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xiàn)的巨響,把等在花柔和慕君吾跟前的唐簫和玉兒嚇了一跳,兩人愣愣地看著整面牆體變換再無動靜之後,才齊齊奔到了唐寂和唐六兩身邊。
“怎麼回事?”
“不知道。”唐六兩非常地意外:“我只是沒站穩(wěn)扶了一下牆,它就變這樣了。”
“日出始元陣,一字見千機,問心定命途,生死各天命。忠生藥……”玉兒唸了一截牆上的字,這眉頭就擰在了一起:“嘶,這剩下的字,怎麼讀不成句?”
“那是供選各自答案時所用的字塊。”
玉兒、唐六兩、唐寂聞言一起看向唐簫。
“是這樣的,姥姥和我說過,生死冢的傳承關(guān)卡,就是一個‘一字陣’。”
“一字陣?”
“對!一是萬物初始,更是百態(tài)衍生之基,所以當一字陣出現(xiàn)並開啓時,我們要根據(jù)自己的選擇,站在自己認同的註解石碑後,填上對應(yīng)的字符,陣法就會進入二層。”
“還有二層?”
“是的,二層就是傳承殿,據(jù)說每個石碑對應(yīng)的不同,所得傳承也不同。”
唐六兩眨巴著眼睛:“那你要獲得的門主傳承就在裡面嗎?”
“嗯。不過,想得到傳承,也可能會遭遇危險,畢竟生死冢嘛,少不了得賭上生死。”
唐六兩立刻轉(zhuǎn)頭看向唐寂:“寂哥,我們還進去嗎?”
唐寂看向了唐簫。
“當然是都進了,生死冢雖然可能有危險,但我們花了這麼大力氣纔來到這裡,不能錯過這個提升的機會。”唐簫的回答讓玉兒不解:“可是,生死冢不是爲你準備的嗎?我們,我們也可以進去嗎?”
“當然可以!我們可是一個隊伍的,大家齊心協(xié)力走到這裡,機會人人都有。”
“真的?”玉兒的眼裡騰起了興奮的明媚。
“真的。”唐簫肯定的回答,讓他們幾個登時雀躍起來,而唐簫則轉(zhuǎn)頭看向了花柔和慕君吾:“不過,他們得趕在日出前從幻陣裡出來才行。”
“你怕陣法有時限?”
“姥姥說過,日出之光照在陣眼上,陣法就會開啓,而一旦錯過,陣就會再次關(guān)閉。”
“錯過了就改天再來啊,要是天亮前沒趕上,咱們就再等一天唄!”
“不可能的。”唐簫搖著腦袋否定了玉兒的認爲:“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開啓生死冢,生死冢一旦開啓,即刻下沉。”
玉兒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情況?還下沉?
“下沉?”唐六兩也激動起來:“那要是日出前,花柔和慕君吾沒出來,豈不是要和生死冢一起下沉,困死在這裡?”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而且就算我們都進去了,也只有十二個時辰可以留在傳承殿內(nèi)。”
唐寂皺眉道:“難道十二個時辰後,傳承殿也會再度塵封?”
唐簫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衆(zhòng)人對視一眼後,一起擔憂地望向來花柔和慕君吾。
……
幻境中,花柔哼著山調(diào),心情愉悅地採摘著草藥,而慕君吾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花柔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微微蹙了眉。
幻境即心結(jié),她在這裡笑得這麼開心,只怕在現(xiàn)實中,這些都是讓她痛苦的事。
心中輕輕喟嘆一聲,花柔已抓著一把草藥笑瞇瞇地來到了慕君吾身邊:“慕大哥,你認得這些是什麼嗎?”
慕君吾搖了搖頭。
“這是田七,這是木葉草,還有這個叫藤碗碗子花。”花柔眉目嬌俏,靈動迷人地衝他笑著,渾身上下透著一層光,像耀眼的珍寶般令人迷眼。
慕君吾剋制這種美的誘惑,他低頭扯了幾根狗尾巴草。衝花柔一晃:“這是什麼?”
“狗尾巴草啊!”
慕君吾迅速將狗尾巴草編成兔子,遞給了花柔:“送給你。”
花柔笑嘻嘻地接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慕君吾擡手摸了她的髮辮:“你告訴我的。”
花柔一愣,隨即笑了:“那我有沒告訴你,我還喜歡草編的螞蚱?”
花柔說完已轉(zhuǎn)身摘草去編螞蚱,慕君吾卻是驚愕地挑眉,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花柔她應(yīng)是知道這是幻陣的。
慕君吾張口就想問,而此時花柔卻衝他回眸一笑,那笑容美得莫名讓他有些心疼,於是他翕張了兩下的嘴脣閉上了。
很快,花柔就編好了螞蚱,將其放進慕君吾掌心,然後她看著慕君吾說道:“我們回去吧,我爹肯定已經(jīng)抓了魚回來了,我娘應(yīng)該也燒好菜了,我都餓了。”
花柔說完不等他的回答,轉(zhuǎn)身就往前走,慕君吾跟在她的身後盯著她的背影,他覺得她想是心虛的在逃。
不過走了數(shù)步而已,他和花柔,還有她的爹孃,四個人就已經(jīng)坐在農(nóng)家小院的石桌前一起用餐了。
花老爹微笑著給花柔夾菜,花柔她娘則是把菜餚往慕君吾的碗裡夾:“多吃點,別客氣啊!”
慕君吾淺笑著吃了兩口後,突然詢問起來:“花柔最愛吃魚嗎?”
“對啊,每天她爹都會捕魚回來給她吃。”
“還有呢?她還喜歡什麼?”
“吃的嗎?她還喜歡吃艾葉窩窩,還有……”花老孃興高采烈地如數(shù)家珍,慕君吾認真地傾聽著。
而花柔捧著碗,看著慕君吾和她娘在那裡談?wù)撝囊磺校荒樞腋5男θ荨?
當飯菜用罷,爹孃已去收拾,院裡只有花柔與慕君吾時,他們一起走到了農(nóng)家小院的門外。
花柔歪著腦袋看著慕君吾:“你爲什麼不問我,卻向我娘打聽我都喜歡什麼?”
慕君吾看著花柔的雙眸一臉認真:“我希望你能認爲這是你爹孃對我的託付。”
花柔的笑僵在了臉上,她愣住了。
慕君吾見狀連忙牽起花柔的手:“我想給你幸福,不僅需要你的許可,也需要他們的。”
“你,你在說什麼啊,慕大哥。”花柔的表情似是混亂起來。
慕君吾盯著花柔看了片刻,輕聲但鄭重地說道:“我想照顧你,照顧你……一生。”
花柔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花柔,你不可能一輩子在你爹孃身邊,但,我發(fā)誓,我會寵你,疼你,猶如你爹孃就在你身邊一般。”
花柔的神情明顯激動又不安,她似是開心,但又想是懼怕著什麼,慌慌忙忙地把手從慕君吾手中抽了出來:“我回去了。”
花柔推開院門進入小院,迅速地將門關(guān)上了。
慕君吾站在門口兀自悵然。
我知道逼你面對是痛苦的,我又何嘗不想逃開一切,和你躲在這世外桃源裡……但,我們總得面對現(xiàn)實,而我能做的,就是陪著你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