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茂密的森林,走過大山琥珀,行走在漠北邊線上一片荒涼不已的土地之上,蘇離和季陰看過了許多的風(fēng)景,原本激蕩的修為也變得平復(fù)下來,而且也間接的躲避著暗夜勾魂的暗殺。
勾魂索命,只有三次,每一個任務(wù)暗夜勾魂只會出手三次,三次都失敗了,那么他們便會放棄,所以蘇離和季陰知道,既然暗夜已經(jīng)復(fù)出,那么等待他們的必將是第二次的刺殺,而且也絕不可能是這名簡單的事情了。
可是最近兩人的心情卻不怎么好了,慢慢的走在黃沙之上,腳下的砂石刺激著兩人的神經(jīng),他們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兩天前,他們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周圍的空氣變得非常的干燥,風(fēng)變得是那樣的割喉,周圍大地之上原本還有著的花草樹木也都漸漸變少了,到如今,蘇離縱觀四周也沒有看見哪怕是一抹綠色,這樣的變故讓兩人都有些頭痛。
清一色的黃沙,又是冬季,再這樣的荒漠之中,天氣最是寒冷,而且放眼看卻沒有任何值得令人欣喜的地方,枯黃的夜色只會令人變得更加的煩躁,若非兩人都是意志堅定的修行天才,也許早就迷失在這片荒漠之中了。
“漠北郡內(nèi),只有一片如此巨大的荒漠,溪流沙漠,這片荒漠地域不小,而且西沙如流水,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天天黃色的河水在流動,雖然對于修行者而言這里的環(huán)境不算太過惡劣,但是這片荒漠卻是一個不爭的死亡之地。”季陰同樣有些煩惱,他們沒有想到僅僅只是為了躲避暗夜勾魂查出他們的蹤跡,卻誤入了這片荒漠之中。
看著眼前的一片,蘇離感嘆不已,如果說這世間除了頭頂?shù)男强罩猓€有那些東西是最能夠震撼人心的,莫過于大海、荒漠、草原,不入通天,終究還是要受自然所限制,這片荒漠對于人類而言自然是難以生存,但是卻不妨礙一些荒漠妖獸的生存,這里同樣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片溪流沙漠之中,還有一座城池,也算是帝國在這里建造的一座驛站,也是當初為了戰(zhàn)爭而建設(shè)的,只要去了哪里我們離漠北城也就不遠了。”蘇離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也好!”
兩人無話,漫步在這片黃沙之中,半天的路程過去,蘇離和季陰看見了那座當年建造的城池,不夠雄偉,不夠高大,卻充滿了逼人的英氣,而且這座城池卻有著一個令蘇離感覺到神情恍惚的名字——拉薩。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有多少年沒有在聽說過這個名字了,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再回想起那段已經(jīng)不知道真假的歲月回憶,仿佛那就是生活中一段美麗的夢一般。
這里沒有拉薩那巍峨的宮殿,遠處沒有白茫茫的雪山,也沒有稀薄的空氣,和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這里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編輯的黃沙,一陣狂風(fēng)刮過,卷起腳下的沙土,能夠讓人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同。
“沒有雪山!”有些不著邊際的話,自蘇離的口中輕聲嘟囔出來。
走入城門季陰似乎聽見了蘇離的嘟囔,詢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里很不一樣!”蘇離仰起頭,呼吸著這里的空氣,輕笑道。
......
......
平凡真的很平凡,沒有任何的特色,一家三口,也許這是他唯一不平凡的地方,因為他的家里有一個只會睡覺的大叔,和一個天天嘮叨的老人。
也是因為平凡,所以他才被叫做平凡吧!
他是一個很靦腆的孩子,沒有人會把目光多余的放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每一次當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便會不好意思,有時還會紅著臉,那些視線,自然也就不會再多余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平凡長得也很平凡,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當然也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所以他在人們心中沒有任何一個記憶點,就如同來來往往的陌生人一般。
如今他已經(jīng)在這座城內(nèi)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可是能夠辨認出他的不超過三個,而這區(qū)區(qū)三個人,還總是忘記他叫什么,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孩子,每天他都在做一件事,從家里走出,來到城門口待上一個時辰,而后再默默的順著來時的道路在走回去,沒有人知道他在等什么,不是因為他神秘,而是因為就算是如此,每天城門口擺攤的小販也不認識他。
因為平凡,所以他淡漠的住在這座城池之中,沒有人注意,沒有人關(guān)注,他就像是一個幽魂一般孤苦伶仃。
一如往常一般準備走出家門,看著依舊還在熟睡的大叔,看著依舊嘮嘮叨叨說著那些他聽不懂故事的老爺子,他感覺到非常的開心,終究還是有兩個人深深的記住了他,雖然大叔天天睡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大叔能夠記住他的一點一滴,這真的很難得,要知道老人有時候也會犯錯誤,然而大叔卻一次都沒有,這一點倒是讓平凡很好奇。
走出了大門,再一次穿越人群來到了城門口,拉薩城中本就是黃沙漫天,就算是清晨頭頂?shù)奶炜找矔缮弦粚拥狞S沙,讓人看不清到底有些什么,一如既往的等待,可是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的是什么。
平凡的位置很特別,他的身邊有一顆很大的樹,沒有人知道這棵樹到底有多少年了,就算是城中的老人也是看著它長大的,所以他成為了城中唯一一株還被留下來的大樹。平凡就待在樹下,說來也奇怪,平凡待在這樣一個醒目的地方,卻依舊是那樣的不引人矚目,頭頂上粗壯的樹干擋住了他的大半身影,昏暗的天氣讓原本就不太惹人注意的他變得更加令人看不清,依稀能夠看清他位置的人,就算專注看去也只能看見一個隱約的背影,他似乎很好的隱藏了他自己。
就在他每天定點的時間快要到了的時候,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也落在了平凡的眼中,原本靦腆的平凡在這一刻突然變了,原本的位置讓他微微的向右撤了半步,讓原本還能夠依稀看見他身影的城門口一下子完全失去了他的身影。
蘇離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那株巨大的樹木,其實就在他跨入城門口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了一道目光注視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樣的目光很奇怪,沒有殺意,沒有惡意,很平淡,就如同普通人看見自己一樣,然而他卻覺得這有些不同,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旁的季陰以為蘇離發(fā)現(xiàn)了了什么情況,凝重的詢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
蘇離搖了搖頭,覺得還是自己多心了吧,“沒事,走吧,休息一夜我們也該出城了,離漠北城也不遠了。”
就在蘇離和季陰入城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了平凡的這座房屋之內(nèi)。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男子,老人原本有些佝僂的身軀站直了起來,那名一直昏睡的中年漢子沒有再睡,睜開雙眸,站起身來,雖然只是隨意的站著,卻給人強大無比的壓迫感。
“藏了十八年了,也該藏夠了,你真以為能躲一輩子?”黑衣男子揮了揮衣袖,隨意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老人沉默了一伙兒,看了一眼身邊的同伴,而后冷淡道:“這里不歡迎你,滾!”
話音一落,表明了態(tài)度,那名中年大叔,整個人開始變得高大起來,一股蓬勃的氣息自體內(nèi)爆發(fā)而出,一道道困在身體上的符文開始碎裂,修行的氣息漸漸浮現(xiàn),真元如同脫困的蛟龍一般,發(fā)出一聲聲悅耳的喜悅。
中年大叔也知道黑衣男子是一名真正的強者,若要一戰(zhàn),必須全力以赴,所以他沒有絲毫的保留。
黑衣男子怒視著兩人,低吼道:“藏鋒、藏氣,你們兩個真以為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拉薩過一輩子,他是大燕皇族最后一人,他要有這樣的責(zé)任,如今的大秦如此的強大,春秋遺民若是不同心協(xié)力,你以為這天下還有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的位置?”
老人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有些還念這兩個名字,大燕皇族,聽上去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千年無極,你走吧,我們已經(jīng)老了,我們不想讓那個孩子卷入著天下紛爭之中。”
一旁的中年大叔同樣沉默不言,顯然都不想趟這趟渾水。
千年無極冷冷一笑,嘴角掛著不屑的弧度,“若是真想那個孩子安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你們就不該讓他修行,就不該教會他那柄劍,秦帝如今開始對秦國內(nèi)的大家族出手了,他既然已經(jīng)開始發(fā)瘋了,天下必然要亂了,天下亂,何處能平安?”
老人仰望天空,沉默不語,他們何嘗不知道,他們不可能躲的過一輩子,秦勾垂釣,羅網(wǎng)捕蟬,十八年的歲月已經(jīng)足夠平穩(wěn)了,那些瘋子終究還是會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