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善奇猶如吃了黃連一般,有苦也說不出。
雖然做出了解釋,可這個排名真不能這樣搞,世家們會集體發(fā)狂的。
“殿下,真不行!要不您改改?”試探著問著。
鄭善奇不怕李元吉,諾大的鄭家,連李世民都只能妥協(xié),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懼怕李元吉?
但經過長時間的接觸,鄭善奇發(fā)現(xiàn)李元吉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要想讓他改,自己的態(tài)度首先就要端正,而此事關乎鄭家在世間的名聲問題,鄭善奇也不敢大意。
“改?”李元吉眼珠子一動,排名先后對自己來說無關緊要,不管怎么排,書是一定要賣的。
鄭善奇滿是渴望的點著腦袋,似是在懇求。
“單是百家姓本王就印了五萬本,你說怎么改?”李元吉心中透著一抹壞笑的說著。
“啊?”鄭善奇愕然一愣:“五……五萬本?”
“對啊,五萬本!工坊現(xiàn)在還在加緊印著呢,一天就是數千本上下的。”李元吉不緊不慢的說著。
“這……這么多?”鄭善奇已經徹底的絕望了,本想說由他鄭家出資買下的,可五萬本,那就是兩萬五千貫,鄭家上哪拿錢出來?
哦,對了,李元吉絕對是個坑貨,鄭家拿著糧食出來,說好的換牛羊馬匹的,結果換了一堆耕地,還是暫時不能種的耕地,本想套現(xiàn)的,結果卻被套牢了進來。
“那……那得多少套模板啊?”
“一套就夠了呀,本王新發(fā)明了一種印刷術,只需一次雕刻,幾乎可以無限次數的使用,而且方便快捷,一套模板一日便可印出千套以上,不然本王怎會賣的如此便宜?五百錢一本,這價格就是去搶你也搶不來啊。看著今日書店的火爆,本王都還想在搞一套模板同時開印呢。”李元吉越說越有勁頭,連眼珠子里都是金錢的味道。
鄭善奇猛的打了個冷顫,暗道這事得趕緊辦啊,時間拖得越久,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殿下,不如您先讓工坊停下來,老夫去找其他幾家商議一下,明日之前給殿下答復如何?”鄭善奇打算將其他幾家也拉過來,畢竟這不是他們一家的事,如果可以將鄭家排在第一,鄭善奇倒是甘愿出這個錢。
“停是不可能停下來的,停下來以后工匠們怎么辦?不過本王倒是可以暫時不做另一套模板,你們快些就是,這樣出的錢也能少一些。”李元吉搖頭道。
“那買十贈一還有不?”鄭善奇覺得心都在滴血,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著。
“那是買全套的,要不你們直接來個五萬套?”
“別,老夫這就去找其他幾家……”
如果不看年紀,只看背影,鄭善奇絕對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小伙子,腳下步伐靈敏的速度,簡直讓人望而止嘆,根本就追不上。
“殿下,這下咱們可有的賺了,白白賣了五萬套!”馬五眼神中帶著興奮的暗喝道。
“行了,你趕緊去大營,讓工坊那邊立刻排版印刷,晝夜不停,爭取一日內印出四萬本來。”李元吉擺了擺手,朝著馬五吩咐道。
五萬本,那純粹是騙人的,實際上李元吉還是咬著牙印了一萬本,如果銷量不好的話,就留著當教科書用,無非就是多用幾年而已。
一日間印個四萬本,難度的確不小,但停下其他的印刷,全部來印百家姓的話,一個晝夜四萬本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進入錢莊轉了一圈,東西還是那些東西,只是進度比昨天進展了一些。
其實本可以不用天天過來的,但錢莊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絕對是排在第一的,以至于還處于建設期的錢莊,就吸引著自己一次次的前來。
閑來無事,李元吉開始在城內四處晃蕩著,時而到工地上走一圈,時而進入某間店鋪。
一路上就這么來到了鎮(zhèn)北大市場,大市場很大,里面的商鋪也開始逐漸的多了起來,雖然依舊是零零散散,但也有近百商戶在這里經營。
除了一些私人商鋪以外,官府也開辦了不少的商鋪在這里面。
而最為典型的便是米店與布店。
“能不能便宜點?這個價格實在是太貴了!”李元吉邁入布店,一男子身著單衣,渾身冷的微微顫抖著,滿臉愁容的與店員講著價格。
“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了,這些布匹都是千辛萬苦從南邊運來的,單是路費齊王殿下就貼進去了不少。”店員堅決的搖著頭。
“這些俺都知道,可這錢實在是不夠用,這里除了米和布,其他的都貴的要死,現(xiàn)在還沒入冬就這么冷,等到了冬天可怎么活啊?”男子似是有些后悔,但這個時候也沒地方可以給他后悔,只能暗暗的發(fā)著牢騷。
“今年是齊國的第一年,什么都是從零開始的,日子過的肯定會苦一些,但也還不至于過不下去。”看到這里,李元吉忍不住的站了出來,關于這個情況,自己也很無奈,可又沒有辦法,糧食是從世家那里用地換來的,賣的價格比長安的糧價還要便宜一些。
布匹是自己強行從世家那里奪來的,每個世家必須運來至少一萬匹布交給自己,這是雙方合作的前提。
而在這兩樣商品中,自己更是一錢也沒有賺到,反而貼了不少進去。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免稅,但世家要相應的把價格壓低一些。總不能讓世家千里迢迢把貨物運來,然后一錢也不賺吧?
該做的,不該做的,自己都做了,但這些還遠遠不夠,看了眼那身材消瘦的漢子,繼續(xù)道:“先少買一些,夠做一身衣服的就可以了,有時間的話到外面去砍些柴,或者去買些石炭,冬天沒什么事盡可能還是不要出門,熬過這個冬天就好了。”
“哎,只能這樣了!”漢子無奈的點點頭。
石炭的取暖效果不錯,價格也不貴,一錢一個黑煤球,省著點用,一天幾塊就夠了,雖然消費的依舊比掙的多,但只要不純燒黑煤球還是能接受的。
……
大市場的生意很紅火,相比較起之前的蕭條,現(xiàn)在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模樣。
即將入冬,這里寒冷的冬天是百姓必須要面對的,冬季無法干活,甚至很難出門,迫使他們不得不提前采買整個冬季的必備生活品。
這里的商戶也很精明,所開的店鋪,全部是與日常生活相關的,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奢侈品,在這里是一家也看不到。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商戶們臉上的笑容,襯托著的是百姓臉上的愁容。
可現(xiàn)實就是這樣,李元吉也無力去改變,至少現(xiàn)在無法改變這一現(xiàn)狀。
四處晃悠著,再次來到了劇院門前。
此時演著的還是那日的節(jié)目,場內觀眾依舊是笑聲不斷,這些日子劇院可謂是天天爆滿,韓舉,張俊,趙忠等人也成為了鎮(zhèn)北城的大紅人,全城百姓耳目能詳,甚至到了外面也經常被人認出來,然后一番崇拜的笑臉相迎,讓這幾人多少有些難以招架。
“抓小偷!”
“站住,你別跑!”
一陣騷亂的喊聲從背后傳來,李元吉回頭一看,一身高不及自己胸膛的小子手腳麻利的左竄右跳,躲避著后面大人的追擊,手中還拿著一只錢袋子。
臉上的表情倒是挺從容的,一點也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緊迫感,整個逃跑的動作看起來游刃有余。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想的,人少的地方不跑,偏偏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往人多的地方跑也就算了,還偏偏往自己身邊跑。
待那小子跑到身邊的時候,李元吉直接一伸手,那小子瞬間雙腳離地,也不慌亂,身體騰空的他迅速的朝著自己的臉部踢來。
李元吉下意識的伸出左手去擋,少年力氣不大,輕而易舉的便被自己擋下了這一擊,但緊接著另一只腿也緊隨而至,速度很快,一股破空的呼嘯聲從耳后傳來,李元吉連忙低頭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少年的第二擊力道有些大,若是挨上一下,也絕對要疼上半天。
微微有些惱怒的李元吉,直接重重的朝著少年的腦門上拍了一掌。
這時身后的追兵也緊隨而至,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嚷嚷著:“看你小子這次往哪跑?”
“多謝這位義士伸手相助,這小子可是個慣犯了,在城里偷了不下十人,每次都被他跑掉了。”追擊的官兵和失主朝著李元吉道著謝,一邊狠狠的瞪著那少年。
“滾開!”剛剛從大營回來的馬五正巧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被李元吉抓在手中的那小子竟然敢對齊王使這種陰招,不由得有些憤怒,朝著追擊的官兵吼了句,然后又從李元吉手中接過那小子,道:“小子,老子若是不整死你,便跟了你的姓!”
“這不合適吧?他是在鎮(zhèn)北城犯的事,理應由我們鎮(zhèn)北衙門處置,大家雖同為府兵,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追擊的那府兵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可以肯定馬五不是鎮(zhèn)北城的,但這里出現(xiàn)的府兵更是多如牛毛,也并不稀奇,但隨意插手其他地方的事物,那就是沒理了。
“瞎了你的狗眼了?連齊王殿下都不認識了?這小子剛才襲擊了殿下,老子是殿下的護衛(wèi),你說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