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驁不馴、尊崇強者,是魔族的共性,以鳶魁為首的這批勛貴子弟,自然也不例外。
蕭怒一再冒充傳奇大師,已經觸及了他們的底限,頓時間,殺氣如云,開始在這群人頭上凝聚,眼看就要爆發在蕭怒的身上。
蕭怒輕咳一聲,渾身灰色火焰吞吐一般搖曳了一下,旋即,一張笑臉就陰沉下來,目光冷漠地自鳶魁等人身上掃過。
上千名拜師者中,足有半數以上的人,禁受不住蕭怒目光蘊含的強大威壓,身不由己地連連退步,其余人,強大如鳶魁等,也不禁駭然色變。
“好強大的神魂威壓!”
蕭怒只用一個眼神,就將這群桀驁的勛貴子弟們凝成的殺意蕩然無存。
收回威壓,蕭怒漠然丟下一句:“適才退步者,不得入我府門!立即散去!”
剛才退步的那些拜師者們,個個如喪考妣,沮喪不已,他們顯然是第一批真正相信蕭怒就是傳奇大師的人,可惜他們已經失去了拜在大師門下的資格。
大部分人不情不愿地離開了,但仍有少數心懷僥幸者沒動。
他們想著:“剛才被威壓嚇退的,起碼五六百人,我就不信,你能分得清誰動了,誰沒動。”
正是基于這種心理,大概有將近兩百來人,混在人群中,企圖蒙混過關。
經歷了方才這一出,以鳶魁為首的拜師者們,態度變得截然不同了,一臉極度狂熱的崇拜表情,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原地,恨不得親自出手,替大師將那些不肯離開的家伙,拎起來丟得遠遠的。
可他們知道,大師沒開口,就輪不到他們放肆,他們也隱隱有這種心理,倒想瞧瞧,大師到底會有什么辦法,將那些心懷僥幸的家伙清理掉。
蕭怒覺得自己的心理年齡早就是真實年齡的幾倍不止了,早將這些家伙的心思吃得透透的。
見狀也不動怒,淡然道:“我數三息,再不離開,就別怪我不客氣。”
似乎懾于傳聞和方才那一眼,又有幾十人極不甘心的灰溜溜的離開了。
其時,蕭怒開始計數起來:“一......”
沒有人動了。空氣變得異常詭異,死寂一片。
“二......”
沒有絲毫停頓,蕭怒直接念出:“三......”
然后,在場的所有拜師者,就看到了堪稱神跡般的一幕奇景。
傳奇大師輕輕抬起他修長的右手,遙遙指著人群,剎那間,有上百點金光從他的手掌間電閃而出,沒入人群之中。
鳶魁等人卻駭然注意到,這一點點金光,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準確地落在那些之前被大師眼神嚇退,如今卻不肯離去的家伙身上,不禁駭然不已。
然而,傳奇大師帶給他們的震撼遠不止此。
驀地,那些身上被金光擊中的人,不分先后,聲嘶力竭地叫嚷起來,像是遭遇到世界上最為可怕的事情一樣。
然后,這些人頭頂幾乎同時閃耀起一團巨大的金光,鳶魁等人這才看清,這哪里是什么金光,分明是一只只號稱“無冕王禽”的六星巔峰層次的狐鷹!
此時,那些企圖蒙混過關的拜師者們,每人都被一只金光閃爍威猛無比體型巨大的狐鷹,抓著肩膀帶上半空!難怪,這些家伙會嚇得慘叫連連。
眨眼間,狐鷹們已經抓著那百余人,直接飛上云霄,轉瞬就不見蹤影了。
這一幕,永久地烙印在了剩下的拜師者們心中。
這批狐鷹,還是當初蕭怒在平等村時契約的
,一直沒怎么派上用場,沒想到,這一次用來震懾這些勛貴子弟,倒是產生了奇效。
當然,蕭怒只是讓狐鷹帶著那些家伙上天去溜達一圈,嚇唬嚇唬,并不是要他們的命,轉瞬之后,天空傳來陣陣鷹鳴,卻是那群狐鷹急速降落下來。
而它們抓著的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都嚇暈過去。
在離地約莫十來米高的時候,這群狐鷹身體驟然虛化一般,變成了一團金光,重新閃電般飛回蕭怒那只始終伸著的手掌中,而距離大師府不足百米開外的一條大街上,卻不斷有人從天空飛墜下來,就像下餃子一樣,轉眼疊成厚厚的一個人堆。
這些魔族皮糙肉厚,從這么點高度摔落下來,毛都不會掉一根。
此刻,包括鳶魁在內,所有的拜師者人人眼中都充滿極度的崇拜和渴望。
尤其是鳶魁。
作為大將軍最喜愛的兒子,他修為在同齡人中,算是最強的,畢竟已經度過了一次天劫。他渴望擁有自己的一支軍團,可以在天空自由來去。畢竟,御空飛行,是一件極其消耗力量的事情。而飛行魔器,在魔域世界極其稀罕,整個極地王庭也才擁有不足百件飛梭。
他早就聽說傳奇大師是一位神奇的御獸大師,在狩獵區舉手投足間,就輕而易舉的馴服了上百頭火鯪牛。他此次就是想來學習馭獸之術的。
見到蕭怒釋放出來的狐鷹后,他立刻深深地喜愛上了那一只只威風八面的無冕王禽。他終于知道,眼前這個人,的的確確就是盧西奧大師本人,就表現得越發恭敬。
蕭怒目光從剩下這群人臉上一掃而過,淡然道:“好了,在你們跨進這道門之前,我重申一遍。想成為我盧西奧的弟子,就必須要經得起考核,凡是考核不過關者,剛才那些人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吧?想清楚了,進得了這扇門,就算正式接受我的考核了。”
說罷,手在胸前玄奧無比的一劃,身影就直接在眾人面前消失。
鳶魁等人瞠目結舌,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傳奇大師已經在府門之前,布下了一個法陣。
這些人,血液和骨髓里,都裝滿著不認輸,怎甘心被區區一個法陣攔住?
蕭怒剛離開,就有幾個急于入門的家伙拼命往前沖,試圖越過鳶魁,直接進入那個法陣,誰知卻聽鳶魁悶哼一聲,當即嚇得停了下來。
在這一波人中,鳶魁的威望還是相當之高的。
鳶魁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指著門口的法陣道:“諸位兄弟,今日大家算是有緣,才能結伴到此拜師。這是大師設下的第一關考核了。我的意見是,對法陣有研究的,都站過來,找出入陣方法后,教給大家。讓大家一同進去接受考核,因為,西丁王大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殺過來了,大家在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團結在一起,殺敵時需要團結,拜師時也是一樣!”
頓了頓又道:“我相信,大師的考核,絕不止這一關。精通法陣的兄弟,不要以為你是吃了虧。如果下一關不是你擅長的,你一樣會被淘汰!能幫你的,只有其他兄弟。所以,我們要團結在一起,共同闖關,你們,有沒有意見?”
眾人沉默片刻,齊刷刷地應道:“沒有,沒有!”
“好,那就這么決定了。下面請精通法陣的兄弟,先站過來!”
悄然中,鳶魁成了這群人的老大,指揮若定,張弛有度,關鍵是他的說話邏輯清楚,條理分明,暗中關注著門外動靜的蕭怒不禁多看了鳶魁幾眼。
他其實真的設下了三關考核,分別是法陣、力量和心
性。
按照鳶魁的方法,這群人過前兩關,恐怕沒有多大問題,但第三關,就很難了。
蕭怒很想看看,這群年輕的魔族精英,心性到底如何。
由于蕭怒設置的難度并不大,這群人果真很順利地進了門,過了第一關法陣關,然后又齊心協力,過了第二關的力量關,來到了第三關。
第三關,其實是一個大型的幻陣,闖關者進入這里,就會被三三兩兩的隔離開來。
鳶魁就跟另外五個六星巔峰的人分在一起。
他們站在一處懸崖峭壁前,后無退路,前面則是一根巨大槁木搭設的獨木橋,通向另一處有個大放光明的洞口的懸崖,洞口石壁上刻著“出口”二字。
顯然,他們唯有通過這根獨木橋,去到另一邊,才能離開這里。
他們六人驟然失去魔力,雖然驚懼,但想到這很可能是大師的另外一場考核,就逐漸定下心來。
其中一人道:“鳶魁大哥,不如我先過去試試,我反正看不出這座獨木橋,有什么玄虛。”
鳶魁阻止道:“等等,別貿然行動,我總感到這里有些不對勁。具體是什么,有說不出來,咱們不要著急,再多看看,難道你們覺得,大師的考核會如此簡單嗎?”
眾人皆以為然,就開始認真觀察起四周的情形來。
這一看不打緊,一人忽然指著懸崖下大聲叫喊起來:“你們快來看!下方好多魔器啊,真的是魔器啊!”
眾人小心地走到崖邊,果真見這座百丈高的懸崖下,赫然是一個類似沼澤一樣的地方,有霧氣彌漫,但沼澤之中,卻有無數奇異的光澤在閃爍著,他們自然辨識得出,那些光澤分明就是魔器獨有的光澤。
包括鳶魁在內,每個人的心都變得火熱起來。
崖下那些魔器,每一件都是王級,若是隨便獲得一件,戰斗力絕對會暴增!王級魔器,在傳奇大師到來之前,在極地王庭可謂是鎮國之寶,豈是他們所能覬覦或擁有的?
于是,有人發現了崖山有一些青藤,便想著接一根藤繩,下去拾取魔器。
正要行動,驀地聽到橋對面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獸吼,眾人齊齊抬眼看去,就見不知何時,對岸那個出口懸崖上多出來一頭威風凜凜的六星狂風豹,頓時傻眼了。
此刻,他們個個魔力受到禁錮,即便是來一頭五星的魔獸,也夠他們喝一壺了,遑論六星的狂風豹?
而也正是此時,一直死死盯著崖下那些魔器的一個人失聲叫道:“糟糕,那些魔器正在往下沉!快點,咱們再不去撈,恐怕就得不到了!”
橋對岸,那頭狂風豹虎視眈眈的瞪著他們,似乎隨時都可能沖過來對他們發起攻擊;崖下,大量價值連城的王級魔器,正在沉入沼澤中,再不去撈,就將失之交臂。
怎么辦?
然而,更為雪上加霜的是,那頭威猛的狂風豹,也不知發什么瘋,忽然一雙前足往那根獨木橋上一按,咔咔咔,似乎這橋已經很有些年頭了,居然發出破碎的聲響,橋身上開始出現一條條細細的裂痕。
怎么辦?
鳶魁等人不知道的是,此刻,與他們一同闖關進來拜師的其他人,都遭遇到近乎完全相同的一幕場景。
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把自己正在參加考核這茬忘得一干二凈。
而究竟該如何抉擇,卻沒有人給他們指引或是答案。
一直密切關注著幻陣的蕭怒,也很想瞧瞧,這群魔族拜師者,究竟會有什么樣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