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苦悲中的小卜兆

昏迷中的小高揚一直被安置在主臥室。舒藺畋罅

楚風端了一盆水給小高揚擦了擦身體，四肢。期間小高揚什么反應都沒有，任由楚風擺布。

給他擦拭完后，楚風嘆了口氣，看著仿若沉睡中的美少年一般的高揚，道：“真的不想醒來么？”

高揚還是沒有反應。楚風只得在他的床邊坐下，又道：“龍下午就已經離開這里了，估計這個星期都不會回來，這里就我一個人，難道你準備連我都不見了么？”

床上的高揚，這才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的確，他很早很早就醒來，只是不想讓自己醒來，面對這個世界而已。

小卜兆也私下告訴過楚風，他說小高揚應該是醒的，只是裝沒醒而已。所以在這個四下無人的夜晚，楚風才會與高揚說話。

“風叔……”高揚張嘴喚了句，長時間沒有開口的他，顯得嗓音有些的沙啞，“對不起，麻煩你了！”

“愿意醒來跟我說話就好！”楚風照例是和煦的微笑。

“風叔，我想出島！”高揚道。

“那么，你應該要好起來，如果，你繼續沉睡不醒，靠著營養液過活，別說是出島了，你的身體都會被弄垮！”楚風起身，把高揚攙扶起來，讓他半躺在床上，“我熬了一些粥，想吃么？”

高揚點了點頭。

“那好，我去給你盛！”說著楚風就下樓去了，不一會兒，就端上來一杯牛奶，一小碗白粥，放到了高揚的面前，“你暫時不能多吃，胃還沒恢復呢！”

高揚點了點頭，低頭吃了起來。他吃得很慢，很沉默。

楚風心疼他。他本來就已經夠沉默的了，現在遭受這樣的創傷，以后可能更難開朗了。想到這點，楚風是有些幽怨青龍的做法的。但是，青龍也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孩子啊。楚風現在有些左右為難。

待高揚吃完，他結果楚風遞來的濕毛巾擦了擦嘴角后，道：“風叔，你可不可以批準我參加出島考核？”

楚風點了點頭，“只要你身體好了，你隨時可以參加出島考核！”

“真的？”可是，青龍，那個男人會答應么？

“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楚風摸了摸高揚的腦袋，“放心吧，我楚風的話，還沒有人敢忤逆呢！”。

誰敢忤逆他，會被聶老大收拾得很慘的。這在聶老大和楚風身邊呆過的人都知道，寧愿得罪聶老大，也不要得罪楚風。得罪了聶老大還會有個死緩，加上楚風說說情，事情馬上就過去了。而得罪了楚風，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高揚放心了。

楚風糾結了一會，還是道：“不要恨龍，好不好？”

高揚又沉默了，聽到青龍的名字，他就沉默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話，可能你會覺得我是在為他辯駁！但是……龍那個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正如你一樣。只是，龍的生活，比你更黑暗，接受的訓練更殘酷！也許你還并不清楚！這在聶門，是有規定的。老大下面的四位門主，只有青龍一位，是由上一代的老大親自指定的，從小接受全封閉的訓練，那些訓練項目，比你們這些在島上的孩子們接受的殘酷千百倍，不然歷練不出龍這樣的人！”楚風緩緩的述說著，高揚依舊是低著頭，沉默，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但是楚風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所以，他很寂寞，非常寂寞。也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緒！他就像一個堅強的鋼鐵戰士一般。這樣的人，也許才是一個黑道領袖人物需要的樣子吧！但是……我一直覺得這樣不好。就算是黑道，也需要溫情與血性啊！當第一次，龍主動向聶老大和我提出要親自訓練你的時候那眼眸中所透出的光芒，這光芒讓我覺得很振奮，所以我做主答應了！因為，我一直覺得吧，龍這個年紀的少年，應該要意氣風發一些，有一些自己的情緒。你在龍的身邊之后，他的確改變了很多，雖然還是沉默寡言得多，但是，眉眼間的神色，的確是在漸漸的改變了。當時，我還開玩笑一樣的跟聶老大說也許是你們這兩個沉默的小子在一起才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來……”

這時，高揚插話了，“風叔，難道，就連你一直以來也只是覺得，龍把我當學員，或者……兄弟，朋友？”

在這段故意裝昏迷的時間里，高揚想了很多很多，回憶了很多很多，包括那他最不想提及的一夜，最后，他想明白了，青龍待自己的感情，一早就不純粹。

楚風被高揚的問題，弄得一怔，不過隨即莞爾一笑，道：“是，我很早就意識到了！龍的脾氣很硬，相對的人，這樣的人對自己在乎的東西，占有欲也很強！這點，在你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應該知道，島上每期都有審核考試！你也應該知道，島上對學員定制著嚴苛的條款！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到了你這一級別即將出島的學員，都需要參加各項任務，這種任務，也包括在考核成績里。這些任務，就是暗殺！考核通過的唯一條件就是取得暗殺對象的首級回來復命，而不通過……那就是死亡！”

“這些……你都沒有經歷過吧！也許，你才加過幾次島上的審核考試，那也是你自愿參加加上青龍首肯的！其余的，你都沒見過吧！”

楚風問。

高揚搖頭，“我不知道……”

尤其是暗殺任務什么的，他真不知道！他也曾經好幾次的跟著青龍出島參加一些任務，但是殺人什么的，他還真沒干過。

“龍從沒有讓你去經歷過這些！”頓了頓，楚風又道：“你是這個島上唯一的例外，甚至一些個在這里呆得時間長的教官們也對龍的做法很有意見，鬧到過聶老大的面前！因為龍這樣做，使得你變得很特殊，讓其余的學員很有意見！所以，龍才會偶爾讓你參加幾次審核考試，讓你用你自己的實力，去讓那些人閉嘴！”

“島上的生存，是很殘酷的！優勝劣汰……但是，這種淘汰就是死亡！”楚風嘆了口氣，“在這座小島的后山，有一座人工障礙森林，所有即將出島的學員，最后一項考核，就是穿越那座森林！穿越那座森林，需要耗時好幾天。在那里面，什么慘烈的事情都能遇上！闖過了，就勝利，闖不過，就喪命！甚至，因為里面發生的一切都不可預測，曾經出過好幾次的情況就是，為了為了爭奪一些食物，為了自己活命，學員間互相殘殺……”

楚風說得很慢。其實，依照他自己的心性來說，他根本就覺得那座障礙林太殘酷。但是他又不能去改變什么。因為離開這座島，這些孩子將面對的世界更殘酷，沒有一點半點的能耐，休想活命！

高揚越發的沉默了。

“龍也許只是不想讓你經歷這一切！而我，也默認了他這一做法！因為，當初收留你下來的時候，我就跟聶老大打過招呼，我并不是想讓你日后為聶門賣命而把你安排到這里來的，而僅僅只是讓你變得強大……還，記得咱們記一次遇見，我跟你說的話么？”楚風問。

高揚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

“你……吃得了苦么？”

“吃苦！？”

“對，吃苦！要吃很多的苦，受很多的罪，可是，可以變得強大！讓你有足夠的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我只是，想讓你變得足夠強大而已！并沒有任何的其他要求！”楚風溫和道。“你也不要忘記你自己的使命！”

高揚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明白了，他抬頭，“風叔，謝謝你！”

“不要對我這么客氣，你也是我的孩子！”楚風道。

高揚：“我……”

“風叔，你怎么還沒有過去陪我睡覺？”一個小身影推門而入，打斷了高揚的話。

高揚看過去，只見一個長得精致絕美如洋娃娃一般的孩子站在門口，看那模樣，應該與小卜兆差不多大。

楚風一見是聶少皇，趕緊走過去，把他抱進來。

“小高揚，你還沒見過他吧！這個是聶少皇！咱們下任的聶門老大！”楚風介紹道。

高揚咋舌，這孩子，長得太過于美貌，精致了吧！

老實的呆在楚風懷中的聶少皇也用他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看著高揚，“這就是之前一直在睡覺的那個人么？”

“是啊！”楚風點了點頭，“他就是高揚。”

“嗯，我知道。聽你和老頭子說過好幾次！”聶少皇人小鬼大的道，“長得還不賴嘛！比龍好看多了！那以后能讓他當我的教官么？”

聶少皇的這話讓楚風覺得意外了，“哦！？為什么要他當你的教官？”

“他是所有人里面長得最好看的，雖然比起我還差了一截，不過我可以勉強接受他！”聶少皇小傲嬌道。

楚風：……

高揚：……

這個娃，太自戀了！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那夜，和楚風談過之后，高揚便沒有繼續在沉睡中渡過。

第二天開始，就正常進食了。加上身體的底子好，第三天開始他就想恢復正常訓練了！只是，被楚風阻止了。

楚風當真把聶少皇還有小卜兆丟給他，讓他帶著這兩個毛孩子去基礎訓練去。

這聶少皇還好，即便沒上島接受正式的訓練，可人家在聶家本家的時候，就已經被聶老大有意識的開始培訓了。所以該做的，要做的，他都知道，還非常自覺。

問題是出在小卜兆身上。這孩子扭捏得要死，對訓練有著極度的抗拒，萬分不愿意動。高揚也拿他沒辦法。

此刻，高揚正帶著這兩個小不點在島上唯一的一個塑膠跑道館里跑步。

“小高揚，你就饒過我吧！”小卜兆一副標準的訓練中的孩子，白色短袖，藏青色短褲，頭上還扎著一根寫有‘加油’的紅綢帶，可是干的卻是嘟著嘴，蹲在原地不動，耍賴道：“我還想再逃避個……！”

話沒說完，小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腳，整個人往前一撲，撲倒在了地上。

小卜兆郁悶，扭頭，“聶少皇，你做什么啊！”

“給你加油吶！”聶少皇霸氣十足道，他也和小卜兆同一種打扮，只是頭上少了那一根綢帶。他已經跑了好幾圈了，正冒著汗呢。

小卜兆淚眼婆娑。

高揚只得上前，蹲在小卜兆的面前，道：“小卜兆，你不是總自詡為聰明伶俐的孩子么？你這么的被人看不起，你覺得你強大的自尊心能受得了么？”

“能的！”小卜兆沒皮沒臉道。他跑完半圈了，半圈五百米呢，已經累得半死了。小高揚的要求是跑二圈，他是堅決不跑的，那會要他的命的。

高揚：……

聶少皇二話不說，繼續踢人。沒來沒就。

“聶少皇，你要謀殺么？”小卜兆躲，躲又躲不過，只能在地上滾。

“我說了，不老老實實的跑，就滾！不過……”聶少皇陰險一笑，“滾也要滾完這二圈！”

小卜兆哇哇叫，“小高揚，救命哇。人家很嬌弱的！”

“嬌弱的人，更需要鍛煉，這樣才能強身健體！”聶少皇直接回答。哼，在本家的時候，他也是這么的被老頭子操練的。他身體底子也不好，總是生病，三歲開始就被老頭子操練了。現在遇上個能被他操練的人，聶少皇還不得狠狠的報復下啊！！！那扭曲的性子是從小養成的！

因為有著聶少皇的刺激加打壓，高揚訓練小卜兆的進度不錯，至少一個星期后，這孩子能跑個二千米不打諢了。

所以小卜兆非常的恨聶少皇，找準時機就準備捉弄聶少皇，譬如在聶少皇的洗澡水里，喝的飲料里加點個什么料。

但是，聶少皇那是多么龜毛的人吶，即使被小卜兆碰一下，都得立即洗手的主，哪能上這個當啊。他非常非常精明，自己擺放的東西，只要稍稍被人移動了一點點，就能看出來，然后就會不辭辛勞的全部重新準備所以，小卜兆一直沒能捉弄到聶少皇，所以氣得更加的跳腳了。

楚風和高揚看著這二個孩子都覺得無奈。不過，也正因為有著這二個小家伙，高揚這一個星期來，心情都不錯，偶爾的時候，都能放聲的大笑。每每這個時候，小卜兆都覺得他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還是值得的。

但是，高揚這種飛揚的心情，隨著青龍的回歸，又恢復到了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