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造化鐘之內傳出一陣驚詫,由最初的疑惑不解,剎那間就轉變成了極度的恐慌……繼而一道響徹虛空的恐懼之音,宛如炸雷憑空乍現,震撼了整個天地。
“本源之眼!你竟然擁有本源之眼!你到底是誰?”
一瞬之間,造化鐘古銅色的龐大身軀中,激射出一條十丈粗細的觸須“巨手”,猶如長鯨吐水,將進入頂部寶塔內的梟戰轟了出來。
“哈哈!果然如我所料,你是那三塊蒼生玉其中的一塊!”梟戰臉上突然綻放出神圣無比的圣者光輝,烏黑頭發變得雪白,欺霜賽雪。
竟是絲毫不懼,雙手一伸,鼓蕩的劍意,威力比以往要勝過十倍不止,每一道劍意都如鍍上了一層神圣氣息,那是比之本源氣息還要純潔十倍的氣息!身后那瘋狂旋轉的命運輪盤,流光不住涌入他體內,灌注著一股散發無窮蒼生威嚴的力量!
那是只有太皇星系三塊蒼生玉合在一起,才能構筑成的,凌駕于本源囊括的諸般萬種氣息之上,洞察萬物蒼生命運的力量!
命運之力!
蒼生乃是整個宇宙之根本!不過,蒼生卻指的是宇宙億萬星系中的眾多生靈,是生生不息的人道!而人道之上,卻是高不可及虛無縹緲的天道!天道掌控著所有人的道途命運,是劫難深重早早隕落,還是高歌猛進得成大道。每一個修道者都逃不過的命運的捉弄,機遇抑或劫難。
只有真正勘破命運的絕世奇才,才能一窺天道,洞察自己今后的道途,是劫難還是機遇,從而借機改變!但并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道途。
梟戰便是這樣的人,否則,他也不能看破赤洪和夸烈以及岐黃等人的身份!
至于他的真實身份,恐怕天地之間,除了玉皇天和他,再也沒人知道!
“現在想擺脫我!怕是為時已晚了!哼!”眼眸如同烈火熊燃,劍意如潮,刷刷刷劍光撕裂天地,將那條造化鐘伸出來的“巨手”割裂成粉碎,那“巨手”乃是造化鐘混沌意志的一部分,尚沒有形成真正的靈魂!
轟!
就在孤行天、夸烈以及隱沒于空間走廊中的杜天弘注視下,梟戰直如一尊天地圣子,周身散發著圣潔華彩,而那一個巨大輪盤則就是他的羽翼,身形爆射,貫入造化鐘頂端那座寶塔內。
“嗡嗡……”
一連串的古鐘炫音,音律之悲鳴,耳目皆然。在三人眼中,似乎那造化鐘對梟戰的這種舉動,極為恐懼害怕,就如同要被對方煉化一般。
“不好!竟要被這家伙得手了!”奔走在造化鐘數千丈處的夸烈臉色大變,沉沉一喝,身形忽閃而去,伸出手欲要將造化鐘抓攝過來。這造化鐘乃是蒼生之力所化的東西,是他此行勢必要得到的東西,豈能眼睜睜瞧到別人搶到。
殊不知,不僅是他,就連隱匿在空間走廊中的杜天弘,亦是焦急的像油鍋螞蟻,心神不靈震蕩忐忑,本想讓那華夏當作造化鐘飲血辟靈的食量,哪知道,竟被那小子誤打誤撞成就機遇,不但死里逃生,反而要趁勢煉化寶物。
連一個念頭的瞬息都不再耽擱,看也為看孤行天,只身沖出空間走廊,化作一個渾身金瑩剔透的小娃娃,嫩臉潔白卻神目陰狠猙獰,就似要吞噬生靈的魔頭!幾個剎那時間,就趕到夸烈身后,張口突出一團陰風,煞氣凌烈,虛空觸及化為絲毫氣息也無的真空地帶。
“搶我寶物者!一個個都得死!”
宛如一道炸雷,砰然炸裂開來,陰風席卷至夸烈身后,但后者仿佛早就察覺,一腿回擊,烈火真陽腿炙熱的腿力轟在后方,人已經縱身朝造化鐘橫渡了數百丈。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孤行天目不暇接,連氣也沒有多喘一下,眉目閃動幽光,破空而逝,亦是朝著那造化鐘沖過去!
“哼!此等寶物,見者有份!杜天弘!你想一人吃獨食,哪有這么簡單!夸兄,如今華夏生死不知,戈某自知敵不過你,而這杜天弘幾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我對此人可謂恨之入骨!不若我們聯手想將他斬殺,否則此人作祟,你想安然得到造化鐘,怕是千難萬難!”孤行天左手一出,劍皇領域彌漫方圓一萬丈內,雖不能壓制那二人心境,卻能暴漲二元劍道的威力!
一劍轟出,直直朝著杜天弘斬落下去。
夸烈正在惱怒杜天弘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且通過剛才交手,他瞬時便知道對方是一位極其強大的對手,至少已經達到宗主初期!這樣的強者,先不說能否抗衡對方,就算可以抗衡,也非他三招兩式可以鎮壓下去的。此時,聽到孤行天聲音,微微怔然,剛才一心搶奪煉化造化鐘,并沒有發現此人是從哪里出現的。
“嘿嘿!你這小輩!妖言惑眾,想引得我二人兩虎相爭,你好漁翁得利麼!”
就在夸烈詫異之際,便聽身后那個晶瑩剔透的幼童,發出一連串銀鈴笑聲,聲音好聽,但隨后而來的一道殺招,卻讓夸烈瞬時猛然驚醒,仰天沖出,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剎那,大片陰風煞氣襲到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吞吐出無數條龍蟒身軀一般的觸手,而這不過是那孩童的一條手臂而已!
令人心神大駭毛骨悚然的手段,夸烈險而又險避開殺機,頓時明白,此人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戈兄!你言之有理,此人不除,永無寧日!我們合力將他滅殺,然后再共同獲取那造化鐘!”
烏目閃掠過一道深邃之光,夸烈當空朝著孤行天所在的方向大聲道。心中卻是在想,那華夏實力遜于他,煉化造化鐘不異于癡人說夢。而這實力強大的“妖童”才是為今最大對手,只要剪出了他,那便再也沒有人能和他爭奪造化鐘。至于孤行天,雖然也具有威脅,但他自問能夠將對方斬殺。
遙遙的,孤行天沉吟一笑,大聲附合,凌空舉步踏出三步,周身彌漫著巨大的劍意風暴,朝著杜天弘殺了過去。心中卻是傳念給尚能和他聯系的梟戰道:“我且牽制這二人,你速速將那造化鐘煉化了!”
隔著層層陰煞氣息和造化鐘的防御結界,梟戰回眸遙遙望著空處,此時的他,身體幾乎被撕裂成兩半,那是兩股力量導致,一股是造化玉所蘊含的蒼生本源力量,一股是詭秘莫測的某種邪惡力量!連送達神念的余力都沒有,他只能深深記下這份來之不易的兄弟之情,很想說一句:日后,無論孤行天犯下何種滔天大罪,他亦會一劍扛下。就算是孤行天要他的命,亦可拿走!
有一種情懷,不下于親情、愛情,那便兄弟之情!此生此世,孤行天是唯一能在他危難之際,拋卻生死為他擋住殺機的人。
外面一場晶石大戰即將上演,梟戰的意志逐漸陷入混沌,失去自我,他的身軀在兩股力量撕扯下,砰然碎裂!化成一點點晶瑩紫華,落在馳懸于兩股力量中間的命運輪盤上,漸漸的形成一尊頭戴金冠,身披太極兩儀道袍的道人!
他緩緩睜開眼睛,一眼萬疆,空無一物,盡是深邃浩瀚之感!他看見了正在于杜天弘激戰不休的孤行天和夸烈,神目微動,一指點出,將造化鐘內那股極其陰煞的力量轟出,而后眉目才恢復清明!
靜靜的立在命運輪盤上,一動不動,永恒不變,在他的臉上流動著種種氣息,是歲月,是滄海,還是無極!紫金色的光暈在他周身流轉,無形中將欲形成一個太極兩儀的縐形,但始終都接連不到一處。
“我是誰?”
當混沌的意志重新歸于他天靈中時,他第一句說的便是這三個字!神目依然深邃無邊,只是,流露著些許迷惘。
伸手一招,造化鐘以及其順從的姿態進入他雙眸之中,出現在空無一物的虛空。而不遠處,夸烈與孤行天正在合力游斗著杜天弘,并不占上風!
這道人掃射一眼,僅在孤行天身上停留片刻,仿佛腦海中有此人的一些記憶,不過僅僅在他心念中白駒過隙一般閃逝。眉宇微皺,白袖一揮,立時只見,三道人影同時從他上方轟然墜落下來,竟是把那三人從兩個不同的空間走廊內撕扯了出來。
“你們不是……”
搖搖頭,這道人雙手一背,一步踏出消失在眾人面前,當即整個祖巫圣山的世界劇烈撼動一瞬,仿佛被某個極其強大的大能撞擊一番,但并未對其進行破壞,僅僅是拂袖之舉而已。
此人是誰!
不僅孤行天,夸烈和杜天弘,就連被那道人抓攝出來的赤洪、巫皇千骨和巫王千崢都感到駭然!
此人的手段,哪里是宗主級別存在,恐怕是尊主乃至尊主之上的大能!
“難道是他!華夏!”一聲不可置信呼喊,只見夸烈極其不甘的望向虛空,除了那進入造化鐘的華夏,將造化鐘煉化了,再也沒有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