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堂之中,后廳。
李江獨自一人坐在那,看著手中的一份加急文書。
這份文書乃是從應(yīng)天府發(fā)出來的,而信中的內(nèi)容是有關(guān)大明陛下宣旨,以鄭和為正使,王景弘為副使,前往福建準(zhǔn)備下西洋之事。
盡管距離真正下西洋還有一到兩年時間,但此事一旦定下,除非是出現(xiàn)重大變故,否則那位陛下定會頂著重重壓力,一直堅持下去要下西洋的。
“沒想到鄭和第七次下西洋的時間大大提前了,如今是大明宣德三年,也就是1427年,吾記得鄭和第七次下西洋是大明宣德六年,也就是1431年,如果算是準(zhǔn)備時間,那就是前面一年,也就是1430年,至少提前了近三年時間!”
三年時間,看似不起眼,但其實已經(jīng)變化很大了。
如今的大明宣宗還算是年輕,精力也比較旺盛,不過同樣,許多改革卻沒有完成,大明永樂年間的一些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
因而要想組織歷史上那般龐大的下西洋船隊,卻是不可知?
但李江覺得,這其實并不重要,這次下西洋的目的是什么,李江比誰都清楚,那就是那位陛下覺得西洋、東洋諸國該敲打敲打,免得大明天威被忘記了。
的確,經(jīng)歷了舊港被圍攻,滿者伯夷國與蘇門答臘以及滿刺臘國的崛起,大明越來越感覺對于西洋、東洋的掌控已然出現(xiàn)了問題。
“算了!反正還有至少一年時間,這倒是不急!吾還是想想探索澳洲的事宜吧!也是開始征服澳洲大陸了!”李江微微搖頭,小聲念叨了一句,卻是從一旁拿出了另外一份文書。
然而就當(dāng)這時,桌案上一堆文書當(dāng)中最靠后的一份吸引了李江的注意。
“這是......鄭西河發(fā)過來的?張桐怎么沒通知吾!之前不是告知他,凡是鄭西河發(fā)過來的都必須提醒我嘛?這家伙......”李江念叨了一句,將那份文書打開仔細(xì)查探了起來。
“咦.......居然已經(jīng)修通了通往那處露天超級大礦的道路?怎么會這般快?之前不是說......嗯......原來如此,敢情只是修了三十里,而且還死了一百多人,一萬多人死了一百多人,這死亡率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原來,鄭西河并不是將近六十里道路修通了,他只修通了從新建的隴海港至中間三十里道路,而且還只是簡單的泥路,而剩下的路程,他找到了一條小河,此河流剛好經(jīng)過那礦產(chǎn)區(qū),原本水流量并不大,而且比較窄,后來鄭西河找到了水流的上游,筑起了一道堤壩,蓄了足夠水這才加大了小河水量,能夠走大船了。
“看來不需要半個月,第一批銅礦就會運到東陽港了,不過,我要不要在隴海縣設(shè)立一個新的大型鑄造工坊了?”
“哎......還是算了!那地方食物不足,若是再養(yǎng)些人,后勤就不足了,何況就算冶煉出了銅塊,也還是需要運送回來,還不如直接運礦石回來冶煉!而后打造各種武器、農(nóng)具”
目前東陽縣工坊區(qū)所用的原礦石都是從新浦縣幾個零星小礦挖出來的,隨著所需礦石不斷增加,其實早就因為原礦石受限,而不得不停止了一部分高爐。
要知道,如果將工坊區(qū)冶煉坊之中的所有冶煉爐全都開工,至少可日產(chǎn)三萬斤銅,一萬斤鐵。
至于精鐵與鋼,也可以日產(chǎn)三千斤,也就是一噸半的產(chǎn)量。
一天就是一噸半,一月便是四十五噸,一年也就幾百噸。
這點產(chǎn)量如果是現(xiàn)代,連個小鋼產(chǎn)都比不了,就算是如今的大明,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可及。
但要是放到東洋、與西洋,那就不同了,沒有一個小國可以擁有這么多鋼的。
再說,目前漢華王國產(chǎn)量最高的并不是鋼,而是銅,這些銅,除了一部分制作為銅錢外,基本上都將其鑄造成了大炮。
..........
大明江南江西吉安。
陳府后院書房之中。
“家翁,您要找的那些人已經(jīng)找到了,是否需要把他們都召集到陳府來?”管家阿福對著陳誠恭敬說道。
“嗯......你將他們都帶來吧!對了!將那潘安平也帶來,他屢次科考,卻屢次不中,或許這次是一個機會!”陳誠思索了一下說道。
“是!家翁!吾這就派人召集他們過來!”管家阿福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待到阿福離開之后,陳誠獨自一人坐在那,默默思索著。
自從答應(yīng)李江為其尋找失意人才之后,他便將此事記在了心上。
待到他從西洋返回家鄉(xiāng)吉安之后,便派人去尋找了一批失意的科舉之才。
這些人大多都是秀才,而且還是那種屢次科考不中的秀才,且大部分都是貧寒子弟。
他們多是與陳家有些聯(lián)系,亦或是家中的佃戶,還有一些是朋友的遠(yuǎn)方子侄,一共四十九人,再加上那潘安平,一共五十人。
這五十人雖然都熟讀圣賢書,但大多因為各種緣故,一直沒有考中,還有一部分純粹只是為了應(yīng)付家中期盼不得不屢次參加科考,其實他們反倒是希望那些格物致知的東西。
一個時辰之后,前廳之中。
許多人正擠在前廳內(nèi),小聲議論著,他們的家都在吉安,大部分都在附近鄉(xiāng)下,這次有人召集他們到陳府來,他們一開始還不愿意,但是當(dāng)他們聽說是陳誠相邀時,他們激動萬分,一口便答應(yīng)了下來,畢竟陳誠在吉安的大名可以媲美朝堂之上那位閣老存在了,他們哪會拒絕。
“李兄,你說陳翁召集吾等來此有何事?”
“這吾哪知道?還是等著便是!或許陳翁不久便會出來跟吾等解釋清楚的!”
“徐兄說得對!吾剛才偷偷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在場眾人之中大部分都是貧寒子弟,且都是失意的秀才,說不定老大人.......!”
“咦.......老大人出來了!”
“見過陳翁!”
“見過陳翁!”
眾人看到一老人在管家阿福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立即站好,對著那老人道。
他們盡管沒有見過陳誠,但是既然身在陳府,又是老者,他們很自然便猜出眼前老者便是那位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