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湛很忙。

而且是近乎病態(tài)地忙。

因爲(wèi)他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也不能讓自己閒下來，否則就會陷入無邊無盡的痛苦。

他是人，不是神。

就在幾個月前，他還是大炎王國的太子，率領(lǐng)著大軍橫掃整個西南，勢如破竹。

形勢一片大好。

他知道厲氏大炎王國有很多問題，根基原本就不正。但是他堅信，只要拿下四川之後，一切都會改變。

到那個時候，大炎王國會暫時停止擴張，開始著手內(nèi)政的問題，開始裁撤掉大量無能的軍隊，進(jìn)行精兵政策。

但就在厲氏家族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時候，杜變率領(lǐng)著大軍殺了出來。

然後，一切都結(jié)束了。

他最敬愛的父親厲如海死了，他的大軍幾乎全軍覆滅了，大炎王國滅亡了。

厲氏家族正在最輝煌的時候，一切戛然而止。

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大業(yè)，幾乎失去了一切。

從一個王太子，變成了一個大寧帝國的參將。

要說沒有落差肯定是假的！

而且痛苦是一種非?？膳碌臇|西，他剛剛失去一切的時候，更多的是冰冷和麻木。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後，痛苦纔開始發(fā)酵。

而這種痛苦是無法抑制的，幾乎是無邊無際的洶涌而來，讓人無從抵抗。

於是，厲湛每天都要瘋狂地忙碌，把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盡，每天晚上倒在牀上就睡著。

否則，他覺得自己會發(fā)瘋，發(fā)狂的。當(dāng)然，他並不知道抑鬱癥這個詞。否則，他已經(jīng)無限接近那種狀態(tài)了。

今天下職回家的時間有點早了，距離睡覺的時間還有一個半時辰。厲湛有些害怕了，害怕在這個悠閒安靜的時間內(nèi)陷入心魔，陷入痛苦。

於是，他瘋狂地練武。舞動一支一百多斤的大刀，整整瘋狂地練習(xí)了半個多時辰。然後，把衣服剝盡，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大炎王國覆滅之後，他已經(jīng)足足瘦了二十斤了。

“來……”猛地一聲大喝。

幾個武士上前，用粗大的鐵鏈，拼命地抽打著他的後背。

“啪啪啪啪……”

他醞釀內(nèi)力，這些鐵鏈抽打在他的身體就彷彿抽打在石頭和鋼板上一般。

這是一種自虐，也是一種發(fā)泄。

他的妻子躲在門裡面，靜靜地抹著眼淚。她原本是厲湛的小妾之一，而且是衆(zhòng)多絕色中最不起眼的那個小妾。

厲湛三十來歲了，依舊沒有娶正妻，因爲(wèi)他發(fā)誓要迎娶玉真郡主的。但是投降杜變後，他立刻從衆(zhòng)多小妾中挑選了一個生了兒子，並且最溫柔賢惠的女子做了正妻。

同樣，這也是最愛厲湛的一個女子。她知道丈夫心中的痛苦，但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他。她作爲(wèi)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親自做最好的飯菜，把兒子養(yǎng)得精神漂亮，讓家庭溫暖厲湛痛苦的心。

粗大的鐵鏈，瘋狂地抽打在厲湛的背上，整整半個時辰。

差不多時候到了。

妻子走了出去，柔聲道：“夫君吃飯了，小寶等急了。”

“哦，好?！眳栒康?。

之前他對女人的態(tài)度很冷酷傲慢的，對衆(zhòng)多小妾都是愛理不理，有些時候甚至名字都叫不出來，就光記住臉，還有身體特徵。

比如，今天晚上讓屁（股）大的小妾來侍寢。比如明天讓最小的小妾來陪伴。

每一次在絕色美貌的小妾身上發(fā)泄之後，厲湛都是直接一腳踢開。不管這個小妾再依戀他的懷抱，都立刻要光著身子離開，別妄想同牀共枕，因爲(wèi)厲湛睡覺要霸佔一整張大牀，甚至在睡夢中都要揮劍舞拳。

溫柔是不可能溫柔的，一輩子都要是霸道君王的範(fàn)兒。

但是投降杜變之後，他對妻子變得溫柔了。因爲(wèi)他不再是君王了，而是一個下屬了。

作爲(wèi)一個下屬走狗，你是沒有權(quán)力霸道的。

一桶一桶的冷水澆在身上，妻子溫柔地擦拭他身上的水，換上舒適的衣衫。

厲湛進(jìn)入家中吃飯。

他討厭黑暗，甚至畏懼黑暗，因爲(wèi)昏暗讓人抑鬱。

妻子知道這一點，每天家中都亮堂堂的，點了上百根粗大的蠟燭，是非常非常浪費，但是李文虺沒有半句話，甚至還送來了幾個碩大的夜明珠。

之前厲湛吃飯很講究的，很有王者氣質(zhì)。而現(xiàn)在，則是狼吞虎嚥的，如同一個武將。

“咯咯……”四歲的兒子看到他吃飯的樣子，頓時嘎嘎地笑，然後也學(xué)著他大口吃飯。

他這樣狼吞虎嚥地吃飯，讓兒子也每頓也多吃了一些。就是兒子這種咯咯的笑聲，能夠驅(qū)逐走他內(nèi)心的陰霾。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他的家中。

又是一個熟人啊，曾經(jīng)西南土司聯(lián)盟的，某個小土司的遠(yuǎn)支弟子，跟在厲湛的身後廝混過，是西南土司聯(lián)盟中少有的讀書人，在兩年前就出海離開了。

沒有想到，此時出現(xiàn)在他的家中。

“別開口，等我們吃完飯再說?！眳栒康馈?

然後，那個人就站在角落，看著厲湛一家人吃完飯。

半刻鐘，飯吃完了。厲湛吃完了，小寶也吃完了。

而愛他如命的妻子，沒一頓都和他同時吃完，不會早一秒，也不會晚一秒。而且是真的吃完，碗裡面一粒都不剩的那種，還並不急促。

妻子親自收拾碗筷，小寶則趴在厲湛的身上玩了一會兒。

妻子收拾完畢後，將小寶抱走了。

屋子裡面，就剩下厲湛和那個不速之客。

“天?？h如林鄉(xiāng)亭長，許人傑拜見大人?！蹦莻€不速之客朝著厲湛躬身拜下。

厲湛頓時目光一縮。

讀書人基本上不願意爲(wèi)杜變效命，所以只要有秀才的功名，可以輕而易舉在西南獲得亭長之職。

“說?！眳栒康馈?

那個許人傑道：“杜變死了，已經(jīng)死了將近一個月了，死在寧雪公主的洞房之內(nèi)?！?

頓時，厲湛身體猛地一顫。

“根據(jù)我們的情報推斷，應(yīng)該跟他殺令尊厲如海有關(guān)。”許人傑道：“他的武功很低您是知道的，但是卻秒殺了您的父親。根據(jù)我們的推斷，他應(yīng)該是服用了某種非?？膳碌奈镔|(zhì)，瞬間將力量暴增了無數(shù)倍。然而這種物質(zhì)透支了他所有的生機，所有的力量。其實在殺死令尊之後，他已經(jīng)手無縛雞之力了，只不過沒有人知道而已。”

“當(dāng)然，這件事情也很容易推斷出來，因爲(wèi)率軍殺回百色城，消滅宣城侯陸展的時候，他並沒有出手?！痹S人傑道：“他身上的鱗片，還有他的六脈神劍，讓他在戰(zhàn)場上無比強大。所以他喜歡在戰(zhàn)場上親自上場，而從那之後，他一戰(zhàn)未出?！?

這個間諜的級別很高，知道了許多機密。

“我們主人讓我傳話，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們的話，未來可以封王?！痹S人傑道：“這是少君親自答應(yīng)我家主人的，若你願意投靠方系，未來厲氏家族用鎮(zhèn)雲(yún)南，奉爲(wèi)炎西王，繼續(xù)作爲(wèi)東方聯(lián)合帝國和聖火教世界的緩衝?！?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不用任何回覆?！痹S人傑道：“因爲(wèi)我們的棋盤上暫時還沒有西南的位置，你只要知道這件事情記在心中，然後在一些事情上配合我們就可以了?！?

背叛杜變，投降方系，厲氏家族就能永鎮(zhèn)雲(yún)南，裂土封王？

這個條件足夠讓人顫抖顫慄啊。

“你放心，我現(xiàn)在的身份非常乾淨(jìng)，而且在亭長之位上也非常賣命，上峰對我也非常欣賞。”許人傑道：“而且你我之前有交情，所以我來和你走動很正常，畢竟你現(xiàn)在是杜變麾下的大人物，我尋找你當(dāng)靠山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

許人傑躬身拜下道：“參將大人，以後請多多提拔下官啊。”

說罷，他就要離開。

因爲(wèi)放長線釣大魚，根本不需要著急。

厲湛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彷彿還在消化許人傑的話。

杜變死了？！

杜變曾經(jīng)和厲湛說過，如果你想要造反的話，一定要確保我徹底死了之後纔可以。

許人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要他邁出厲湛家門，他的任務(wù)就成功了一半。

然而下一秒鐘。

厲湛的身體如同獵豹一般彈出，猛地掐住了許人傑的脖頸，然後朝著李文虺的府邸走去。

……

“監(jiān)軍，此人是方系的間諜?！眳栒繉⒃S人傑按著跪在地上。

然後，他一五一十將許人傑給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複述了一遍。

厲湛道：“監(jiān)軍，方系在我們西南肯定不止一個間諜，一定要想辦法從他嘴裡挖出來，把方系的間諜全部一網(wǎng)打盡。用酷刑，用精神術(shù)，我不信他不招供?！?

而就在此時，許人傑望著李文虺道：“李文虺大人，我已經(jīng)奉您的命令去試探過厲湛了，他是忠誠的。請李文虺大人照顧我的家小，小人這就去了?！?

接著，許人傑朝著厲湛叩首道：“厲湛大人，您千萬不要責(zé)怪李文虺大人。實在是形勢太緊張了，杜變大人的死訊很快就要傳開，李文虺大人必須確定您是否忠誠。小人試探了您，這是對您的侮辱，小人這就以命相抵。”

厲湛上前猛地掐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咬牙。

但是，不需要咬牙，下一秒鐘許人傑的面孔通紅髮黑，直接中毒斃命。

李文虺望著許人傑的屍體，道：“好厲害的死間，失敗了，臨死之前還要反咬我一口，他不是我派來試探你的。”

厲湛道：“我當(dāng)然知道，此人臨死之前還要離間我們?！?

李文虺望著厲湛道：“不過他的有些話確實是真的，杜變在和寧雪公主的婚禮中吐血，之前他服用的黑暗物質(zhì)開始反噬。紀(jì)蘭亭送他去了北冥劍派，霓裳向我通報，杜變被流放到世界裂隙，可謂是九死一生了。”

聽到李文虺的話，厲湛頓時徹底驚詫了，他沒有想到李文虺竟然這樣毫無保留。

李文虺道：“厲湛，說說你是怎麼想的？方系答應(yīng)你永鎮(zhèn)雲(yún)南，裂土封王，難道不心動嗎？”

厲湛沉默了良久道：“說不心動是假的?！?

李文虺道：“那你爲(wèi)何做出這個決定，將這個許人傑送到我的面前，是真的害怕他是我派去試探你的嗎？”

厲湛道：“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真正讓我做出這個選擇的，有兩個原因。”

李文虺道：“願聞其詳?！?

厲湛道：“第一個原因，實在被杜變大人嚇壞了，哪一次他不是必死無疑？結(jié)果每一次都回來，大殺四方。”

李文虺道：“第二個原因?！?

厲湛道：“第二，方系答應(yīng)我如果投降，厲氏就永鎮(zhèn)雲(yún)南，裂土封王。我內(nèi)心就去幻想那一幕，但是我內(nèi)心依舊抑鬱，彷彿感覺不到快樂。最近我每天都在痛苦崩潰的邊緣，唯有兒子的笑聲能夠讓我緩解些許?！?

李文虺道：“明白了?！?

然後，他伸出手道：“接下來的日子，就需要你打起精神了，你也沒有時間壓抑了。因爲(wèi)需要我們衆(zhòng)志成城，度過這一場驚濤駭浪，直到主君的歸來?！?

厲湛伸出手，和李文虺相握。

晚上厲湛回到家，上牀睡覺。

妻子依舊在房間裡面點燃了很多蠟燭，整個房間都亮堂堂的。

厲湛需要用精神術(shù)才能讓自己睡著，而等到他徹底睡著後，妻子纔會將所有的蠟燭熄滅。

躺上牀，厲湛望著點燃的幾十根蠟燭，道：“都滅了吧，睡覺?！?

……

世界裂隙內(nèi)！

北冥劍派五大宗主拔劍，瘋狂地激戰(zhàn)。

“杜變，快，快衝去地獄火！”

杜變無視所有惡魔一般的生物，瘋狂地朝著地獄火衝去。

十幾只怪物朝著他撲去。

“唰唰唰……”

兩名北冥前代宗主衝上來，斬殺這些怪物，拼命爲(wèi)杜變打開了一條通道。

“快，快……”

涌出來的怪物越來越多。

將五個宗主團團包圍。

“呼……”

杜變朝著巨大無比的地獄火猛地?fù)淙ァ?

一個怪物跟在他的後門，也瘋狂地?fù)淞松先ァ?

“轟……”

頓時，這個怪物直接灰飛煙滅。

而杜變，也彷彿徹底消失在巨大的地獄火內(nèi)。

這一朵地獄火真的很大，足足有幾十米之巨。

杜變衝入之後，整個身影也彷彿徹底無影無蹤。

頓時，五大宗主不由得一呆，露出了無比失望痛苦的眼神。

然而下一秒鐘……

杜變的身影猛地浮現(xiàn)在巨大的地獄火內(nèi)。

不僅如此！

地獄火飛快地縮小。

之前杜變也能夠吞噬地獄火，但是從未如此飛快，

此時，這朵巨大的地獄火幾乎是飛快地消失在杜變的體內(nèi)。

瘋狂地吞噬，吞噬！

僅僅幾秒鐘後！

這朵地獄火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頓時，五大宗主完全驚呆了，臉上露出了無限的狂喜。

“先祖啊，這一天終於來了啊?！?

“先祖，你的預(yù)言果然是真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們都要解脫了，都要解脫了！”

而非常詭異的是，杜變吞噬了這朵巨大的地獄之火後，所有的怪物全部消失了。

之前，上百隻怪物包圍著北冥的五大宗師，情形萬分危急。

當(dāng)?shù)鬲z火徹底消失在杜變體內(nèi)的時候，這些怪物全部用最快的速度逃得無影無蹤，彷彿遇到了一種非?？植赖氖虑椤?

五個北冥宗主激動得熱淚盈眶。

北冥先祖預(yù)言中的使命之主，終於來了。

用力平息內(nèi)心的激動，第十二代北冥宗主吳崖之道：“趕緊返回黃金之屋，我們把北冥大法傳給你，然後把修爲(wèi)傳給你，讓你涅磐重生?！?

接著，五大宗主依舊將杜變保護在中間，原路返回。

杜變又再一次經(jīng)歷了地獄一般的歷程，走過血色扭曲的死亡隧道。

但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隻怪物出現(xiàn)。

……

返回到世界裂隙屬於人類的一端，進(jìn)入黃金屋子內(nèi)。

“使命之主，你盤坐而下。放鬆所有的精神防禦，放鬆所有的心理防禦。”

“切記切記，一定要徹底放鬆下來?！?

“我們把北冥大法用傳給你，把我們的修爲(wèi)傳給你。”

“千萬要卸下所有的精神防禦，哪怕有一點點精神防備，都會然傳功前功盡棄，後果不堪設(shè)想，會直接導(dǎo)致你和我們一起灰飛煙滅。”

杜變盤坐下來，道：“我懂了，老祖宗。”

然後，他閉上眼睛，徹底放鬆了所有的精神防禦。

整個人進(jìn)入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tài)。

和死亡有些近似。

當(dāng)然，實際上他此時的身體已經(jīng)算死了，因爲(wèi)心臟停止跳動，呼吸也停了，整個身體冰涼沒有知覺了，就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而此時，他的整個精神也彷彿陷入了假死一般。

整個人彷彿徹底空曠下來，成爲(wèi)了一個空殼子，任由別人往裡面裝東西。

五大北冥宗主對視一眼，然後在杜變周圍旁坐下來，形成了一個五星陣。

第十二代北冥宗主吳崖之道：“諸位賢弟，爲(wèi)了先祖的預(yù)言，爲(wèi)了使命，爲(wèi)了整個世界，我們開始吧……”

“或許你們會灰飛煙滅?！?

“或許你們會煙消雲(yún)散，魂飛魄散?！?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

“開始！”

五大北冥宗主伸出手，分別按在杜變的胸前，後背，額頭，頭頂，後腦。

然後！

傳功開始！

震撼的一幕出現(xiàn)。

驚豔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這種傳功並不是電影電視中的那種頭頂冒氣，雙手發(fā)光。

五大宗主，真的就彷彿靈魂出竅一般。

“嗖嗖嗖嗖……”

五個人的光影，不斷鑽入杜變的體內(nèi)。

五大宗主沒有身體的，本身就是能量光影。

所以此時給杜變傳功，就是把整個能量輸入杜變的體內(nèi)。

五個宗主的身影不斷裂變，幾十個，幾百個。

每一個光影充滿了強大的能量，涌入杜變的體內(nèi)。

與此同時，五大宗主的身影越來越稀薄。

吳崖之說過了，這種傳功的結(jié)果，就是幾大宗主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這是一種偉大而又可怕的犧牲。

然而，更可怕的是。

杜變的身體彷彿黑洞一般。

無數(shù)的能量涌入他的體內(nèi)之後，彷彿泥沉大海一般，毫無反應(yīng)。

頓時，幾個宗主完全驚了。

杜變服下的黑暗物質(zhì)究竟是什麼啊，竟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能量空洞？如此巨大的能量都無法填滿？

現(xiàn)在的情形已經(jīng)非常簡單了。

杜變喝下黑暗物質(zhì)透支了無限的能量和生機。

需要注入同等的能量讓杜變的身體陷入平衡，如此杜變的身體才能復(fù)活過來。

關(guān)鍵是，杜變剛纔已經(jīng)吞噬瞭如此巨大的地獄火，現(xiàn)在五大宗主又不斷輸入能量，竟然依舊填不滿杜變體內(nèi)的空洞。

一刻鐘後！

第十九代北冥宗主任由天道：“諸位兄長，小弟先走一步。爲(wèi)了先祖，爲(wèi)了使命之主，爲(wèi)了世界?！?

然後，任由天稀薄之極的身影，直接灰飛煙滅。

又過了半刻鐘。

第十八代北冥宗主言不滅道：“諸位兄長，小弟先走一步，祝兄長大功告成，使命之主涅磐重生?！?

然後，言不滅的身影，灰飛煙滅。

他們這是魂飛魄散，這次消失在任何一個世界了。

又過了半刻鐘。

第十五代祝天寒道：“兩位兄長，小弟先走一步?！?

然後，他也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而可怕的是，杜變的呼吸沒有恢復(fù)，脈搏也沒有恢復(fù)，整個身體依舊是死的。

他體內(nèi)的能量空洞，依舊沒有被填滿，依舊沒有達(dá)到能量平衡。

第十二代北冥宗主吳崖之的臉色都變了。

如果五大宗主的能量全部傳給了杜變，依舊不能填滿他體內(nèi)的能量空洞。

那……那後果就驚人了。

那代表著杜變就永遠(yuǎn)無法涅槃重生了。

又過了半刻鐘。

第十三代北冥宗主歐陽怒道：“兄長，向上蒼祈禱吧，小弟先走了?！?

然後，他也直接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現(xiàn)在，只剩下第十二代北冥宗主吳崖之了。

如果他的能量全部給了杜變，卻依舊無法讓杜變涅槃重生的話。

那……一切都完了！

猛地一咬牙，吳崖之嘶吼道：“聽天由命吧！”

然後，他猛地朝著杜變輸入能量。

“嗖嗖嗖嗖……”

他的身體化作無數(shù)的光影，瘋狂地涌入杜變的體內(nèi)。

而就在此時！

忽然……

杜變的丹田之內(nèi)，一朵火焰猛地迸發(fā)。

“轟……”

緊接著，他的整個身體熊熊燃燒，化作一團烈焰。

與此同時！

一道道龍鱗出現(xiàn)在杜變的身體表面。

散發(fā)出可怕金光。

而更加震撼的！

杜變的頭頂，猛地長出了兩支角。

他的眼睛，變成了兩天火焰，綠色的可怕火焰。

一股可怕的能量，從他的體內(nèi)猛地迸發(fā)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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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九點了，這段劇情還沒有寫完，下一章保證精彩刺激，絕對不一樣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