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正要再低下頭,正前方有一個人氣踹吁吁的跑了過來,浮生!這不是此刻應該坐在回國的飛機上的浮生么!為什么!
浮生在慕淺前方距離五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西裝的外套被他脫下來單手掛在肩膀上,累的腰有些彎曲,筆直的剛熨燙過的西褲也因為運動顯得褶皺。彎曲自然的頭發被強風吹了一個新的造型,可是還是很有魅力,讓人賞心悅目。
慕淺看得有些癡迷,然后輕晃了晃頭,這時候不是犯花癡的時候啊,她等著對面的浮生先說話。
浮生直到看到慕淺那一刻,才找到了歸屬感。好像流浪的人回到家的感覺。明明才分開一會,可是卻感覺很久不見了。
“我的錢包夾層有你的照片!可能,我以前也喜歡你。”浮生很激動,眉毛上的傷疤也變得歪曲可愛。他用了“也”這個字,因為慕淺說過喜歡他被拒絕了。
“浮生,你喜歡過我,可是后來你結婚又離婚了。不喜歡我了,明白了么,現在你正好失去記憶,以前的事都別再提起了。”慕淺說這幾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多么痛,多不舍得,還要開口去了斷。這是上天對慕淺一次一次離開浮生的懲罰吧。
“那現在呢,我現在,喜歡你!”浮生說的理直氣壯,與慕淺霧蒙蒙的眼睛對視,語氣堅定,又霸道。其實還有一點膽怯,被他隱藏的很深。
慕淺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完全意料不到的結果,可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感,一下子把她砸懵了,頭上轉著小星星,失去思考能力。
“我以前拒絕你,現在我,答應你,”浮生走到慕淺的面前,每一步都很莊重嚴肅,直到腳尖和慕淺的腳尖觸碰,正視她,“我允許你光明正大的喜歡我。”
再給我一次遇見你的機會,我還是重蹈覆轍的深愛你。
慕淺對著熱烈的浮生的眼光,閃躲不開。于是大膽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四目相對,浮生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直到他的腳尖觸碰她的腳尖。慕淺必須仰著頭才能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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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淺兩個眼眶同時掉下了滾燙的淚,而她并沒有伸手去擦,而是攬著浮生的腰,將自己揉進了他的懷抱。
浮生只當慕淺哭泣是因為激動,也沒再多問。他回來就很自信會抱得美人歸,他充滿自信,得意的抱著慕淺。因為看得出慕淺喜歡他,很深。太熟悉了,這樣久違的懷抱。
慕淺做了無數的心里掙扎,浮生看不到。可她實在是背負不了太多,她只是一個渴望愛情的女孩子啊,世間真愛那么少,就算有一天要離開,也不該在最美好的時候折斷。
爾雅問完飛機的拖延時間,就回去找浮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想到他又不會說以色列的語言,又失去了記憶,著急壞了,把男廁所都找了個遍。
來來回回在機場外找了很久,直到錯過了飛機,她才坐了下來,把額前的頭發撥弄到身后,拿起手機打了電話。
“慕淺,浮生在你那么?”爾雅很不愿意打這個電話,就像她不愿意承認,浮生還是會喜歡慕淺一樣。她寧愿沒有答案。
“恩。在的。”慕淺重復了一遍,她猜想浮生也是沒對爾雅說明情況就著急跑了出來,他總是很沖動,現在更像孩子一樣任性了。無奈的拉著浮生,想也知道爾雅會有多氣憤。
爾雅直接掛斷了電話,慕淺的重復在爾雅看來就是**裸的嘲笑。爾雅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門口的垃圾箱,背著包消失在夜色里了。
慕淺在想,該把浮生怎樣安置呢,把他送到教父的教堂,他一定會不高興,或者會說些傷害浮生的話,可是沒有爾雅,他們又能去哪呢。
總不能在大街上呆著過夜吧,慕淺被逼無奈,浮生卻沒有一點危險的感覺,仿佛只要跟在慕淺身邊,都會有辦法的。無奈之下,還是把他帶回了教堂。
“一會兒教父不管怎么說你,你都要恭敬的聽他安排。不然咱倆就流落街頭凍死了。”慕淺嚴肅但表情夸張的對浮生說,“聽明白了么?”
“知道了,這是你住的地方?”浮生好似沒來過一樣問著。
“恩,是我在這住的地方。”慕淺回答完,就帶著浮生推開門走了進去。
剛走了幾步,教父咳嗽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慕淺假裝大方的面對著教父,準備接受任何批評。
“教父,能不能讓他也住這,我記得有很多多余的房間的。而且你不收留他他就會被餓死凍死的,神不是教導我們,要學會感恩,要懂得為別人。”慕淺自己吧啦吧啦的說著,而教父看都沒有看慕淺,一進來就盯著浮生看。
“你的眼睛真是純凈。”教父半天感嘆道,這慌亂的世道,哪里還有這么干凈的眼睛,教父有些高興。
慕淺看著教父似乎很喜歡浮生的樣子,頓時呆住了。為什么浮生的魅力這么大,不分男女,不分年幼。這逆天的顏值啊。慕淺又高興又覺得不公。
“那,教父,我能暫住這里么?我可以做很多活兒的。”浮生第一次露出了請求的意思,卻沒有一點卑微的氣息。看來高貴的人怎樣都高貴。
“可以。”教父很輕松就答應了,慕淺實在沒想到,自己留在這還不是因為和她養女長得像的緣故,而浮生僅憑一雙清澈純凈的眼睛就住了下來。
慕淺有些不悅,自己說的那么多話可是精心準備的,絲毫沒有用處。她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勸服教父留下浮生。
浮生就住在慕淺的房間對面,兩個人同時打開門,看到彼此的樣子,同時發出哈哈大笑。像極了很多年前他們剛談戀愛的時候,隔著一個紅綠燈,笑得自然,舒暢。
慕淺管不了太多了,反正在有生之年,自己都不會停止對浮生的愛,何不自私的濃烈的愛著,不管將來,沒有未來,愛就在這一刻去愛,等不了。
慕淺甚至能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可是浮生在對面,她就沒那么害怕。
教父無事的時候,經常會教浮生背誦《圣經》,對浮生的栽培比她還要多,慕淺有時看著這兩個男人言語竊竊就很不滿,可是總不能把浮生攆走才開心吧,只好忍住。
過了幾天,慕淺發現,教父咳嗽的更厲害了,教浮生也更起勁兒,他不是要浮生來接替他的教父一職吧,慕淺大膽猜想,覺得很有可能。
可是浮生不可能留在這一輩子的,他肯定得回國啊將來!慕淺很擔心,終于在一個中午,她阻止了教父要對浮生開講的課,把教父叫了出去。
“教父,你是不是在培養他繼承教堂?”慕淺等不及,一句話就點在了重點上。
“是。他很適合。”教父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慕淺聽到后更著急了。
“可他是中國人!他總會回去的!”慕淺沒什么耐性,必須趁早說明一切。
“你不走,他就不會走。”教父篤定地說,一副心里有數的樣子。慕淺沒想過這個問題,突然覺得很亂,她不想浮生接替教父的職業,她打心眼里抗拒。
浮生就應該簡單活著,好不容易才失去不美好的記憶,慕淺想在以后都給他最美好的事情的,可是做教父并不快樂,需要承受太多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就接受神的旨意教給他這些,選擇的話留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