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奕抱著半月一路往下掉,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劃過,有冷冽的花香從鼻尖飄過,越來越濃郁,卻讓深思更加的清明。
“咚”的一聲,兩個人都落入了一個巨大的水池之中,將池中的魚驚得四處游竄。
巨大的撞擊力震得半月耳根生疼,她緊緊的抓住南宮奕的衣襟,思緒有些散亂。
南宮奕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輕聲上前,吻住半月,帶著她游回岸邊上岸,然后便累的癱倒在岸邊。
溫?zé)崛彳浀氖种笓伍_半月的眼皮,聲音溫潤卻沒有情緒,“還差一口氣就死了,六月,帶回去!”
“公子,你不是只救死人的嗎?”
“公子,你是不是垂涎人家的美色?”
“公子,這藥的藥引可是很難找的啊!”
半月在一片嘰嘰喳喳的聲音中醒來,睜眼一看,頭頂是一方白色的錦緞床帳,精致而低調(diào)。
腦海中的景象一幕幕的浮現(xiàn),她看到窗外有人影走過,玄紫鞭揮舞而出,繞上對方的手腕,一把將他拖進(jìn)來,“南宮奕呢?”
六月被玄紫鞭勒得喘不過氣,不斷的用手指著自己的脖子。
半月收回鞭子,冷聲道:“與我一起的那個人呢?”
六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冷冰冰的道:“哪有這么對救命恩人的啊?”
半月眼神一冷,揚起玄紫鞭。
六月忙后退幾步,大聲道:“他還活著,就在你隔壁!”
半月收回玄紫鞭,翻身下床,冷哼一聲,“帶我去!”
屋外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別人的地盤還敢如此撒野?”
半月手中銀葉刀往外飛去,“有膽量就現(xiàn)身說話,不要鬼鬼祟祟的!”
白色的身影轉(zhuǎn)入屋內(nèi),月牙白的長衫上以水墨著染,黑白分明,黑色的長發(fā)過腰,以一根金色長帶系著,五官清冷如月,眼神淡然而悠遠(yuǎn),仿若天降謫仙。
半月眼睛一瞇,“林無塵!”
眼前這張出塵俊朗的臉,除了素手神醫(yī)林無塵還能是誰?
林無塵走到半月床前,淡淡看她一眼,“精力如此充沛,看來你是好了!”
“謝謝!”半月冷聲的回道:“我要離開這里!”
林無塵面無表情的在她面前坐下,“付掉診金便可以離開,付不出那就把人留在這里吧!”
半月直視他的眼睛,“要什么,你說吧!”
她當(dāng)然不會認(rèn)為林無塵是貪財?shù)娜耍f這樣的話,必定有所求或者有其他的目的!
林無塵輕輕撥動手中的白玉檀珠,“要你!”
“我?”半月一聲冷笑,“你要得起嗎?”
林無塵揚起一抹淡淡的笑,“你想多了,我只是要你留在無塵谷一年!”
半月玩味的看著他,“你不怕我毀了無塵谷?”
林無塵起身離開,“只要你有本事!”
六月對半月做了個鬼臉,跟上林無塵的腳步
半月沖著林無塵的背影問道:“為什么要我留在這里?”
六月回頭沖著半月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因為一年可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半月坐在湖邊,腦海中回想著六月的話,她自認(rèn)與林無塵無怨也無仇,他要留她在這里干什么?
難道林無塵暗戀她?
眼前浮現(xiàn)林無塵如僵尸般面無表情卻清冷如月的俊臉,不由抽了抽嘴角,感嘆了下自己的自戀。
身后忽然傳來激烈的打斗聲,不斷有劍氣與玄氣從半月身邊擦身飛過。
半月皺了皺眉頭,隨手往后一揮,強大的內(nèi)力反噬而來,將她擊飛了出去。
南宮奕沒想到半月會突然出手,神色大變,轉(zhuǎn)身躍至半空,一把接住了半月。
林無塵看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今夜子時之前我不想看到你還留在無塵谷,鬼域?qū)m宮主!”
“好!”南宮奕爽快的應(yīng)道:“我會帶著月兒一起走!”
林無塵身影漸漸遠(yuǎn)去,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只要她愿意!”
南宮奕握住半月的手,“月兒,我們今晚就離開無塵谷,慕容將軍與綠袖肯定都在外面等著你!”
半月思緒一轉(zhuǎn),堅定地道:“不,我要留在無塵谷,我答應(yīng)了林無塵,不過今晚我會隨你出谷先安頓好將軍府和國色堂!”
出塵谷是個人人都要尋找的世外桃源,然后也是很多人的噩夢,因為那里從來都是有進(jìn)無出。
而素手神醫(yī)林無塵也是個殺人多過救人的怪醫(yī)。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前赴后繼的尋找無塵谷和素手神醫(yī),前赴后繼的變成無塵谷的一抹孤魂。
出塵谷的密道就在谷口的云湖之下,一條云帶長階直通祁月邊境的無塵樓,慕容灃和綠袖就在無塵樓等她。
“小姐!”綠袖在窗戶口就看到走在街上的半月,恨不得直接從二樓跳下去。
半月直接進(jìn)入慕容灃所在的包廂,什么都沒有說,徑自問道:“北遼的形勢怎么樣?”
慕容灃看了眼外面,關(guān)上窗戶,“祁月月帝以暗殺祁月太子之名向北遼發(fā)兵,蕭南峰對外宣稱慕容家私通祁月,以叛國之名查封將軍府,集結(jié)三十萬大軍迎戰(zhàn)祁月!”
半月的腦海中浮現(xiàn)緋衣男子的身影,這應(yīng)該是他的計策,戰(zhàn)亂,反而會更利于她的藏身。
她嘴角一勾,對初雪道:“你帶著他們?nèi)テ钤聡寂c另外三堂的堂主會合,我要留在無塵谷一年,一年后我會去祁月找你們!”
綠袖脫口就說,“我要隨小姐去無塵谷!”
“不用!”半月?lián)u搖頭看著她,“這一年你就跟著初雪學(xué)武,有任何的事情你們都可以傳信到無塵樓,自然會有人來取!”
“我不~”綠袖還是不愿離開半月
“我希望一年以后的你比現(xiàn)在的你要更堅強更強大!”半月看著綠袖,聲音清泠,“你是我近身的人,所以你必須必任何人都更強大!”
綠袖看著半月眼中的鼓勵,神色嚴(yán)肅的點點頭,“綠袖知道了,綠袖不會讓小姐失望的!”
“很好!”半月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初雪,“綠袖這一年就交給你了!”
初雪眸光微閃,“初雪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嗯!”半月點頭,“國色堂的令牌已經(jīng)制好了,到了祁月綺蘭會把各堂的令牌給你們!今后開始,國色堂各屬下花樓、酒肆、賭場皆以令牌通行!”
“是!”所有的人都恭敬的應(yīng)了。
半月最后看向慕容灃,“父親,慕容家為北遼馳騁沙場四十年,如今卻被冠上通敵叛國之罪,半月定會為慕容家正名!”
慕容灃將半月拉至身前,只說了一句,“父親相信你!”
半月堅定的直視慕容灃的眼睛,“母親希望父親好好過下去!”
有些話,點到即止,慕容灃浸。淫朝廷數(shù)十年,不會不明白。
慕容云逸上前輕輕拍了拍半月的肩,“放心吧!一年時間并不長,我們會照顧好父親,等你回來的!”
半月嘴角一勾,“六月說的沒錯,一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也可以發(fā)生很多的事!”
她只答應(yīng)留在出塵谷一年,可沒說這一年是連續(xù)的一年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年,文字游戲,她可是早就玩透了的!
南宮奕忽然一把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聲音邪魅而誘。惑,“無論是一年還是十年,無論發(fā)生多少事,你都是我的!”
周圍的人都無聲的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南宮奕與半月兩個人,溫度慢慢的升高,急促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
半月一抬頭,便撞進(jìn)了凝視著她的湛藍(lán)眼眸。
南宮奕托起半月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舌尖先是輕舔她的唇形,溫柔的撬開貝齒,纏上期待已久的丁香小舌,這種唇齒相依的親密,讓他第一次覺得半月真正在他的身邊。
半月眼眸微闔,右手勾住南宮奕的脖子,舌頭調(diào)皮的在他的舌頭邊上躲來躲去,然后用力一吸。
南宮奕深藍(lán)色的眼眸危險的瞇起,聲音低沉而沙啞,“你想讓我把持不住,在這里要了你嗎?”
半月脖子往后一仰,看著陽光下如寶石般美麗的藍(lán)眼睛,如尊貴的美洲豹,“你敢!”
南宮奕的嘴角壞壞的一勾,摟著半月纖腰的手一動,就到了半月的衣襟之內(nèi),略帶薄繭的掌心摩擦著膩如凝脂皮膚,帶來陣陣戰(zhàn)栗般的感覺。
半月手掌一翻,銀葉刀微微一動,抵在南宮奕的下。身,笑得狡詐,“你是要寶貝還是要風(fēng)流?”
南宮奕手猛的一緊,將半月壓在自己的身前,溫?zé)岬臍庀⒃谒亩螅熬退阕龉恚阋彩俏业娜耍 ?
半月眼神妖媚的一閃,忽然踮起腳尖,狠狠的咬在南宮奕的肩上。
南宮奕悶哼一聲,卻沒有推開半月。
半月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緊緊的咬著南宮奕的肩,直到嘴里嘗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才松口。
南宮奕低笑,“還真是扣下不留情啊!”
半月素手輕輕滑過南宮奕肩頭的血跡,嫵媚的捏著他的下巴,“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之印,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慕容半月一個人的!”
南宮奕眼中帶著笑意,眼睛如寶石般閃耀,“我從來都只是你一個人的!”
半月嘴角一勾,聲音微冷,“你只要記得這一點!”
南宮奕斂了神情,認(rèn)真而嚴(yán)肅的道:“生生世世都忘不了!”
他手掌一翻,將一塊黑玉的令牌放到半月的掌心。
墨玉的令牌張揚而霸氣,正面一個持著利刀的鬼面,反面一扇沉重的鐵門,透出森森寒氣。
南宮奕高傲如至尊的王者,“從今日起,你就是鬼域?qū)m的主人!”
半月手掌一收,揚起一抹驕傲的笑,“令牌我收了,鬼域?qū)m的主人都是我的,我要鬼域?qū)m干嘛?”
南宮奕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好!”
看著半月,他聲音驀的低了下來,帶了分森冷的殺意,“蕭南峰、蕭北越、楚蕓菲,我一個個都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敢傷你,他們就必須要作好生不如死的準(zhǔn)備!”
半月嘴角一勾,絕色的五官如夢如幻,卻讓人心顫,“不要玩死了,這些人我都要親手解決!”
審訊這回事,她已經(jīng)很久沒干了!至于慕容清雪與楚蕓菲欠她的,她早就為他們準(zhǔn)備好了!
南宮奕沉聲道:“那我就多留他們一年的命!”
半月視線轉(zhuǎn)向窗外,神色一變,“這里離祁月近,我們?nèi)デ魄瓢桑 ?
南宮奕愣了下,隨著半月的視線看向窗外,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走,去看看!”
無塵樓對面正擺著一個“賣身葬父”的牌子,一名素衣女子跪在一個蓋著白布的擔(dān)子前,一錠黃金落了下來,骨碌碌的滾到了女子身前。
半月一個翻身直接從二樓跳下,落在扔黃金的華衣男子面前,一拍他的肩,“草包,又在調(diào)戲良家婦女?”
華衣男子一轉(zhuǎn)身,看到半月,猛的瞪大眼睛,“丑……”
像是想到什么,又生生轉(zhuǎn)了語氣,竟帶了分欣喜,“慕容半月,你沒死?”
這華衣男子赫然就是祁月的草包太子月帝的第九皇子月驚城。
半月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表情,“你是希望我活著還是死了?”
月驚城咧嘴一笑,“當(dāng)然希望你活著,本宮活了十八年,終于找到一個能令本宮心動的女子,怎么會希望她死了?”
半月嘴角一勾,似笑非笑,“你喜歡我?”
南宮奕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當(dāng)著他的面打情罵俏,當(dāng)他死了嗎?
月驚城神色堅定的點頭,眼神中透出強勢的堅定,“是,本宮要納你為太子妃,將來你便是這祁月的皇后,本宮會滅了北遼為慕容家正名!”
“你能做到嗎?”半月一臉不信的看著他。
月驚城扶住半月的肩便要親上去,“只要有你,我便能做到!”
半月微微一偏頭,在月驚城耳畔低聲道:“那你先告訴我,與你同去北遼讓你言聽計從的緋衣男子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