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水球陣陣激蕩,羽衣修士的五行玄光和陳灝的各種劍氣不斷碰撞。甚至姜元辰已經(jīng)聽到了雷霆之音。
劍化靈音,或者說劍化雷音,這是快劍一道的第二個境界。和力劍的輕重隨心,以及法劍的劍意幻靈一般。
不過陳灝的劍法再快,南宮晨只管一托羽冠,五色光輪在腦后出現(xiàn)排開一切攻擊。然后拿出來一個玉磬不斷敲擊,玉磬呈五彩之色,乃是南宮晨從一處遺跡得到的前古異寶。甚至,他還從其中得到了一門“大五行滅絕神光”法門,也是他欲要借助五頭靈獸所施展的法門。
玉磬敲擊,陳灝以劍術演化的雷音頓時破碎。木青漪看罷,一臉擔憂詢問姜元辰。“陳師叔的劍道修為很高,但此仍然不能彌補他僅僅是金丹第二境界的事實。雖然劍修因為攻擊力強大而越階挑戰(zhàn),但是想要擊敗南宮晨恐怕也不簡單吧?”
“所以,師妹想要出手幫忙?”姜元辰看著羽衣修士連帶四只靈獸揮灑靈光敲擊玉磬,時不時還有五顆寶珠打向陳灝,而陳灝身化靈劍在一人四獸的攻擊間穿梭,漸漸落入下風。
“陳堯師叔,你認為這種煉制身外化身的做法會保持靈獸們的本我意識嗎?”
“當然不可以。”陳堯立馬否決,不過隨后又改口:“但是身外化身和第二元神的法門極為相似,同樣需要自身對靈識的把握,我不認為他會分裂自己的靈神魂魄來達到心神如一的地步。”
第二元神,這是大多數(shù)修士的極限,分裂自己的一部分靈識。但如果頻繁分裂自己的魂魄靈識只會讓自己失去晉升更高境界的可能,此法絕不為道門所取。
“也就是說,想要操控多具化身,他用得是壓制靈獸自身本念,然后用自己的念頭作為鎮(zhèn)壓而來操控?慢慢用自己的靈識蠶食靈獸的念頭?對嗎?”
“應該就是這樣!”陳堯點頭應道。
“那么,如果引動靈獸自身的念頭會怎么樣?”姜元辰眨眨眼:“如果靈獸自身反噬的話——”
不需要姜元辰繼續(xù)說下去,大家也都明白了。
金麝山神和玉羊靈獸肯定沒真正祭練完全,不然就是被強行提拔也會到了金丹期,所以這就是姜元辰所需要的一個突破口。
“師妹可帶了琴?”姜元辰從乾坤袋中拿出來一只木釵,沒想到真的用到了這件東西。
“這面琴如何?”木青漪拿出來一張瑤琴。玉面瑤琴,上有鳳凰紋路,七個銀弦被緊緊扣在鳳尾翎羽處。
“這是母妃少時送我的玉琴。”當然,也是在楚王宮和某人合奏的那一面。
姜元辰將木釵給木青漪帶上,然后將一首琴曲給了木青漪:“師妹看看,這首曲子能不能彈?”
幫女子帶釵,這種舉動就很有一些暗示味道了。木青漪臉一紅,然后看姜元辰一臉正色,方才將心中漣漪平復,專心看著這一副琴譜。
“可以。”如今乃戰(zhàn)時,自家這位師兄可不管這些小事。
“師妹彈琴,陳堯師叔幫忙護法,百果神等人幫我執(zhí)掌樹枝,我要用幻術**金麝靈獸的靈念。”
木青漪乃是音律大家,略略試了幾個音就開始直接彈奏,音若玉珠落盤,隨著木青漪的芊芊玉指從琴弦潺潺流淌。
姜元辰回憶昔日自己在李老夫人那邊得到的部分記憶,施法用幻術配合木青漪的琴聲給表現(xiàn)出來。
一位紅衣女子在水球中現(xiàn)身,跑到了金麝靈獸的面前極盡哀怨之色。
木青漪所彈的琴譜就是金麝山神昔年和李老夫人一起編排的,這時候反而成為喚醒金麝山神最后一點靈念的依憑。
金麝山神被幻術所惑,羽衣修士頓覺不妙,連忙讓青牛前去打斷姜元辰的幻術。而陳堯這時候動作了,還有周老也飛身上前將玉羊攔下。甚至外面的蛟龍王看到里面的變故后,也吐出來一顆龍珠直接撞進水球。
這位蛟龍王可是靈州三大蛟龍王之一,受陳灝之邀過來幫忙,因為受了太虛道宗大恩而得以化蛟,豈能不盡全力?
龍珠乃是蛟龍一身精氣匯聚,隨著金光閃閃的龍珠打過來,僅僅一擊就將火駝的一條腿砸斷,然后陳灝的無形劍將火駝的駝峰削下。
火駝發(fā)出悲鳴,甚至南宮晨因為化身受創(chuàng),痛楚也被牽扯到本身。
不過雪上加霜的是,另一頭靈獸金麝也忽然覺醒了自我的意識。當然,南宮晨在下一刻就通過靈念將金麝的意識再度壓制了回去。
可惜,這尊化身到底煉制太晚了,沒有真正和自己的靈念同化,而無塵道人明顯有著自己的打算,交給自己的身外化身之法絕對有問題。南宮晨有些懊惱,連忙召集四具化身,準備融入自身提升戰(zhàn)力。
不過,姜元辰忽然將自己的意識投影在了金麝識海,強逼著金麝看到了那個正在彈琴的木青漪。當然了,他眼中的木青漪正是昔年李老夫人的模樣。
惑神之術!姜元辰最擅長的幻術,恍惚間讓金麝看到了昔日自己二人一起演奏琴樂的景象。
金麝心神混亂,但姜元辰幫著撥亂反正,將黑澤山、白明山的事情一一通過靈識傳遞過去。
過了一刻,金麝方道:“罷了罷了,早已身隕被煉制成為化身,如今又豈能害得兄長也落得這般下場?”金麝的眼眶忽然流下淚水:“她如今也走了,我又何必以此模樣偷生?”金麝算算時間,也知道李老夫人已死,心中萌生死志索性自爆了剛剛蘇醒的靈念。
這一連鎖下,南宮晨在金麝中寄托的靈識同樣被毀滅,甚至整個靈獸化身都在金麝的控制下自爆。這一股力量震動,加上陳灝、南宮晨、周老、玉羊、陳堯、青牛、火駝以及蛟龍王龍珠的威能,姜元辰的這個水球空間終于到了能量上限被徹底崩潰。
龍珠和陳堯一起護住姜元辰等人,而南宮晨的五顆靈珠在沖擊下被打飛出去不知落到了何處,但南宮晨此刻也顧不得這件法寶了。
“好機會!”南宮晨看到水球崩潰,立馬將三具靈獸化身收起,帶著外面的陣圖和旗幡準備逃離。
不過外面的蛟龍王一擺尾,周圍云氣舒卷,整個蒼穹被他的法力封禁,再度將南宮晨困住。
“給我爆!”南宮晨一狠心,直接爆了自己的火駝化身,烈焰并著三昧真火在虛空燒融云氣,開了一條通道準備逃離。
白鹿君沉睡的小島,白鹿緩緩睜開眼,看向天空中準備逃離的南宮晨,輕輕一嘆:“雖然本神不喜殺生,但你禍害我們兄弟二人,此仇不得不報。”
小島下方的湖水忽然起了漩渦,另一只白鹿從水中跳躍起來,雙角操控水靈之氣,一道水柱狠狠落在南宮晨面頰,將他的羽冠打落。隨后而來的,便是陳灝的絕命一劍以及蛟龍王的龍珠。
三位金丹級別的修士神靈聯(lián)手,直接斷絕了南宮晨的大半生機,青牛靈獸此刻也被他引爆,化作木靈生機勉強吊住自己的一口氣,施展自己事先準備的傳送法陣逃離。
“果然,我就說鹿君怎么會變成一只壽元有限的凡鹿,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姜元辰揮動樹枝,在陳堯的幫助下保護自己這一群人,順帶將金麝的一塊皮毛收起。
“師兄的意思是,這位鹿君根本就沒有受傷?”
“應該就是這樣,那島上沉睡的白鹿想必是他早先準備的一只凡鹿吧。不然再怎么,神鹿和凡鹿的差距也太大了。壽元、靈氣、毛皮,每一樣都有明顯差別。”
百果神等人徹底懵了,姜元辰又解釋一句:“南宮晨想要獵殺五行靈獸的消息,或許白鹿君早就知道了。那一篇功法應該是南宮晨刻意留下,但是白鹿君練沒練那就兩說了。后來幾次白鹿君神力消失,應該都是尋了一只凡鹿作為替代吧?”
在姜元辰跟諸人解釋的時候,白明山外八個地域同時有靈符爆炸,然后一個八荒藏靈陣開啟,南宮晨直接從諸修眼前消失不見。氣機一份為八,攪動天機不讓人察覺他逃離的方位。
但是南宮晨沒有注意的是,隨著他傳送離開的時候一道烏光貼著他的衣物也被一并傳送走了。
“咳咳……”靈州一個神秘山洞,一陣金光閃過之后,南宮晨渾身浴血躺在地上。
“這次算是栽了,不過只要逃回云州,那么日后還有翻盤的機會!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聚了四道玄光,只要再尋一只白鹿就行了。實在不行,可以去尋無塵那廝。”南宮晨思緒混亂,不斷盤算未來的道路。
無塵道人,聽起來名字仙風道骨,但卻是天絕魔宗的一位真人。南宮晨在靈州的這些事,暗里也有無塵道人的推動。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恚蠈m晨連忙閉了自己的氣息。但聲音越來越近,一位鵝黃裙的女子盈盈走進山洞,仔細打量地上的南宮晨。
“你是——?”南宮晨一臉警惕之色。
“道友身上的玉羊和妾身有緣,妾身想要討來這只玉羊,不知道道友可否割愛?”大地之力在女子腳下彌漫,徹底將整個山洞封鎖,斷絕南宮晨的逃生希望。
而此刻,另一股力量從他背部爆發(fā),一股吸力趁著他修為衰落體內(nèi)法力不斷沖撞之時開始抽取他的生命力。甚至,還有另一股太陰屬性的真元刺入體內(nèi),跟蛟龍王的龍元,陳灝的劍氣以及白鹿君的神力一起破壞他的五臟六腑。
“原來還有同道?”女子一跺腳,大地神力慢慢覆蓋在南宮晨的身上,神力流過的位置紛紛被石化,然后沙化成為一攤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