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煜和太子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jīng)站起身,讓他們跟我去一個地方,我甚至都來不及打傘在雨中快步奔跑,當我站在合德醫(yī)學院校門口的女媧雕像前時全身都被雨水淋透。
從接手合德醫(yī)學院403宿舍兇殺案,我們來到這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個女媧雕像,隨著案件的深入似乎所有匪夷所思的迷霧都籠罩著這座雕像,事實上到現(xiàn)在我也沒明白,徐婉君這群瘋子在冒名頂替接管這所醫(yī)學院后豎立這雕像的用意。
向徐婉君這樣自大和狂妄的精神病不會沒有目的的去做一件事,何況還是一尊豎立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雕像,雨越來越大我站在雨中圍繞雕像走了一圈,整個人也慢慢開始從混沌中變得清醒。
“陳志泰在挾持我和云杜若的時候,曾經(jīng)反復說過第十九階臺階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他還說合德醫(yī)學院所有的秘密都在女媧雕像之中。”我望著雕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陳志泰寧可舍棄生命也要揭露真相,為什么我們到現(xiàn)在都還不相信他說的話呢。”
“秘密在雕像之中?”韓煜走到女媧雕像的面前看了很久。“這雕像里面能有什么秘密,從雕刻工藝看這是從一整塊巨石上整體雕刻出來的,里面不可能是空心的。”
“陳志泰說秘密在雕像你里,并沒有說在雕像中間,還有可能是在雕像下面呢……”太子意味深長地說。
這雕像是莫永元遇害后,徐婉君冒名頂替蔣馨予接管合德醫(yī)學院才豎立的,從目前掌握的線索和資料看,徐婉君對女媧這個名字有很強的崇拜,她所注冊的創(chuàng)世公司所用的名字也是女媧,畫的畫簽名用的還是女媧,就連掌控合德醫(yī)學院后豎立的雕像也是女媧。
不過也不難發(fā)現(xiàn)徐婉君的這種原始崇拜并不想別人知道,畫上的簽名她用了數(shù)字代替,創(chuàng)世公司的名字她用了英文,徐婉君一直自詡是高高在上可以操控一切的神,我想她已經(jīng)潛移默化認為自己就是女媧。
我們面前豎立的這尊雕像其實在徐婉君眼中就是她自己,這三十年來她一直在接受所有學生的頂禮膜拜,她亦如不可一世的神俯視著這里的一切。
但陳志泰應該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他很隱晦的告訴我們秘密就在雕像之中,我想他要告訴我們的并不是指徐婉君自詡為女媧的事。
秘密就在女媧雕像之中……
徐婉君豎立這尊雕像一定還有其他的含義,我更愿意相信太子所說的,或許秘密就在雕像的下面!
我環(huán)顧四周看見一輛清理教學樓殘垣斷壁的推土車,我讓韓煜和太子都退到安全的地方,他們想必也猜到我要干什么,我再瘋恐怕也沒有徐婉君那群人更瘋狂吧,他們絲毫沒有阻止我的意思,我啟動推土車開足馬力向女媧雕像撞過去。
轟隆一聲,那尊女媧雕像應聲倒塌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的滿地都是,我從推土車上跳下來快步走到雕像的基座下,韓煜和太子紛紛圍上來。
韓煜說的沒錯,這尊雕像是整體由巨石雕刻而成,從雕像碎裂的程度看雕像里面不可能隱藏什么,我更關注雕像的底座,從被推倒的雕像基座看下面嚴絲合縫的地表,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東西。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尊很普通的雕像,或許真的就是徐婉君自我標榜讓所有人膜拜的雕像,那陳志泰一再暗示我們,合德醫(yī)學院的秘密就在這尊女媧雕像中,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有警員冒雨急匆匆跑過來,告訴我們校門外有人很著急的找我,說無論如何要見我。
“誰要見我?”
“來的是兩個人,是夫妻,男的叫赫連光,女的叫胡蘭芝。”
“……”我一愣和太子還有韓煜對視一眼疑惑地說。“赫連漪的父母這么晚來見我干什么,難道赫連漪出事了?”
“不可能啊,如果是赫連漪出什么事我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怎么可能等到他們來告訴我們。”韓煜搖搖頭說。
我皺著眉頭讓警員把他們帶進來,赫連光夫婦也沒打傘渾身都濕透了,我看見胡蘭芝手里緊緊抱著一樣東西,看他們兩人的表情很焦急和彷徨。
“找我有什么事?”我認真的問。
“人骨頭斷過后來長好,還能發(fā)現(xiàn)之前斷過的痕跡嗎?”赫連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焦急的問。
“……”我再次一愣,不知所措的和太子、韓煜面面相覷的對視,然后搖搖頭說。“當然能看出來,即便是重新愈合但骨折的地方會有印記,當然肉眼是看不見的,需要拍片就能一眼看出來。”
赫連光和胡蘭芝半天沒說話,兩人嘴唇都在驚訝的蠕動,然后我聽見胡蘭芝怯生生地說。
“赫連漪不是我女兒!”
“啊!”韓煜吃驚地看著她半天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太子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傘遞過去。
“你們找到的赫連漪不是赫連漪!”赫連光心急如焚推開太子手中的傘焦急萬分地說。
“……”我眉頭皺的更緊,我的思緒很難去理解他們話的意思,看他們夫婦樣子太激動外面雨又這么大,我讓他們先回辦公室再說。
“你們怎么就不明白。”胡蘭芝急的跺腳,把手里一直緊緊抱著的東西交給我。“你們看了就明白了。”
我遲疑的接過來,從里面拿出來的是兩張X光片,我透過探照燈的光亮看了看手里的片子,這是兩張脛骨的片子,從片子上看脛骨完整沒有損傷。
“這片子沒有問題啊,脛骨……”我剛說到一半猛然震驚不已地看向赫連光夫婦,我一直留意到胡蘭芝有給赫連漪腿上蓋毛毯的習慣,后來才知道赫連漪曾經(jīng)遭遇過車禍落下病根導致經(jīng)常會疼痛。“這是……這是你們帶赫連漪去拍的?!”
“是的!”胡蘭芝點點頭心急如焚地說。“醫(yī)生說她腿部根本就沒有受過傷,可我自己女兒我怎么會記錯,傷筋動骨一白天,她出車禍一直都是我照顧她的。”
我目光再次震驚地看著手中的X光片,若是骨折即便愈合的再好也能從X光片中看出曾經(jīng)的創(chuàng)傷,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不相信突然出現(xiàn)的赫連漪就是十年前死亡的那個赫連漪。
可是為了驗證赫連漪的身份我們對赫連漪做過親子鑒定以及DNa匹配,從測試結(jié)果看赫連漪的的確確就是他們夫婦的女兒,出錯的可能幾乎為零。
但是我手里的X光片卻明明白白告訴我們,我們找到的赫連漪絕對不可能是十年前已死的赫連漪!
兩個人!
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甚至連DNa都一樣的人!
這除了孿生子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孿生子也不會出現(xiàn)DNa完全吻合的情況。
“還記不記得李河君在跳樓之前曾經(jīng)給我們說過,他在這所醫(yī)學院曾經(jīng)看見過兩個一模一樣的聶冰婉……”韓煜說。
我忽然重新拿起手中的X光片看了片刻后,嘴慢慢張開震驚不已,其實我們一直在接觸一件事但從未正確的去思考過,赫連漪死后十年突然死而復生,我們一直在想探尋的是赫連漪是怎么死而復生的,她這消失的十年又去了什么地方,為什么十年后她還保持著十年前的容貌。
但我們從來都沒問過另一個問題。
我們發(fā)現(xiàn)的赫連漪真是十年前死亡的那個赫連漪嗎?
李河君說在學校中曾經(jīng)見到過兩個聶冰婉,當時我們都沒有誰去相信他說的話,其實他或許并沒有騙我們,真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聶冰婉,這就是為什么李河君明明在女生院的樓上看見聶冰婉后,
下樓沒多久又能看見另一個的原因。
事實上聶冰婉在日記中也曾提到過,她在十九號大樓等李河君的時候,看見二樓站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她當時以為自己眼花。
后來聶冰婉偷偷一個人去十九號大樓等第十九階臺階,一夜未果當她準備回去的時候,去二樓洗手間洗臉,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可后來才知道洗手間中根本沒有鏡子。
聶冰婉恐慌的把這件事告訴喬可薇,卻被她錯誤的解釋成是聶冰婉看見自己的前世,事實上那晚聶冰婉在洗手間看見的不過是另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可我們對赫連漪做過檢測,證實她的的確確是赫連光夫婦的女兒,這個又怎么解釋?”太子詫異地看看他們夫婦轉(zhuǎn)頭問我。“你說過DNa檢測結(jié)果絕對不可能錯,而且他們夫婦也證實赫連漪沒有孿生姐妹,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是你真相信會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而且連DNa都一樣的人存在?”
我在雨中揉著額頭整理著凌亂的思緒,再一次拿起手中的X光片,當我移開的時候目光落在被我推倒的女媧雕像上,如今已經(jīng)變成支離破碎滿地的碎石。
我突然眉頭猛然皺緊,嘴也隨之慢慢張大,震驚的回答。
“有!有一個辦法可以做到你說的情況存在……”
“什么辦法?”
我慢慢蹲在地上,拾起一塊雕像的碎片拿在手中看了良久,答非所問地說。
“陳志泰說合德醫(yī)學院的秘密在這尊女媧雕像之中,他說的沒錯!我已經(jīng)知道徐婉君一直沒有告訴我們的秘密……”
“什么秘密?”太子和韓煜不約而同的問。
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公之于眾的,我讓警員把赫連光夫婦先帶到辦公室去,等他們走遠后我看向韓煜。
“女媧是道教中的神,你應該很清楚,女媧做過影響最為深遠的事是什么。”
“女媧被稱為初祖地皇,因為不周山坍塌導致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于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因此受世間萬民所敬仰奉之為神。”韓煜脫口而出。
“我想徐婉君自詡為女媧并不是因為女媧煉石補天。”我深吸一口氣目光看著手中的石頭意味深長地說。“陳志泰告訴我們秘密就在女媧雕像之中,其實他是想告訴我們女媧的另一件事。”
“什么事?”太子問。
我把手中的石頭伸到太子和韓煜的面前,默不作聲沉默了好久才低沉地說。
女媧補天后,用泥造人,徐婉君自詡為女媧,是因為她和女媧一樣,這所醫(yī)學院真正的秘密就是……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