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盡力而爲之後才屬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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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脆響,蒼風感覺自己的元神靈體破壁而出,終於穿越了不知有多少厚度的空間隔壁層,虛弱的元神靈體再不能保持輕靈的飄逸狀態,如同高空墜物般向下掉落,驚詫間元神靈體已回覆蒼風體內。
或許因爲蒼風的元神太過虛弱,本該醒來的他,卻陷入了更深的昏迷,或許與習慣有關,也或許想著再去穿越到那神奇的世界,蒼風元神入體的剎那施運夢觀衆生。
迷糊元神,並沒有因爲這次夢觀衆生的施法運轉而清醒的入夢化身,反而,更進一步的迷糊,確實的說是元神級別的昏迷。
元神的昏迷區別於肉身的昏迷,肉身的昏迷只不過是關閉體識,使之元神對外界一切刺激沒有反應,元神本身則可能因心念而境變時遷,無論肉身怎麼昏迷,元神所在的世界總是清醒自知的。
元神的昏迷,與肉身有類似之處,那便是將元神比做了肉身,而元神更深層的靈魂,在沒有自識、自覺的情況下進入另一處奇天異地。
肉身昏迷,意識可知自己是誰,而元神昏迷卻不知自身爲誰,這纔是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
蒼風在元神深度昏迷的時間裡,穿越了當下的時空,在光明與黑暗之間輪迴交替。
爲男身時,爲奴、爲農、爲卒、爲將、爲商、爲官、爲帝,甚至還曾爲宦官,三教九流無所不有。
每個人生的經歷,都有爲外人所不知的酸甜苦辣,生活中起起伏伏,聚聚散散,生死離別,都可述成經典名著,足夠後世品讀。
無論多麼低賤、卑微,還是富貴顯達,他都保持著一個正直節操,一生一世裡總在努力拼搏,雖有偶爾的沉淪,卻總能在其中反省超越。
其中有一世,這枚靈魂轉世爲男身,出生在一貧苦農家,他出生時,家徒四壁,產房四面透風,隆冬臘月,降生不多久母子二人都得了重病,他的母親得了產後瘋,沒多久就不治而亡,男孩雖然體質很弱,時常生病,但總算挺了過來。
孤苦的父親靠著辛勤的雙手將他慢慢拉扯五歲時,也因抑鬱與積勞成疾,撒手人寰,苦命的孩子,哭泣著用雙手挖坑,將父親埋掉,因爲貧困,父親的遺體只能用家裡僅有的一張破席片包裹,爲了怕以後無法找到祭典父母的墳墓,所以將父親與母親合葬之後,在周圍種下三顆柏樹。
而後他便去了山上一座和尚廟內,他不是出家爲僧,而是在那裡做起了零工,劈柴、提水、打掃寺院。
和尚廟內因爲地片偏僻,廟裡的只有兩名老僧,平日也也沒什麼香火,只有逢年過節時纔會偶有幾位善男信女到來,送些齋禮。
男孩在這裡幹活拿不到什麼工錢,僅能勉強填胞肚皮,不過他非常懂事,從不抱怨命運太苦,他覺得要想讓自己過上好的生活,就必須努力拼搏,白天干晚活,晚上就跟著兩位老僧識字讀經。
兩位老僧見男孩體質較弱,就教了他一套健身的拳法,男孩不是天賦異稟之輩,這套拳法學了三個多月才練熟,一輩子也沒練出什麼名堂,但經過他堅持不懈的鍛鍊,身體確也有所改變,後來便很少生病了。
一晃五年過去了,男孩已長成少年,廟裡的經書不多,也就十來部,五年時間總算把裡面的文字全部學會。
就在他剛剛把經書能讀下來的時候,廟裡的兩位老和尚相繼圓寂。又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
廟裡沒有了和尚,自然連那極少的香火也斷了,少年並不想出家爲僧,他相信靠自己的勤奮一定能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也能給自己的父母上些像樣的貢品。
半年後,少年離開了破廟,帶上隨身破衣服便出發了。
經過兩個多月的跋涉,他來到一座城市,他想在這裡找份活計,然後讓自己慢慢過上好日子,無奈他運氣實在是差得很。
活計沒找到,最後快餓死前,終於找到一戶富家,把自己賣身爲奴,因爲他正好識得幾字,而且年紀不大,這家富戶,讓他做了少爺的書童。
這家少爺好逸惡勞,平日裡功課總讓他來代勞,正因爲少爺如此的秉性,他更有機會學識了各種古文大作。
十年之後,少爺成家生子,無有成就,因爲比較好色,在外面青樓裡因一嬌好妓子與一陌生男子發生衝突,將那男子打成重傷。
在少爺從青樓回來的第一個深夜裡,富戶家便起了大火,大火熊熊,幾乎將所有房屋燒盡,家主親眷全部身死,只有幾名下僕和少年未死。
二十歲的少年再次成爲孤獨的流浪者,所幸十年寒窗學有所成,先是在一所私塾做教書先生,混口飯吃,因爲奴契在大火中燒掉,以自由身份,他在接下來的八年內參加多起國試。
他的努力付出終於有了收穫,雖然無緣狀元、榜眼、探花等名位,但靠其實打實的本領,也混得一名小縣令做做。
因爲有了身份、地位和錢財,在三十歲那年終於娶得一房婦人,婦人比他小上五歲,面目姣好,但卻是位寡婦,當年的少年,現在已是而立之年的縣令,孤孤單單、形影相弔,並未嫌棄這位寡婦,兩人便很快結婚了。
本以爲夫唱婦隨,有地位,有薄財,日子可以過的幸福美滿,結婚沒多久的縣令便想帶著妻子回老家給父母燒柱高香,祭奠一番。
沒想到的是,結婚不到半月的妻子沒有婦德,竟然被縣令當場抓到她與本地的一有財有勢的公子通姦。
那位公子在撞破當場,立刻逃跑,只餘下婦人,在那苦苦哀求,併發誓保證以後定守婦道,縣令雖然氣憤非常,但卻念在一場夫妻的情份上,沒有治她的罪,也沒有將他休掉。
誰知道三日沒過,他的直轄上司前來巡查,當場就有一人狀告縣令,說他收人錢財,草菅人命,他的上司根本沒有審理案子,直接將縣令投入監牢,次日便發配邊疆。
縣令被髮配邊疆做起了駐邊軍隊的火夫,成爲火夫的他並未就此一蹶不振,而是在空隙時間裡學習兵法及作戰知識。
兩年之後,憑著他的真才實料成爲了這支部隊的一名參軍,他的職能主要是提供各種參考意見。
五年後,三十五歲的他混到了駐邊大將軍的軍師級別,這並不代表他有在此方面有所特長,而是因爲那個時代,能斷文識字的不多,而且能熟讀兵法的就更少了,再加上他的平日努力,到達這個位置,也是理所當然。
一年後戰火再起,他所在的駐邊部隊因爲寡不敵衆,幾乎全軍覆沒,做爲軍師的他,很不幸的被俘虜了。
再後來,他在敵國做爲一名放牧人,一直呆了十年,並娶了當地的牧羊女爲妻,他的第二任妻子,並不漂亮,非常普通,比他小了近二十歲,因爲他讀書不少,經常教放牧人的孩子識字,所以就捕獲了這位女子的芳心。
若故事這樣結束,也不失爲是個好結果,誰曾料到,他的厄運,並未終止,剛結婚不久後,敵國被攻克了,戰火蔓延到遠方的牧場,他帶著妻子逃命,結果在路上遇到官兵,他的妻子遇害了。
他帶著無盡的傷痛,向著家鄉奔逃。
二年之後,終於來到了父母的墓前,幾乎滄爲乞丐的他,在父母墳前大哭不止,哭完之後,他又收拾情懷,在附近的一座鎮上找一個教書的活幹,本來他想著就這樣終老此生。然而老天總是跟他開玩笑。
沒想到有一次外出,竟然遇到了他的第一任妻子,曾經背叛他的女人,也認出了他,此時的女人併爲嫁給當時那個富家公子,而是因爲戰火,流浪到了這座小鎮,嫁給了一個屠戶。
屠戶因爲天生的生理缺陷,無法滿足女人的慾望,當她再次發現她以前的男人時,再次找上了他。
已經四十二歲的他,並不年輕,也不糊塗,這樣的女人,他沒把她親手殺掉已經算是客氣了,怎麼會與她再次茍且。
他只想平平淡淡的將餘生過完,事情卻不按他的規劃來,幾次施爲欲勾引他的女人,終於被屠夫發現了女人的行蹤可疑。
屠夫將他與那個女人告上了縣衙,因爲證據不足,本要將他釋放的縣官大人,卻有了另外的發現,原來他曾經是位駐邊大將的軍師,幾乎全軍覆沒的軍隊,只有了了幾人沒死,而他就被定成了通敵賣國,他的通緝令發到了各個角落。
沒想到事隔多年,這份通緝令再被翻出。
半個月後,他被押往了京城,而後就腦門被烙下一個‘囚’字,本來要秋後問斬的他,遇到了老皇帝暴斃,新皇帝上位,天下大赦。
再次活命的他,卻無法混上教書的事做了,因爲腦門上的‘囚’字,他淪爲了掏糞人,一直幹到生命的終結。
……
這樣的一生,對普通大衆來講或許不算什麼,在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雖然有許多人拼搏奮進,但終其一生,也一無所成,很多時候老天總愛跟他開玩笑。
他一生的意義在哪裡?
在遭遇數次的打擊時,他並未向命運低頭,並未自我放棄,或許會有人問,這個人的一輩子是否有意義?
這要看每個人的對人生意義衡量標準,大多數人以成敗論英雄,以此爲標準的人們不知是否自問過,何者爲成?何者爲敗?
做爲普通老百姓,又何爲成?何爲敗?
雖然這個人的一生沒有什麼大成就,到最後顛沛流離,困頓至死,但他死能瞑目,他沒有糟蹋父母恩賜於他的生命,他從未有過自我放棄,即使在艱難的時刻,即使再沒有任何希望。他就像一顆野草一樣有著蓬勃的生命力,放不放棄,這就是他此生的亮點。
他覺得自己能來到這個世上就是一個奇蹟,一個平凡的奇蹟,每天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感受這個世界,永不放棄的走完這一生,盡力而爲之後無有遺憾。
這枚靈魂轉世爲男身的一世世中,這輪人世非常平凡,可能也會有人認爲他很倒黴,但這就是他的一生。
此外,這枚靈魂還曾轉世爲帝王,商人等等。
除了這些,他還曾轉生過三次,這三次或許在很多人眼中才能算爲奇蹟,一次轉生爲阿逸多,一次轉生爲紫微垣,一次轉生爲耶和華。
這三次轉生經歷主要是修士的生活,這樣的修士經歷在這枚靈魂轉生的歷史中有過不少次,屬這三次最爲成功。
除了大部分男身的轉世的經歷,這枚靈魂竟然還有幾次輪迴女身。
除了人身轉世,他也曾爲田中野草、曠野孤狼等等。
如此的輪迴意義在於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