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張臉,我見過,絕對見過。當初的人臉怪不是這個樣子嗎?只是略略不同的是,他們的嘴巴不是鋸齒狀。
無路可退,直覺告訴我,我們再次進入到了一個神秘的循環(huán)或者輪回中去了。或者根本就是我完全不能擺脫這種神秘的控制了。不然怎么會從西藏跑到云南來,還會遇到這么多的事情?我開始有些認命,并且不再心心念念的想著出去的事情。也許這里有更多的東西需要我去找到答案,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也許是天意。
“老李。”我輕聲叫住他,指著背后森森的石壁,道“像不像人臉怪?”老李面帶懼色的點點頭,道:“是。”
許之午沒有見過人臉怪,當初我和老李掉下去的時候,他急急忙忙的早和尼瓊獨自逃命去了。所以他看見石壁上的人臉,只嚇得面無人色,不住的問我們是怎么回事。燕子也有些迷茫,她看著我和老李,道:“這里,這里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一個村子?扎西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她到不是很懼怕的樣子。不知是何原因,一般的女孩子膽子都小,她是例外……不對,還有卓瑪央金,她膽子也不小。
想到卓瑪央金,在這樣陰森詭異的環(huán)境下,我心里忽然沒來由的一慟,這個人,這輩子也許我都不會再見到她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我們以為放棄的只是一段感情,豈料最后才知,放棄
“哈哈……哈哈,到了到了。”唐明浩忽然手舞足蹈起來,欣喜雀躍的回頭對我們道,“就是這里,這個村子里有間屋子,院子的天井里有條暗道,可以出去。”
說畢臉色忽地又一變,我只道他體內(nèi)的鬼怪又要發(fā)作,連忙全身戒備,豈料唐明浩他隨即又笑嘻嘻的起來,親親熱熱的走到燕子身邊,不說話,先抓住燕子的手,不容她掙脫,然后及其溫和的道:“有你在就好了。”然后拉著她的手朝那村子走去。
見我們都愣住了,他笑嘻嘻的轉(zhuǎn)頭問我們:“為什么不走?馬上就可以回去了。”話音未落,忽地臉色大變,笑容忽地凝結(jié)住,看著我們背后,恐懼的張張嘴,想說什么,又不敢說,跟著連忙轉(zhuǎn)身朝一戶緊閉的門前急奔。
我回頭一看,那石壁上的人臉已然是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陰測測的朝我們在笑。不要進去,村子里肯定有危險!——這年頭一起,我連忙叫住老李和許之午兩人,說不忙,先看看情況。
老李頗為驚慌,道:“走走走!已經(jīng)跟過來了。”我還沒弄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許之午也連忙道:“來了來了!”
“什么啊?”我有些不滿的問。
老李和許之午幾乎同時道:“人臉已經(jīng)跟過來了!”我再一看,那石壁上的人臉似乎沒什么動靜,正想說老李他們看錯了,哪知眼睛一花,它當真是跟過來了,連著那塊石壁,都長了腳一般,轟然踏步朝我們走來!
我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啥都顧不上,本能的趕緊朝唐明浩身邊跑去。唐明浩臉色懼色未退,拉著我們快步朝前跑。
身后風聲呼呼作響,似乎是那人臉急奔過來了。慌不擇路,我們隨便撞開一家門戶闖將進去,一把死死關(guān)上門。那人臉好像跟到了門外面,但石壁龐大,一時有些進不來,在門外不停的來回踱步,有些束手無策的樣子。
見狀,我們這才稍微放下一點心來,點檢一下,眾人皆在,雖然驚魂未定,但看那樣子,人臉不可能脫離石壁進來了。
“好險好險!”我道。
“還不知道會碰到什么東西呢!”燕子憂心忡忡的道,“扎西竟然根本沒有告訴我說這里會有村子存在,難道是他也根本不知道這些?”
我已打定主意,不再寄希望于燕子,她所知不多,未必能帶我們出去,而且,我開始相信是冥冥中命運安排我接觸到這些了。那么,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是死,那也是天要亡我了。
而唐明浩,此刻他又變了一個人似地,緊緊抓住燕子的胳膊,整個人都恨不得貼在她身上。先前他也有這樣的舉動,燕子此時也只有無奈的聽之任之。倒是老李說了兩句,叫唐明浩不要如此,他也不聽。
雖然門外石壁的黑影能透過細格子的窗戶映照進來,不停的晃來晃去,但心里還是稍微放松了一些,打量一下這屋里的布置,只見屋子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老式藏族家具,一座很偌大的神龕上供奉著橫眉怒目,臉面丑陋的神像:身子赤.裸,頭發(fā)呈黑褐色,極長,拖曳在地,右手持一銅劍,左手端拿著一只甚是眼熟的半圓形黑色碗。更奇怪的是,此向陽.物好不避諱的高高豎起——不知這是什么道理。此外神像前還掛有一條潔白的哈達,一塵不染,仿佛有主人勤快虔誠的隨時更換拂拭。
燕子一看到神像,連忙推開唐明浩,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拜倒在地。唐明浩整個人又有點呆了,他直直的看著那神像,眼神呆滯,半晌,臉色開始發(fā)白。
我一見唐明浩變臉色,心里就緊張起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悄悄摸.摸.身上,耿衛(wèi)給我們準備的手槍還在,不管怎樣,有槍,有匕首,心里踏實多了。
果然,唐明浩忽地開口了,他陰森森的道:“你們見到米瑪察瑪還不趕緊跪拜?!”說畢已從自己懷里掏出槍來,先是對準了我,然后又側(cè)臉去看著老李,緊跟著槍口一轉(zhuǎn),已經(jīng)悄然瞄準了許之午的腦袋。
許之午見狀立馬撲通一聲,跪地就拜,口中用藏語不知念著什么。
我和老李趁唐明浩分神對許之午之際,飛身搶到他背后,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我先飛起一腳踢掉他的手槍,老李配合極好,與此同時一記小擒拿手,干凈利落的制服了他。
唐明浩被制住,愣了愣,隨即不可思議的掙扎大叫,要老李放開他。
“放開你?”我冷笑道,直往唐明浩眼睛深處看去,“你?你是誰?”他眼睛里一片混沌,不見底,沒有任何情緒流露。
“我……”唐明浩一掙扎,老李稍稍松了點勁,讓他不那么難受。“我……”唐明浩猶豫了下,才不太確定的道,“我是唐明浩……”言罷,又肯定的道,“是了,我就是唐明浩,你們不是羅技師和李增么?”然后馬上變得清醒起來,“咦?李增,你抓著我干嘛,還不快放手!”
我和老李一時愣住,他簡直是神鬼難測了。
我悄悄朝老李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松手。老李點點頭,也表示明白。唐明浩又對我們道:“這不是米瑪察瑪么?怎么你們都不去叩拜?”看吧,他怎么可能是唐明浩,唐明浩怎么會知道米瑪察瑪這些神靈,肯定現(xiàn)在控制他腦子的還是其他東西了。
接下來唐明浩的話更讓我肯定了這個想法,并且隨時保持警惕,以防他對我們下毒手。因為他看著那神像左手的碗,說:“那不是頭蓋骨碗嗎?”很少驚訝的樣子,然后又恍然大悟的道,“哦……是了,需要亂.倫血來祭祀的。”說完眼睛就開始不停的上下巡梭打量我們眾人。大有在看我們的血是否適宜祭祀的樣子。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想萬一他敢對我們不利,就算不能殺了他,那么至少也要讓他沒有任何力氣和心思打我們的主意才行。
燕子叩拜完畢,站起身來,凄楚的看著我和老李,眼淚汪汪的道:“只怕我們必須有人用鮮血來祭祀米瑪察瑪了。”說完,一雙淚光閃閃的眼睛不住的打量唐明浩,看了一會,又去看還沒站起來的許之午,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許之午頭也不抬,似乎知道燕子的想法,冷冷的道:“這里沒有一個人的血適合祭祀,不要玷污了神靈,惹怒了他們的話,后果……只怕不妙。”
燕子咬咬嘴唇,淚光閃閃的看著我們,要我們拿主意。我如何知道這些?甚至米瑪察瑪是什么東西都沒弄明白,再說了,我已經(jīng)做好硬拼的準備,反正這么惡劣的情況下,結(jié)果到底大家是生是死都難說定,何必一味委曲求全,拜什么神像,做什么祭祀!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么對付和利用控制著唐明浩身體的那兩個不定時炸彈。
“起來起來。”我對許之午道,“這樣子又不頂用。”
許之午依言站起來,看著我:“那你有什么頂用的法子?”
我呆住,搖搖頭:“沒有。”
他又道:“那李增呢,你的看法?”老李也搖搖頭。燕子不等他發(fā)問,連忙道:“不要問我。”許之午于是打住,然后換了種奇怪的神色看著唐明浩,看了半晌,口氣虔誠異常的道:“那你知道怎么做么?米瑪察瑪?”
唐明浩神色變得更加呆滯,但隱約又帶著陰森,“我……我……”他忘記掙開老李,茫然四顧,自言自語的,“我……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