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張懸一腳踢向洪毅:“輪到你了!”
“是!”
雖然也沒修煉過老師剛才說的功法,但親眼看到了余小魚、柳明月二人,全都進(jìn)步,洪毅心中滿是癢癢,老師一開口,立刻沖到了測力陣法跟前。
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猛地砸了過去。
陣法運(yùn)轉(zhuǎn),光芒閃爍。
抬頭看去,就見剛才只是0.2的數(shù)字,變成了0.4。
暴增了一倍!
眾人的眼皮再次抖動,就連陸鳴戎等人也都嘴巴半張,一副見鬼的表情。
“增加了百分之百……”
“會不會因為他底子弱,增加的幅度才大?”
“錯了,底子弱,進(jìn)步起來更難!”
“和這些無關(guān),柳明月和余小魚差不多,增加幅度不也明顯更大?”
蓄力境的確是增加肉身力量最快的級別,但……想暴增百分之百,依舊需要花費(fèi)無數(shù)的時間與精力。
通常沒有一個月的苦修,基本不可能!
眼前這位,只是聽了堂課,據(jù)他所說,修煉都沒修煉,就讓力量暴增這么多……這到底是什么逆天的功法,又是什么樣的逆天老師?
“這不可能……我不信會有這種事,一定是他們之前就修煉了,故意說沒練過……”
陳浩瞪大眼睛,感覺有些抓狂。
他今天沖過來,就是想揭穿對方,不會授課,不會教人修煉,想讓其丟丑的,結(jié)果……非但沒成功,反而襯托的這位雜役老師高深無比,神秘莫名……
“這位洪毅,昨日才點(diǎn)燃的熔爐,而且源池的級別還是最低級的九品……就算當(dāng)時開始學(xué)習(xí)功法,開始修煉,又有誰可以讓他力量,短短一夜之間,暴增100%?”
巫云州一甩衣袖,緊盯了過來:“你做得到嗎?”
“我……”憋的臉色漲紅,陳浩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沒有柳明月和余小魚的天賦好,卻也不弱,即便如此,讓力量增加一倍,也足足修煉了24天!就這樣,依舊是同班第一,獲得無數(shù)贊揚(yáng)。
“張老師,這到底怎么回事?我們明明都沒修煉過,只是聽課,為何力量就增加了這么多?”
仔細(xì)盯著眼前的數(shù)字,看了不知多久,洪毅這才嘴唇哆嗦的看向那位比他年紀(jì)大不了幾歲的老師。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也都齊刷刷看了過來,說實話他們同樣一頭霧水。
“是師言天授!”
張懸微笑著解釋:“這是名師特有的能力,只要講解的內(nèi)容,直指修煉真意,沒有絲毫錯誤,就可以讓學(xué)生伴隨他的話語,自主修煉,甚至都不需要主動修行……”
之前他以為這只是名師大陸才有的能力,沒想到在這個源世界,也可以使用!
所以,才讓余小魚去測試。
“只要講解……便可以讓學(xué)生,自主修煉,這……”
眾人全都一震。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么逆天的能力?
陸鳴戎、巫云州兩位院長更是對望了一眼,瞳孔同時收縮。
“難道是……”
巫云州拳頭捏緊,滿是駭然。
陸鳴戎故意壓低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錯,就是天命!”
巫云州點(diǎn)頭。
恐怕也只有這種傳說中的天命,才能單憑言語便讓學(xué)生情不自禁的修煉,才能無視規(guī)則,無視修行……
難不成……眼前這個張懸,不僅天資卓絕,還是一位天生的天命師?
真要如此,那就有些可怕了!
“我們可能之前對他的評估,還是太低了……”陸鳴戎壓低聲音。
源池評測過后,他們知道這位擁有圣品源池,擁有無上的天賦,就覺得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底細(xì),現(xiàn)在看來……遠(yuǎn)不止于此!
圣品源池是很厲害,是可以輕松修煉到源池九重法相境……可這個級別,也只是天命師的起點(diǎn)罷了!
這個世界,實力強(qiáng),修為高深,是可以出人頭地,可以耀武揚(yáng)威,光宗耀祖,但在天命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命只有一條,只要能掌控你的命道,你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
就像剛才張懸施展的能力,學(xué)生都不需要自己修煉,只要開口,功法便會自動運(yùn)轉(zhuǎn)……運(yùn)轉(zhuǎn)符合體質(zhì)的,是可以讓修為增加,可若修行的不相符合,甚至相逆呢?
會不會講著講著,對方就自己炸了?
這便是天命!
你這一生,可以掌控財富,掌控權(quán)勢,掌控?zé)o數(shù)人的生命,卻永遠(yuǎn)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yùn)。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只是……聽過天賦高的,聽過厲害的高手尋命成功,成為天命師的,可還第一次聽說,出生便蘊(yùn)含天命的。
眼前這位張懸,明顯不知道天命的概念,卻可以輕松駕馭……天賦還用想嗎?
再怎么往高了猜,都不為過啊!
“這件事牽扯更大了……一旦給別人知曉他有這個能力,我怕咱們整個白巖學(xué)院,都會受到牽連,徹底從大陸湮滅……”
震驚過后,陸鳴戎看向眼前的副院長,一臉苦笑。
“命數(shù)唯一,每一位掌握天命的天命師,都像叢林中隱藏的獵人,輕易不會暴露出自己的能力,否則……太容易被人斬殺了!”
咽了口唾沫,巫云州臉色發(fā)白:“一旦同樣修煉這條天命的人,知道了張老師,極有可能會殺人滅口,我們作為知情者……也很難逃脫。”
伴隨對這位張懸的天賦,知道的越多,越感到刑期再沒盡頭……
“天命的事情,在場的除了你我,還沒人知道,交代大家不要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讓張老師以后別再施展他這個什么鬼扯的‘師言天授’,應(yīng)該可以隱瞞一段時間……”
知道他的擔(dān)憂,陸鳴戎道。
巫云州點(diǎn)頭。
這樣最好。
就是感覺這秘密越守越多,多到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二人的對話,聲音很低,只控制在自己可以聽到的范圍,其他人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此時,陳浩聽這位雜役老師越說越玄乎,再按耐不住:“胡說,說伱胖還喘起來了,哪有這種能力?陸院長,他明顯在信口雌黃,這種胡說八道之人,有什么資格做老師?必須立刻開除!”
“開除?立刻?”
眼皮抖動了兩下,陸鳴戎點(diǎn)頭道:“你說的不錯,從今天開始,你被開除了!”
“太好了,終于把他開除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羞辱于我……”
一聲大笑,陳浩話才說了一半,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嘴唇發(fā)抖的看了過來:“我?”
不是要開除這位張懸嗎?
我可是三大家族陳家少族長,學(xué)院有名天才,天賦僅次于余峰的存在,以后沖擊源池六重、七重,都有很大機(jī)會。
為了一個雜役老師就開除?沒聽錯吧?
“嗯,巫院長這件事交給你處理了,陳浩身為學(xué)生,以下犯上,屢次污蔑老師,無視尊卑,破壞了白巖學(xué)院的校規(guī),即刻起,發(fā)【院長令】,做開除處理!”
陸鳴戎?jǐn)[手。
“動用院長令,只為開除我?”
陳浩臉色一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院長令是白巖學(xué)院最高級別的令牌,一般只有“滅院之危”,“王朝傾覆”之類的情況才會頒布,一旦動用,全校師生必須嚴(yán)格遵守,不可違背,并且還會以通知的形式,送到城主府和白巖城各大家族……
這算是僅次于城主令的東西,十多年都沒用過一次,直接用到他身上,相當(dāng)于不僅開除,還徹底封殺……
哪怕他是陳霄族長的獨(dú)子,以后想要繼承族長之位,也難了!
“是!”
巫云州同情的看了對方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
得罪天才張懸,最多開除,但得罪了擁有天命的張懸……就不止開除這么簡單了。
“陸院長、巫院長,我……只是擔(dān)心柳小姐和余小姐的天賦會因得不到好的教育而耽誤,并無誣陷之意……”
見對方來真的,陳浩再沒了剛才的氣勢,牙齒不由咬緊:“要不這樣吧,我向張老師道歉……”
“陳浩賢侄,咱有理,咱不怕,為啥要道歉?”
就在這時,一聲呵斥之聲響起,隨即房門打開,柳天正在王喻星的帶領(lǐng)下大步走了進(jìn)來。
“有理?”
沒想到這位柳家族長會在這個時刻出現(xiàn),而且?guī)退f話,陳浩不由感到的熱淚盈眶。
柳天正點(diǎn)頭:“這里的情況,我都聽說了,小小雜役老師不僅強(qiáng)迫明月拜師,還對她體罰,簡直罪大惡極,罪無可恕!”
這次不僅房間內(nèi)的人有些發(fā)懵,就連柳明月這位當(dāng)局者,也都一頭霧水。
她只是讓馬夫通知父親,打算要回盜驪,咋變成體罰了?
柳天正幾步來到女兒面前,仔細(xì)觀察她俊俏的面容,果然看到有一絲紅腫沒有徹底消退。
臉色氣的透紅,再按耐不住,轉(zhuǎn)頭環(huán)顧一周,眼睛落在張懸身上:“你就是張懸,我就想知道,明月到底犯了什么錯,讓你下這么重的手?今天不給個交代,我柳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你說的是她臉上的傷?”
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指的啥,張懸頭看向柳明月:“你確定這是我打的?”
“我……”
臉色一紅,柳明月恨不得直接藏起來。
這是她想害人,卻自己害自己的證據(jù),嫌丟人都來不及,被當(dāng)眾質(zhì)問,哪敢說出來,只好看向眼前的父親:“爹,你別瞎胡說,張老師怎么可能對我體罰……”
柳天正道:“你不用替他遮掩!這件事,陳浩賢侄都已經(jīng)派人告訴我了,說的明明白白,我剛才也看了,你臉上依舊帶著紅腫,不是他動的手,又會是誰?放心吧,今天我特意過來,就是專程為你做主……”
看到對方一臉的義憤填膺,柳明月都著急的想哭了。
你這哪里是替我做主,是怕我丟人丟的不夠,分要當(dāng)眾揭穿我陷害老師?
“陳浩!”
越想越氣,轉(zhuǎn)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少年,銀牙咬緊:“你能不能不胡說八道?”
被女神誤會,陳浩連忙解釋:“我見你去找過張老師便負(fù)傷歸來,以為是他所傷……”
“還你以為,你以為的真多!”
柳明月冷哼:“我臉上的傷,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關(guān)張老師什么事?少在這里誣陷!”
“對不起……”陳浩想哭。
剛說完自己并無誣陷張老師的意思……眨眼間,就來了個石錘,咋了,這是嫌院長令級別的開除都不夠啊?
“陳浩賢侄,咱有理,咱不怕!”
見他著急的嘴唇哆嗦,想要解釋,柳天正再次擺手打斷:“就算這位張懸沒有體罰,但無功不受祿,強(qiáng)行索要拜師禮,把我柳府的盜驪據(jù)為己有,也是不爭的事實吧?”
張懸皺眉:“柳明月拜師之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柳家主若是不清楚,可以向他們詢問……”
柳天正一愣,環(huán)顧四周。
房間內(nèi)加上老師、學(xué)生,數(shù)量都超過三十了,真都在的話,就算這個張懸腦子有問題,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索要拜師禮吧……
“當(dāng)時在場的人,超過了一千,這才哪到哪!”
看出了他的想法,三長老何琴輕笑。
見她這樣說,柳天正感覺自己知道的消息,可能有些不太對勁,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底怎么回事?”
何琴長老:“當(dāng)時是柳小姐求著張懸拜師,張老師曾說,可以接受,但教不教,如何教,由他來定,另外還要把盜驪轉(zhuǎn)售與他……說的是轉(zhuǎn)售,并非贈送!”
“不錯!”
人群中七、八個學(xué)生同時點(diǎn)頭。
這是當(dāng)所有人面說的,做不了假。
“即便如此,張老師也不太愿意,最后柳小姐親自開口,說贈送盜驪,而非轉(zhuǎn)售,張老師才勉為其難答應(yīng)……”
說到這,何琴長老看向女孩:“柳明月,我剛說的這些,可否屬實?”
“是……事實!”
柳明月臉色漲紅。
她本想著父親過來,憑借實力能把盜驪要回來,結(jié)果……陸院長和諸多長老都在,還能說啥啊!
既然如此,與其狡辯,不如爽快承認(rèn),免得繼續(xù)丟人。
見女兒確認(rèn),柳天正皺眉看向陳浩:“你的人不是說,是這位張懸強(qiáng)行逼迫明月當(dāng)學(xué)生,不同意還不行嗎?”
陳浩著急:“這個……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陸院長,我真不是有意誣陷,是……”
話依舊沒說完,再次被柳天正打斷:“咱有理,咱不怕,你的人還說了張老師不少事情,總不能都是假的吧!”
“……”
陳浩哭了:“我沒理,我怕,我是真的怕啊!”
剛覺得來了個幫他的,感動的熱淚盈眶,這才發(fā)現(xiàn),這淚白流了……這的確是幫,是幫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