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調(diào)查組 分節(jié) 26
步歡問其他人:“好像程錦的心情很不好?。俊?
小安說:“楊老師心情也不好?!?
“這樣啊……”
程錦的房門開了,程錦看著他們:“你們走遠一點討論,這裡房間的隔音不夠好?!?
“……”大家都乖乖地各自回了自己房間休息。
這晚就算程錦守著楊思覓,但楊思覓還是一夜無眠,程錦也陪著他一夜沒睡,到早上兩人眼裡都佈滿血絲。程錦一早就接到電話了,是分局通知他關(guān)於他們送過去檢驗的樣品的檢驗結(jié)果的,葉竟正體內(nèi)是有兩種毒素,一種是曾豔芬說的她下的藥,另一種是和其他住院的人中的相同的毒,但這種毒素在肉類腐敗後也會產(chǎn)生,所以並不能判定是人爲(wèi)下毒的,很有可能所有人都只是恰好吃了壞了的肉。而從肉製品加工作坊的取來的樣本的檢驗結(jié)果是正常的,並沒有會對人體造成危害的毒素,或者說含有的有害物質(zhì)還達不危害人體的標(biāo)準(zhǔn)。
掛了電話後程錦拉著楊思覓去吃早餐,很快其他人也都來到了餐廳裡,舒午也來了。
程錦看著舒午:“你還在?”
舒午今天情緒平穩(wěn)了很多:“我怎麼甘心就這麼走?”
程錦點點頭,摸了一下盛著粥的盆覺得不燙了,就分別幫小安他們都盛了一碗,最後幫楊思覓盛好後還幫他加了兩勺糖拌好才遞給他,舒午看了他們一會,然後問程錦:“如果是你的這些同事在那條正常的鐵路上,火車正在開過來,你會怎樣選擇?”
程錦笑:“不用選,你沒發(fā)現(xiàn)我總和他們在一起?”
舒午搖頭笑了。
步歡道:“舒午,你要跟我們頭比狠你是比不過的?!?
程錦他們在吃完早餐後又去了公安局報道,杜明坦看到他們就迎上來,又問:“今天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這已經(jīng)成爲(wèi)了杜明坦的口頭禪了。
“不怎麼辦?!背体\平淡地說,“結(jié)案了。”
“?。俊倍琶魈购推渌於笺蹲×耍澳莾词帜??”大家開始亂猜……
程錦說:“他來自首了。”程錦看向舒午,舒午沉默。
“……”杜明坦又愣了一會兒,然後嚷道:“這麼說一開始我還猜對了?!”田述忙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杜明坦臉蛋很厚地假裝自己沒說過前一句話,又問程錦,“那我們現(xiàn)在……”
程錦打斷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特案組一到了金豐鎮(zhèn),程錦就讓小安他們查了一遍所有的中毒的人的名單,然後他們發(fā)現(xiàn)中毒的除了在賓館吃飯的人外,其他中毒的人都是賓館工作人員的家屬,後來經(jīng)過調(diào)查後知道了賓館的工作人員有把賓館剩餘食物帶回家去吃的習(xí)慣。
賓館的肉類都是老六的加工作坊送過去的,但那天老六沒有空,是舒午幫忙送的。
舒午在和程錦還有步歡去過老六的作坊後,晚上馬上通知了老六去清理乾淨(jìng)他的作坊,但舒午不知道步歡早就取了樣本送去檢測了,而今早程錦得到了樣本中並沒有毒素的消息,因此是舒午在送去的肉製品里加了毒素,他本身就是學(xué)化學(xué)的,對他添加的那種毒素很瞭解,算好了並不會對人體造成太大危害,同時也讓人抓不到他下過毒的證據(jù)。然後很多人中毒進了醫(yī)院,其中很多當(dāng)?shù)厝硕急徊槌鲶w內(nèi)重金屬元素超標(biāo),達到了舒午要所有人注意到化工廠污染的目的,但他也只是冒險一博,他也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阻止化工廠對金豐鎮(zhèn)的污染。
接著舒午卻得到了消息,葉竟正死了,舒午又發(fā)現(xiàn)公安局的人在盯著他,他知道他被人懷疑了,他就想先離開金豐鎮(zhèn)避避風(fēng)頭,但在火車站他看到了陳立接了程錦他們要去金豐鎮(zhèn),舒午知道程錦他們或許是上面派下來的人,舒午想或許他們或許能停止化工廠對金豐鎮(zhèn)的污染,他忍不住還是跟著他們回到了金豐鎮(zhèn)。
葉竟正屍體中的確是有兩種毒素,但它們沒有起到武俠小說裡說的以毒攻毒的作用,這兩種毒素卻相輔相成,讓葉竟正中毒加深,但這兩種毒素加起來也還不至於就會造成他的死亡,但葉竟正頭部受傷後他並沒有太過重視,他頭部有內(nèi)出血癥狀,毒素加劇了這種癥狀,後來頭部內(nèi)出血造成了他的昏迷,昏迷中他自己因爲(wèi)中毒產(chǎn)生嘔吐反應(yīng),嘔吐物堵塞在口腔中在一定程度上讓他呼吸困難,中毒和失血也讓他更怕冷,而金豐鎮(zhèn)天氣晝夜溫差大,晚上還很冷,葉竟正又在外面凍了一夜……
“所以葉竟正其實是被凍死的?”葉萊問韓彬。
韓彬回答:“好像是的?!彼苌俳o別人這種不確定的答案,但葉竟正的死亡是他見過的最特殊的案例。
小安說:“那羅貝、曾豔芬和解晶琳會怎樣?”
遊鐸道:“沒有人能證明羅貝故意把葉竟正關(guān)在門外一夜,就算是她故意,她也可以說她不知道葉竟正居然沒有離開,當(dāng)然葉竟正當(dāng)時其實是昏迷在車中了。曾豔芬,她是葉竟正的情人,她只是給葉竟正下了點會讓他腸胃不舒服的藥而已,她可以說她只是想和葉竟正開個小玩笑。解晶琳是砸了葉竟正一下,但後來我們也查到葉竟正去過醫(yī)院了,醫(yī)生也說了並沒大礙,其實也確實沒大礙,只要他沒有中毒,可能過上兩週他的頭就好了?!?
“所以我覺得她們的律師可以讓她們?nèi)堪踩粺o恙,最後把葉竟正的死因歸結(jié)爲(wèi)這該死的天氣——實在太冷了。當(dāng)然,他們還可以說是因爲(wèi)葉竟正的車的保溫性能太差了,居然會讓車主被凍死。”
“……”
步歡笑:“看還有誰敢小瞧女人,她們可是能很輕鬆就把對她們負心的男人幹掉的?!?
葉萊和小安都瞪了步歡一眼。
舒午只承認了是他把壞了的肉製品也當(dāng)做好肉給送到了賓館,舒午在肉製品中添加的毒素在份量上控制得極好,檢驗後完全像是肉類是正常腐敗的,並不能證明一定是人爲(wèi)添加了毒素。最後舒午被判刑一年,緩期一年執(zhí)行。
那天晚上程錦問舒午他會選擇讓火車走那條鐵軌時,舒午就知道程錦是在說他是那種會爲(wèi)了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而選擇犧牲小部分無辜者權(quán)益的人,他知道程錦肯定知道是他下的毒了,他當(dāng)晚也睜著眼睛想了一夜,最後還是沒走,一方面是他就算想逃走,但他又想程錦或許早有佈置,逃跑不過是證明了他的罪行,另一方面他想看程錦會怎麼處理接下來的所有事情,最重要的事他知道了葉竟正的死亡跟他沒有關(guān)係,他也相信沒人能證明肉製品中的毒素是人爲(wèi)添加的。
後來程錦說服了解晶琳拿出了化工廠污染的證據(jù),然後又找了安全部的某個局的人對化工廠作了全面的檢測和評估,化工廠在一週後被永久性停業(yè)。
特案組離開時,舒午在招待所門口等他們,他對他們說:“謝謝你們,這次是我欠你們的。另外你們能不能留個你們的聯(lián)繫方式給我?”
程錦不覺得有保持聯(lián)繫的必要,但還是寫了他們局對外的收信地址給他。
舒午遺憾地問:“這個地址只能收信?不能留手機之類的給我嗎?”他看著葉萊,葉萊看向程錦。
“不能,我不信任你?!背体\不客氣地說,“希望下一次見面時我們不是正好要去抓你。”
舒午微笑地看著他們離開,他大聲地說:“葉萊,收到我的信請給我回信好嗎?”葉萊回頭看他,但小安和步歡迅速把她拉上了車。
他們的車路過金豐賓館時,透過金豐賓館的落地玻璃他們看到羅貝、曾豔芬和解晶琳坐在一張桌子上吃東西。
到了火車站後,火車還沒進站,程錦他們坐在侯車室裡,突然杜明坦氣喘吁吁地跑來了,步歡笑:“不是和你說了不用來送我們了?”
杜明坦擺擺手,他歇了一口氣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有個年輕的女孩子……在新聞在看到葉竟正死了……的消息,她就趕來了金豐,她說她是葉竟正……的女朋友,她現(xiàn)在正在……我們公安局……爲(wèi)葉竟正的死……哭得傷心呢……”
大家都震驚了,韓彬道:“……看來這位很可能是葉竟正身上的那些抓傷的造成者?!?
火車進站了,檢票員開始檢票,程錦拉著楊思覓往檢票口走,“杜局長,這個女孩就你接待一下吧,讓她見見葉竟正的其他女朋友,她應(yīng)該就不會再傷心了……”
前世今生1
楊思覓失蹤了,從金豐鎮(zhèn)回來後楊思覓說有事要辦沒有再回程錦家,然後已經(jīng)一週了都還沒有出現(xiàn),楊思覓沒有手機,程錦沒法聯(lián)繫到他,程錦去找謝銘。
謝銘的辦公室外有警衛(wèi)攔住他,程錦皺眉說:“我和局長約好了?!本l(wèi)聯(lián)繫了謝銘後纔給程錦放行,程錦推門進了辦公室,“謝局,楊思覓現(xiàn)在怎樣?”
謝銘拿了個信封遞給程錦,程錦拆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紙,紙上簡單的寫著:我走了,再見。落款:楊思覓。程錦看得出這是楊思覓的字跡,但他說道:“寫這字的人很厲害啊,仿得還挺像?!?
謝銘道:“別自欺欺人了,你是覺得思覓要走會親自向你告別?”
程錦笑:“會?!?
謝銘皺眉,楊思覓幾次離開都沒有和她告別過,爲(wèi)什麼程錦能這麼肯定說會?“他不會再見你了。”
程錦問:“他現(xiàn)在怎樣了?”
謝銘也很煩惱,但看來程錦不問出什麼結(jié)果是不會罷休的,“你覺得他現(xiàn)在會怎樣?”謝銘嘆氣,“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關(guān)鍵時刻總是你在改變他,你一直想讓他做個正常人,這句話能讓當(dāng)年年少的他活下來,卻也能殺死如今的他。”
飲血爲(wèi)生的獸一旦開始厭血,便走上了絕路。
程錦問:“我能不能見他?”
謝銘面色沉靜:“不能。”
兩人對視半晌,終於還是程錦先轉(zhuǎn)開目光,也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開門,出去,關(guān)門。
謝銘辦公室牆角的暗門開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咦,程錦這麼容易就走了?我還以爲(wèi)他很難對付。不過你不讓他見楊思覓好嗎?畢竟楊思覓在非清醒狀態(tài)下只叫過他一個人的名字?!?
謝銘皺眉:“屈躍,你話太多了。見了能怎樣?只能徒增痛苦而已。”
門又開了,進來的還是程錦,屈躍看向謝銘,謝銘問:“你怎麼讓警衛(wèi)放行的?”
程錦道:“我說你打電話給我說我落下了東西。”警衛(wèi)本來也是認識程錦的,而且程錦不過剛離開幾十秒而已,落了東西馬上回來拿,很正常,他也就讓程錦進來了。
屈躍笑:“你肯定沒有落東西。你們15局太有意思了。”
程錦看向屈躍:“你能讓我見楊思覓嗎?”
屈躍搖頭:“我只是個醫(yī)學(xué)研究人員而已,沒這個權(quán)限。”他似乎只是好奇的問,“如果楊思覓死了,你會怎樣?”
程錦瞳孔猛地一收縮,手也緊握成拳,但他馬上又鬆開了手,“不怎樣。”他說著突然一笑,“其實我一直覺得先離開的人更幸福?!彼改改菚r出意外時也是,後來他奶奶去世也是,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會離開,他一直是那個留在原地看他們背影的人。
屈躍一怔,想了想又笑道:“最近我聽說了一個很惡劣的案件,新區(qū)第13街那邊有一個女孩子的屍體被發(fā)現(xiàn)了,是凌虐致死的,接著又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屍體,居然總共有數(shù)十具之多,警方還沒能破案,你的特案組能不能去查一下?還是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心情去查案了?”
程錦道:“我會先了解一下案情,再考慮要不要接手。”他又問,“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楊思覓我能不能去見他?”
屈躍笑道:“可以,到時我會聯(lián)繫你。”
“謝謝,我先走了。”程錦離開。
屈躍看向謝銘:“他不會再回來了吧?”
謝銘道:“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都親眼見過屈副部長你了,還回來幹嘛?”
屈躍疑惑:“難道他知道我是誰?”他剛剛還厚臉皮的說自己只是研究人員。
謝銘道:“我怎麼知道。剛纔你應(yīng)該自己問下他?!彼南氤体\肯定是知道屈躍是誰,還知道屈躍在她辦公室裡,要不怎麼會特地回來?“你想做什麼?程錦現(xiàn)在也不在狀態(tài),你還讓他去查新區(qū)第13街的案子?還有你認爲(wèi)應(yīng)該讓他見楊思覓?”
屈躍笑道:“看看特案組抗壓能力怎麼樣。”謝銘暗罵他閒得慌。他又接著道,“至於楊思覓的事,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