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丞相抬頭,看著皇帝。
皇帝低聲說了些什么,秦丞相聽了之后驚訝不已。
皇帝說完,起身便出去了。
他從大牢出來之后,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安德海坐在車前,駕著馬車,緩緩前行。
皇帝突然出聲:“安德海。”
“奴才在。”安德海應(yīng)答。
過了好久,皇帝才出聲:“朕是不是太過心狠。”
安德海頓了一下,才說:“皇上您是天子,您做的事,都是天意。”
皇帝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嘆了一口氣。
“朕也是不舍,但是不送人,耶律楚就不告知南疆巫女的下落。朕也是無奈之舉。”
安德海回答:“皇上有難處,非是常人能夠體會的。”
皇帝嘆氣。
皇帝的難處,的確沒有人能夠體會,比如說秦霜華。
秦霜華此刻正在自己屋里,搗鼓著新藥,小杏給她打下手。
三德子在旁邊圍觀,他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您這又是要干嘛?”
“化功散需要升級了!今天撒出去的竟然沒有用,我這醫(yī)藥界的第一把交椅快要坐不住了!”
三德子嗤笑一聲:“您怎么就醫(yī)藥界的第一把交椅了?誰跟您封的,奴才怎么不知道?”
秦霜華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個屁!”
三德子沒再說什么,就站在旁邊看著。
秦霜華正在搗鼓著,突然,外面送來了一封帖子,上面寫著“秦大小姐親啟”。
秦霜華有些訝異,知道她在這兒的人,真心不多。
她接過帖子,上面寫著:“若想知道秦將軍和婦人的死因,明日午時,到正陽門外。”
秦霜華看著上面的字跡,一頭霧水。
三德子過來瞅了一眼,說道:“這字兒寫得不錯。”
秦霜華怒道:“你知道寫得什么,就寫得不錯!”
三德子瞬間便縮回去了,“就是看不懂,才說寫得不錯嘛!”
秦霜華拿著帖子上下左右來回看了好幾遍,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
這時,一只大手從她肩頭過來,抽走那張?zhí)印?
秦霜華回頭,看到蕭成野。
蕭成野看了兩眼,
冷聲說道:“不許去!”
秦霜華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去,但是蕭成野一說,她的逆反心理就起來了。
“為什么不許去!”
“本王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秦霜華不滿,“你憑什么管我啊!我偏要去!”
蕭成野瞇著眼睛,看著這個跟他齜牙咧嘴的女人。
這是把她慣得沒樣兒了。
這剛幾天,就開始沒大沒小了。
蕭成野把帖子扔到一邊,抓著秦霜華的手,把她拉起來。
秦霜華怒道:“我在制藥呢,你干嘛啊!”
蕭成野沉著臉:“什么時辰了?”
秦霜華眨眨眼睛,一臉奇怪:“我又不是打更的,我怎么知道?”
張順非常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已經(jīng)接近子時了。”
秦霜華點點頭,然后看向蕭成野:“你聽到了,已經(jīng)子時了。”
蕭成野咬牙:“看來你也知道子時了。”
秦霜華莫名其妙:“子時怎么了?”
蕭成野氣得不輕。
這個女人,真是把他的話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他每天跟她攏共就說不到十句話,她還聽不進(jìn)去一句。
說讓她喝補(bǔ)藥,她偷著給倒了。
說讓她不要出門,她非要出門湊熱鬧。
說讓她亥時就去睡覺,她還在這兒忙活。
真是一點兒也不聽話!
蕭成野拖著秦霜華直接拖到臥房,把人按在床上。
秦霜華大驚:“難道你又要發(fā)情!這都冬天了,你能不能冬眠一下,等春天了再發(fā)情!”
蕭成野本來不準(zhǔn)備做什么的,聽到秦霜華的話,就來氣。
他低頭咬住秦霜華的嘴唇,使勁懲罰她。
秦霜華氣急,手中捏著一根銀針,就要去扎蕭成野。
蕭成野握住她的手,直接舉到頭頂。
“你都敢跟本王動手了?”
秦霜華氣急:“誰讓你欺負(fù)我!”
“你再不老實,本王給你關(guān)小黑屋!”
秦霜華聞言愣了一下,她咬了咬唇,突然,眼睛里竟然掉出了金豆子來。
蕭成野大驚,他還從未見過秦霜華哭。
一直以來,秦霜華在他心里,都是極
為蠢的,雖然有些小狡猾,但是比不過她的蠢。
所以他覺得,秦霜華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煩心事兒,當(dāng)然如果她自己不作妖,老實待著,他肯定不會讓那些煩心的事情找上來。
但是蕭成野覺得秦霜華蠢,秦霜華總是作妖,可從來沒有覺得秦霜華會哭。
蕭成野松開了手,沒有再用強(qiáng)。
他低聲問道:“你哭什么?”
秦霜華心中有萬千想說的話,但是她咬了咬唇,只說了一句:“你兇我!”
蕭成野猛然一愣,他兇她了么?
他平常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她平常也沒哭啊,今天怎么突然就哭了?
秦霜華掉了一顆金豆子之后,好像破了一個閘門,在也忍不住了一般。
她眼淚越掉越多,跟潮水一樣肆意涌出。
蕭成野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地心慌起來。
他起身,把秦霜華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秦霜華勾著他的脖子,大哭不止。
聲音大到把外面的奴才們都嚇到了。
尤其是三德子,他一臉驚慌地說道:“主子怎么了,我這輩子都沒聽到她哭一聲,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王爺欺負(fù)她了!”
小杏怒道:“王爺疼主子還來不及,怎么會欺負(fù)她?”但是她心里也覺得訝異。
“那主子怎么會哭成這樣?”
這撕心裂肺的程度,讓誰聽了都心驚。
三德子伸手想要敲門了,但又害怕惹怒蕭成野。他猶豫著。
張順耳聰目明,他聽到里面蕭成野正在低聲哄著秦霜華,便對他們二人說:“無事,不要打擾兩位主子。”
屋子里面,蕭成野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哄過女人。
此刻,他只能低聲重復(fù)著一句:“別哭了,行不行?別哭了。”
秦霜華哇哇大哭,鼻涕眼淚一把抓,全都蹭到了蕭成野的衣襟之上。
要是往日,蕭成野定然嫌棄得不行,但是此刻他恨不得秦霜華使勁蹭,好把他心里的慌亂給蹭平蹭踏實了。
他低頭,親吻著秦霜華的眼睛,想把她的眼淚吮干。
他低聲嘆息著:“本王不兇你了,你別哭了。本王……本王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