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每閉上眼都是浮生的樣子,魅惑的笑,生氣的皺眉,落寞的眼神,拉著她的手的堅定,都是他的樣子。有一句話,我閉上眼看不見自己,能看見你。
這輩子再也無法去愛上另一個人,她不知道浮生會不會遇到和她很像的女子,會不會好好地生活下去。
浮生終究還是沒有她的下落,他只有盡全力把公司做大,讓他的視野更廣,他堅信,總有一天,她還會回到他的身邊的。他還是堅持和慕輕離了婚,他以為他做了這些事慕淺都會有所耳聞,慕淺會阻止他離婚或者會高興地蹦出來。可是都沒有,她真的沒再出現。
劉浮生上了各種電視,接受了各種采訪,自己一個人,離婚這樣的事像他們這樣的公司都不會愿意公開,接受采訪。而他卻接下了所有采訪,甚至播音都接,他怕她去的地方沒有電視,只有廣播。
他做了很多想讓慕淺知道的事,他不知道會不會被慕淺看到,聽到,只是他不做些什么心就像破了一個口子一樣,往靈魂里灌著刺骨的寒風,那個口子就是慕淺的形狀,別人誰都不行,那么歪曲的形狀,只有慕淺。
慕淺在教堂沒辦法接收到外邊的訊息,只有在這諾大的城堡,一天閑來無事,用網絡電視搜索著中國的電視臺,換著換著定位在了自己生活長大的城市的電視臺,她很想念,離開已經快一個月了。
慕淺聽著以前根本不謝看的新聞,覺得也很新穎。浮融國際!是浮生的公司!慕淺這是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聽到關于他的消息,激動地淚如泉涌。
“浮融國際老總與嬌妻離婚內幕揭曉,請隨我們的鏡頭探索真相!”慕淺急忙擦了擦朦朧的淚眼,浮生快要出來了,他不想看個模糊。
浮生的臉瘦削了一大圈,黑眼圈顯得很沒有精神,看向鏡頭的時候兩個眼球很空洞,一瞬間隔著屏幕射進了慕淺的心里。衣冠楚楚,卻失了英氣。
“請問劉總是因為離婚最近才這么疲憊么。”一個年紀輕輕的女記者拿著話筒對著浮生。
“不是。”浮生低沉的聲音讓慕淺的心為之顫動,不管多遠,不論多久,他都會吸引她。
“那劉總,我們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如此萎靡不振么?”女記者咄咄逼人。
“因為,我丟了東西。我的藏家寶。”劉浮生盯著鏡頭,好像這樣可以看到他丟的東西一樣。慕淺忍不住了,號啕大哭了起來。
丟了東西,慕淺太清楚是在說自己,浮生心情好的時候總會叫她小寶寶,她是他的藏家寶。浮生該多么難過,浮生。
慕淺在十來個保鏢的陪同下,看著他們看不懂的中國電視,哭的不知所云。保鏢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怎么辦。這時白溪來了,一襲白色的衣服,比西裝更有活力更有精神。
“你哭什么。”白溪看著慕淺這個樣子感覺很心疼,就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電視。白溪還以為慕淺是思鄉心切,“你想回國?”
慕淺看見他,急忙搖了搖頭。“我不回去。”慕淺補充,她不能。
白溪看著她哭很不是滋味,搶過遙控器就把電視關上了。
慕淺沒說什么,她停不下來哭泣,哽咽著,衣服袖子都濕了。白溪實在看不下去了,拿起自己的白色方巾,蹲在慕淺的面前,輕輕為她逝去眼上的淚水。
這一下把保鏢和管家驚呆了,少主從小到大都沒這么對過哪個女人,少夫人之前也是樂觀活潑,從沒在人前這么哭過。慕淺才來第二天,就有了這待遇,以后那還得了?
慕淺沒覺得受寵若驚,有些抗拒,可還算有些感動吧。她接過白溪的方巾自己擦了干凈,說了聲謝謝。
白溪看見她哭心里實在堵得慌,不知道為何,難道就因為像他的夫人么。白溪命令管家雇了一個中國廚子,專門為慕淺做飯,怕她吃不管這的飯菜。給她**各種高貴的衣服和首飾,慕淺從來就不帶首飾,只是穿最樸素的衣服。
有一次,他看見慕淺摘下了幾朵百合放在了自己的房間,白溪就下令翻新花園,全部種植野百合,很純樸素雅,就像慕淺一樣,白溪想。
在這呆了幾天后,慕淺生活的很順,卻很不自在。就算在家也沒這么舒服吧,吃吃睡睡,賞賞花看看電視,所有的事都會順心。太不自在了,而慕淺本性是折騰不是舒適啊。
她不適應除了浮生以外的男人對她好,而且還好的讓人發慌。
慕淺不想在這么荒廢了,雖是將死之人,也不想活的太過于舒坦。終于,慕淺還是想離開,或者,可以出去走走。
她幾次向白溪說起這件事,白溪臉色都很不好看,想逃走,可是哪里都有侍衛保鏢。慕淺很想念酒吧夜店的感覺,也很想念教堂里教父的寧靜,安定。
“白溪,你這樣囚禁我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是她你還不明白么。”慕淺終于刷新了自己的耐性,在吃飯的時候將筷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兩眼瞪著白溪。
白溪還是笑了一下,對她這種要求已經習慣了,就重新遞給了她一雙筷子,眼帶笑意。
“白溪,我覺得太悶了,我會死的。”慕淺知道白溪沒有惡意,可是她實在忍不住怒火。
白溪聽到死這個字眼,眼神有些動容,想來大約是想到了死去的妻子。
“走吧,陪我去祭祀。”白溪平靜了一下,打算把慕淺帶出去了。他想要她真的留在他身邊,一定不是靠這種圈禁的方法,他相信,慕淺會心服口服的留下來。
“祭誰?”“我妻子。”
慕淺答應了她去祭祀,車開的很快,慕淺本就路癡,異國他鄉,更是記不得路。索性就對著車窗看看風景也好。
慕淺有種好像是在祭祀自己的姐妹的感覺一樣,略微有些沉重。可是路怎么有些熟悉了,大草原上,牛羊,河流,這不是她從飛機上掉下來的地方么,那離教父的教堂應該很近吧。
慕淺看著白溪很虔誠的捧著花,放在了一個墓碑上,諾大的草原,就這么一個墓碑,很奇怪,很高貴的樣子,難道教父和白溪或者是他死去的妻子認識不成,慕淺越來越多的疑問,覺得問誰都不合適。
慕淺四周望了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慕淺大呼,“教父!”揮舞著兩個手,朝著教父叫喊著,笑出了聲。終于遇到熟人了,也許可以讓她回去教堂呢。
教父看見了她,也很驚喜,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溪,露出了不悅的表情。教父也捧著一束康乃馨走了過來,而這就一座墓碑,可見他們認識,說不定自己可以離開這。
“這個女孩,跟我走。”教父用著利比亞語對著白溪開了口,慕淺當然是聽不懂,但是很有感覺得站在了教父的身邊。
“不可能。”白溪看都沒看教父,伸出胳膊去拉慕淺,被慕淺甩開了。
“當年我把沫兒交給你,你告訴我,她現在為什么躺在這里!”教父把花放在地上,看著白溪,仿佛能從他的身上看出洞一樣。
白溪聽到沫兒這個名字,還是萬分觸動,不再說話,看著教父帶走了慕淺,慕淺回頭看他的身影,像浮生一樣落寞。靜靜地,沒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