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安靜的殿中響起一聲鼓聲。
眾人還未回神,“咚咚”又是連續的兩聲。
從一只鼓到并排的十只,鼓聲循序漸進,從一聲的清脆到迭聲的磅礴氣勢,如咆哮的大海鋪面而來。
“喝~”十個敲鼓的女子一聲嬌喝,英姿煞爽,然后分開像兩側退去。
大殿中央一個碩大的花鼓,鼓面上趴著一個火紅的身影,半裸的玉背在燭光之下若隱若現,光澤瑩潤,引人遐想。
鼓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頻繁,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不敢呼吸,就怕破壞了這磅礴的氛圍。
“叮”的一聲清脆響聲,編鐘的聲音響起。
半月從鼓上一躍而起,在鼓面上打轉,火紅的斜肩流蘇舞衣分上下兩截,露出纖細的小蠻腰,下半身一條其臀小短褲,流蘇直垂腳踝,修長白皙的大腿在流蘇之下若隱若現,令人目不可轉。
她的眼睛用一塊紅色的蕾絲布蒙住,卻更添了一分異域的色彩。
圍在她身邊的忽然舞女都停下了敲鼓的動作。
半月的站在鼓面上,隨著編鐘的聲音腳步越來越快,敲打在鼓面上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音。
寂靜的殿中,踢踏舞的腳步聲獨特而誘惑,襯著半月白皙纖細的腳踝,令人視線舍不得移開。
朦朧的夜色中,一只短小的竹簫射向場中的半月。
蕭北冥與緋衣男子皆臉色一變,猛的站起來,卻見那只竹簫在空中一個翻轉,兩邊不斷的伸出,立在鼓面上。
半月身子一轉,大腿伸出,繞到金屬細管上,柔軟的腰肢向后仰起,白皙的腰肢靈巧的轉動、下彎,柔軟而有彈性,不盈一握的纖腰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扶一把。
她忽然一躍而上,隨著愈漸低緩的編鐘聲,在金屬管上旋轉,及腰長的黑發垂在半空,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發間幽幽馨香彌漫在殿中讓人迷醉。
蕭南峰神色一變,視線落在半月的眼睛上,右手輕輕一抬,對暗處的御林軍做了一個稍緩的動作,神色卻依舊不變。
半月透過蕾絲薄紗看著蕭南峰的動作,嘴角一勾,而后緩緩的上揚,笑容飛揚,襯著蕾絲眼帶,妖嬈而高傲。
她躍至頂端,一個360°旋轉,身體朝下,緩緩滑落,在最后一個氣勢十足的鼓聲中,一個劈腿,趴在鼓面上。
殿中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所有人都被半月的舞姿給震懾住了,祁月的太子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滾落在地都察覺不到。
編鐘清越空靈的聲音再次在殿中響起,鼓上趴著的半月忽然一躍而下,敲鼓的女子都站在鼓上把半月圍在中間。
鐘聲層層疊疊,洶涌而至,白色的綢緞忽然在舞者中飛出,卷在不遠處的檐廊之上。
白紗纏繞在小臂之上,半月整個人懸在半空,銀光一閃,銀葉刀從殿內飛過,剩余的幾盞燈籠都瞬間被滅掉。
殿中頓時一片漆黑。
慕容清雪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護駕!護駕!”
洪大的編鐘聲忽然一頓,檐廊之上的燈籠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半月如飛天仙女一般,一襲白色半透羅紗,從圈中飛出,眼上的紅色蕾絲已換成白色紗帶。
身邊的舞者幾乎同一時間翻身落下,如果盛開的花朵,半月又是一個360°后空翻,裙擺在空中盛開。
紅衣妖嬈如火,白衣清純如雪。
明明是兩種極端的氣質,卻在一個人身上都表現得淋漓盡致,誰也料不到下一步半月會變成怎樣,卻都在屏息等著。
靈巧而熟練的腳步之聲再次在鼓上響起,這次不是半月獨自一人,而是身邊的舞群,腳步之聲中,白皙修長的大腿如同夜色中的貝殼,燭光潤澤,引人遐思。
半月的衣裙隨風鼓起,她借力點躍,如精靈一般飛舞在殿中,白色的羅裙上有細碎的珍珠滾落而下,帶著淡淡的香味滾至殿中的每一個角落,散出盈潤的光澤。
不知是珠子的香味仿佛帶有誘人的魔力,還是殿中的眾人被這絕世的舞姿所迷惑,抑或是酒香醉人,殿中的人都有了些許的睡意。
半月白紗的眼微微瞇起,透過朦朧的白紗,凌厲的視線射向高座之上的蕭南峰,他依舊精神奕奕的緊盯著她,視線中近乎是一種癡迷的狂亂。
編鐘的聲音愈發的高亢,如同破云而出的蛟龍,氣勢逼人,所有人都一個激靈,仿佛腦中有什么被驅趕出來。
舞群向兩邊散開,半月一個旋轉,借著手腕之力,向前一滑,手中一只手掌大小的奪命弩,這是她讓寒木生連夜為她趕制出來的。
半月指尖向下一按,三支短小的火藥弩朝著蕭南峰飛射過去。
蕭南峰瞳孔一收縮,掌心按在桌面之上,身子一騰,越過桌面,人已落在殿中。
火藥弩在桌面周圍轟的一聲炸開。
“啊~”慕容清雪只來得及尖叫一聲,便再無生息。
蕭南峰右手一揚,殿外響起整齊的腳步聲,御林軍有序的向飛翎閣靠近。
殿中的眾人瞬間清醒,慌亂的往后面退去。
然而飛翎閣建在湖面之上,除掉殿門和圍墻,幾乎無路可退。
“父皇!”蕭北冥飛快跑到蕭南峰身后,“父皇,你這是要干什么?”
祁月太子被身邊的緋衣男子一把拉住,卻是不驚不乍,依舊嬉笑著仿佛是在看一場鬧劇。
蕭南峰冷聲道:“大將軍王慕容灃通敵叛國,即刻拿下!”
“站住!”半月揚手,“證據呢!”
“哼~”蕭南峰冷哼一聲,“證據就在大將軍府內,只要等朕搜查將軍府,便可拿到你們與祁月私通的書信!”
“胡言亂語!”祁月太子怒而起身,卻被身邊緋衣男子瞪了一眼,復又忿忿的坐下。
半月冷笑一聲,“你想要的難道不是這個證據嗎?”
她緩緩的拉下覆在眼上的白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