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前輩……”
韓蕓汐本要開口,可話剛出口卻又縮了回去,她徑自輕嘆了下朝窗外看去。
她想,事情都到這份上了,問這老頭子也是白問,想知道一切,還不如問顧七少呢,也不知道那家伙會不會跟過來。
洛醉山原本將韓蕓汐當空氣,見她問到一半停住,心下不由有些好奇多看了韓蕓汐幾眼。
原以為韓蕓汐會再開口,誰知道她居然直接出去了,搞得洛醉山居然有種失落感。
他遲疑了片刻,竟主動開了口,低沉沉地說,“丫頭,你剛有什么話不妨直接說。”
一聽這話,韓蕓汐和顧北月都愣了,傲慢的老頭子也有主動的時候呀!
韓蕓汐沖顧北月竊竊一笑,立馬鉆入馬車里去,開門見山地問,“就太子的病情,晚輩有幾處不懂的地方想請教前輩。”
誰知,洛醉山居然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在會診之前,老夫不會跟任何人談?wù)摬∏椋銈儌z。”
韓蕓汐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好不好,難不成她會跟璽玉伯告密不成?
“洛老前輩,晚輩什么都不問,就只想確定一件事,晚輩之前的診斷是對是錯。”韓蕓汐認真說。
龍?zhí)炷牟∏橐坏┠玫介L老會去討論,那就復雜多了,不僅是她和天徽皇帝之間的較量,也將會變成醫(yī)學院長老會各派勢力的較量,要知道,璽玉伯和洛醉山本身就是不同派系的代表。
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份上了,韓蕓汐可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了,她只想證明自己沒有誤診,其他的就不管了。
洛醉山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韓蕓汐幾眼才壓低聲音,“老夫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答復,但是,你要先回答老夫一個問題。”
“前輩請講。”韓蕓汐毫不猶豫。
可誰知道,洛醉山的問題卻完全出人意料,他說,“韓蕓汐,顧七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果真是顧七少請出洛醉山的!
“顧七少和你又是什么關(guān)系?”
韓蕓汐脫口而出,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突然猛地一頓,隨即馬揚前蹄,驚鳴沖天!
“小心,有刺客!”
顧北月一邊大喊,一邊努力控制馬車,韓蕓汐想出來看看,卻根本來不及,跟著洛醉山在車里顛來倒去,完全不受控制,天曉得馬車顛得有多劇烈。
很快,外頭短兵相接的聲音就傳來了,動靜極大且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榮親王帶了不少護衛(wèi),足見來的刺客也不少。
這幫刺客是沖誰來的?
幾乎所有人第一反應(yīng)都是韓蕓汐,誰讓她遭劫持太多次了呢?
于是大部分護衛(wèi)都朝她那去,可誰知道,這一回刺客居然是沖著太子龍?zhí)炷珌淼摹?
混亂之中,藥童被甩下馬車,兩個黑衣刺客飛身而上,竟駕車要走,這個時候,眾人才明白過來。
“所有護衛(wèi)保護太子殿下!”
榮親王大呼一聲,揚起長劍,推開了身旁的護衛(wèi),第一個飛沖過去。
可惜,黑衣刺客太多了,榮親王寡不敵眾,被幾個黑衣刺客拖住身,竟只能眼睜睜看龍?zhí)炷诘鸟R車越走越遠。
馬車一走遠,黑衣刺客就開始撤退,榮親王豈會甘心,當機立斷劈斷馬車韁繩,駕馬追去。
見狀,所有護衛(wèi)都不敢怠慢,緊隨其后,于是,現(xiàn)場很快就空蕩蕩的,剩下韓蕓汐他們幾個人。
洛醉山一下一下捋著胡子,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急促的動作出賣了其內(nèi)心。
榮親王最好能把太子追回來,否則,天徽皇帝完全有理由找醫(yī)城討人的,這件事是他挑頭的,到時候他的麻煩最大。
該死的,這幫刺客到底是什么來頭,劫持天寧太子為的是什么?
許久,不見榮親王回來,璽玉伯再好的耐性也按捺不住,他冷冷地看向韓蕓汐和顧北月,怪里怪氣地說,“這……呵呵……簡直是陰謀!”
龍?zhí)炷唤俪郑踔帘凰浩保钍芤娴木褪琼n蕓汐和顧北月吧,換句話說,這場劫持極有可能是韓蕓汐他們自導自演的!
韓蕓汐和顧北月當然聽得明白璽玉伯話外之音,只是懶得理睬,洛醉山卻立馬冷笑譏諷,“天寧的護衛(wèi)都是飯桶嗎?連輛馬車都護不了?”
這話外之音,璽玉伯怕長老會會診,怕輸,這場劫持極有可能是榮親王和璽玉伯自導自演的。
“你!”璽玉伯怒了,他一腔的自信,巴不得馬上會診,狠狠踩洛醉山一腳呢。
“哼!”洛醉山嗤聲,他一樣一腔的自信,要在會診上好好打壓璽玉伯一把。
很快,兩個老頭子就吵了起來,韓蕓汐和顧北月坐在馬車上,面面相覷,除了等榮親王的消息,也暫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當然,他們很肯定洛醉山和璽玉伯都不是幕后真兇,龍?zhí)炷剿貥鋽巢簧伲偌由咸訝數(shù)纳矸荩鞂幊耙悦娜硕嗔巳ァ?
“這個節(jié)骨眼上劫走太子,有點意思。”顧北月低聲笑道。
韓蕓汐正揣摩著,誰知道突然又從四面八方涌出來一批持刀黑衣刺客,一下子將他們幾個全包圍住了。
洛醉山和璽玉伯立馬停止爭吵,不可思議瞪眼相視。
怎么還有刺客?
這一回又沖誰來的?
“你們是一伙的?”韓蕓汐大聲質(zhì)問,下意識伸手將顧北月護到身后去,她也不會武功,但是她會毒術(shù),會暗器,還是可以拼一拼的。
顧北月任由韓蕓汐護在身后,不動聲色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暖意。
為首黑衣人并沒有回答韓蕓汐,大刀一舉,“兄弟們,給我上,抓活口!”
“你們還沒這本事!”
韓蕓汐冷哼,正要出暗器,可誰知道事態(tài)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只見黑衣刺客突然盡數(shù)朝璽玉伯和洛醉山那邊去,為首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擄了洛醉山,掉頭就要走。
這……這素什么節(jié)奏?
這幫刺客也不是沖韓蕓汐來的?
“站住!”
韓蕓汐反應(yīng)還是很快的,喊的同時,暗針就飆飛了出去,數(shù)枚毒針直逼為首黑衣人后腦勺。
可誰知道,黑衣人突然一個轉(zhuǎn)身,竟拿洛醉山來當擋箭牌。
韓蕓汐情急之下出的可是劇毒,必死無疑,連解毒的時間都沒有。
完蛋了!
洛醉山要是死了,她和顧北月也不用活了。
韓蕓汐恨不得收回所有毒針,可是為時已晚,眼看這毒針就要沒入洛醉山腦門時,一旁顧北月的手露出了衣袖,溫潤如玉的大手中藏著一把金色小飛刀,看似輕輕握著,卻莫名給人一種力量感,好似這小飛刀是滿弓之箭,馬上就要爆發(fā)出去。
然而,誰都沒想到,竟有人比這小飛刀還快,還有爆發(fā)力!
只見一個紅衣男子憑空出現(xiàn),奢華的紅袍翻揚,三千墨發(fā)紛飛中,一張恍若天人的臉。
就在空中驚鴻一瞥,再一看,他已然踹出一腳,將洛醉山和黑衣刺客同時踹飛出去,于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開了韓蕓汐的毒針。
黑衣刺客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便摔落在地上也沒有放開洛醉山,一落地,他就拽起洛醉山,毫不遲疑轉(zhuǎn)身逃,與此同時,其他黑衣刺客全朝紅衣男子包圍過來。
這時候,韓蕓汐緩過神來,立馬出毒針相助,梨花淚雨爆出,猶如下了針雨,淹沒了黑衣刺客,替紅衣男子解了圍。
紅衣男子立馬追上洛醉山他們,卻不忘回眸沖韓蕓汐一笑,這一笑,狹長的雙眸都瞇了起來,雖然帶了蒙面,卻一樣傾城傾國傾天下。
紅衣妖孽,溫暖笑靨,會是誰呢?
韓蕓汐非常肯定,是他,顧七少!
雖然黑衣刺客來勢洶洶,實力不凡,但是顧七少追去,韓蕓汐能放一百個心,這家伙武功了得,毒術(shù)神秘,必定能保住洛醉山的。
面對韓蕓汐的毒針,其他黑衣刺客并不戀戰(zhàn),很快就紛紛逃走。
這一回,璽玉伯沒有再說什么風涼話了,他看著韓蕓汐和顧北月,一臉不安。
這幫刺客,到底是同一伙的,還是兩幫人馬,沖著太子來是為了什么,劫持洛醉山又為了什么?
私人恩怨,還是和這一回的長老會會診有關(guān)?
事情突然變得有些無法理解。
還會不會有刺客來呢?
來了,會劫持誰呢?
“依老夫看,我們還是先走吧,過了前面那座山就到醫(yī)城界內(nèi),看誰還敢囂張。”璽玉伯說得囂張,實則害怕。
韓蕓汐拒絕了,“洛理事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原地等,你害怕可以先走。”
“怕?笑話,老夫會怕?老夫……哼……”璽玉伯一腔憤怒,說著說著卻往韓蕓汐身后靠近。
等,韓蕓汐等得洛醉山回來嗎?
此時,顧七少已經(jīng)搞定了那個黑衣刺客,將洛醉山安全無恙救下,只是,他們并沒有馬上折回來。
洛醉山認真地檢查黑衣刺客的尸體,一番查看,他非常肯定這個黑衣刺客是北厲人,而且還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顧七少雙臂環(huán)胸,依靠在樹干上,笑道,“不都是人,有區(qū)別嗎?”
“骨骼不一樣。”洛醉山思來想去,自己并沒有得罪北厲什么人物呀。
然而,顧七少跟他完全不在同一頻道,顧七少笑著問,“喂,你覺得那毒丫頭怎樣?”
這個時候洛醉山才抬眼看來,不屑寫滿了整張臉,“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