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過年,運輸物資的隊伍終于停了下來。
因為整個營地內所有的倉庫,都已經被堆滿了各種物資。
這些物資并不需要從遙遠的關中或者中原地區調過來,而主要的來源,來自于周邊地區的常平倉。
而在之后,會從其他地區的常平倉內調集物資過來彌補這些空缺,以保證危急關頭可以確保百姓的使用。
但這里是沿海地區,干旱等情況基本上是很難出現的,而且這里的百姓也并非全部以種地為生。
相比較于中原,關中等地區的百姓,這里的百姓飲食更豐富一些,米,面,海鮮類食品,是沿海地區的主要食物。
而借著這一優勢,神元五年的最后一天。
位于東海郡,海州城將士們也吃上了一頓可以用奢侈來形容的年夜飯。
有面食,有米,還有各種肉類,大塊的紅燒肉,香噴噴的粉蒸肉,清蒸魚,油炸的魚,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種,但將士們確實被這頓年夜飯給震驚了。
至少,這是他們有生以來,吃到的最奢侈的一頓飯。
而這一夜,甚至還提供了一些酒水,白酒每人一碗,都是半斤的碗,喝完以后還可以再喝兩碗啤酒,如果不喝白酒,可以喝三碗啤酒。
對于一些好酒的人來說,這一頓飯的確是讓人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了,總之就是一句話,飯管夠,酒管夠。
最終除了值備的將士以外,所有人都喝的暈暈乎乎的回到了各自的營地。
當然,那些值備的人,早在兩天前就已經享受過這種待遇了。
正旦,對于百姓來說是一年來大喜的日子,不管一年之間多么的忙碌,多么的艱辛,到了這一天,總會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吃著飯,分享著各種快樂。
對于朝廷來說,正旦這一天要進行盛大的朝會,總結去年,規劃來年,然后祭拜天地,祈求來年能夠風調雨順。
再然后就是放假,為期十五天,也是一年之中最長的假期。
而古人工作的苦逼程度,絕不是后人能夠接受的,一年中的法定節假日,也就是正旦開始,到十五的這半個月,然后在加上十休一的休沐日,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假期。
而位于海城的軍營,也迎來了難得的假期,就連尚未徹底完成訓練的禁軍,也得到了三天的假期,而其他將士則為五天輪休。
當然,所謂的假期也并非就是純粹自由的,出營地依舊要請假,每天早上依舊要出操,日落之前,依舊要歸營。
只是以往的訓練,在這幾天可以不用進行了而已。
但即便是如此,也讓將士們好是一陣的興奮。
然而,五天假期一過,整個軍營便恢復了以往的生活,依舊是訓練,訓練,訓練。
前三天維持著正旦之前的訓練量,三天之后,開始增加訓練量,到了第七天的時候,也就是正月十二的時候,訓練量已經恢復到了減量之前的程度。
然后一直維持到正月二十,對于常年訓練的將士們來說,這只不過是他們的正常訓練而已,雖然之前放松了一段時間,但短期內逐步的將訓練量拉上來,還是很容易接受的。
當然,在將士們已經接受了原先的訓練力度,并且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況的時候,指揮部卻下了一道令人驚訝,卻又很正常的命令,每天保持出操,其余的訓練一律停止。
所有人都知道,大約兩三天之后,他們就將出征了。
而在接到停止訓練的命令的同時,也接到了要求每人寫一封家書的命令。
這是軍中的慣例,每當部隊要出征之前,每名士兵總會寫一封家書留在營地,如果不幸戰死,這封家書便會成為遺書被送出去,而可以活著回來的,就可以取回這封家書,撕掉,燒掉,或是留著,隨意處置,沒人會管。
除了這些變化以外,就是新年開始的時候,他們的軍裝換了,跟禁軍一模一樣的軍裝,土不拉幾的顏色,分為上下兩件,肩膀上還帶著與各自等級相應的肩章,而在這段時間內,他們也在不斷的適應著新的編制。
或者說,是在適應新的稱呼,編制還是那個編制,只是換了個名字。
指揮部內,異常的忙碌,師長以上的軍官,全部匯聚指揮部,同時,一同前來的還有劉里這個中校營長。
他的身份并不是跟那些參軍似的,而是跟那些師長一樣,是來領取任務的。
禁軍的編制與陸戰隊的編制有所不同,而陸戰隊的編制則與其他的陸軍編制是一樣的。
而其他的陸軍編制,與禁軍相比,在營這個級別上基本相差不大,人數還多幾十個,但是在團和師這個編制上,可就遠遠不如禁軍了。
禁軍一個營的滿編是一千零四十二人,而陸戰隊一個營滿編為一千一百四十二人,因為每伙編制為十一人,其余全部相等,一個營一百個伙,自然也就多出一百個人出來。
禁軍是五五編制,陸戰隊則是三三編制,三營為一團,三團為一師,全師滿編為一萬零八百七十人。
再往上雖然有軍這個編制,但王玄策卻并沒有建議設置這個編制,因為暫時來看,并沒有這個必要,所以遠征軍的編制為五個師,加一個禁軍營,當然了,還有上千艘各種戰艦。
好吧,說多了,戰艦只有一百余艘,還是大小不一的,其余的皆為運輸船,且都不是大型的,每艘最多只能裝載一個營的兵力。
但即便如此,這個規模也是極其龐大的。
當一千多艘戰艦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將正在捕魚作業的漁民們給嚇的不輕。
因為在此之前,這些戰艦運輸艦都是分散駐扎在各個港口內的,并沒有匯聚在一起,所以也沒人意識到,大唐竟然在幾年的時間內,造出了這么多的軍艦。
“此次出征的目的地,在這里,一個海島,我們將它命名為濟州島,根據前期調查的情況來看,這座島上的居住民并不多,但具體的人數暫且未知,防御力量未知,但根據偵查情況來看,應該不強。
但這并不是諸位放松警惕的理由,任何一次的行動,諸位都必須要拿出十分的精力來對待,不要在出現問題的時候才想起后悔,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就已經晚了。”會議伊始,王玄策便鄭重的提醒道。
參會的人數并不多,只有十個正副師長,以及十個正副參軍長,加上王玄策,以及屬于指揮部的征服參軍長,和劉里這二十來人。
賬外有屬于指揮部的衛兵守護著,方圓百米以內,禁止任何人靠近,雖然泄密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一切的防護,都是按照戰時要求來準備的。
“知道我為什么建議陛下暫時不設置軍這個編制嗎?”王玄策繼續說著,不過也沒打算等他們回應便繼續說著:“因為我不知道該從你們五個中,選哪兩個出來當這個軍長,同樣也不希望陛下從其他地方調來其他人當軍長,或許他們的資歷更老,可你們在這里艱苦奮斗了幾年,就算要當這個軍長,也只能從你們五個之中來選擇。
陛下的要求,諸位也早就知道了,關于這一點,我不在多說,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一下,陛下對我的要求,也就是我對諸位的要求。戰果,我要,這個要求,我也要,誰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誰就是軍長。”
王玄策的話讓下面的人心中紛紛驚喜不已,雖說軍長的職位只有兩個,但事情卻不能這么看,有了軍長,總要有副軍長吧?總要有正副參軍吧?而空出來的師長位置,總要有人去接吧?
而人只有這么一點,甚至可以說,只要這一戰自己表現的不是特別差勁,只要能以最小的代價,哪怕只是取得一丟丟的成績,都有可能當上師長,參軍長。
軍長是那些師長們去爭的,但師長卻是那些副師長們眼中的一塊好肉。
“下面宣布任務,我軍將會在此處進行登陸!”王玄策指向了濟州島的北部,繼續說道:“但由于運輸能力有限,無法同時將五個師的部隊一次性送去,所以,第一批登船的出發的部隊為第一師以及禁軍營。此處均為海灘,極其適合登陸作戰,而在此處北部約三十里處,有一座適合戰艦靠岸的碼頭。一師派出一部分兵力由此登陸,然后北上進行掩護,余下部隊隨禁軍營在碼頭外等候,進攻之前,以狼煙為信號,狼煙起,禁軍營打頭陣,依靠步槍以及船舶的優勢,迅速控制整個碼頭,對敵軍進行射殺,而一師余下部隊,則迅速占領碼頭,然后將其擴建,全師匯聚一處,守住這里,等待后續部隊登陸。”
王玄策本先是打算讓禁軍營泅渡過去,然后內外夾攻的,但想了想沒這個必要,不如直接站在船上,利用高度優勢直接對地面敵軍進行點殺,而后續的部隊則可以借助這個優勢,迅速登陸,然后控制碼頭,這個時候禁軍就可以下船配合他們繼續擴大戰果,等候外部進攻的部隊匯合。
而這些船本身是可以一次性運輸兩個師的人員和物資的,但王玄策擔心后續會出現問題,比如一些無法掌控的天氣因素,所以才決定只運送一個師,然后給他們配備三個師的物資,即便后續出現了天氣問題,也不用擔心他們的補給,可以讓他們有足夠的物資支撐到援軍到來。
當然,還有一句話王玄策沒說,這次的登陸作戰,其實就是練兵的,是的,練兵,激烈的戰斗?或許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