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們一個個手執(zhí)長矛朝顧奉天沖了過來!
顧奉天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他閃身逼近最行沖向他的官兵,將其手中的長矛奪了下來,一個隔山打牛,將后面的官兵震得一一后退,隨即又旋起身形,高高飛起,準(zhǔn)備踏著官兵的人頭離開相府。
“反賊,哪里逃?”馬上的兩員大將執(zhí)刀飛身向顧奉天沖了過來,手中的大刀也狠狠地砍向顧奉天的頭上。
顧奉天一腳蹬在腳下官兵的肩上,飛身躍上院墻,落在院墻的琉璃瓦上。
“辰王殿下,不要再作無謂的反抗了!請辰王殿下朝這邊看!”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奉天扭頭望去,不禁愣住!
一員大將竟然反綁了前國相司文曲,得意地朝著顧奉天笑:“司老大人對辰王殿下可謂忠心耿耿,可惜這些年來辰王殿下一直裝病在家,不敢過來探望司老大人,今天晚上辰王殿下終于姍姍來遲,還是皇上料得不錯!”
“怎么樣,辰王殿下?”那員大將微笑著,“辰王殿下不會愿意眼看著對您忠心耿耿的司老大人發(fā)生什么意外吧?司老大人怎么也有六十開外了吧?又加上這幾年疾病纏身,這身子骨可經(jīng)不起折騰啊辰王殿下!”
一身單薄衣衫下,司文曲孱弱的身子在瑟瑟發(fā)抖。
不知怎的,顧奉天只覺得心里好酸!
是的,母后也說過,這位前國相大人司文曲一直對先皇忠心耿耿,也對母后忠心耿耿,為了立嗣一事,司文曲始終堅持自己的立場,哪怕最后被革職罷官也未曾退讓……
他怎能忍心看到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老臣為了他,在凄涼的晚年再蒙受什么羞辱和折磨?
顧奉天將手中的長矛扔在地上,“好,你們放了老相爺,我跟你們走!”
手扣司文曲的大將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司老大人,看來您的忠心沒有白付啊!”
“不,辰王殿下!”司文曲突然朝著顧奉天嘶喊起來,“老朽行將就木,人世間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之處,辰王殿下尚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萬不可為老朽作出這么大的犧牲呀!”
望著老人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身子,以及那夜風(fēng)中飛舞的花白胡須,一層薄霧蒙住了顧奉天的眼睛。
顧奉天微微一笑,朝老人說道:“老相爺,這二十幾年來奉天裝病不過是為了保個平安,茍且偷生,其實從未想過要謀奪皇位,這一次回京也是想查出真正要謀奪皇位的反賊是誰,我相信,皇上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我公道的!還請老相爺好好活下去,奉天對不住您老人家了!”
“好啦,司老大人?!蹦菃T大將淡淡地說道,“辰王殿下雖然年輕,但是‘前途不可限量’這句話用在辰王殿下的身上就不合適啦!謀反之罪可是要砍頭誅九族的,念在這事沒有共犯,辰王殿下又是出身皇室,皇上一定會格外開恩,不會誅連他人,你老人家就好好地好自為之吧!”
“把辰王殿下帶走!”一聲令下,官兵們蜂擁而上,綁了顧奉天便打道回府。
夜風(fēng)里,司文曲跌倒在地,哭得很是凄慘。
天
快亮了。
田玉仍舊一動不動地趴在原處,夜深天寒地凍,田玉的一身都被凍得發(fā)麻了。
天快亮了王爺竟然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為什么,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已經(jīng)遍布了田玉全身。王爺說了,若是天快亮了他還沒回來,就讓田玉趕緊回漠西國去找郎叔商量對策。
現(xiàn)在天快亮了,王爺還沒回來,這么說,王爺可能已經(jīng)失手落到皇上的手里了?
這種設(shè)想讓田玉仿佛掉進了一個窟窿里,渾身涼得徹底!
不,不行,王爺怎么能出事?王爺如果出事了,剩下他和郎叔還能有什么用處?
田玉擔(dān)心得已經(jīng)快哭了!
他恨死了自己!
他恨自己為什么沒有阻止王爺回京冒險,他恨自己為什么不跟著王爺一起到前相府去!
是生是死他都應(yīng)該跟王爺在一起,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應(yīng)該替王爺去死!而不像現(xiàn)在這樣,他在這里等著,任由王爺一個人只身犯險!
田玉狠狠地朝自己的腦袋砸了一下,他恨死了自己!
現(xiàn)在,王爺?shù)降子龅搅耸裁辞闆r?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天快亮了還沒有回來?
不,他不能就這樣私自離去,或許王爺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只是耽擱了一點時間而已,他要等王爺!
可是,這樣的等待實在太煎熬人心了!
田玉實在按捺不住,干脆,自己也到相府走一趟吧?不管怎樣,他愿意和王爺同生共死!
如果王爺落在了皇上的手上,那肯定是沒有活路了,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下定決心,田玉起身就準(zhǔn)備飛下屋頂。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陣鑼聲響了起來。
田玉嚇了一跳,慌忙又伏下身去,這時聽到一隊巡邏兵敲鑼而過,口里大聲喊道:“大家注意啦!意圖謀反的反賊顧奉天已經(jīng)落網(wǎng),各種崗哨千萬留意盤查進入京城的各路行人,提防反賊的同黨前來營救!大家注意啦……”
什么?
田玉呆住了!
那巡邏兵說什么?王爺已經(jīng)落網(wǎng)?王爺已經(jīng)落入了皇上的手上?
天哪,怎么會這樣……
田玉懵了!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想不到,剛才他那不祥的預(yù)感竟然是真的!王爺竟然真的遭遇不測,真的落到入了皇上為他布下的陷阱!
難道說,皇上料定王爺會去找司老相爺不成?所以在司老相爺?shù)南喔闹懿枷铝朔?
不,不對!
皇上為了抓捕王爺,一定是在王爺有可能要去聯(lián)系的各種府宅周圍都布下了伏兵!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要王爺往上闖,他們就會立即收網(wǎng)!
完了……
王爺落網(wǎng)了……
田玉呆呆地趴在屋頂,忘了自己該作怎樣的反應(yīng)。
同樣的話,巡邏兵一路走,一路喊,喊了一遍又一遍。那聲音終于遠去,終于聽不見時,眼淚“嘩”地從田玉的眼中掉了下來。
王爺落網(wǎng)了,怎么辦?
田玉久久地趴在屋頂上,把臉埋在自己的臂彎里,任由淚
水肆掠臉龐。
回想回到京城的這一天一夜,兩個人躲過了各種巡查的明哨暗哨,躲過了重重的防戒,想回趟王府都回不去,只能借著這個空蕩蕩的民宅藏身,像這種情況下,王爺還要出去活動,明明就是自投羅網(wǎng)的舉動,田玉后悔,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沒有阻止王爺……
此時的皇宮門外,秦沉言正等候皇帝顧凌天的召見。
很快,宮人匆匆來傳:“皇上已經(jīng)起了,請秦將軍速速去見皇上。”
秦沉言拱了拱手:“有勞公公!”
正德殿,顧凌天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負(fù)著手在殿上來回踱步。
秦沉言入內(nèi),單膝下跪:“臣秦沉言,叩見皇上!”
顧凌天回過頭,抬抬手:“秦將軍請起!”
“多謝皇上?!?
“辰王已經(jīng)抓到了?”顧凌天迫不及待地問。
“是的?!鼻爻裂哉f道,“凡是辰王殿下有可能聯(lián)系的大臣府宅四周,臣都安排了伏兵,只要辰王殿下踏入視線,立即進行抓捕。昨天晚上,辰王殿下進入前國相府,似乎是向司老大人打聽什么事情,在他準(zhǔn)備離開時,伏兵啟動,圍住了辰王殿下;同時又以司老大人為質(zhì),逼近辰王就范,辰王殿下果然顧惜司老大人,甘愿束手就擒。臣特來請示,不知皇上意欲如何發(fā)落辰王殿下?”
顧凌天有些不悅:“他竟然去找司文曲?”
“是的。臣的手下聽到辰王殿下臨走時司老大人大喊了一句:‘老臣無悔!辰王殿下才應(yīng)是統(tǒng)治這萬里江山的正主!’”
顧凌天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果然是這樣喊的?”
秦沉言低頭道:“臣不敢胡言。”
“好一個司文曲!”顧凌天憤怒地一拳砸在案桌上,“朕已經(jīng)坐穩(wěn)了江山,他想扶奉天上位的癡心妄想竟然還沒有消除!他難道就不怕朕治他的死罪嗎?”
“皇上請息怒,萬勿為這種不值得的小事氣傷了龍體。那司文曲年邁體弱,又早已被孤立多年,縱他有心想扶辰王殿上上位,也早已經(jīng)沒有那個能力了!若有誰敢懷有司文曲那樣的反心,臣也萬不會答應(yīng),臣誓死也會捍衛(wèi)皇上的江山,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皇上!”
顧凌天滿意地道:“秦愛卿,你忠心耿耿,朕明白!等辰王的事了了之后,朕一定為你加官晉爵,讓秦家隨朕永享榮華!”
“臣不敢!只要能追隨皇上,為皇上效力,這已是臣的榮耀,臣已經(jīng)心滿意足!”
顧凌天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罷了。司文曲也沒幾年活路了,他也折騰不出個什么來,你命人好生盯著他,不得由他興風(fēng)作浪就是。畢竟他也跟隨先帝多年,為先帝鞠躬盡瘁,如今行將就木,朕也就不為難他了?!?
“還是皇上寬宏大量,能效忠皇上是臣的榮幸!”
“好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皇上還未示下,不知辰王如何發(fā)落?”
顧凌天想了想:“他畢竟是朕的皇弟,先打入天牢吧!至于如何處置,等案情審個水落石出之后再作定奪?!?
“是,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