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星辰殿,別有洞天,一面高不見頂?shù)募t褐色墻壁首當(dāng)其沖進入眼簾,色澤詭異令人心生駭然之感。孤行天當(dāng)年從一位合體期修士手中奪得一個法寶钚炎葫蘆,葫蘆其中盛裝的三元之火神砂則是如此,凌空畫符結(jié)印攻擊敵人,朱砂猩紅之色首當(dāng)其沖便能駭人心魂,這高墻上所涂神砂想來定然不是凡品,比之三元之火不知要強大多少倍。
“所來何人?”一聲渾厚聲音自那面褐色墻壁傳來,下一瞬,紅墻中現(xiàn)出一個白眉長須老者,神目如梭注視著孤行天。
孤行天臉色微白,適才對方那一喝如同生生被人丟到冰窖一遭,頓覺一絲涼到骨子里的感覺,心中暗暗沉聲道:“沒想到星辰殿第一層長老便有如此強橫功力。”
“長老,晚輩乃是一清真人引上星辰殿的飛升者。”
說罷將身上的那塊玉符丟了過去,那長老接過玉符仔細查驗片刻,將玉符丟還回來,再也不看孤行天一眼,道了句“將你一絲神識封印在鴻鈞琉璃盂中,而后這扇門便會自行打開。”話音未落,他身影便隱沒在紅墻之中。
這長老如此懶散實乃少見,不過孤行天看得出對方極可能是醉心于修道的某個關(guān)口,無暇顧及他,所以才表現(xiàn)出如此敷衍之態(tài)。
這樣也好,孤行天本就不喜言談,倒省了自己一番口舌。神識一掃,頃刻來到一頂巨大的缽盂面前,通體透亮映射出無數(shù)游離的小光斑,微微細查便發(fā)現(xiàn)那些都是修士的神識,不再遲疑,伸出一指點在缽盂顯露的一個小孔上,一股輕微吸引力將自己破體而出的那一絲神識帶走。
只聽“嗤嗤”聲響起在耳旁,那面紅墻正中央分開一道高約幾丈的拱形大門。
一路上便對著神秘之極的星辰殿心生遐想,對于孤行天這等一心探究大道的人來說更是亟不可待,閃身入內(nèi),第一層雖沒有想象中的氣派,但也相差不遠,仙氣繚繞中,紫光綠茵中一座座獸形書架紛沓進入眼球,一本本厚薄不一的古樸典籍排列其上,共有十四個書架,上千本書籍之多。
現(xiàn)在,對于孤行天來說,沒有什么比那些古樸典籍更能吸引他的眼球了。首先來到一個書架旁,每一個書架分三層,但上面并沒有標(biāo)注書籍類別,就連擺放也是凌亂隨意。不過,想到這一層長老懶散個性便覺釋然。
數(shù)百年苦修,孤行天對于修行**的要求極為苛刻,凡事不求多但求精,是故在炎黃大陸除了魔道至高典籍《天荒地煞訣》、《煉神曲》以及正道《乾坤譜》、《太極八卦陣圖》這些功訣陣法之外,在沒有別的能讓他看上眼。
然而,在第一個書架上翻查了上百本功訣,竟然都是一些極為普通的貨色,這些典籍在炎黃大陸或許還能引起轟動,但對于飛升之后的他來說作用意義就太小了,亦可以說沒有。此時他急需一本可以拓?zé)捫木骋约霸鰪娦逓榈?*。
隨著心境提升到天玄境界,那些世俗修真界的**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如若習(xí)練很可能會適得其反成為心境提升的累贅,按照孤行天自身對道法的領(lǐng)悟,他覺得**的高低好壞不在于其本身,而是施展**的人對**自身的理解,只有真正將心神融入到了法門中去,再普通的**也會化凡為珍。
可惜他如今缺的不是**,而是盡快提升修為的法門,這種法門勢必要與天玄境界的心境融合,而他最為擅長的天荒地煞訣經(jīng)他試驗,并不能淬合心境運轉(zhuǎn)自如,歸根究底便是天荒地煞訣的層次還是顯得低了。
這就好比他手中那柄混元劍,普通修真者使用它大概灌注真力便可催發(fā),只要真力充沛足可發(fā)揮其百分之百實力,但若是讓孤行天來,則可以發(fā)揮出百分之兩百實力。
三百年養(yǎng)劍得一劍靈,加上神劍本身,百分兩百實力還算保守之說。
也就是說,天荒地煞訣這個**與達到天玄心境的孤行天之間,缺少一種類似劍靈這樣牽連劍主的介質(zhì)存在!以前在孤行天沒有達到天玄境界,而處于飛升之后之初的地玄心境時,可以施展出天荒地煞訣這種俗世**;可是隨著大道境界提升,這種**的品階過低,以至于孤行天無法使用了!
到底這個溝通**與人之間能完美結(jié)合的媒介是什么呢?一邊翻閱著其他書架上的典籍,一邊在心中暗暗思考著這個問題。
心境的變化,是大道境界精進提升最為直接的表現(xiàn)。世俗修真界**低劣再所難免,可是要在打開星辰殿第二層之前找到另一種取代品是不可能的,至少對于人生地不熟的孤行天來說,短時間是不可能相信別人,外人也不會隨意送給他**修習(xí)。
同時,它本身對于跟隨自己七百年的**有獨特感情。一則是天荒地煞訣堪稱是世俗修真界的頂尖**,其心法固神煉神效果冠絕當(dāng)世,否則他怎么能夠抵擋住十八道天雷得以飛升,更特別的是,天荒地煞訣乃是一位遠古飛升者遺留下來的,其中蘊含的煉神之道,讓他領(lǐng)悟出了一種玄奇的虛空意念能力,只要不是大道境界不高過自己的太多的修士,都能被他洞察出修為深淺。這種神奇能力,無疑是極好的安身立命法門,他怎么舍得輕易丟棄!
“自降心境,散功降低自身修為,自然是萬萬不可的!修為得來不易,一旦散去,想要恢復(fù)不知還要修煉多少個歲月!這么一來。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就是從**本身下手,只要提升**的層次就行了!”
想到這里,孤行天神色中閃過一抹深深執(zhí)念,因為按理說來,**這等死物不似法寶心神可以祭煉成長,提升層次可謂癡人說夢了!但他深深相信,大道萬千,總有一種法門,能夠達成心中所想,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世間百態(tài)存在自有他們存在的道理,提升**的層次,不嘗試未必不能成功。
一連走過十個書架,依舊都是一些低級**和煉丹制藥典籍,并沒有他想要的那種典籍。任他心若鐵石,此時也不免有些焦急,因為他在此地最多才能逗留一年之久,一年時間聽起來長,可對于修道人來說,隨便打坐就是幾個月乃至幾年!
屈身下去,懷著心底那探究大道的執(zhí)念去尋找一種可能!靜下心慢慢來,總會找到辦法。
“咦!”
一本《山河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本典籍一看名字便不是功訣,而是一本山川游記,心中奇怪,翻閱了將近一千本書,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類書籍。略一愣神,終究沒有把它放下去,打開一看。
起初的幾十頁全都是介紹這位叫做極天上人在飛升之前修道的經(jīng)歷,這人雖然天資不高但是卻毅力堅韌遠非常人能比,最后一直記錄到他渡劫飛升之時便停下筆錄,看完這些孤行天不由生出一種心心相印之感,修道之途千難萬難,但難不過求道的堅定信念,這人的堅定道心和事跡讓他欽佩不已。
筆錄到了這里本該結(jié)束的,但是后面卻還有幾十頁泛黃的筆錄,上面字跡顯得有些潦草,顯然是記錄時時間緊迫,來不及錄完所致。
一時間被勾起了興趣,定心看了下去,可是一看之下,神色慢慢從隨意散漫變得凝重起來。
“天地之無為……法天象地者,行其道也!”一字一句的默念著這些潦草的字跡,在末頁還附帶著一個包容天地的宏偉圖案!
“這是……”孤行天壓抑不住心中的強烈震撼,神念一動,儲物法寶歧天圖從丹海中飛了出來,他從中搜出一張殘卷的符文圖紙,這張殘卷通體燙金不知是何質(zhì)地制成,乃是他在炎黃西海擊殺大乘期海妖所得,本以為是張寶圖殘卷,但沒想?yún)s是大名鼎鼎的道教至寶乾坤圖,殘卷雖然有些破損,可一些地方竟是與那極天上人所描繪的別無二致。
心念微動,他將那個燙金殘卷放置在地上,以手作筆將殘卷上模糊不清的另一部分補齊,隨著他紫氣騰挪揮灑間,那燙金殘卷竟然悠悠泛起了金色光芒。
終于,隨著繪制完畢,金卷金華暴漲千萬倍,幾欲沖破這星辰殿,孤行天眼疾手快,急忙將其收入歧天圖中,大呼一口氣,身形有些顫抖,這竟然真的是《乾坤圖》,修習(xí)過正道絕學(xué)乾坤譜的他怎么會不知道遠古先賢老子的曠世神通,乾坤圖是其中一部,另一部太極圖則是早就失落。
正在他沉思震顫時,一道凌厲氣息將他震開,但見一個迅疾身影閃身到他適才所在位置,孤行天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第一層的長老。
“剛才這里可是發(fā)生了什么?”那長老神色冷厲的望著孤行天,浩瀚神識早就鎖定在孤行天身上,但凡他有何異常,就說明他與方才那天地異象有關(guān)。
孤行天何等心智,豈不會不知對方意圖奪寶,還好自己動作快,否則定叫這家伙來個殺人取寶!心里暗暗冷哼,想要本尊手中寶貝,你算哪根蔥!不過臉上卻是裝作一副恐懼神態(tài),道:“回稟長老,方才我一打開那本《山河志》便見一道金光沖天而起,正在奇怪那是什么,這時你就來了。”
“是嗎?”那長老冷哼一聲,望了一眼孤行天驚懼的模樣,心里想著:瞧著家伙模樣不似說謊,難道是我感知錯了!心念至此,不由搖頭苦嘆,看來自己真的是被修為遲遲無法突破,折磨得精神過度緊張了。轉(zhuǎn)而朝著孤行天溫言道:“適才我尚以為有妖人出沒,想要護住你性命,你如今無妨那便繼續(xù)翻閱典籍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來問我。”
說罷,那長老便凌空消失。此時,孤行天已是一身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