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不能死,他還要回去繼承遼國的皇位,還有大好河山等著他統治。
華輕雪察覺到蕭翰一時氣短,叫的更加歡快:“那兩位大哥!救救我,這個人真的是遼國三皇子,叫蕭翰,趕快來打他,他可是欺負過咱們齊國的大恩人司兵夫人啊!”
那兩個人自然是聽到了華輕雪的聲音,也妥妥的看了過來,卻被蕭翰的狠戾和華輕雪狼狽的樣子給嚇住。
“表哥,那兩個人好像在打架?”其中一個看看自己的同伴。
另外一個人遲疑了一下:“對啊,不過爹娘讓我們平日里不要多管閑事,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好好好,我們繞道走,避開他們。”那人趕緊附和。
就這樣,好不容易路過的兩個路人,仿佛根本沒有聽見華輕雪的求救,匆匆掉頭,匆匆離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喂喂!別走啊!別走!”
一種深深的絕望籠罩下來,華輕雪只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一片黑暗。
怎么會這樣?這兩位大哥……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噗嗤。”一旁的蕭翰倒是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華輕雪啊華輕雪,沒想到吧?”
華輕雪真是連恨他的力氣都沒有,本就受涼的身體在經過一陣陣的激動,幾乎虛脫。
“還是乖乖跟我走吧。”蕭翰實實扣著她,拖著華輕雪前行。無論她說的對不對,總要去瞧瞧才知道,卻不想蕭翰帶著華輕雪走出巷道,便聽到了叫罵聲。
“死遼狗!你放開我!我們將軍很快就到了,你會后悔的!”
大聲叫罵的人,是秦老五。
華輕雪倒是再次吃驚不小,竟然沒有想到,秦老五也被扣了去。
蕭翰帶著華輕雪循著聲音找來,一眼便看見前面街角的地方,祁連琤扣著一個五大三粗齊國男人,那男人嘴里罵罵咧咧,全是侮辱遼國的話。
祁連琤倒也不遲疑,扯下身上一塊破布便將其嘴巴堵住。
“叫你罵!”祁連琤終于松了一口氣:“本來還敬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嘴巴比拳頭還厲害,真是小瞧你了。”
滾犢子!你才是嘴巴比拳頭厲害的婦女!
“嗚嗚嗚嗚……”秦老五說不出話來,只能拿眼瞪他,一雙眼睛倒是瞪得跟銅鈴一般。
雖然秦老五打輸了,不過祁連琤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胸口和腹部被揍了好幾個拳,就連嘴角也被打的掛了彩,很是狼狽。
“祁連琤。”蕭翰上前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祁連琤抬頭,一眼便看見了華輕雪,下一刻才將視線轉移到蕭翰臉上:“沒什么,遇見一名傅廷燁的手下,非得要拉著我跟他單挑……”
意思是自己很犯賤!你個滾犢子!
秦老五的眼鏡又瞪的大了一個號,不過在看到華輕雪的時候,頓時染上一層失望之色。
“秦大人……”華輕雪十分無奈,垂頭喪氣的喊了一聲。
“嗚嗚嗚嗚!”秦老五粗壯的眉頭緊緊鎖住,支吾不停。
“祁連琤,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蕭翰吩咐一句,隨即抓著華輕雪就走。
祁連琤點點頭,正想追上去,可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等,殿下,這個人怎么處理?”
蕭翰回過頭看了看秦老五,說實話,只要是傅廷燁手下的兵,他都恨不得分分鐘殺了才干凈,可畢竟這里是盛京,齊國的都城,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場。
“先帶著,出了盛京之后滅口。”蕭翰冷冷的吩咐一句。
“蕭翰!你太過分了!”華輕雪再一次火了,“你們草菅人命!”
為什么古人一點都不尊重人權!
蕭翰沒有想到會聽到華輕雪的質問,或許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人在他的面前質問過他,除了他的父皇,因此一下子也怒了。
“人命又怎樣,你們齊國的震天雷殺我們遼國鐵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是無數條生命?而且華輕雪,你又有什么權利這樣跟我說話!”
華輕雪一愣,卻也不輸底氣:“那是戰爭,別混為一談好嗎!戰爭就必定會有生死,可是現在……你竟然平白無故的讓一個人去死,你又哪里來的權利來決定他人的生死?”
蕭翰無端端的就笑了:“我就是有這個權利,祁連琤,給將這個人帶上,一會兒我們出了盛京城,立馬處決!”
一面說,一面在華輕雪面前露出自己得意的下巴,高高在上的感覺似乎很爽。
華輕雪氣得不輕,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人能像蕭翰這樣讓她氣得發抖。
怎么會這樣的人存在,真是一個變態!
咚!
突兀一聲悶響。
“哎喲!”蕭翰驟然放開華輕雪,捂住自己的額頭,“你……你是不是有病!”
華輕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氣著氣著氣不過,一頭撞了過去,幾乎有種想跟他同歸于盡的悍勇。
看來是跟傅廷燁待的久了,連勇氣都學了幾分過來。
只是華輕雪也撞得暈暈乎乎,幾乎全世界都在旋轉,下一刻,重重的跌倒下去。
這場雨終于在黃昏時分,淅淅瀝瀝的停下來。
也正是這個時候,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的朝司兵夫人的別院行進,馬車之中坐著的,是一位女子。
穿著破爛的囚服,頭發有些凌亂,只是一張精致的小臉上,精神倒是十足,全然不像是剛剛經受過牢獄之災的人。
此女子,正是才放出來的程婉妙。
多虧了傅廷燁那句話,太后欽賜口諭下來,說此女是將軍的內人,有什么事都從寬處理,京兆尹便是借十個膽子,也不敢跟太后過不去,自然乖乖的放人。
程婉妙沒有想到,自己的姨母費盡一輩子的心機都沒有逼得傅廷燁放話的事,竟然被太后如此容易辦到。
那老太婆實在是厲害,讓她不得不佩服。
正想著,馬車驟然停下來,侯府的下人在車外說:“表小姐,到了。”
程婉妙立刻換了一副愁容,嬌嬌弱弱下車,門口立刻有侍衛前來詢問:“請問你找誰?”
程婉妙眼中有淚,欲說還休:“我來找表哥……”
那侍衛驟然一頭霧水:“誰認識你表哥?”
程婉妙一聽,立刻便要哭起來,還是一旁的丫頭幫著說:“這是將軍大人的表妹,你別有眼不識泰山。”
“表妹?!”那侍衛瞧著程婉妙一身囚服,將信將疑,不過還是乖乖的進去通傳。
不多時,里面便讓放人進來。
傅廷燁一直坐在華輕雪的房間里等著她什么時候氣消了,就回來了。
卻沒想,等來的是程婉妙,想著她畢竟是因為自己才受的苦,心中多少有些虧欠。
正想著,遠遠的就看見程婉妙穿著破破爛爛的囚服走了進來,樣子有多寒酸就多寒酸,他立時吩咐:“來人,給表小姐準備一套衣服。”
一旁伺候的是歡兒丫頭,點點頭答應著,心中卻是一萬個不愿意。
正是這個女人害的將軍和夫人生出罅隙,此時此刻又要來裝可憐博取同情,十足的心機女。
“表哥。”程婉妙來到傅廷燁的面前,只叫了一聲,那眼淚便止不住的流。
“是我讓你受苦了。”傅廷燁輕聲說:“別哭了。”
程婉妙點點頭,只是眼淚只多不少。
傅廷燁不知道如何勸女人,索性讓她自己哭,哭累了或許就不哭了。
果然,程婉妙哭哭啼啼的一陣子,見傅廷燁沒有反應,便收住了眼淚,只是肩膀還會一抽一抽的加戲。
“聽說京兆伊指控你殺人,是有什么樣的證據嗎?”傅廷燁見她平息下來,于是開口相問。
雖然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某些設的局,程婉妙不過是一顆被擺弄的棋子罷了,可還是想弄清楚,對方到底有什么樣的牌。
平白無故的抓人,畢竟上不了臺面。
只是程婉妙頓時心頭一驚,并不想讓傅廷燁深究下去……那件事,就讓它永遠的成為秘密吧。
“嗚嗚……”她又開始哭起來。
傅廷燁只當是她想起被抓的傷心事,控制不住情緒,并沒多想。
他見歡兒拿著衣服進來,便吩咐一句:“帶著表小姐到廂房去吧。”也好讓她平復一下心情。
“是。”歡兒點頭,隨即對程婉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表小姐,走吧。”
歡兒對著程婉妙的語氣卻并不好,程婉妙第一時間便聽了出來,礙于傅廷燁在一旁,沒有計較,只是出了屋子之后,程婉妙便收住了哭容。
隨著歡兒來到廂房里面,歡兒將衣服放在床上,轉身便要走,不想被程婉妙叫住。
“哎,我口有點渴,幫我倒杯水。”她倒是吩咐的十分順口。
歡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表小姐不好意思,我是司兵夫人的丫鬟,并不是你的丫鬟,要喝水,自己倒去。”
程婉妙也不示弱,冷冷一笑:“司兵夫人好大的架子,連一個丫鬟都能對我大呼小叫,不知道將軍知道你這樣的德行,又會怎么樣呢。”
歡兒一聽她提將軍,心中頓時沒了底氣,想起這個女人在將軍面前賣賣可憐,將軍就心軟下來,要是哪天在將軍面前吹吹風,自己會不會被趕出去。
咬咬牙,忍了這口氣,上前去給她倒了一杯茶。
程婉妙趾高氣揚的接過來,卻是喝也不喝便倒在地上:“這茶太涼了,去換一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