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道,擁擠的人羣,臨沼城這個邊陲小城鎮(zhèn),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熱鬧過。
擠在人羣當(dāng)中,吳凡不禁微微皺眉,跟一旁的王書瑤說道:“看來我被湯勝騙了。”
“嗯?”王書瑤不知道吳凡爲(wèi)什麼這麼說,於是問道,“怎麼了?”
吳凡看了看擁擠的人羣說道:“他跟我說用一個秘密和七品神器換他的性命,七品神器確實爲(wèi)真,可是至於天師古墓,你看看現(xiàn)在這模樣,北荒沼澤將有天師古墓現(xiàn)世的事,還算是秘密嗎?”
王書瑤聽了此話也往四周看了看,低聲道:“就目前來看,就算是秘密,也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
“算了,就算沒有天師古墓的消息,只憑借七品神器也足夠換湯勝一條命了。”吳凡擡頭看了看前方,說道,“那裡有家客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好。”
王書瑤點了點頭,和吳凡一起朝著客棧走去。
經(jīng)過了十來天的奔波,吳凡和王書瑤在今天才趕到了臨沼城。而這一路之上,他們二人都是騎馬而行,並沒有選擇騎自己的靈獸。
雖然王書瑤的四角麋鹿平淡無奇,但吳凡覺得自己的白虎太過耀眼,怕惹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因此他們還是選擇了騎馬,這樣也算比較普通,不太會讓別人注意到他們。
原本吳凡以爲(wèi),這種小城鎮(zhèn)不會有太多的人,可沒想到在離臨沼城老遠(yuǎn)人流就逐漸地多了起來,等到了城鎮(zhèn)裡面,更是一副人山人海的局面,這不得不讓吳凡懷疑,湯勝給自己這個消息的可靠性,看來這一次他們極有可能會無功而返。
而這幾天當(dāng)中,吳凡也曾嘗試著召喚過秦川,想要問問他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蛛網(wǎng)印記是怎麼回事。但是和之前的那次一樣,此時不管吳凡如何喊他,秦川也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最後吳凡也無可奈何,看來讓秦川那縷殘魂控制他的身體還是有點過於勉強,這次又對戰(zhàn)的是八階兇獸,消耗肯定過於巨大,因此吳凡也只能等著他自己醒來。
吳凡與王書瑤二人來到了客棧門口,這裡也已經(jīng)是人滿爲(wèi)患,連店小二都沒有空搭理吳凡二人,這讓吳凡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jìn)去。
吳凡笑著搖了搖頭,從儲戒當(dāng)中取出了陸嶽誠給他的那枚玉箋,無奈地對王書瑤說道:“本來我也不想麻煩別人,但現(xiàn)在看來,如果不求助於此人,咱倆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了。”
王書瑤笑了笑沒有說話,隨著吳凡一同擠了出去,找了個本地模樣的人問了下路,之後就往鎮(zhèn)遠(yuǎn)鏢局的方向走去。
等來到鎮(zhèn)遠(yuǎn)鏢局門口,看著這簡陋的建築,吳凡不禁有些詫異。原本他覺得,以陸嶽誠的那種身份,認(rèn)識的朋友也應(yīng)該是非富即貴。可是這鎮(zhèn)遠(yuǎn)鏢局看上去卻十分寒酸,門可羅雀。若不是門口的那塊匾額,吳凡都會以爲(wèi)自己來錯了地方。
“二位來咱們鎮(zhèn)遠(yuǎn)鏢局可是要走鏢嗎?”
看到吳凡二人從門口駐足,一位鏢師模樣的年輕人從裡面迎了出來。
“不是不是,”吳凡客氣地說道,“這位兄弟,我們是想找一下你們的總鏢頭。”
“找總鏢頭?”
年輕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凡,隨後也沒說什麼,轉(zhuǎn)身又走回了鏢局裡面。
吳凡與王書瑤面面相覷,不知道年輕人是什麼意思。不過只是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就從鏢局裡面?zhèn)鞒觯o接著就見一行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師父,就是他們找您。”
之前離去的年輕人指著吳凡與王書瑤說道。
“二位,我就是鎮(zhèn)遠(yuǎn)鏢局的總鏢頭陳鶴升,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何貴幹啊?”
陳鶴升客對吳凡二人抱了抱拳,語氣也是十分客氣。
吳凡打量了一眼陳鶴升,只見他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jì),身高八尺,生得劍眉虎目,膀大腰圓,確實像是一名鏢師的模樣。
“晚輩吳凡,本不想前來打擾,但無奈臨沼城如今人滿爲(wèi)患,所以才如此冒昧,還請陳總鏢頭見諒,。”吳凡說著從儲戒當(dāng)中取出了陸嶽誠給他的那枚玉箋,遞給了陳鶴升,“這裡有枚玉箋,乃是琴嵐書院院長給晚輩的,他讓晚輩交予總鏢頭。”
“哦?陸院長的玉箋?”陳鶴升聽了此話連忙接過玉箋放在耳邊捏碎,隨即沉吟了片刻,然後突然露出了一臉的驚異之色,“你竟然是陸院長的外甥,怎麼沒聽他提起過啊。”
“我們住的比較遠(yuǎn),所以平時少有來往。”
吳凡之前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因此也沒有讓陳鶴升看出什麼破綻。
“無妨無妨。”陳鶴升似乎心情特別好,看著一旁的王書瑤問道,“這是外甥媳婦吧,快快,裡面請。”
陳鶴升熱情地招呼著吳凡二人進(jìn)了鎮(zhèn)遠(yuǎn)鏢局,他許多年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直讓還在場中修煉的那些鏢師以及他的徒弟們都看傻了眼。
“快去準(zhǔn)備酒席,我要給小凡接風(fēng)。”
等來到了鏢局的會客堂裡面,陳鶴升就讓之前的那名年輕人下去安排酒席。那名年輕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走出去準(zhǔn)備了。
“我和陸院長也許多年沒見了,還真是有些想念,不知道他老人家近來一切可好啊?”
等到落座以後,陳鶴升便開口問道。
吳凡一進(jìn)入會客堂就往四周看去,只見陳鶴升坐在正對著門口的位置,身後是一副巨大的《猛虎下山圖》,兩邊的牆上也有一些名人字畫,看來陳鶴升對這類東西很是喜愛。
聽到陳鶴升問話,吳凡趕忙收回了目光拱了拱手,說道:“舅舅近來一切都好,勞煩總鏢頭掛念了。”
“那就好,那就好,等有機會,我可得去找陸院長好好敘敘舊。”陳鶴升仰頭舒了口氣,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吳凡問道,“如果我沒猜錯,小凡你此次前來,也是爲(wèi)了北荒沼澤的天師古墓吧。”
“正是。”吳凡點頭道,“晚輩近來正好沒什麼事,在得到了這個消息後就想來看看,歷練歷練,沒想到舅舅知道後,就讓我來您這裡落個腳。”
“哈哈哈哈,這是自然,以我和陸院長的交情,他要是不讓你來找我,日後我知道了還得和他理論呢,不過……”
陳鶴升話說到一半?yún)s突然停住,似乎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陳總鏢頭但說無妨。”
吳凡不知道陳鶴升想要說什麼,於是開口問道。
“不過,我不知道小凡你對於天師古墓瞭解多少,或者說對於北荒沼澤瞭解多少。”
陳鶴升看著吳凡的雙眼,表情認(rèn)真地問道。
“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吳凡初來此地,從來都沒聽說過北荒沼澤,更別提什麼天師古墓了。
“果然是這樣啊。”
陳鶴升似乎並不意外於吳凡的回答,只是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閉口不言。
“陳總鏢頭,怎麼了?”
吳凡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啊?哦。”陳鶴升從沉思中醒轉(zhuǎn)過來,盯著吳凡說道,“是這樣,小凡,咱且不說那天師古墓當(dāng)中會有什麼兇險,單說這北荒沼澤,裡面也是危險重重,好進(jìn)不好出啊。我從這裡待了也不少年頭,就據(jù)我所知,死在裡面的六階高手都有幾十名了。所以你要明白,這北荒沼澤,可不是兒戲啊。”
“哦,陳總鏢頭原來是說這事啊。”吳凡輕笑著說道,“這我倒是有心理準(zhǔn)備,不過,正因爲(wèi)它兇險我纔想闖一闖,否則又有什麼意思。”
陳鶴升驚訝地看著吳凡,因爲(wèi)此時的吳凡只顯露出了五階中層的修爲(wèi),雖然在同齡人當(dāng)中也算翹楚了,但陳鶴升還是覺得這種修爲(wèi)進(jìn)北荒沼澤,生還的希望也不是很大。
況且這一次還有天師古墓即將現(xiàn)世,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這個消息確實吸引了不少強者前來。而以吳凡二人的修爲(wèi)進(jìn)入北荒沼澤,到時一個不小心,就極有可能被牽扯進(jìn)兩方勢力的爭鬥當(dāng)中,再想脫身又談何容易。
此時的陳鶴升不禁責(zé)怪陸嶽誠太過魯莽,怎麼會同意自己的侄子來趟這趟渾水,萬一出了什麼事,自己這邊怎麼都好說,可他的家族卻是失去了一名青年才俊,就算陸嶽誠不會責(zé)怪自己,但到時他也沒有臉面再去見陸嶽誠了。
“哎,罷了。”陳鶴升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既然小凡你執(zhí)意前往,那我就陪你走上一趟。”
本來陳鶴升還在猶豫要不要進(jìn)北荒沼澤,去尋一尋那傳說中的天師古墓,但吳凡就好像幫他下決心來的一般,直接讓他做出了決定。
“陳總鏢頭能夠一同前往當(dāng)然是最好,只不過……”
吳凡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啓齒。
陳鶴升不解地看著吳凡問道:“可是什麼?”
“咳,不瞞總鏢頭說,我們二人一起行動慣了,還不太習(xí)慣有人跟隨。所以陳總鏢頭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還是不用一同隨我們前往北荒沼澤了。”
“這怎麼行!”陳鶴升斷言拒絕道,“那北荒沼澤裡面不僅有各種兇獸,還有常年瀰漫不散的沼氣和各種吃人不吐渣的泥潭,就連我進(jìn)去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你們想自己進(jìn)去不是找死嗎?”
“陳總鏢頭先不用著急,我且問您,在您眼裡,我舅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吳凡看著陳鶴升的眼睛,認(rèn)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