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rèn)為我是大國手?”老人像是看穿了葉天所想。
葉天神色一愣,到是沒有否認(rèn),點了點頭。
“呵呵。”老人用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長須,看了眼葉天:“先吃飯。”
葉天再次點了點頭。
一頓飯,兩人到是吃的異常默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老人連續(xù)吃完了三碗米飯以后,才停下了碗筷。
“好吃,好久都沒吃這么飽了,就算是死,也能安心的上路了。”老人說出這話的時候,說的異常自然。
只是眉宇間的那絲留戀,葉天看的清清楚楚,沒有人愿意死,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所有人都想活的很長,很長,特別是那些生活樂觀的人。
只是生老病死,這是人的規(guī)律,從古至今,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身居高位的政要,或者是名揚(yáng)世界的巨星,又或者是其他人,都逃不脫這個規(guī)律。
或許人人想要的平等,就在這里展現(xiàn)出來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老先生,您讓我來您這里,不僅是為了參觀您菜地,來給您做菜的吧。”
在老人帶著葉天參觀了一圈菜地,并且興致勃勃的跟著葉天介紹起這些菜地的歷史和這些菜的來歷以后,葉天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老人看了一眼葉天,搖了搖頭。走到一旁桌子前坐了下來。
“坐吧,嘗嘗這武夷大紅袍。”
葉天點了點頭,沒有客氣,嘗了一口。
“怎么樣?”
“口齒留香,回味悠然,很好的茶。”葉天豎起了大拇指。
老人笑的如同一個孩子。
“你小子被騙了吧,這根本就不是武夷大紅袍。”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膠結(jié),笑完以后,老人看著葉天突然有些傷感道:“我和你小子第一次見面,卻是有種說不出的緣分在里面,對你小子特別有好感,只可惜啊,老頭子我過不了今晚了,能碰到你這樣的小兄弟,也算是我老頭子臨終前的一點樂趣了。”
對于老人有些悲觀的話語,葉天忍不住道:“老先生,我想您肯定也不想的,如果我能幫的話,會盡自己所能的。”
老人看了眼葉天,搖了搖頭:“這非人力所能及,不要勉強(qiáng)了,反正我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了,已經(jīng)活夠了,說實話,我治病了一輩子,治好了無數(shù)人,結(jié)果卻是把自己搭了進(jìn)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人的神情無限感慨。
“我確實是有些留戀,如今的生活多好!沒有戰(zhàn)亂,不用擔(dān)驚受怕,還可以到處吃美食,過好的生活。只是留戀,沒有遺憾了。”
“您真的沒有遺憾了?”
見葉天看了過來,老人神情有些靦腆。
“說沒遺憾那是假的,人生誰能完美的沒有一絲遺憾的?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呵呵,我跟你說這么多做什么,好了,我要準(zhǔn)備自己的后事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對了,這本書有空的話,可以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幫忙把中醫(yī)發(fā)揚(yáng)光大。”
老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要葉天幫忙,原因很簡單,他是中醫(yī)大國手,雖然不敢說是整個華夏醫(yī)術(shù)最好的,但是絕對算得上是最頂尖的那一小群人。
在這個圈子里,誰的醫(yī)術(shù)怎么樣,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他自己治不好的病,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這個小圈子都無能為力了,那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
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
,莫非就是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要走了。
看著老人一臉留戀不舍得神情。
葉天突然脫口而出道:“老先生,您是我們國家中醫(yī)發(fā)展不可缺少的一座豐碑,也是推動中醫(yī)發(fā)展的重要力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聽下您跟我說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您就這樣放棄了。”
“血淤病,跟你說,你也不知道。”老人搖了搖頭。
“其實就是凝血癥而已,就是您身體內(nèi)的血液濃稠度超過正常的十倍以上,中醫(yī)稱為血淤病,西醫(yī)稱為凝血癥。”
老人有些驚異,隨即笑道:“我這個可是非常嚴(yán)重的,已經(jīng)是末期了,無藥可治,到最后身體里流動的血液就像是被冰塊給凍住了一般,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冰雕吧。”
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老人還有心情開玩笑。
“老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話,我想試下,您應(yīng)該聽過行醫(yī)36針吧。”
原本在跟葉天開玩笑的老人,聽到葉天這話,神情一愣,隨即面色古怪的道:“你說的是行醫(yī)35針吧。”
葉天搖了搖頭:“最后一針,起死回生針,又名黃帝針法。”
老人的神情一震,有些驚異的看著葉天。
“你沒跟我開玩笑?”
“老先生,您看我的樣子像是在和您開玩笑么?”
“你這個年紀(jì)就學(xué)會了行醫(yī)35針?”老人滿臉驚異,根本就不相信。
“章正那小子,只是說你腦袋瓜子好用,李婉如那丫頭說你會這起死回生針,我根本就不信。你小子沒跟老頭子我吹水?”
葉天笑了:“老先生,您覺得我有必要跟您吹這樣的牛皮嗎。是真是假,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老人仔細(xì)看了眼葉天的神情,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老人點了點頭。
“既然你小子這么說,老頭子我到是真的好奇了,想要看看這行醫(yī)36針最后一針的起死回生針了。”
葉天沒有廢話,攤開了自己的針袋。
“百寶囊,隕石針,你小子是黃藥師的傳人?”老人此時的神色已經(jīng)變成了震驚了。
“老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就扎上一扎了?”
“好。”
老人點了點頭,也不在廢話,說實話,哪怕眼前的葉天是個江湖騙子他都認(rèn)了。畢竟如果是個江湖騙子能仿冒的如此之真的話,那他也無話可說了。
老人坐在了那里,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有些瘦骨嶙峋的后背。
老人非常瘦,后面甚至都能看到骨頭了。
不僅是瘦,老人的后背已經(jīng)有了一片又一片淤青的血塊了,這些血塊一個個微微隆起,在老人瘦弱的后背上,顯得格外明顯,看上去異常恐怖。
難怪老人說晚上就是大限了,看后背已經(jīng)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了,包括前面也有,以老人的醫(yī)術(shù)顯然是知道,這血淤癥最多就是這兩天就能讓他徹底報銷了。
晚上的老人可能準(zhǔn)備給自己來個安樂死。
雖然安樂死是違法的,但是作為一個大國手,要配置一個安樂死的藥材出來,卻是非常簡單的。
而且也每一偶任何人會說他什么。
想到這,葉天不敢在猶豫了,起死回生針,雖然號稱連死人都能治活,之前也確實是成功過。
但是這針下去以后,最終還是要看人體的免疫系統(tǒng)的實
力了。
說的直白點,這起死回生針就是激發(fā)人體的潛力,讓人體一輩子都不可能燃燒的潛力全部爆發(fā)出來。
葉天下針的速度很快,那些淤積的血塊比葉天想象的要硬的多,而且很多還有股吸力一般。
銀針扎下去就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牢牢吸住一般。
這病確實牛逼,難怪連大國手都束手無策了。
葉天還從沒碰過這種情況,哪怕就是扎一個真正的淤泥,也沒這么大的吸力,可以想象老人身體里的血液得濃稠到什么地步,才會變成這樣。
而老人之前還表現(xiàn)的那么樂觀,換成一般人只怕早就要哭死好幾回了。
雖然血液很粘稠吸力很強(qiáng),葉天還是一根接一根的扎了下去。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葉天的后背就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
終于,最后一根針扎完以后,葉天停下了手。
“老先生,感覺怎么樣了?”
老人竟然睡著了。
葉天有些驚訝,隨即笑了,看老人的樣子睡的挺香的,葉天并沒有叫醒他。
這一覺一直從中午睡到了晚上,老人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這一覺可以說是睡的無比舒爽,是老人得了這個病癥以來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小兄弟,這次真的是要謝謝你啊,自從得了這個血淤癥以來,我睡覺一直都只能是坐著睡。”
“您太客氣了。”
“您這一套衣服褲子不要穿了,直接扔了,還有身下這張凳子,雖然那些都已經(jīng)逼了出來,但是為了防止萬一還是拿出去燒了吧。”
老人點了點頭,進(jìn)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褲子以后,就連走路都比以前利索多了。
“哈哈,感覺老頭子我都年輕了十幾歲了。”老人滿臉興奮的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房子外面的空地上,一堆大火燃起,原本有些興奮的老人卻是突然沉默不語了。
“我要不了多久也就跟這張椅子還有衣服褲子一樣了。”老人沉默了一會,突然一臉感慨的說了一句。
葉天看了他一眼:“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guī)律,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在有限的生命時間里,我們應(yīng)該擁有無限的熱情,既然知道無法避免,快樂也是一天,難過也是一天,我們何不快樂的面對每一天,這樣,即使是死了,我們也能沒有遺憾了。”
“你小子!”老人用手指了指葉天。
“你小子年紀(jì)不大,卻是比大多數(shù)人都要看透的多,說的也是,自然死亡總比生病死要好,我能活到這個歲數(shù)已經(jīng)知足了,當(dāng)初能從幾千萬人中脫穎而出,一路上過關(guān)斬將,活到現(xiàn)在,也算是我的命好了。”
老人沖著葉天曖昧的眨了眨眼。
葉天神色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明白老人這話是什么意思了,有些哭笑不得。
老人年紀(jì)雖然不小了,一顆心卻是依舊跟個孩子一樣,這或許也是老人能保持長壽的一個重要秘訣。
有些人哪怕年紀(jì)不大,心卻像是七老八十歲的人一般,所以從外表看去,有種未老先衰的感覺。
“老熊,老熊,我的老兄弟啊,你怎么就先走一步了啊!”幾個老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看那樣子傷心的就像里面去世的人是他們最親的人一般。
一旁站著的老人神色有些尷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