天物流公司裝卸部的經理桐森。
桐森已經被關押了十幾天了,那習慣性惦著的大肚子都縮小了一圈,面色更是十分憔悴。
十幾天前,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被警察“請”到了這裡。
剛開始,警察只是一個勁問他,公司老闆平日的言行,就這樣反覆問了五天,雖然吃住不愁,但精神上的折磨卻令他非常痛苦。
不只是時常半夜被叫起來審訊,審訊室的溫度故意調整的一會寒冷一會酷熱……以至於桐森成天提醒吊膽,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警察,自己是不是被綁架了。
七天前,才終於問到了正題,問他爲什麼會增加裝卸部役工的名額。
當聽到警察問起這個,桐森反而一下子輕鬆了,在他看來,這事完全不違法,自然不用背叛老闆,於是冠冕堂皇的扯了一通,擎天公司是想要爲石海、爲社會做出貢獻的理由。
誰知道這一次審訊後,就連接著足足五天再沒有人理他,孤獨的桐森感覺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到了今天上午,總算有警員出現,對他重新審訊。
經過這幾天的反覆思索,他也大概想明白了,老闆很可能是在這件事上出了大問題,於是不再耍滑頭,一口氣把老闆要求他增加役工申報名額的事實全都說了。
等他說完,才知道老闆早就被抓了進來,自己這些口供將會被作爲輔助的證據之一,至於老闆到底犯了什麼罪,桐森試探著問了一句,卻沒有得到答案。
接下來,又被關了一箇中午,當桐森看見年輕的警員進來,讓自己簽下字就可以離開時,激動的差點都要哭了。
“行了,你老闆的案子,過些天會開庭,到時候會通知你來作證。”看著桐森簽下了大名,警員便送他出了警局。
“大哥,這裡。”當桐森看見這麼多天來的第一縷陽光時,一輛停在路邊的懸浮車窗口,探出了一個腦袋,笑呵呵的喊了一句。
他是桐森的親弟弟桐齊,同樣在擎天物流工作。
“可憋死老子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出來?”桐森大步邁上了車,張口就問。
“中午的時候,警局給我了電話,讓我來接你。”桐齊笑道:“辛苦大哥了,我在石海酒樓訂了一桌好菜,咱們先回家洗個澡就過去。”
“好,老子啃了十幾天的麪包,一點油水都沒有!”桐森惡狠狠的說道:“對了,老闆不就增加幾個役工申報的名額麼,到底犯什麼事了。”
“官方沒有透露任何消息,不過私下裡卻傳開了,說是和倒賣貢獻度的地下組織有關。”桐齊解釋道。
“幽靈組織麼?”桐森聽了,心中一驚,跟著又連聲說這“好險,好險,幸虧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倒賣公民貢獻度,是一羣號稱幽靈的地下虛擬師乾的。
他們利用公民貢獻度系統中的漏洞,將一些或是死去或是犯了重罪的公民的貢獻度,轉嫁到另一些人身上。
也有人爲了錢直接私下裡買賣貢獻度,這就需要幽靈組織幫忙,避開官方,悄悄在公民貢獻度系統上操作。
這樣的行爲,嚴重破壞了科武聯盟的公民制度,因此涉及到這方面的案子,都是重案。
桐齊笑著接話道:“大哥放心,我問過警察局了,大哥只是完全不知情的從犯,只要大哥做了證人,交上一筆保釋金,就可以徹底脫開這件事。”
聽著桐齊的話,桐森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啊,如果老闆真要被判處重罪,按照商業法,公司這些天,應該會被沒收爲科武聯盟的財產,進行拍賣……”
桐齊點了點頭:“大哥說得不錯,上週公司就被拍賣了……”
“不過不用擔心,我給陳總監兒子買了臺最新的光腦,又給他封了個一萬科武元的紅包,才從陳總監那打聽到,前天已經有新老闆買下了公司,有可能今明兩天就會過來,陳總監說,只要他在,就有咱們兄弟的職位。”
桐森一聽,趕緊說道:“那還吃個屁飯啊,回家清理一下,就直接回公司,新老闆來的時候,我這個裝卸部的經理必須在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