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之約如今就快到了,易家也該再次渡江東行了,所以李崇耀怕了,他必須找到秋千索,也只有這件神器有可能擋住那一劍的天威?!鄙w聶嘆息一聲,這個故事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再與他人說過了,當年的事情,也漸漸的被歲月給掩蓋。
蘇離突然之間對于那一群人有著好奇之心,他很想見識一下那一群如此特別的人,也許這一趟大周之行,能夠讓他加見識到這些擁有著無邊傲骨的易家人。
“他們會回來的?!?
“這是數(shù)十萬的血債,這同樣也是數(shù)十年的壓抑?!?
蓋聶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啊,當年誰也不曾想到易家人真的會成功,所以殤云人原諒了他們,只是易家卻還是成為了殤云的罪人,三十年的瘋狂修行,上一代的家主沒有等到誓言的期限就死了,如今掌管易家的乃是當今第六神將易殤云,他是一個天才,修行二十五年,他已經(jīng)跨過去半步了,所以李崇耀才會如此害怕吧,三十年休養(yǎng)生息,易家只在易水河畔瘋狂的練劍,如今這柄劍終于要綻放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道,如今又會成就怎樣一段傳奇。”
“那么你們會怎么做?”蘇離突然詢問道,目光直直的落在蓋聶身上,他想知道蓋聶的了立場。
蓋聶哈哈大笑,眼中充滿了癲狂之意,殺意盎然的說道:“我本就厭惡李家,若非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長安,我根本不會讓他活下去。”
“所以魔龍才會找到你,他們才會擊傷你,甚至想要殺死你,因為他們很多人都知道你一定會幫易家人,你太強了,若是再加上你,易家人必定還是會成功的,那么李家想要復辟,那就更是不可能了,所以你必須死,至少要被無數(shù)修行者攔住。”
聽見蘇離的話語,蓋聶有些愣住了,他回味一番,嘲弄的笑道:“好大一盤棋啊,這看似平安的大周,似乎有些風云飄搖之意了?!?
“大叔,西陵真的安全嗎?你確定他們不會找到這里?”蘇離還是有些擔心,如今看這個樣子,西陵似乎成為了一處風云漩渦中心。
蓋聶目光掃了一眼蘇離,平靜的說道:“現(xiàn)在是走不了了,西陵城已經(jīng)被太多人注意了,此刻一旦出城,會有人認出我來的,太危險了。”
蘇離嘆了一口氣,想起之前得到的情報,有些無奈的說道:“大叔不用騙人了,道德宗的人已經(jīng)朝著西陵而來,而且似乎有幾位強者已經(jīng)在西陵城不遠處了?!?
蓋聶眼睛一蹬,有些不滿道:“小家伙,果然你背后還是有人的,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怎么樣還收到什么消息?”
“魔龍似乎算出了你的大概方位,雖然不準確,但是大致就在千陵州的方向,你覺得這個時候,天下人是不是都對準了西陵城,畢竟這里是州府之地,若非顧忌某些人和事,我們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大叔,來不及了,你還差多久?”
“沒關系,再等等?!?
......
......
長安城內(nèi),一處古樸卻充滿了韻味的府邸坐落在城南,院落極大,若是從空看去也很難一覽無遺,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城內(nèi),能夠擁有這么大一塊土地,這本來就象征著極高的地位。
這里是大周長安城內(nèi)三座王府之一,也是最大的一座王府,這里是當年大唐最后一位皇帝親自監(jiān)督建造的府邸,占地六百六十六畝,里面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城池,格外的壯觀。
王府之內(nèi),一名老人微微有些佝僂的身軀站在書房的前院,望著天空之上的月色,他微微瞇著眼睛,背負著雙手,就像是一位平凡的老頭。
“王爺,天涼了,還是進屋吧。”
一名同樣年邁的老人站在老人的身旁,輕聲的提醒道。
“人老了,不中用了,如今越是老了,就越是不敢睡了,就害怕哪一天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說這人啊,活的越長,就越怕死啊,我才六十歲,真的不想死啊,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那一日的事情,想的我兩鬢發(fā)白,想的我修為不前,我是真的怕了?!?
“時間過得真快,就快三十年了,他們要回來了,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老人低聲自語,望著月色,他的眼中卻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是帝王王爺,就算大唐的國號不在了,但是他依舊是王爺,掌握著無上的權威,但是總有那么一些人不畏懼他的權勢,總有一群人在惦記著他的腦袋。
“王爺,幽神親自出手,不會失敗的,放心,您還有我們呢?!?
老人冷冷的笑了笑,轉(zhuǎn)過頭來,目光突然變得森寒無比,怒吼道:“你們有個屁用,當年十幾位八境大宗師齊聚大殿之上,一位九境通天至強鎮(zhèn)守大明宮內(nèi),他依舊一劍斬下了那顆頭顱,你們有什么用,誰敢去攔住那一劍,那還只是區(qū)區(qū)八境上品,如今那一個人已經(jīng)快要跨出最后一步了,這天下誰能攔住他的最后一劍?”
聽著那嘶吼的聲音,站在對面的老人臉上流露出一絲哀傷之色,快三十年了,當年的事情就像是夢魘一般,折磨著這位曾經(jīng)權傾天下的王爺,他才六十歲,卻蒼老的如同八十歲的老人一般,這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無能。
憤怒之后,老人似乎又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一天,那群人身穿白衣,一臉平靜的走上大明宮內(nèi),似乎又看見了那璀璨奪目的一劍,看見了那一顆飄飛的頭顱,以及鮮紅的血液,這些畫面哪怕是隔了如此漫長的距離,他依舊還是感覺到害怕。
當年因為約定,他只能看著易水河畔的那些人一天天長大,看著他們一天天變強,可是當有一天大唐不在了,皇帝死了,他以為自己解脫了,他可以將那些人抹殺了,可是那個女人登基稱帝,成為了千古第一位女帝,她將易家人劃入大周十三神將之一,他再一次被禁錮在了長安城內(nèi),而那個時候他便知道自己不再是大唐的王爺了,只是大周為了平復天下輿論的一顆棋子,他已經(jīng)沒有殺死易水河畔那些人的力量了。
如今他得到了那個人的幫助,他看到了希望,他不會再讓曾經(jīng)的悲劇重演了。
“你們是靠不住的,只有他能夠幫我,我一定會拿到的,也必須給我拿到,我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必須得到那件東西,誰要是敢攔我,我就殺了誰,我是壽王李崇耀,我是大唐的王爺?!?
“誰也不能殺我,誰也不能殺我,誰也不能...誰也不能...”
......
......
殤云州內(nèi)有一條將它與周圍的州劃分開的一條巨大河流,河流常年奔流不息,這條河名為易水。
易水河當年攔住了大唐百萬雄師,想要來到殤云州必須橫渡易水,否則繞道會非常的麻煩。
當年這條河攔住了百萬雄師,卻還是攔不住大唐雄心,易水河畔,殤云易家,這是殤云的主人,他們世世代代都為了殤云服務,然而三十年前,易家成為了殤云的恥辱,他們雖然還是殤云的主人,但是有些恥辱卻必須要用鮮血才能夠洗刷干凈。
站在易水河岸,看著滾滾東流而去的大河,一名青年沉默不言,只是默默的眺望著易水對岸,自他接任那個位置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踏過這條河流。
“大哥,大伯他們讓你過去,商量一下三月之后渡江東去?!币幻泶┖谝碌那嗄暾驹谀敲凶拥纳砗?,語氣恭敬無比的說道。
一直眺望遠方的青年淡淡的說道:“這一等就是三十年,父親為了等著這一天付出了那么多,最終還是沒有等到這一天,如今也是時候了。”
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青年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口中輕聲喝著優(yōu)美得旋律。
“殤云易家人,一劍亡一人...亡魂念顧家,奈何無歸路...我等后輩人,當取敵人頭...”
這是易水歌。
易家人習劍之前必須先學會的歌謠。
易水河畔,練劍數(shù)十年,伴著歌謠,學著亡命。
這些人,便是殤云易家人。