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在馬車上換了一身衣服進(jìn)西王府,沒走多遠(yuǎn),遇到一群人挑燈出來,原以為會是靜西王,走近瞧了才發(fā)現(xiàn)是多日不見的翰郡王。
“見過郡王爺!”驚訝之后,孟毓曉趕緊行了禮。
翰郡王的臉色依舊帶著病樣,見了孟毓曉倒是淺淺一笑,隨即轉(zhuǎn)身揮揮手,叫隨行的下人后退一些,才看向孟毓曉道:“今日王爺邀我到府上小坐,我原以為是王妃你的意思,不想來了知道王妃如今是個大忙人,倒是我不能輕易見到的。”
想著自己和翰郡王還有合作,孟毓曉生出幾絲不好意思,淺笑著說:“原本晚膳前就該回府的,今日特別些,故此耽擱了,郡王爺若是有事,明日我親自往府上去一趟。”
“倒也不用了。”翰郡王擺擺手,笑得很是隨性,“本王今日與靜西王商談了一下,接下來也知道該怎么做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麻煩王妃了,倒是靜西王今日說起賢妃之事,本王覺得應(yīng)該向你道個謝,才留到現(xiàn)在。”
“郡王客氣,你也知道,我做這些不是為著您。”孟毓曉淺聲說,心中卻起了其他心思。
翰郡王今日是一直陪著王爺?shù)膯幔磕亲约号懔艘惶斓闹苣翝捎质钦l?這二人當(dāng)真不是同一個人么?
“就當(dāng)本王為她謝的,原也是應(yīng)該的。”翰郡王這般說,“如今天色已晚,王爺還在等著王妃,本王便也不多耽擱了。”
孟毓曉見翰郡王要走,連忙回身將身子側(cè)了側(cè),讓開路來,“郡王爺,您今日一直同王爺在一起么?”
“嗯,我午后便來了,待到現(xiàn)在,只怕王爺都煩我了!”翰郡王說著笑了兩聲,“王妃若是沒有其他事,本王便先走了?”
“恭送郡王爺!”孟毓曉趕緊低身行禮,等翰郡王的隊伍走遠(yuǎn),孟毓曉才直起腰身,望著漸漸遠(yuǎn)處的燈影,走了神。
翰郡王沒必要騙自己,難道真的只是自己和孟銳多想了?
“王妃!”巧云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將孟毓曉拉回神,便看見那丫頭攙扶上來,“王妃您今日怎么回的這么晚?晚膳的時候王爺還來了,見您不在,便又走了。”
“王爺來找我了?”孟毓曉詫異地看向巧云。
“嗯,”巧云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好孟毓曉,“今日翰郡王在府中用膳,王爺親自來院子里請您的,后來見您不在,又囑咐奴婢們幾句才離去。”
“王爺同你們說話了?”孟毓曉又是一驚。
若說翰郡王還有可能同王爺串通了騙自己,但是巧云絕對是自己的人,不可能幫著靜西王騙自己的,若是王爺還開口說話了,便也排除了旁人假冒的可能,那結(jié)果便呼之欲出了。
“王妃這是怎么了?王爺來請您去用晚膳,自然要開口說話的啊。”巧云忙笑著說,“王爺還特意囑咐奴婢,要注意給王妃添衣,切莫叫您染了風(fēng)寒。”
孟毓曉抿嘴,心想真的是自己猜錯了!
一旁的巧云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話:“說起來,您如今已經(jīng)有了身孕,外面的生意便叫二爺幫著打點就是,您就別總往府外跑了。”
孟毓曉側(cè)頭掃了一眼巧云,打斷她的話:“我知道的,王爺如今在哪?”
“在書房。”巧云立馬回答,隨即雙眼一亮,“王妃打算讓王爺進(jìn)屋了么?奴婢這就去請!”
“不用!”孟毓曉連忙伸手拉住她,“王爺陪了翰郡王一天,應(yīng)該很累了,你就別去打擾了,我們早些回去歇著吧,我這一日也挺累的。”
“是。”巧云倒也聽話,扶著孟毓曉安靜地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不遠(yuǎn)處的閣樓上,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她們主仆二人走遠(yuǎn),才輕舒一口氣,轉(zhuǎn)身進(jìn)屋。
金牡丹的別院里,周牧澤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歪坐在榻上翻看著賬本,齊然則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時不時地側(cè)頭往外瞟一眼。
“主子,王妃選的這兩個丫頭還真是蠻厲害的,守在外面一動也不動,恐怕您一出去就會被發(fā)現(xiàn)!”齊然收回目光,壓低聲音超周牧澤說。
周牧澤淺淺一笑,目光依舊盯著手里的賬冊,“既如此,那便不出去,毓曉她想看我在這屋子里呆一晚,我便呆一晚吧。”
“那您就不怕王妃回府把追風(fēng)拆穿么?”齊然又問,“雖然追風(fēng)這些年假扮您的次數(shù)不少,就連聲音也能裝的一模一樣,但都是在那些官員和下人面前,王妃畢竟不同,也不會看出破綻嗎?”
“若是她,追風(fēng)肯定瞞不住。”周牧澤說著將手里的賬冊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手指扶在桌面上淺淺敲了幾下,“但是她不會主動靠近追風(fēng)的,再加上有翰郡王幫忙,應(yīng)該不會有事。”
“但愿如此吧。”齊然抿抿嘴,將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抱怨的說:“您真是沉得住氣,想這么多法子來瞞住王妃,連翰郡王都牽扯了進(jìn)來,倒不如跟王妃直說了,橫豎都是一刀,索性痛快些。”
周牧澤卻皺了眉頭,想起孟毓曉推開自己的那一下,一陣心悸。
靜西王和周老板這兩個身份,她明顯更能接受周老板,只要自己能挺過這一次,以后就扮作周老板待在她身邊,定能俘獲芳心,到時候再坦白,她固然生氣,卻也不至于置感情不顧。
“時候不早了,你還不去睡?”周牧澤側(cè)頭掃了一眼齊然,自顧自地起了身,將翻開的賬冊拿起,放回書桌上。
“門口的兩個丫頭不管嗎?”齊然忙問,跟著站起身。
“隨她們?nèi)グ桑阋补怨匀バ兴齻冇X察出什么異常來!”周牧澤揮了揮手,便自往里間走去。
齊然駐步頓了頓,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身出了周牧澤的屋子,剛踏出去,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頭便笑著看了過來,“齊大哥要去哪?”
“主子睡下了,我也回房睡去,夜里寒氣重,你們守夜小心些。”齊然記著周牧澤的話,泰然地交代了兩人一句,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兩名侍女沒有看出什么反常的事情,互視一眼,便又乖乖地站到廊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