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多久,小院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用樹葉擺放而成的圖形,若是楓青水還想布置下去,一定要出了這個小院才能夠繼續(xù)進(jìn)行。
直到無法在擺放樹葉之時,楓青水才抬起頭看向烈騰,而烈騰面色平淡,他右手一揮,地上的樹葉全部被吹散,楓青水?dāng)[放的陣法圖形消失,在楓青水焦急之時,烈騰淡然道:“重新擺放出來。”這一次,烈騰都未擺放出陣法一角,讓楓青水自己去延伸。
楓青水委屈的看了眼烈騰,他畢竟人小,不懂烈騰的用意,看著烈騰那淡漠的眼神,楓青水的又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他愣愣的看著烈騰,滿臉的潮紅。
“重新擺放出來”烈騰重復(fù)了一遍,楓青水這才醒悟,微微夾帶恐懼的拿起樹葉擺放出來,這一次,楓青水只用了半刻鐘便將之前的陣法圖形布置出來。
烈騰目光注視著楓青水布置的圖形,面色依舊從容,但他微縮的瞳孔表露出了他心中的波動。
“青水,還不快去修煉”一聲喝斥之聲從外面?zhèn)鱽恚c此同時楓青水布置的圖形被一陣微風(fēng)吹動,化成了凋零的落葉,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楓青水不解的看了眼烈騰,又看了眼大步走來的父親楓青山,他連忙坐了起來,快速的跑出小院。
“祖爺爺,青山為你帶來了美酒。咱倆好久沒痛飲一番了。”青山爽朗的笑著走來,此時的青山雖然高大,但歲月的痕跡一目了然。
第一百一十年。
與外界的暗潮涌動相比,青云宗外圍山脈仿佛是世外桃源,呈現(xiàn)一片寧靜之意。
小院之中,烈騰與楓青水盤膝而坐,兩人仿佛都是進(jìn)入了修煉之中,十年來,楓青水已經(jīng)長大成人,從最初始的擺放樹葉到徹底拜托樹葉開始在腦海之中演練陣法,雖然烈騰并沒有教他什么,甚至只給了他絕世大殺陣的一角,而楓青水憑借著對陣法的傲人天賦,對陣法的造詣也不斷提高。
這時,楓青云和楓青山兩父子有說有笑的走進(jìn)院子,此時的楓青云依舊魁梧,但雙鬢已經(jīng)有幾率白發(fā),他的首先只有兩百年,此時近一百二十歲,也就是意味著他的生命過去了一大半,但他此時的修為已經(jīng)是聚靈一層,想突破,根本無望,相比青云,青山更顯老態(tài)。
“爺爺,來嘗嘗,我從天雷城帶來的美味,此次有幸能夠與宗內(nèi)師兄前往天雷城,也算是見識了下世面。”楓青云爽朗的笑著道,他右手一揮,一道桌子出現(xiàn)在院子之中,楓青水和烈騰紛紛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
四人坐在哪里,喝著好酒嘗著美食,逍遙自在宛如世俗,修煉界的弱肉強(qiáng)食在她們身上看不出絲毫。
“話說,我此次去天雷城聽到最多的是一個人名。”楓青云目光掃過烈騰和青山、青水,神秘兮兮的道。
“誰啊,父親,天雷城有多大?比青山城大一些嗎?”青山滿是欣喜的問道,他階梯楓林的工作,每日除了清掃宗內(nèi)便無他事。
“仙雷殿聽聞過吧?雷天界頂級勢力,在近兩百年前,仙雷殿的少主雷卓越以傲人的實力坐上新任殿主之位,傳聞之中,這雷卓越實力深不可測,一手覆滅八大家族的蠻家和天月宗,就連蠻家的老祖宗都被其擊殺,尸首懸掛天雷城數(shù)月,但你可知道,這一切為了什么?”楓青云眉飛色舞的描繪著自己所見所聞,仿佛是親眼所見了一般。
“是誰?”楓青山被楓青云的話吊足了口味,不僅問道。
“烈騰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而且,在一百多年前,烈騰與雷卓越一戰(zhàn)震驚雷天界,不過,就那之后,雷卓越和烈騰雙雙消失,有人說烈騰已經(jīng)被雷卓越擊殺,但也有人說烈騰并未死,而且,還流傳,雷卓越已經(jīng)離開了雷天界,去了一個更高的一界,真的沒想到啊,雷天界之上竟然還有其他界,連雷卓越這樣的強(qiáng)者都去了那一界。”楓青云嘆息著,此次天雷城之行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烈騰平淡的聽著楓青云所說,他的臉色正常,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爺爺,那烈騰是否真的已經(jīng)死了呢?”楓青水好奇的問道。
“這個誰知道呢?這也不是我們能夠關(guān)心的。”楓青云搖頭笑道,隨即,瞪著楓青水笑罵道:“青水,你還年輕,你要以雷卓越、烈騰那樣的強(qiáng)者為目標(biāo),而且,青水,你想不想成為青云宗的正式弟子?”楓青云極力壓住臉孔上的悸動笑容,注視著楓青水問道。
楓青水也愣,而楓青山卻是驚喜無比的道:“父親,你有辦法讓青水成為青云宗的正式弟子?”
“有一半的幾率,這些年與我一同的老余已經(jīng)成功成為了正式弟子,這些年來,他欠我一個人情,前些日子他告訴我,有辦法讓青水成為正式弟子,至于日后成就,那就要看青水的造化了。”
楓青山聞言止不住的大笑起來,一大碗酒一飲而盡,但楓青水并沒有任何的喜悅,而是轉(zhuǎn)頭看向烈騰。
“讓青水出去闖蕩吧。”烈騰突然開口說話。
烈騰的話倒是讓楓青云和楓青山愣住了,特別是楓青云,他與烈騰足夠久,對烈騰的脾性也有些了解,一般說出來的介意,烈騰只會聽,但不會說出他的建議,而這一次,是這一百一十年來,烈騰第一次說出他的建議。
“祖爺爺,青水能夠進(jìn)入青云宗成為正式弟子,這是極好的開始,說不定,他日后有希望為我楓家爭一口氣。”楓青山倒是有些急了,成為青云宗的正式弟子,是他們家五代的愿望,此時,聽到烈騰的介意,青山自然是會反對。
楓青云注視著烈騰良久之后,突然問道:“爺爺,當(dāng)初青云讓青山出去闖蕩,但你說青云在青云宗,他能等死,在雷天界,他能活下的幾率不足一成。而此時青水他…”
聽到楓青云的話,楓青山臉孔漲的透紅一句話也說不出。倒是楓青水并未說話,他沉默的看著烈騰,又看了眼青云和青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呼”楓青云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烈騰,半響之后,道:“聽你祖爺爺?shù)模^幾日讓青水出去闖蕩吧。”
“父親,你怎么…”聽到楓青云的話,青山一驚,這可是能夠成為青云宗的正式弟子的機(jī)會啊。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聽到楓青山的話,楓青云臉色一板怒聲喝道,這一句直接讓楓青山?jīng)]了下文,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雖然有些欲言又止但也不敢說出來。
在第三日,楓青水第一次離開了外圍山脈,開始了他的歷練。
因為這件事,楓青山第一次連續(xù)一年都未來看烈騰,而楓青云則是三天兩頭來一次,烈騰也樂的清閑,心靜如水的沉入修煉之中。
在第一百二十五年,楓青山去世,在楓青水離去之后,楓青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整個人也頹廢了,特別是沒有青水的消息,令愛子心切的楓青山整日頹廢以酒度日,修為停滯在開靈六層,止步不前,在楓青水離去的第十五年,他郁郁而終。
楓青云將楓青山安葬在楓林的旁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是楓青云第三次老淚縱橫,此時的他已經(jīng)逐漸更顯老態(tài),楓青山的離去讓他深受打擊,整個人也變得蕭條起來,昔日的爽朗笑聲已經(jīng)成為一去不復(fù)返的記憶。
在第一百五十年,此時楓青云宛如一個遲暮老人,他滿頭花白,胡須凌亂,身體也漸漸佝僂起來,再也無法恢復(fù)昔日的雄壯,此時的他,修為依舊是聚靈一層,他顫顫巍巍的端著酒杯,目光渾濁,看著烈騰道:“爺爺,你說,若是當(dāng)初青水沒有離去,青山也許突破有望。”
烈騰靜靜的抿了口美酒,他并未回答。
“眨眼間四十年了,不知青水他此時如何,若是…他修煉有成,想必早已回來了吧。”楓青云聲音顫抖著,每每說到青水,楓青云渙散的眼神便會有著一道亮光。在他看來,楓青水一定是遭遇不測了,否則,四十年不可能不會回來看他們。
烈騰放下酒杯,他目光注視著楓青云,聲音嘶啞著道:“你恨我嗎?”
楓青云眼神渙散的看向烈騰,整整一百五十年啊,楓青云幾乎日日都陪伴在烈騰的身邊,對烈騰敬愛有加,在其心底,烈騰與其親爺爺毫無區(qū)別,看著烈騰的容貌依舊保持原樣,楓青云搖了搖頭:“爺爺,這是我的命,是我楓家的命。”
烈騰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沉默了少許,突然睜開雙眼,看著楓青云道:“小楓,你可記得,昔日我曾言,當(dāng)你認(rèn)為你的命是什么之時,你的命才是什么?青水并不認(rèn)為他的命是成為青云宗的正式弟子,所以,你楓家的命也不會持續(xù)下去。當(dāng)初,我一直告訴你,你還有時間去修煉,可惜你背負(fù)的太多了,也許,這就是你楓青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