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葉楓,本宮也該走了!”正在此時,一邊一直默默無語的歸蓮兒,忽然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道:“本宮出來了那么久,也是該回去了,他們?nèi)羰怯芯?,想必還是能相見的?!?
“怎么?你這就要走?”葉楓吃了一驚,剎那間就明白了過來,他要回萬古派,歸蓮兒總不能跟一同前去吧!可是,這一回血海魔宮,葉楓就是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歸蓮兒的下場。
當(dāng)今天下,禮法極其嚴(yán)格,男女婚配,最講究明媒正娶,門當(dāng)戶對。甚至,有的夫妻,成婚之前,連面都不許私自相見,這就更別說不是完壁之身了。歸蓮兒這一回宮,依那些大高手的眼光,自然是能一眼看出來,歸蓮兒已經(jīng)非完壁之身,那可就糟糕了。
雖然魔道中人,不拘禮節(jié),可血海魔女,何等尊貴,代表著血海魔宮的尊嚴(yán)。出去一趟,竟然就破了身,而且就那樣獨自一人回宮,只怕歸蓮兒立刻就得打進(jìn)血海深處,永世了。
默然看了葉楓一眼,歸蓮兒的眼中充滿著悲哀之色,慘笑道:“正魔有別,你乃霸天法訣傳人,我乃魔道之魔女,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吧!”
遲疑了一下,歸蓮兒低低的道:“葉楓,我會記得你的,一定會的。”她的聲音中,充滿著悲哀的決然之意,顯然也知道這次回去的下場。楊月兒生性善良,也知道了真相,眼中已然有淚水要滴落下來。何雨晴呆呆的看著,眼中閃過了茫然之色,似乎在掙扎著什么。
葉楓的神經(jīng),都幾乎僵硬了,剎那之間,他就起了一種要帶著歸蓮兒遠(yuǎn)走高飛的心思。可是很快,這種心思就被他壓制了下來,因為,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如果不回圣地,不僅僅是他葉楓背負(fù)萬古罵名,就連他師傅的臉上也會抹黑。慘然一笑,歸蓮兒猛地抱住了葉楓,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隨后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就走。她的背影,在蒼茫的魔界大地上,蕭瑟無比,隱約可以看見,一滴滴淚水從她的臉龐上滑落了下來。葉楓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就那樣站著,一動不動。
何雨晴與楊月兒,還有雪兒都不忍看見,回過了頭去。忽然之間,葉楓長袖一揮,揚聲厲喝道:“蓮兒,你等著,待我此番事情了結(jié),立刻就動身前往血海魔宮,與血海魔尊提親,明媒正娶你回我身邊。我葉楓以靈魂發(fā)誓,此生決不負(fù)你?!?
歸蓮兒有如被雷轟中,猛然站住了身體,渾身的鮮血長河轟然消散,顯然已經(jīng)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此番誓言發(fā)下,當(dāng)真有頂天立地的氣概,一邊的楊月兒都看得呆了。
“葉楓,你想干什么,你?!焙斡昵缒樕蛔儯偷睾攘顺鰜恚墒侵型居职言捬柿嘶厝?,閉上了眼睛。霸天法訣傳人,竟然去血海魔宮提親,這可是足以震驚天下的事情,會讓萬古派與血海魔宮同時唾棄他們。
可是,葉楓此刻,絲毫都不顧及這些東西,只聽得他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激蕩開去:“蓮兒,若是血海魔宮之中,有人敢辱你,欺你,動你一根毫毛,我就要誰永世不得翻身,我就要血海魔宮從這天地中消失,隕落,不復(fù)存在。”
葉楓這話語,擲地有聲
,有如金石激蕩,何雨晴等人悚然動容。歸蓮兒渾身僵硬,呆呆的站住,忽然掩面,頭也不回的架起遁光,化成鮮血長河流淌而去。遠(yuǎn)遠(yuǎn)的,歸蓮兒的聲音從天邊傳來:“葉楓,我記住了你的話,我會等你來迎娶我,哪怕就是等到天地破滅,我也會等你?!?
看著歸蓮兒消失在天邊,葉楓死死的咬住了牙齒,手臂上青筋暴露,他的腳下,忽然無聲無息的崩潰了數(shù)里深淺。
“葉楓哥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dāng)!”楊月兒發(fā)出了贊嘆之聲,目光中盡是崇拜之意:“明知前途千難萬險,卻不負(fù)佳人,難怪師伯會看上你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實為不智!”葉楓閉著眼睛,低低的道:“可是,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為之?!?
幾人默然,就這樣站著,各自看著歸蓮兒消失的方向,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楓才睜開了眼,面無表情,揮了揮手:“走吧!我想早點離開這里。”
頓了頓,葉楓勉強笑了幾聲,道:“圣女大人,多謝你不遠(yuǎn)億萬里而來,以萬金之軀進(jìn)入地底世界,卻是發(fā)生了許多風(fēng)波,讓你受了莫大委屈,讓圣地威名受了巨大損失。且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而來,葉楓都在這里向你賠罪了。”說罷之后,葉楓長身一躬。
何雨晴默然,良久后才淡然道:“不必如此,你受了冤屈,本宮都是知道的,若是不幫你,如何對得起師伯?”
“只是為了我?guī)熥鸬耐麊幔俊比~楓輕輕的說了一句,何雨晴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卻是再也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罷了!出了地底世界再說吧!”默然間,葉楓大袖一揮,當(dāng)先朝前走去。楊月兒第一個默默跟隨,幾人一前一后,無言的走向了大地盡頭。
“怎么會這樣,這么會這樣的?霸天印,乃是至高始祖神器,不過早就應(yīng)該破碎隕落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葉楓的手中?”
漆黑的平行空間中,一道微弱的赤紅色火光穿梭而來,倉皇有如喪家之犬,玄火真君的詛咒聲從中傳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玄火真君,天之驕子,承蒙帝君大人,費了無數(shù)天君的力量,才破開那些人布下的世界屏障,來到這里。現(xiàn)在,怎么會落到如此下場,肉體失去,神魂自爆,我拿什么去奪取尋找太上道藏?我怎么還有臉回歸周天世界,這會為我?guī)砭薮蟮膽土P,甚至是父親大人,都會被打進(jìn)九幽之中的。葉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毙鹫婢偪竦脑{咒著,將所知道的罵人的詞語都傾泄了出來,發(fā)泄著心中的憤怒。
“不,我不能就這樣罷休了,我一定要找到秦?zé)o道那個混蛋,助我復(fù)體?!币贿叾惚苤┡暗奶摽諄y流,玄火真君一邊咬牙切齒的道:“等本君復(fù)體,一定要奪取霸天印,這一尊神器出現(xiàn),將會在周天世界中掀起巨大災(zāi)難,絕對不能發(fā)生。還有,還有歸蓮兒那個,我要活活的玩弄死她,嗚!”
詛咒聲中,玄火真君忽然發(fā)出了一聲疼呼,差點撞上了一顆游蕩在虛空里的隕石。他的氣息,愈發(fā)的微弱了下去,這平行空間之中,危險無比,到處都是可以輕易
撕碎分神境高手的虛空亂流,太古隕石,甚至是專門生存在這里的無數(shù)兇獸。一般的神領(lǐng)境君王,哪怕是有短距離空間挪移的神通,都不敢輕易發(fā)動進(jìn)入的。
“該死,不好,沒有了肉身,本君如何能逃避得了這個世界的大神通者的追查?說不定,那些人已經(jīng)開始監(jiān)視整個修真界了,糟糕。”
玄火真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懼無比,嘴里連連咒罵:“葉楓,都是這個卑賤的螻蟻,才讓本君到了如此地,啊哦!”
他還在憤憤的詛咒著,猛不丁的,一根還帶著肉香味道的雞骨頭,無中生有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玄火真君現(xiàn)在雖然是靈魂之體,可腦袋上被雞骨一砸,竟然憑空鼓了一個大包,有如一個肉瘤子戴在他頭頂,玄火真君頓時嚇得魂飛天外。
“什么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攔本君去路?”玄火真君臉色慘白,附身在了一顆隕石上,四面八方的看去。
“小兔崽子,你鬼叫什么?以為你的公鴨嗓子好聽不成,當(dāng)心老子把你的頭擰下來,掐巴掐巴剁了喂狗去!”一只滿手都是油膩,修長無比,近乎完美的手掌,鬼魅般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巴掌就將玄火真君抽得有如風(fēng)車般的轉(zhuǎn)了起來。連帶著他附身的隕石,都轟隆隆的旋轉(zhuǎn)起來。
一個面目俊俏的不像話,就似天地生成的俊俏年輕人,一手提著半邊燒雞,慢條斯理的出現(xiàn)在虛空里,笑嘻嘻的坐在了另外一顆隕石上。好不容易,轉(zhuǎn)得天昏地暗的玄火真君才停了下來,他還來不及喘息一口氣,猛然就看到那年輕人正嬉皮笑臉的看著他?;桀^漲腦,差點連精神碎片都噴了出來的玄火真君呆了一呆,憤怒的咆哮起來:“你是誰,你是什么?!?
啪!又是一巴掌拍了過來,就似這只巴掌生在他臉上的一般,玄火真君起碼旋轉(zhuǎn)了十幾萬圈,才堪堪停了下來。
這一次,玄火真君老實了許多,捂著臉哼哼唧唧的,再也不敢出聲。隨意拍了拍手掌,年輕人慢條斯理的道:“晤!不錯,你身上的氣息,讓我想起了當(dāng)年,似乎也有一個相貌跟你相似七分的小東西。晤!讓我想想,似乎是叫什么李天铘!你比起他來,識相多了,那小子,被老子活活抽到死?!?
“李天铘?”玄火真君的身體跟糠篩般的抖動起來:“那是我家的老祖宗,已經(jīng)消失了足足百萬年之久?!闭f到這里,玄火真君猛然想了些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失聲尖叫起來:“是你,靈先生,竟然是你們?你們不是跟隨著光陰霸天法訣隕落了的嗎?道祖在上,這不可能!”
“屁!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家霸天哥天地滅而不滅,日月隕而不隕,怎么就這樣輕易死了,該打!”號稱靈先生的年輕人滿口粗話,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通巴掌劈了過去,任憑玄火真君怎么閃避,可他的手掌卻似在玄火真君臉上生了根,扇得玄火真君天旋地轉(zhuǎn),要不是沒有了肉身,只怕連黃疸水都噴了出來。
“好了!靈哥,該做正事了!少主等下可就要回圣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虛空里響起,王天明,這個神秘的老人,站在了一顆隕石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