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榕城。
“怎么老大他們還沒回來?”眼鏡著急的踱來踱去。
“放心放心,那家伙就是個怪物,他又不會發生危險!”甜筒坐在椅子上,兩條修長白皙的美腿隨意搭在眼鏡的辦公桌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她手里拿著一個橙子味的棒棒糖,時不時的舔上一口,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這棒棒糖,是最后一根了,她都舍不得舔了。
“哎,不知道葉凡回來時能不能給我帶幾根棒棒糖,就算不是橙子味的也好啊!”甜筒最擔心的反而是這個。
眼鏡掃了她一眼,哼道:“真是沒心沒肺!”
“怎么沒心沒肺了,喜歡棒棒糖有錯嗎?”甜筒道:“我就是沒心沒肺了,你怎么著吧,我就關心我的棒棒糖了,你怎么著吧。”
“你!”眼鏡正憂心著呢,見她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生氣的喘了幾口粗氣,眼鏡忽然又笑了。
“沒錯,喜歡棒棒糖當然沒錯,你不用擔心,老大是肯定能讓你吃上棒棒糖的!”眼鏡看著甜筒舔棒棒糖的樣子別有深意的壞笑道。
“什么意思?”甜筒沒反應過來。
“因為老大本身就有一根棒棒糖啊,隨便你舔,以他的性格,你要舔他也不會拒絕的,這樣你也舔到棒棒糖了,他也爽到了,雙方互利互惠,何樂而不為呢!”眼鏡惡毒兼腹黑的說道。
“你怎么不去死!”甜筒大怒,一張俏臉羞得通紅,操起手中棒棒糖就朝眼鏡砸過去。
“哎媽呀!”眼鏡嚇得一縮脖,不過他早有防備,兔子般開門逃竄出去,順手“嘭”的把門關上。
“嗖——”
甜筒那一棒棒糖頓時砸空,還剩下大半的棒棒糖摔在門上,粉碎粉碎的。
甜筒看著地面躺著碎成幾半的棒棒糖,先是愕了一下,隨即差點發瘋,捂著小腦袋大吼大叫。
她來到棒棒糖跟前,扁著嘴差點哭出來,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隨即她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四周,神色像是個怕人拆穿的小狐貍,心道:“沒事的,沒人看見,我把它撿起來,洗一洗……”
哪知她剛要撿起來,門又刷的一下打開,眼鏡去而復返。
都已經蹲下身子的甜筒立刻站起來,沒事人似的雙手背后。
“你剛才在干什么?”眼鏡問。
“沒干什么,我沒干什么啊……”甜筒連道。
“哦。”眼鏡壞壞一笑,一腳丫子踩在了那些碎掉的棒棒糖上,那棒棒糖原本只是碎成幾半,這下好了,完全粉身碎骨了,眼鏡嘿嘿笑著。
甜筒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暗中直咬牙,隨即她哼著輕快的小曲走到眼鏡的辦公桌前,抓起整部電話猛地就朝眼鏡扔去,像頭暴怒的女獅子般怒吼道:“四眼田雞,老娘跟你拼了!”
眼鏡抱頭鼠竄。
………………
榕城市中心,無數人席地而坐,默默的看著葉凡離去的方向。
這些人,個個面黃肌瘦,萎靡不振。
連續餓了這么久,他們已經承受不住了。
一個八九歲小孩看著地面爬動的蚯蚓,咽了口唾沫,飛快的抓住蚯蚓填進嘴里,引起旁邊無數咽口水的聲音。
“你們說,這一個星期時間都過去了,莫風神醫怎么還沒回來?”一餓的饑腸轆轆的大嬸靠著墻壁,憂心忡忡的道:“可別是遭遇不測了吧?”
聞言,身旁眾人頓時朝她怒目而視。
大嬸反應過來,“呸”了兩聲,輕輕拍打她自己的臉頰,道:“看我這張烏鴉嘴,我說錯話了,該打!”
眾人不再理她。
“唉,四天粒米不進了,不知道這苦日子什么時候能到頭!”一個中年男子搖頭嘆息。
“唉,我……我……我不行了……”旁邊一青年說完,腦袋一歪栽倒在地,竟是昏迷過去了。
一個老大爺連忙過去將他攙扶起來,看了兩眼,嘆氣道:“餓昏過去了。”
眾人一陣嘆息,這兩天時間,因為饑餓而昏迷的人越來越多了。
“唉。”他們所有人默默的望著遠方,心中祈禱著:“莫風神醫,請救救我們吧!”
………………
榕城北街。
光頭男大飛哥,帶著一群小弟沖進老馬糧油店,將里面的糧店馬老板圍住。
“馬老板,哥幾個餓大發了,你看著表示一下吧!”大飛哥手中玩著匕首,忽的抓著匕首猛然刺進身前的橡木桌子上,桌子立刻透穿。
馬老板一驚,陪著笑臉道:“飛哥您也不是不知道,莫風神醫上次來的時候,我家糧店的米糧已經派散出去了,沒有余糧了啊!”
“少特么跟老子廢話,你當我傻啊?這年頭誰不給自己留條后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們這些精明的商人會不懂這個道理?”大飛哥一巴掌扇在馬老板臉上,吼道:“痛快點,少特么跟老子廢話!”
“莫風神醫說過,他離開這段時間,城中不得發生搶掠事件,你敢違背莫風神醫的意志?”馬老板不得已掏出了殺手锏,他也不想這么做,這么威脅大飛哥肯定會讓他沒面子,說不定這個臭流-氓就會做出一些鋌而走險的事情。
大飛哥沒等說話,一小弟踏前一步:“放屁,莫風神醫從出發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時間了,如果能回來早就回來了,說不定就讓那些變異者給吞了,你特么的還拿他來威脅咱哥幾……”
話沒說話,橫空一個大嘴巴子把他給扇飛了,大飛暴怒的瞪著這小弟:“草泥馬的,道上混的義字當先,沒莫風神醫,咱們這些人早就被喂狗了,能活到現在?我最瞧不上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了,你給我滾,以后別跟老子混了!”
“飛哥,我……”小弟陪著笑。
“草泥馬的,給老子滾!”
“飛哥,我并不是有意這么說的,如果不這么說,那馬老板能就范嗎?”小弟委屈道:“咱家嫂子馬上臨產了,沒口糧食吃怎么能成?我也是不得已啊!”
大飛臉色一黯,是啊,他老婆馬上就臨產了,小弟也是為了他考慮才說出這么不敬的話來。
“滾回來吧。”大飛道。
已經走遠的,只剩下個暗淡的背影的小弟,聽到大飛的話,又興高采烈的跑回來。
大飛對這小弟道:“搶糧食可以,以后少拿莫風神醫說事,如果敢說出一句輕侮莫風神醫的話,老子特么一刀插死你!”
“明白明白,飛哥我知道了,下回不會再犯。”小弟連道。
“進去搜!”大飛一揮手。
帶人搜了一圈,果然沒搜到糧食。
“難道真沒糧食了?”大飛皺眉。
“飛哥,馬老板的老婆呢?”一小弟忽然道。
“對呀,他那病秧子老婆呢?”大飛眼睛一亮,看向馬老板道:“說,你老婆在哪?”
“她不在……不在這里……”馬老板支吾著。
“老大,發現一個地下室!”另一小弟驚喜道。
馬老板頓時面色一變。
大飛領著一群小弟,過去一看,一個竹席下邊,蓋著一個木蓋子,還真是個地窖。
掀開木蓋子一看,果然在底下發現倆人,一中年女人和一小孩,正是馬老板的老婆和孫子。兩人旁邊的木桶里,放著小半桶稀粥,稀粥還熱乎呢,這一家子顯然還沒來得及吃。
這兩人看著大飛等人,面露恐懼之色。
看著那小半桶稀粥,大飛和眾小弟頓時欣喜若狂。
“老大,恭喜賀喜,有了這稀粥,足夠嫂子吃好幾頓了。”一小弟興奮道。
“是啊。”大飛也很高興。
他跳下去,拎起木桶就走人。
“放下糧食,我們也只剩下這點了,我老伴身體有病,你們這群畜生,放下糧食啊!”馬老板哭嚎著沖上去攔著大飛,卻被一小弟一腳踢飛。
正在這時候,馬老板老婆,那四五十歲的婦女重重的咳嗽起來,用手絹捂住嘴,一絲絲血絲從她嘴角溢出。
拎著木桶走出好遠的大飛,聽到這咳嗽聲,忽然頓住腳步。
他想起來了,馬老板老婆身體患了肺氣腫,看馬老板拼命的架勢,想必他家確實只剩下這點糧食了。
如果拿走糧食,她老婆的命可就……
大飛又看向了馬老板老婆旁邊那眼巴巴望著稀粥,直吞口水的孩子。
這孩子是馬老板孫子,自小父母雙亡,由馬老板帶著……街坊四鄰都知道這件事情。
想了想,大飛終是不忍,命小弟取過一個盆子,又將為數不多的稀粥分成兩份,將其中一份留下來給馬老板一家。
末了,大飛道:“莫風神醫說過,在他離開期間不得發生搶掠事件,我大飛為了老婆違抗了他老人家的意志,我甘愿受罰!”
說著,大飛將右手放在桌面上,揚起匕首狠狠一扎,一根小指頭在鮮血噴濺中截斷。
“老大!”眾小弟齊聲發出驚呼。
“馬老板,這是稀粥的抵償,等莫風神醫回來之后,我大飛會親自去找他領罰!”大飛說完,簡單的包扎一下傷口,就帶著眾小弟呼啦啦的走了。
馬老板一家呆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