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二皇子的單相思
練武的人,身體體質(zhì)會比一般人好,況且二皇子熙的武功深不可測,到底真正實力去到哪裡還不知道,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說病就病了呢?還一病就病四個月,太不靠譜了。
儘管他沒有假言之色,但慕晨也難免懷疑其可信度,便又再追問:“上次我看皇弟的內(nèi)功底子很不錯,怎麼這麼不小心就染上風寒,還反覆幾個月了呢?”
“唉……”二皇子熙這一聲嘆息有點重,“自從皇兄出征後,我日念夜思,吃睡都不太好,一不小心就染風寒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母妃卻特別緊張,再三叮囑我不要到外頭吹風,說實話,我也沒有心情到處去,所以也便隨了她的意,只是皇兄你一日未歸,我便始終好不起來……”
“夠了。”慕晨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不是真正原因吧?”
二皇子熙說了那麼多,無非想表達,他有病是因爲她,但慕晨纔不相信這是真的。
二皇子熙悄悄的瞥了慕晨一眼,繼續(xù)若無其事的說:“對,其實真正的病因是……單相思。”
慕晨一口茶噴了出來,還嗆得自己連連咳了幾聲。
沒想二皇子熙說得還真直白啊。
慕晨後悔挑起了這個話題,居然讓二皇子熙趁機就把話扯到了單相思上面去,她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討苦吃啊。
二皇子熙似乎是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說下去,轉(zhuǎn)了個話鋒:“皇兄,這次到來,我是帶了賀禮的。”
他把一個紅色錦盒放了在小幾上,做了一個請打開看看的手勢。
本來收個賀禮,慕晨是習以爲常的,她收其他大臣的賀禮也收不少了,只是這二皇子熙的賀禮,倒是另當別論,誰知道有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呢?
看慕晨猶豫的神色,二皇子熙已經(jīng)把她的心思猜出了八九分,於是便補充說明:“這只是賀禮,不是定情信物,若皇兄想要定情信物的話,我明天再另外送過來。”
“不必,不必了。”慕晨扯著嘴角,硬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收賀禮就好。”
慕晨打開錦盒,裡面是一面青銅做的小圓鏡,十分精緻,直徑還沒有三指寬,從暗啞的程度能判斷,已經(jīng)有點年代了,看似普通,但細看邊上的雕花,匠心獨具,精雕細琢,可算世間一絕。
但,這明顯是女子用品。
慕晨的心不由被吊起了一半,莫非他看穿自己是女子了?
一閃而過的愣然後,她恢復了平靜:“皇弟,你的賀禮似乎不太妥當,這般嬌俏的小銅鏡,送給我一個大男人,用意何在呢?”
雖然她說得理直氣壯,但那顆小心臟可是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二皇子熙的嘴角噙著一絲詭異的笑意:“皇兄,這鏡子是千年靈物火銅鏡,不是送給你梳妝用的,而是危難時,它能幫你擋災。”
火銅鏡嗎?但好像沒有火的感覺。慕晨如是想。
說完,他把火銅鏡取出,慕晨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小鏡還連著一條項鍊。
二皇子熙走到慕晨的身旁,試圖戴在她脖子上。
帶著一點溫度的手指碰觸到她脖子上的肌膚,一下子傳到神經(jīng),身體不禁一顫。
慕晨驀然握住了他的手:“我自己來吧。”
她很少帶飾品的,不知爲何,這次卻不抗拒,或許是因爲相信這面鏡子能擋災,又或者是對二皇子熙不再那麼抗拒。
“不要輕易摘下來。”二皇子熙強調(diào)著,“因爲它真的能擋災。”
“嗯。”慕晨應允了。
不知道是否錯覺,她看到了二皇子熙一剎那的笑容,綿軟的,溫暖的,自然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點都不像平日高冷的他。
但再細看,依然是那樣清冷的勾著脣角。
應該是自己眼花了。
接二連三的好幾天,慕晨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應付皇家的慶功宴,還有應酬那些上門巴結(jié)的大臣們。
自從她一舉擊退青龍軍,功成歸來後,大家已經(jīng)篤定她是繼承帝位的不二人選,加上近日還有二皇子熙失蹤的傳言,對二皇子熙的形象甚爲不利,這下兩者一對比,高下立見。
這情形,連帶著華千川的勢力也有所減弱,一些從前並不是太死心塌地追隨他的人,開始陸續(xù)倒戈相向,讓華千川苦惱不已,有感大勢已去,風光不再。
華千川忙於想方設法收復失地,自然少了精神去對付慕晨,這又順帶的讓慕晨過了一陣子清閒的生活。
她好像只需要幫助任少天覆健,和乖乖等待蘇無邪回來就行了。
“都好幾天了,怎麼他還沒醒過來?”青龍國那邊,安寧坐在牀邊,看著昏睡的蘇無邪,一雙黛眉擰成了一團。
旁邊站著的龍傲天一連從容:“差不多該醒的了,公主別擔心。”
“你確定這藥沒有毒嗎?”已經(jīng)七天七夜了,安寧不得不再次懷疑。
“公主不相信我嗎?”
龍傲天話音剛落,牀上的男子便開始有了反應,安寧瞬間露出了喜悅之色。
“看來,是時候請中原的太子來青龍國一聚了。”龍傲天目露精光,鬼魅的笑容似乎在告訴安寧,他早已安排好一切了。
中原這邊,風和日麗,任少天已經(jīng)可以勉強坐起來了,緩慢的運動還是可以的。他骨頭的復原速度比想象中快,按張軒的解釋就是他的體質(zhì)天生比一般人要好。
其實他完全可以用左手吃飯,但卻總說不方便,非要慕晨喂他一口一口的吃。
慕晨怎會不知道他的撒嬌性子,不過因爲是他,她就不多計較的依了,只是他太過分的時候,慕晨也會偶爾戲弄一下他。
“你不要喂得那麼急啦,我前一口都還沒吃完,你想把我噎死啊?”任少天嘴裡含著一口飯,模糊不清的叨嚷。
慕晨瞇著眼睛,手裡的小勺已經(jīng)湊到了任少天的嘴邊:“誰叫你吃那麼慢?你吃一頓飯的時間都夠別人吃三頓飯了,我還要伺候你呢,你不嫌飯冷,我都嫌手累了。”
“慢嗎?病人是這樣的,你別這麼沒耐性嘛。”任少天好不容易纔把嘴裡的飯解決掉。
他當然不嫌飯冷,他都不知道多享受呢,要是那飯可以吃個一整天,他會更高興。
“好啊,嫌我沒耐性是吧?”慕晨一手就把小勺丟回到碗裡面,轉(zhuǎn)臉就向門外呼喚:“小玉。”
小玉馬上碎步跑了進來:“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呢?”
慕晨瞥了任少天一眼,然後懶庸庸的一字一頓慢慢說:“小玉啊,任公子嫌本王沒耐性,你就去長樂殿請長樂公主來伺……”
“別別別……千萬別。”一聽到長樂公主四個字,任少天便把慕晨的話打住,他還想甩手,可是手擡得太急,扯痛了腕骨的位置,不禁“哎喲哎呦”的痛叫起來。
看任少天怕長樂公主的樣子,好像老鼠怕見到貓一樣,一旁的小玉都不禁捂嘴偷笑了起來。
慕晨擡手,示意小玉退下,又繼續(xù)戳任少天的痛處:“怎麼了?長樂公主一定很有耐性伺候你吃飯的,這樣你就不怕會噎死啦?”
“不會噎死,會煩死。”任少天撅著嘴碎碎念。
他還記得他是小天子的時候,長樂就整天纏著他,要他陪吃陪喝陪玩,還要他帶她出宮,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他是最害怕的。
還好這次再進東宮,除了慕晨、張軒和三個東宮宮女外,沒有人知道他和小天子是同一個人,而且也不會有人對一個不曾露臉的小人物感興趣,所以任公子長什麼樣,基本上是沒有外人知道的。
慕晨剛歸來沒兩天的時候,長樂也曾來過東宮問及任少天的去向,不過慕晨很上道的說小天子還有事要辦,所以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
長樂公主信以爲真,之後的日子也就沒再來東宮了。
不過自長樂來過之後,慕晨就會三不五時的拿長樂公主來跟任少天開玩笑,讓任少天很蛋疼。
慕晨倒是樂此不疲,每當任少天嫌這嫌那的時候,她就會擺出這一道,讓任少天收斂。反正,這招一出,每次都是一擊即中,百試百靈。
這次當然也是不例外,幾句話便又是慕晨勝:“怎麼樣?飯還吃不吃?”
任少天就一落敗的小狗,怨靈似的回答:“吃,我吃。”
慕晨的手剛碰到飯碗,忽然就看到牆壁上有映像乍現(xiàn),雙眼一瞇,腦袋不由得警惕起來。
這不是堯用過的連通兩地的辦法嗎?但直覺告訴她,這麼陰冷的感覺,一定不是堯。
任少天則驚呼著:“哇,這是什麼?好奇怪啊,牆壁也可以看到東西……”
他會大驚小怪是正常的,因爲他還沒見過這種場面,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畫面中,龍傲天的樣貌漸漸清晰。
“龍傲天?你還沒死?”任少天看到他既是驚訝又是來火,心情不免激動。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拳,往龍傲天的臉打過去。
“等一下。”慕晨想阻止,可是來不及了。
打在龍傲天臉上,不就等於打在牆上嘛,只聽到“砰”的一聲,任少天感覺拳頭都要散架了,痛得快要飆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