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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不見了?
白夜蕭聞言,腳下的動作一頓,本應送那些專家出門回去,他卻擡手看了看腕錶。
七點十五分。
然後才見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幾個人,“辛苦諸位了,我送你們出去?!?
回程的專車等在門外,白夜蕭面色沉穩地送了那幾位專家出去,上車。
只在關車門之前,淡淡開口,“這件事,容少不希望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
“是是,一定保密,一定……”
醫學專家們都開口附和,算是一種承諾,這也是醫德。
雖然這裡山高水遠路途崎嶇,進來和回去都要吃不少苦頭,但容修給的報酬比他們這些年的工資加起來還要多,所以他們更沒理由再把事情泄露出去。
“好,慢走。”
白夜蕭關上了車門,目送越野車離開,然後纔回到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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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人還站在客廳裡,顧非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轉身走回來的白夜蕭。
明明她自己剛纔把孟瑤不見了這幾個字說得那麼用力,眼前這個男人,是在假裝沒聽見嗎?!而且他居然還那麼從容地出去送人,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顧非煙怒了,“白夜蕭,你是不是冷血?!哪怕不認識的人失蹤了,你也得有所表示吧?!”
洛君謙伸手壓住她,不讓她衝過去。
她那十指丹蔻的撓人威力,他想自己一個人嘗試過了就算了,更何況不止是會痛,還挺銷魂……
“放開我!老孃要撓花他的臉!”
果然,顧非煙是真的生氣了。
白夜蕭聞言,依舊沒什麼表情,連目光都沒有任何變化。
其他人知道他的性子一貫如此,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也知道他和孟瑤之間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倒也不覺得他絕情,只是覺得……他涼薄了些。
白夜蕭不疾不徐地走過去,步伐維持著一貫的節奏。
衆人看著他,就在大家都以爲他要和他們擦肩而過繼續上樓的時候,卻看到他停了下來。
“女士們留下來吃晚餐,男人們,和我一起,分成兩組,帶上水和乾糧以及手電筒,回房間換好衝鋒衣,再每一組帶上一牀薄毛毯以及一支衛星電話,我們繼續出去找人?!?
乾脆利落地佈置,沒有半分的遲疑,除了神色依舊平靜得讓人看不出什麼之外,這話實在是無可挑剔。
顧非煙的怒意也就這麼散了,她懷疑這男人剛纔到底是在認真地送人,還是在思考怎麼救人。
短短的時間裡,思路也理得挺清晰的嘛。
沐文靜走過去,拉了拉顧非煙的袖子,“我們也跟著出去找人吧,吃點乾糧也能應付?!?
“我也是這個意思。”
“你們不能去,這裡不能只留下容修和夏念兮,萬一他們要人幫忙,你們可以應付。”白夜蕭說完已經上樓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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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四個男人在樓下客廳裡集合。
穆於琛和洛君謙一組,季千離和白夜蕭一組。
這是季家小少爺自己要求的——他怕黑又怕鬼還怕自己的如花似玉的臉蛋和嬌軀在尋人過程中出點什麼意外無人醫治。
目前所有的搭檔中,只有白夜蕭能夠給他安全感。
四個人背上包,很快就消失在小漁村的夜色裡。
顧非煙和沐文靜也去餐廳胡亂吃了點東西,守在客廳裡,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時間咔噠咔噠地走著,一直到了半夜,也沒有他們回來的消息。
兩個女人都睡不著,顧非煙歪在沙發上刷手機新聞,看到某個新聞app客戶端推送出來的頭條,她猛地坐直,“天……還真是……”
“怎麼?”沐文靜擡頭,乾脆利落地問。
“你看——”顧非煙把手機扔給她。
沐文靜點開一看,素來平穩鎮定的她,看到頭條的那些標題也有些微微地吃驚了——
[容氏股票連續兩天跌停,傳言容氏集團總裁失蹤……]
[容氏新聞發言人稱總裁正在歐洲出差,不方便聯繫露面。]
[容氏最新項目開工奠基日期被推遲,只因容修未能出席……]
滿滿的都是負面新聞啊。
她看了一會兒,才把手機還給顧非煙,“要告訴樓上那位嗎?”
“你以爲他會不知道?”顧非煙看了一眼二樓的某個臥室門,“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和洛君謙認識了,也因此認識了容修和其他幾個人。
容家的事,她也多多少少聽說過一點。
容修能在二十出頭就坐上總裁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有什麼風吹草動能瞞過他?
所以他不是不知道這個新聞,只是選擇性地忽視罷了。
顧非煙看著樓上,眼裡竟漸漸地生出了一股別樣的神色。
沐文靜也想明白了箇中緣由,又看到顧非煙此刻似落寞又似羨慕的眼神,便問道:“你羨慕他們?”
“嗯,”顧非煙的聲音低了好幾個度,撐著下巴點了點頭,“難道你不羨慕?”
女人有很多種,柔弱的,堅強的,嫵媚的,火辣的,古靈精怪的……
可無論哪種女人,都會渴望有個男人可以把自己寵上天,在自己出事的時候,他可以對任何事不聞不問,哪怕與全世界爲敵,也要堅定地陪在自己身邊。
沐文靜不置可否,和她對視了一眼,“你和洛少難道不是?”
自己和洛君謙?顧非煙淡淡地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漆黑天空。
這一刻,全世界的落寞,都被安放進了她的眼裡。
她的背影看起來安靜又伶仃,平日裡的嫵媚張揚都被她收進了自己魔盒裡,藏起來了。
沐文靜也沒有再多問,只自己垂下頭,想到了季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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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於琛和洛君謙沿著海邊繼續往前找,遇到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放過,拿著手機裡孟瑤的照片一再詢問。
卻都一無所獲。
白夜蕭帶著季千離往小漁村後面的山上走,出村口的時候,發現有幾個小屁孩蹲在地上圍成一團,手裡捏著幾個小石子在鬥輸贏,中間的空地上則放著一個塑料袋。
那包裝……
他直接走上前,“你們這個東西,是哪裡來的?”
這巧克力豆小漁村不可能買得到,他約莫記得孟瑤前段時間拿了一袋在手裡還自以爲非常性感地挑逗他,問他要不要吃一粒這種’大力金剛十全大補丸’。
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胡言亂語,知道這只是普通的巧克力豆而已,當時就直接無視了她。
幾個小孩被嚇了一跳,起身撒腿就亂跑,其中一個猴精似的大一點的抓著那袋巧克力豆,跑得最快。
白夜蕭三兩步就把他拎回來了,“我是醫生,不說的話,就帶你去打針。”
“哇——”那小孩張嘴就哭了,立馬交代,“是……是一個女的給我的……”
“知道她名字嗎?”
小猴精搖頭。
“你說她的特徵??!”季千離在旁邊著急,“嗯,短頭髮,牛仔褲,還有,還有——”
白夜蕭反手指向季千離,繼續問:“那女人是不是比他看起來還要像男人?”
“……”小猴精看看季千離,遲疑了一秒,即刻點頭如搗蒜。
季千離:“……”
“她爲什麼給你們這個巧克力豆?”
“因爲我們早上在海邊的時候,胡亂說了些話,她過了一會兒,就又來找我們,叫我們把早上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就給了我們這個好吃的東西?!?
小猴精有八九歲了,表達還算清楚。
“你們早上說什麼了?再重複一遍告訴我?!?
“……”小猴精囁嚅著把那些話又重複了一遍。
白夜蕭放開他,目光再度轉向漁村後面的高山,“走?!?
“去哪兒?”
“我知道她在哪兒了?!?
這都能知道?!季千離一臉懵逼,剛纔那小孩什麼都沒說?。?
“你怎麼判斷出來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錯了?萬一我們白走一趟呢?”季千離跟在他身後,碎碎念地問。
“再說話,把你毒啞?!卑滓故拸澭M緊了自己的鞋帶,從揹包裡拿出了手電筒。
“……”
季家小公子立刻吭哧吭哧地跟著爬山,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在他心裡,那些能夠動不動就解剖屍體做研究的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變態。
更何況像白夜蕭這種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名號的名醫,不知道做過多少人體試驗……那更是變態中的戰鬥機。
...............
一個小時後。
兩個人爬山了山頂,已經踩到了積雪。
黑漆漆的四周,白夜蕭看到了不遠處的灌木中有一團東西趴在那裡。
手電筒照不清楚。
“過去看看?!?
“……”季千離伸手比劃。
“說話!”白夜蕭皺眉。
“你確定是人?萬一是野豬呢?!”
“……”白夜蕭睞了他一眼。
季千離立馬又開始閉嘴,自動開始禁言模式,乖乖地跟在他身後,往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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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立刻擡頭,“救命啊,救命啊——”
是孟瑤。
白夜蕭沉了步子,踩著地上的落葉和積雪,走到她身邊。
她整個人趴在地上,衣服已經被雪水浸透了,腳上的鞋子掉了一隻,左腳腳背高高地隆起,應該是崴著了。
見過很多次她’餓虎撲食’的醜態,卻沒見她如此狼狽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
小漁村裡有個傳說,從海上回來,如果受了傷驚了神的人,只要吃一個山頂上的白果子就能好。
這是那個小猴精告訴他們的。
白夜蕭從小接受正統教育,走的是唯物主義路線,做了醫生之後更是鬼神不信。
她卻信了,還膽大包天的一個人上山來找果子。
這種傳說在醫生看來永遠只是愚昧的無稽之談,他的一句蠢貨已經到了嘴邊,她卻猛然地擡頭——
滿是泥污的臉上還有淚痕,整齊的波波頭此刻像個被大轟炸之後的雞窩,脖頸上還有幾處擦傷,應該是摔倒的時候被灌木劃到的,可她的右手卻攥得死緊,隱約能看到她手裡還真的捏著一個白果子……
白夜蕭怔了怔,又默默地把那句蠢貨咽回去了。
手電筒的光像針一樣扎進眼睛裡,孟瑤有點不適應,被刺得流眼淚了,纔看清楚眼前站著的人是白夜蕭。
她一喜,趕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看到他的喜悅讓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傷,結果下一秒就悲劇了——
安靜的黑夜裡,三個人都聽到了清晰無比的咔嚓聲……
韌帶二次受傷之後,就會發出這種聲音……白夜蕭無奈,那句剛嚥下去的蠢貨又已經回到了他的嘴邊……
緊接著,就是孟瑤鬼哭狼嚎的慘叫,“要抱抱,要抱抱——”
“……?。?!”季千離別過頭,不忍直視。
他突然有點懷念前天晚上夏念兮窩在容修懷裡的時候,說的那句要抱抱……那聽起來真是讓人覺得我見猶憐。
而有了對比就有傷害——孟瑤此刻的聲音簡直不像是在求抱抱,聽起來跟要被拐賣的孩子要爸爸似的,呼天搶地,淒厲無邊。
“……”白夜蕭默默了幾秒,伸手,真的把她從地上抱起來了。
孟瑤這才心滿意足了,勾住他的脖子,等他一邊走,她就一邊問,“你來救我,是和我心靈感應了吧?”
“……”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愛我在心口難開是不是?”
“……”
“晚上回去,我好好犒勞犒勞你——”
“……”白夜蕭忍無可忍,終於出聲打斷她:“我是醫生,這次只是人道主義救援。沒有別的意思?!?
孟瑤滿臉受傷:“人道主義?這話很傷人?。∥覍庮娔悴荒苋说?!”
白夜蕭的臉色比這夜色還黑:“……”
“噗——”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季千離沒忍住,笑出了聲。
白夜蕭回頭,一記寒風獵獵的眼神飛過去。
季千離立刻又咬住了脣,撐著自己軟萌無辜的大眼睛四處亂看,誓死要讓自己繼續做一隻沉默的羔羊。
“不是一個意思嗎?”孟瑤歪著腦袋,“喂,你說話啊,我剛纔說錯什麼了嗎?!你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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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容易下山難。
再次回到小白屋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了。
另外一組人已經在半路接到季千離的電話,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沐文靜和顧非煙也睡了。
季千離一到,就閃進了自己的房間睡美容覺去了。
白夜蕭把孟瑤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打算上樓拿醫藥箱。
她卻十分地不安分,起身一蹦一跳地單腳跟在他後面。
“你做什麼?”白夜蕭回頭,語氣裡已經充滿了醫生角度的不贊同,“再亂走,你這隻腳就廢了?!?
“我要去看看小兮睡了沒有,她越早吃到這個果子,會越早好?!?
她很固執。
白夜蕭瞄了一眼她手裡的東西,普通的野果,無毒。
但是在這個季節能找到,也算是稀奇事了。
孟瑤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一手壓著樓梯的欄桿,單腳就往上面跳。
到二樓的時候,她已經氣喘吁吁,卻不顧上休息,直接跳過去敲門,“容修,容修——”
一邊敲一邊看著白夜蕭,結果敲到第三下的時候,直接一巴掌差點招呼到來開門的容修臉上去。
“……”孟瑤略尷尬。
容修避開了她的手,“有事?”
“嗯,小兮醒了嗎?”
“她在喝水?!?
雖然醒了,卻還以爲她自己是在夢裡。
“哦,我有好東西要給她,”孟瑤不由分說地擠開容修,一蹦一蹦地到了牀前,一直大大咧咧的聲音卻在見到夏念兮的時候變輕了,“小兮,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夏念兮正低著頭捧著杯子喝水,聽到這個聲音,全身抖了抖,濃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然後才慢慢地擡起頭來。
她的眼睛裡依舊是迷迷濛濛的,像瀰漫著很大的霧。
看到眼前的人,也不太確定,“是瑤瑤嗎?你……也來陪我了嗎?”
“是啊,”孟瑤扯著嘴笑,那個笑容在滿是泥污的臉上看起來有點詭異,可眼神卻很真誠,“我……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好東西,我帶來給你吃的,你看,看這是什麼,是個果子……”
她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攤開自己的掌心,伸到夏念兮面前。
容修聽到吃的,就忽然眉頭一皺,想上前來阻止。
卻被意外地被他身後的白夜蕭拉住了。
他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容修那個果子很安全。
也就是在剛纔,孟瑤掏出這個果子的時候,他纔看清楚它的樣子——
油桃般大小的一個白色果子,散發著一股野果的清香。
在她的手裡一直捏著,保存得完好無損,上滿本身應該佈滿的白色細小絨毛,也早已被孟瑤搓得一乾二淨了。
她此刻坐在夏念兮面前,捧著這個果子,像捧著能夠起死回生的神仙草。
虔誠又純粹地看著她最好的朋友,無比期待她能夠在吃下去之後好起來……
而她被找到的時候,全身的衣服都溼了,身上的包包也被劃破,腳崴了,鞋子丟了……
只有這個果子,還是完好無損的。
夏念兮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把果子拿過去,放在嘴邊,小小地咬了一口,“好甜呀……”
她瞇了瞇眼睛,吃得滿足。
孟瑤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伸手胡亂地抹著,“甜就好,你多吃一點……”
多吃一點,就快快地好起來……
“嗯!”夏念兮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啃果子,看到孟瑤的臉,她的動作又忽然停了,“瑤瑤,你的臉怎麼了?”
“我?我怎麼了?”孟瑤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才摸到一手泥巴,她笑了笑,“沒事,我做海底泥的面膜呢,是不是看著很嚇人?”
“有點吧……”
“還不是爲了讓皮膚和你一樣好?”孟瑤擡手擠擠她,“好啦,快吃吧,吃完之後就繼續睡你的美容覺,我也要回房間裡去做我的美容spa了?!?
夏念兮很聽話,乖乖地把果子吃完了,要把果核給扔了。
孟瑤卻急忙伸手接過來,“別扔別扔,我要拿去種樹的!”
那個傳說裡還有最後一環,吃掉的果核要種下去,等小樹發芽了,病人就會真正地一天比一天好了。
安撫夏念兮的事交給了容修。
孟瑤捧著那顆果核,態度虔誠得像捧著某個高僧的舍利子,她顧不得自己腳上的傷,顧不得全身的痠痛,顧不得已經餓得抗議不已的肚子,先下樓到了院子裡,手動挖坑,埋種子。
一切做完,又是一身的臭汗了。
然後一擡頭,就看到了一直站在客廳門口的白夜蕭。
他沒有阻止她,也沒有催促她,而是就這麼站著,看著她完成了這場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儀式。
即便在他看來這都是不科學的。
孟瑤踩著自己腫痛的腳,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白夜蕭,我以後不調戲你了,好不好?”
“……”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發誓,我再也不調戲你了?!?
“你說?!?
她顫得厲害,說著說著,眼圈又有些泛紅了:“小兮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吧?”
…………
黑夜裡,靜謐無聲。
一輛載著幾個專家的高級越野車從小漁村出來,在寂靜山林中疾馳,要帶著他們回到城市。
忽而拐彎的時候,前面卻出現了一條橫在路中間的大圓木頭。
一個急剎車,專家們都失控地往前栽去,有人的頭碰到了前排的座位,悶哼一聲。
爲首的專家姓程,立刻吩咐司機,“小王,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
司機小王下車,走上前就發現這段圓木是新砍下來的,好像就是爲了擋他們這輛車似的。
他心裡有些犯怵,一個人挪不動這木頭,就想回車上讓他們過來幫忙。
結果沒走兩步,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處一涼,一個黑洞洞的,冰涼的東西抵住了他,緊接著,一個陰沉恐怖的聲音在他耳畔冰涼的響起:“去把車上那些人全部都請下來,我家主人有幾句話想問問他們。馬上去做,不然的話——”
咔噠一聲,扳機扣動。
安全栓被拉開的聲音,在黑夜裡顯得格外地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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