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一只覺腦袋一陣陣的脹痛,千萬雙惡毒的眼睛像針扎般刺入識海,仿佛要把靈魂給生生撕裂開來。
“卑微的螻蛄,放棄徒勞的掙扎,順從神的意志,汝將成為本神的一分子,與本神同在,永生不滅……”
那把邪惡中帶著誘惑的聲音再次響起,張去一頓覺不對勁,這次聲音仿佛近了許多,不禁腦中靈光一閃,驀地睜開眼睛。
果然見到那只陶俑不知何時從供桌上跳了下來,正躡手躡腳地向自己靠近,顯然是打算偷襲。
“找死!”張去一冷喝一聲,快如電閃地出手,一把掐住陶俑的脖子提了起來,手上同時燃起熊熊的術火。
陶俑登時發出驚駭的尖叫聲,短小的四肢極為滑稽的掙扎亂舞,張去一腦海中千萬雙惡毒的眼睛也隨即消失了。
張去一目光冷峻地打量著手中的陶俑,后背卻是出了一層冷汗,這玩意的魂力好強大,連自己都差點著了它的道。若不是這貨自作聰明,一邊說話還一邊摸過來偷襲,自己恐怕還識破不了它的幻術。
“快放開本神!”陶俑在術火中掙扎,但術火似乎對它身體造成的傷害很微小。
張去一劍眉揚起,靈力加大輸出,術火瞬時大盛,但顯然依舊效果不大。陶俑冷笑道:“沒用的,本神水火不侵,永生不滅。”
張去一心中凜然,這到底是什么玩意,明明是能行動的活物,但身體卻是偏偏是陶質的,冷笑道:“就你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也敢稱神。水火不侵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還刀劍不傷!”
張去一左手寒光一閃,已經多了一柄漆黑的匕首,朝著陶俑的眼睛插去。
“別啊,我不是神,不要插眼,不要插眼啊!”陶俑驚恐的大叫,用短小的雙手捂住眼睛,這貨似乎除了魂力特別強大,就沒有其他本事了,而且行動還不快,一旦被識破抓住,只能任人宰割。
“說,你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設局害我?”張去一冷喝道。
陶俑眼珠骨碌碌地一轉道:“我……嘿嘿,難道你不關心一下跟你同來那兩人的安危?”
張去一下意識地放出神識往屋外掃去,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時屋外赫然站著兩男一女,姜老爺子已經然暈倒在地,鐘叔則不知去向,顯然也是兇多吉少了。
“嘿嘿,你的朋友似乎情況不妙吧?不如咱們作個交易……啊!”陶俑還沒說完就慘叫出聲,煞器小刀已經刺入了它的左眼內。
張去一神色冰冷地把煞氣小刀抽了出來,瞬時濺出大蓬紅黑的液體,諷刺道:“原來萬眼巫神也會流血啊!”
陶俑臉上露出兇狠惡毒的表情,獰聲道:“小子,敢弄瞎本座一只眼,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張去一手中的煞氣小刀對準了陶俑的另一只眼,淡道:“反正你有一萬只眼,瞎掉兩只有什么打緊。”
陶俑頓時不敢再囂張了,連聲道:“別啊,小兄弟,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嘛!”
張去一也知道不能做得太過,逼急了狗也能跳墻,所以收起了煞氣小刀,淡道:“你現在是階下囚,沒資格談條件!”說著轉身一腳踢開房門,大步邁了出去。
兩扇門板呼嘯著撞向屋外三人,那三人急忙低頭避過,其中兩人目光惡狠狠地朝張去一盯來。
張去一掐著陶俑的脖子,像提著個夜壺似的在門口站定,笑嘻嘻地道:“喲,碰到熟人的!”
那三人之中有兩人都是張去一認識的,一個正是輾轉追殺了千里的斗蓬男,另一個是幾個月前打過交道的陰九妹,她這時并沒有穿斗蓬,姣美的面容絲毫不輸楚楠那種級別的美女,只是眼神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雖然當日在山洞只是匆匆看到一眼她的側臉,但張去一還是立即就認了出來。
第三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身穿一套很古風的長衫,白白凈凈的,腳上還趿著一雙木屐,頗有點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士味道,只是山根底陷,眼神略帶一絲不易察覺的淫邪。這家伙實力約莫在暗勁初期左右,但張去一卻嗅到一絲危險的味道。
陰七竅仇恨地盯著張去一,就是這家伙追殺了自己幾個省,要不是僥幸碰到陰九妹,自己恐怕已經死在半路了。
“姓張的惡賊,立即放了萬魂子長老!”陰七竅厲聲喝道。
張去一有點意外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陶俑,沒想到這貨竟然是三煞教的長老,看來自己逮到條大魚啊。不過也是,這萬魂子雖然手上的功夫挫了點,但魂力確實強大得可怕,連自己都差點被他控制了心神,如果換成其他人,即使是陳玄風這種級別的,措不及防之下恐怕都要著了道兒。
正在此時,院墻上人影一閃,一名手持蛇頭拐杖的陰鷙老婦躍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明顯愕了一下,皺眉道:“萬魂子,你竟然沒能制住這小子?真是沒用的廢物!”
萬魂子頓時怒道:“這小子魂力很強,老子確實是陰溝里翻船了。萬毒子,你不也沒抓住到人,有什么資格罵老子廢物!”
陰鷙老婦冷笑道:“那家伙雖然跑了,但中了我的噬骨之毒,就算是化勁的修為,也絕對活不過十天!”
張去一心頭大凜,陰鷙老婦說的顯然是鐘叔,瑪的,這次麻煩大了,其實老婦剛出現他本能地覺得危險,以他目前的實力,只怕跟鐘叔在伯仲之間,鐘叔不是她的對手,那自己恐怕也打不過她,關鍵對方似乎是個擅長用毒的行家,這種人最是難纏。
一想到到毒,張去一下意識地運轉靈力,頓時面色大變,因為經脈明顯產生了阻滯。
“嘿嘿,也是時候發作了!”那名長發男子見到張去一的表情,頓時得意地笑起來。
張去一暗叫不妙,猛然醒起剛才自己踹門而出時,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敢情那時已經被陰了,門上十有八九是涂了毒粉。
張去一猛然將萬魂子擲向陰鷙老婦,縱身躍上院墻,只是人在墻頭便覺一陣天旋地轉,撲通的栽了下來。
“嘿,小子,中了我的解千愁還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