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V68我今天非辦了你不可
在江城最大的警察局內,薄晏北剛從裡面出來,從裡面檔案調查的東西還存有一部分,現在讓他拿到手了,那就是當年蘇家車輛的去處。
當時薄老太太因爲懷疑蘇牧艮所以一氣之下報了警,可是後來警察以證據不足釋放了被關押七天的蘇念爺爺。
而當時的那輛車也被帶走了蠹。
資料顯示,車子是蘇向南開走的,也就是蘇唸的父親。
薄晏北神情緊瞇,當初出事的時候,奶奶一氣之下把蘇牧艮告了,因爲無法立案所以就更加痛恨蘇家。
那個時候他並未到現場,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二十多年了,只能一點一點的查,薄晏北坐在車裡沉思,修長的手指輕地扣在方向盤上,悶鈍的沉悶。
思量許久,他打算去醫院一趟。
手機一直不停的響,都是許離瀟打開的,就在剛剛,一刻都未停過,薄晏北選擇無視髹。
車子開到市立醫院下,男人打開車門下車,輕輕拽了拽大衣,然後走向醫院裡面。
只是,他沒有去自己父親那裡,而是去了蘇向南的病房,孟黛清這個時候還在,老夫老妻的即使不說話也不覺得沉悶,蘇向南的精神狀態好轉許多。
薄晏北站在門口,目光望向裡面,他伸手推開門,孟黛清回頭,眼神中一抹複雜。
倒是蘇向南,呼吸緩慢著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來了。”就像是多年老朋友打招呼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妥:“我有點口渴。”蘇向南看向孟黛清然後沙啞著聲音說道,她通情達理的點頭,起身拿了暖壺出去,男人的事情就該由男人來談。
“感覺怎麼樣?”薄晏北看蘇向南,似乎狀態好了許多,前些天嚴重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
“挺好的,你來,是有事情要問吧。”蘇向南咳嗽了兩聲,眼神雖然暗淡但是內心比誰都清亮。
“嗯。”薄晏北沉悶的點頭,繼而說道:“你應該還記得我奶奶去警察局報案,說你父親設計謀殺我家人的事吧。”薄晏北的語氣平靜,緩慢的在講述。
蘇向南點了點頭,正是因爲知道這個,又因爲薄老太太的原因,他纔不同意蘇念與薄晏北交往,當年的真相不清不楚的,而薄老太太對蘇家的偏見太深,他不敢讓女兒進薄家去受苦。
“當時從警察局出來,事發當天蘇老先生上高速的那輛車是你開走的對麼?”
“是,我開走的。”
“車呢?”
蘇向南抿脣,當初開回家不久,後來發動機出了些問題,剛好父親想換新車,所以那輛車就被拖去廢車處理廠了。
現在要找,那是不可能了,不等都拆散到哪裡了。
薄晏北聽聞,目光沉了一些,雖然知道會聽到這個結果但是還是比預期中的感覺壞,但是想想也情有可原,二十多年前的東西哪裡會那麼的好找呢。
“我有事情要問你。”蘇向南見薄晏北神情沉默,突然努力的坐起身來,薄晏北轉頭,伸手扶著他好好地坐著。
“你問吧。”他的眉間清冷,一切好像都陷入了僵局一般的難以破解。
“當時你救下我父親,是無意還是……”蘇向南神情頓了頓,要說薄晏北和蘇牧艮會成爲忘年之交,完全是因爲薄晏北小小的年紀就救了父親一命,蘇牧艮因爲感激,所以才做出如此決定。
“救的時候不知道是蘇家人。”薄晏北聲音沉靜,如果知道,當初的他一定不會出手相救的。
那個時候他剛失去母親和妹妹不久,父親又住在醫院裡昏迷不醒,時刻都在病危著,奶奶天天守在醫院心力交瘁,他小小年紀就得出去打理很多事情。
而救下蘇牧艮完全是個無意間的舉動,等到正式認識他的時候,是在母親的葬禮上,當時蘇牧艮出現,而薄老太太撒潑一般的把人趕了出去。
所以蘇牧艮問他想要他怎麼報答,他說做兄弟。
一切計劃都是在那一刻開始的,他以好面貌蟄伏了好多年,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會和蘇念有羈絆。
他不是不想愛,而是不敢愛,蘇家揹負薄家兩條人命,也許在某一天就會演變成三條,那個時候的他,心裡哪裡裝的下別的東西,只是滿腔的憤怒。
蘇向南有些安心,他坐在牀上看著薄晏北的臉,神情憔悴。
“你也別怪我,不同意你和小念,你們不合適。”蘇向南脣角有些蒼白,他淡淡的搖了搖頭,蘇念嫁過去也是受苦,所以恕他這個做父親的捨不得女兒過去。
現在一切都沉於安靜,蘇向南嘆了一口氣,與其痛苦的愛,不如平淡的嫁給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每當蘇念來的時候,跟他提起那個叫許景遇的孩子,她的眼神中是感激,獨獨少了以前提起薄晏北時候的亢奮。
蘇向南知道,少的那份是愛情。
“沒什麼不合適的。”薄晏北神情冷傲,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合適不合適之分,所以他不信別人的話,只相信自己的感覺。
蘇向南抿了抿脣,知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所以也就沒說話了。
今天來這裡,不算得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可是蘇向南看到薄晏北,莫名的還是親切,並沒有怪他,自從他做錯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可能收不了手,會進監獄,只是沒想到到頭來親自送他進去的會是萬般信任的人。
只是誰叫他錯了,錯了就該受懲罰。
蘇向南閉了閉眼,有些累了,此時孟黛清也從門外推門進來,薄晏北起身,然後離開。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上,神情闊綽,目光冷凝。
看來,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查到致使蘇家司機改口的原因,他拿起手機,蒙賀這小子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消息,不像他的作風。
他剛點開撥號界面,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是許如臣打來的。
薄晏北眸子冷漠,看了許久才接起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晏北,你現在忙嗎?”許如臣的心情沉重和複雜,所以他覺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和薄晏北說所。
“不忙。”
有些事情該來還是會來,他不是會選擇逃避的那種人,只是想知道許如臣到底想跟他說些什麼。
出了醫院後,薄晏北開車去了許家。
許如臣就等在客廳裡,眼神恭敬,見到薄晏北後請他上了書房。
“找我有什麼事嗎?”薄晏北找了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神情一片淡然,其實許如臣他一直都不放在眼裡。
許如臣臉色有些複雜,許久他纔開口說道:“我懷疑離瀟精神有些問題,你們結婚的事情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雖然已經領證了,可是現在不是可以離麼,也不費什麼力氣,況且薄晏北要是想離個婚還不方便麼。
薄晏北挑眉,他來之前可沒想到許如臣會跟他說這個。
看來許離瀟還真是爹不疼娘不親的女人。
可是就算是這樣,許如臣一開始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可是現在這般的阻攔原因是什麼呢?
他瞇著眼睛,此時的蘇向南脣角弧度雖然向上,脣角卻在顫抖,瞳孔左右慌亂的移動,眼神飄忽不定,顯然是緊張。
到底爲什麼呢?薄晏北伸手摸了摸脣角,眼神似乎漫不經心的看著許如臣的表情,到底讓許離瀟嫁給他,他有什麼害怕的?薄晏北真是好奇死了這個。
所以說,不管什麼個原因,他和許離瀟這場婚禮舉行定了。
“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重新考慮。”薄晏北冷漠的勾了勾脣,況且請帖他都印了,一共兩份。
這次婚禮不放媒體,不進親戚,這也是許如臣一開始同意過的,只不過許離瀟不知道而已。
許如臣臉色一頓,他沒有想到薄晏北這麼不好商量,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不爲所動。
外面的門砰的被人撞開,闖進來的是神情激動的許離瀟,她身上的酒氣還沒有三斤,跟在她身後的許景遇一臉的無奈與複雜。
他剛剛明明送她去酒店住,因爲不放心所以他守在酒店外,誰知道果然不出他所料,許離瀟沒一會就出來了,打車回了家。
許離瀟剛纔在門外就看到薄晏北的車了,客廳裡沒人,所以她才跑這裡找人的。
“你爲什麼不接我電話。”許離瀟的神情有些崩潰,薄晏北爲什麼會像現在這樣的對她呢。
薄晏北瞇了瞇眼,神情冷凝,一雙寒薄的眸子淡漠至極。
可是許離瀟醉了,什麼察言觀色她都不會,她現在心裡難受的厲害,彷彿不發泄就要死一般。
“你別這麼對我,我是你老婆,領了證的老婆。”許離瀟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的委屈。
“胡鬧。”許如臣有些看不下去了,沉沉的開口,許離瀟循聲把目光放在了許如臣的身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我胡鬧不胡鬧和你有半分關係麼?許如臣你說,你找晏北來是不是想破壞我們兩個的關係!”許離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情激動不已。
許如臣沒發反駁,深吸了一口氣氣得夠嗆,真是後悔生下了她。
許景遇看著薄晏北淡漠至極的臉,然後抿了抿脣,拉住耍酒瘋厲害的許離瀟向外走,早知道就把她關起來好了。
“景遇你別攔我,我今天就和這個殺人兇手拼了。”一句殺人兇手讓許如臣的臉色顫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薄晏北,發現他臉色無常這才安心了一些,同時臉色更加難看了一些。
“你胡說些什麼呢!”
薄晏北沒意思聽許家人吵架,心裡惦記的是自己在家的蘇念。
“許伯父,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許如臣點頭,他此刻呆在這裡是不太好,所以伸手送薄晏北出去,許離瀟一看就要跟著薄晏北走,許景遇緊緊地拽住她的衣服領子不讓她跟著。
“許離瀟你給我清醒點。”
他現在真想一個巴掌打醒她。
“我不想清醒了,你看他都不理我,我的婚禮沒了,沒了!”許離瀟眼神有些絕望,許景遇眼神閃了閃,要是隻是婚禮沒了還好,到頭來一場空。
許景遇眼神複雜,於是鬆了手,讓她發泄發泄也好。
許如臣剛送薄晏北出去轉身回來,就碰見了正瘋了一般的向外走的許離瀟。
他倒是沒攔著,只是悶了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氣得要死。
薄晏北剛坐在車上,車門的另一側就被人拉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許離瀟穩穩的坐在副駕駛上。
“下去。”薄晏北神情冷傲。
“我不下去,你爲什麼這麼對我!”許離瀟側眸,臉色是醉酒的紅,被冷風吹凍的紅。
薄晏北不說話,許離瀟神情緊張起來:“要是你因爲我砸了你的門你生氣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我是找不到你了。”
因爲找不到所以只能用這種辦法讓他來。
“你要是嫌我丟人了以後我改,求你別不和我辦婚禮。”許離瀟害怕,因爲失去薄晏北,她就等於失去一切,她也不能活了。
她不想被許安詩嘲笑,不想被許如臣鄙視,不想讓別人看不起她,她要給商文博報仇,所以她必須必須舉行婚禮。
“你要是再這樣鬧,婚禮就真沒了。”薄晏北瞇眼,聲音淡然,卻讓許離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聽他的意思,婚禮還有?
“我不鬧了。”許離瀟搖了搖頭,一副保證的樣子。
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景離的女強人許離瀟,分明就是一個失了本心的可憐女人。
“下車吧,這兩天好好準備準備,在婚禮之前我不會見你。”他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婚禮一樣,許離瀟先是愣怔,旋即乖巧的點頭,見不見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禮還在。
那樣她就可以向全世界的人宣佈她嫁給了一個好男人。
許離瀟終於下車,薄晏北開車離開許家,車速飛快的向新置辦的別墅開了過去。
他到家的時候,別墅裡面一片漆黑,他好看的眉眼一跳,然後快速的開門進屋。
三步兩步的飛奔上樓,因爲沒開燈,他還差點絆了一跤,跑到蘇唸的臥室門前,猛的推開門然後開燈,牀上安穩的躺著的身影讓他輕鬆了一口氣,然後身子倚在門口。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她跑掉了。
蘇念被刺眼的燈光照射的有些不適應,她微微的張開眼,然後回頭便看到身子倚在門框上的男人。
她看完,便坐起身來。
“請人來住,都不供飯的麼?!”蘇唸的脣角冷清,聲音沒有起伏。
“好,我去給你做。”薄晏北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帶上了屋門,他打開走廊的燈,低頭看腳踝,剛纔絆在了樓梯上,倒是有點疼,他毫不在意的看了兩眼,然後下樓去了廚房。
還知道餓,這是好事。
蘇念緩慢的下牀,然後出了臥室,門口是薄晏北放在那裡的小狗。
她蹲下身子,打開籠子,小比熊就歡喜的跑了出來,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最後乾脆的直接趴在了她的腳上。
蘇念起身把它抱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一個品種長的都一樣,她覺得這個像極了那天她看上的那隻狗。
逗弄了一會下樓,蘇念摸了摸耳朵,還是聽不見,她擰眉,心情並不好。
薄晏北上身穿著一件藏藍色的毛衣,襯的他的臉色更爲性感。
他側頭,見蘇念歪歪的站在一邊,他搖了搖頭,慢慢的說道:“馬上就好。”
蘇念倒是看懂了,她轉身走向門口。
她伸手打開門,然後站在外面,外面是一片大花園,不知道是不是秋天的緣故,花園裡花都枯了。
路邊很清靜,幾乎沒有什麼車輛,感覺有些冷,蘇念又轉身退了回來,剛一回頭,發現薄晏北就站在她身後。
這是怕她逃跑麼?
“這麼黑還是別出去了,省的磕著碰著。”薄晏北忍不住開口,蘇念低眸,繞過他進了屋子。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拽住蘇唸的胳膊,讓她看著他。
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臉,然後輕輕說道:“明天我帶你出去。”他也知道這麼在家悶,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自己。
“不麻煩。”蘇念推開他,心裡惱怒,這麼著有意思麼。
薄晏北的身子被推開,他的眼神暗淡,旋即跟在她的身後,然後走到餐廳給她拉開椅子。
蘇念坐下,薄晏北進了廚房。
“把我手機還給我。”
蘇念擡眸,她被他帶來的時候,手機就在他收走的衣服裡面,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還是扔去哪裡了。
薄晏北目光頓了頓,然後給她盛飯端菜放在桌上。
兩人四目相對,薄晏北掏出自己的手機推給她:“用我的。”
“我不跑你把手機還給我。”蘇念眉頭皺著,然後手指握緊,她真是受夠了,薄晏北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不給。”他都說了先用他的。
蘇念冷眉一對,然後蹭的站了起來:“我和景遇的婚禮臨近,我連婚紗照都沒去照呢,你這麼關著我有意思麼!”
在說了,母親聯繫不到她會有多著急。
薄晏北眉目沉了下來,他大手把自己的手機收了回來,然後打開短信,編輯了一行字。
“你和許景遇的婚紗照不用照了!”他舉起手機把編輯好的條文給蘇念看,蘇念小臉氣得通紅:“薄晏北就算婚紗照我不照了,你還能關我一輩子不成!”
他總得結婚吧,他總得離開這裡吧,怎麼著,還要包養她是怎麼的。
薄晏北沉著氣一句話也不說,蘇念咬了咬牙仰頭看著他冷峻的目光:“你他媽的是不是想要包,養我,還是純屬變,態心作祟!”他纏著他老婆的弟弟的老婆有意思麼。
“你再說一遍!”蘇念所用的字眼讓薄晏北怒了。
“你變,態!”
但是薄晏北顯然生氣的不是這兩個字,而是前面的那兩個字。
“我他媽的想得到你還用包,養?”她怎麼還這麼天真,他又能力讓她成爲名正言順的他薄晏北的合法妻子,還包,養,他能捨得她做三麼。
蘇念心裡火辣辣的發悶,她上前一步,擡腿一腳踩在了薄晏北的腳背上,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來宣泄怒火,疼歸疼,薄晏北躲都沒躲,只是神情越來越難看。
他伸手把蘇念抱了起來,薄脣抿緊:“我特麼的今天非辦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